第2章 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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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进来一个狱卒,生的猿臂蜂腰。夏秋辰仍然蜷缩在墙角,一动也不能动,见他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这人动作熟练地扒下夏秋辰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给他用热水擦拭了一翻,在伤处上了点药,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洗了一下,还给他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这是要行刑么?”夏秋辰问道。
那人也不答,从那小盒子里取出一粒救心丸塞进了夏秋辰嘴巴里。
“这药盒我先替你收着。”
牢房外走来几个人,慌里慌张的,为首的还是司礼监太监胡凤喜。都不说话,两个侍卫将夏秋辰抬上了一张门板,匆匆抬出了锦衣卫的诏狱。
十月的阳光甚是惨淡,幽都的风吹出了一丝丝寒意。夏秋辰给抬上了一辆马车,车夫赶的很急,颠的他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沿途有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卖糖葫芦的,捏糖人的,卖包子的,算卦的……
喧嚣声渐渐远去,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红墙黄瓦,还是他熟悉的皇宫。两个侍卫抬着他疾步走着,夏秋辰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来生他要做一只雁,春来秋去,想飞多远就飞多远。
奉天殿前的台阶上跪着一人,一身素缟,不用说是靖王李禹恒。
换了两个宫廷侍卫,一人一侧拖着夏秋辰进入了金銮殿。大殿里跪着文武百官,他依稀看到了前面跪着的一身白衣,满头白发在晨光中是那么晃眼。
曾武侯将两份文书高高举过头顶,道:“小女曾如玉与临海王李子健于高德二十年和离,临海王写的放妻书和官方文书均在此,有年月日期。”
太监杨铖宣取过文书,又小心翼翼地呈给了高德帝。
高德帝认真看了,放妻书确实是夏子健的笔迹,官方的文书上也加盖了官府印章。
他看向曾武侯,问道:“既如此,为何信阳郡主不回曾府,还住在临海的王府。”
“回禀皇上,小女曾经回来过,我们觉得她丢了曾氏的脸,又赶走了她。罪臣和贱内都悔不当初,没有教育好小女,误人误国。皇上,小女既不是夏家人,所犯之罪与夏家无关。请皇上看在临海王奋勇杀敌血洒战场的份上,放过夏家小儿。一并罪责,我曾氏承担。”曾武侯伏地叩首。
内阁首辅严良玉道:“荒谬!曾武侯,我且问你,临海王和信阳郡主可是太后指的婚?既是太后指的婚,就没有和离的说法。你搞这些东西,分明就是想替夏家小儿开脱罪责!”
又有都察院左都御史汪纶道:“首辅所言极是。即使临海王和信阳郡主和离了,离的是夫妻关系,母子关系未断。子承父过,子也承母过。”
太子李禹洲俯首道:“父皇!夏家世代忠良,为我大齐镇守西北边境一百多年,历代男子都战死沙场,已经三代单传,儿臣斗胆恳请父皇为夏家留一点香火,让其戴罪立功……”
严良玉道:“太子仁义,但法不容情。”
太子一反往日的谦逊有礼,厉声道:“严阁老,逼死忠良之后,以显示我大齐仁慈么?”
高德帝从龙椅上起身,扶着杨铖宣的手走下台阶,将太子严玉良汪纶一个个的看过去。又走到曾武侯跟前,端详了一会儿。
“曾武侯,你让朕好为难啊!”
高德帝又朝殿中伏在地上的夏秋辰看去,正欲说什么,殿外进来一人,手持一条写有血书的白绫,跪下道:“禀皇上,诰命夫人曾张氏悬梁自尽。”
伏在地上半天未动的夏秋辰吃力地抬起头,道:“他说什么?”没有人回答他,他躁动起来,手脚却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他上气不接下气,又问:“曾张氏怎么了?”
杨铖宣躬身低着头捧过写有血书的白绫,转身走几步递给高德帝。
养儿不教父子过,养女不教母之过。曾张氏无颜愧对皇恩,无颜面对大齐百姓。字字血泪,高德帝看完长叹一口气。
夏秋辰一手抓住了前面的官服,问:“我外祖母怎么了?”
谁敢答他。
高德帝将写有血书的白绫还有两份和离的文书扔到严玉良跟前。“首辅,我大齐以仁孝治天下,仁字当先,你饱读诗书,且告诉我,何为仁?”
首辅的内衣已经汗湿,先前他的确急躁了点,用意实在过于明显。正在他犹豫如何回答时,门口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进来,跪下道:”皇上,靖王殿下晕过去了。”
本来鸦雀无声的金銮殿里乱了起来。
高德帝看了杨铖宣一眼,杨铖宣立即心领神会,躬身退到殿门口,转身去看晕倒在那里的靖王李禹恒。他摸了一下李禹恒的脉搏,又翻起他的眼皮看了一下,从袖袋里取出一粒药丸让其吞下,又让两个小太监扶着去了偏殿休息。
只听殿内严良玉义正严词地说:“皇上,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1。依照我《大齐律》的刑律,曾武侯和夏秋辰都应斩首示众。”
汪纶跟着说道:“夏秋辰不斩,无以服民众。王子犯法,都与同罪,更何况一个异姓王之子,又怎可包庇?”
大理寺卿蒋怀强道:“皇上,《淮南子主术训》有云,法者,天下之度量,而人主之准绳。具法者,法不法也。”
……
朝中要求处决夏秋辰的声势一浪高过一浪。
高德帝头晕目眩,正欲发作,却见曾武侯膝地而行,老泪纵横道:“皇上,罪臣临死之前有几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说罪臣之女与阿西古通信,往来书信可有?罪臣之女又是通过何种途径与阿西古通信?罪臣之女的贴身侍女紫烟于五天前抓进锦衣卫审讯,人和供词在哪里?朝廷又是如何得知小女与阿西古通信?”
严玉良道:“曾武侯问的这些,不少涉及我大齐边防一系列军事机密,如何能拿到朝堂上来说。”
“呵呵!你严玉良心怀什么鬼胎还要我说出来么。皇上明鉴,夏家历代男儿马革裹尸。是我曾景远,亏对皇恩。皇上啊,夏家小儿无辜啊!”曾武侯撕心裂肺地呼喊完,站起身来疾步奔向殿中的柱子,一头撞了上去,血溅当场。
夏秋辰疯了一般尖叫着,扭曲着身体往曾武侯的尸体爬了过去。几个时辰前,他还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唯有活着一切才会有生机,有外公在,你不会有事的。怎么全都不作数了呢。如果他夏秋辰的生需要这样的死来换取,又有何意义?
高德帝闭上了双眼,嘴唇哆嗦,道:“曾武侯,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传靖王李禹恒,让他进来!”
李禹恒脸色惨白,身形摇晃着进入大殿。夏秋辰趴在曾武侯尸身旁边,痛不欲绝,他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像是要捅破金銮殿最坚硬的墙壁。
“你想要他死,对吧?”高德帝眼神凌厉,“何必要等到什么午时拖到午门斩首,就这里,你当着群臣的面,一刀给他个痛快吧!”
高德帝拔出一名御前带刀侍卫的刀,哐当一声扔到了李禹恒跟前。
李禹恒红着双眼,提刀走到夏秋辰身边。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夏秋辰全身颤抖着。他前不久刚换上的干净袍子染上了曾武侯的鲜血,如果唯有死亡才能减轻痛苦,那就让他去死吧!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握住了李禹恒指向他的刀刃。
“就这么死,岂不是让你太舒服了点。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李禹恒狠绝地抽回刀,带出一抹夏秋辰掌心中的鲜血,又看都不看一脚就踹了过去。
夏秋辰喷出一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高德帝让杨铖宣扶着,道:“你们口口声声,大齐子民,为朝廷办事,为朕办事,但私底下把如意算盘拨的那么响,别人就听不出来么?”
“李禹恒,既然你说夏秋辰这条命是你的,那便是你的吧!”他又环视群臣,喝道:“但是阿西古侵我边境,杀我子民,犯我大齐天威者,虽远必诛。”
幽都临海王府里的仆人早做了鸟兽散。锦衣卫大院里有一个空着的房间,韩胜就让人把夏秋辰抬到了那里。很久没人住的地方,结满了蜘蛛网,床上的被褥像铁一样又冷又硬,靠着窗前的小桌子,积满了灰尘。
进来一人,正是先前扮作杂役的锦衣卫百户卢韦,他身后跟着一个太医。
太医把了脉之后摇头,说:“百户,老朽救不了,准备后事吧。”
“不行,王太医,他现在是靖王的人哪,靖王说了不许他死,死了就血洗我们锦衣卫大院。”卢韦道。
“但我真的无能为力。经脉俱断,而且他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意念。”
王太医拎起诊箱就要走,却让卢韦拉住了。
“那您给开两副药吧,我们死马当活马医,成不成?能不能活下来是他的命,您看如何?”卢韦往王太医手里塞了一块银子,并握紧了他的手。
王太医叹了一口气,开了些提气滋补的药,说:“这药能不能喂进去都难说。”走的时候还是将那块银子丢下了。
待王太医走远后,卢韦从怀里掏出药盒,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夏秋辰的嘴中,道:“公子啊,千万不要想着死,不然侯爷和老夫人死的就太不值了。这个案件皇上都没有让三法司碰一下,明显是里面牵扯到朝中重要人物,你就不想知道真相么?”
夏秋辰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些,梦中漫天大雪,他只觉好冷,雪下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殷红的血,很快他什么都看不清了,却听到有人叫夏世子……
卢韦守在这屋子里两日,哪里也没敢去。房间里的蛛网让他扫掉了,床上的被褥也换成了新的,里面还塞了两只热呼呼的汤婆子,晨光透过窗户爬上了擦的一尘不染的桌子。
夏秋辰咳了两声。
“公子,可醒了。”卢韦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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