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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李禹恒嗅了一下夏秋辰身上的味道,皱了一下眉,道:“今日药怎么还没吃?”

        “太苦,可不可以今日就算了?”夏秋辰说着搂紧了他的脖子不让他下榻。

        “你是身子舒服几日了是吧?撒什么娇?撒娇也没用。”

        李禹恒说完便掰开他的手下了榻,走出屋外,差点与端药过来的谷星河撞个满怀,便教训道:

        “按理说这四合院里的事也轮不到我插嘴,但事关你家主子的身体,我就不得不废话几句了。你也是为医之人,你家主子的药不该按时吃么?这都什么时辰了,才端来。”

        谷星河垂首连连说是,以后保证每日能让主子按时服药。

        李禹恒接过他手中的药碗,转身便回了屋,见夏秋辰脸朝里面装睡着了,将药碗放在小几上,就伸手到他的脖颈处搔了搔。

        “李禹恒,你真是我的命中克星啊!”夏秋辰忍不住坐了起来。

        李禹恒捏了一下他的下巴,道:“你今日才有所体会,倒是我做的不够好了。”说完他端起药碗喝了口,立即抱住了夏秋辰往他的嘴巴里渡了过去。

        一碗药没一会儿功夫就见了底。李禹恒抚了抚夏秋辰含水的双眼,往他嘴巴里放了一颗小酥糖,道:“现在你嘴巴是甜的,我嘴巴是苦的了。以后你所有的苦我来替你受着。夏小公子,感动不?”

        夏秋辰头枕在李禹恒的大腿上,一块小酥糖很快就下了肚,道:“感动,靖王殿下做的事情我都感动。这几日你在禁军大院干嘛?没去禁军校场么?”

        “我现在估计是大齐开国以来最懈怠的禁军总督了。”李禹恒笑道。

        “你日日回来的也不早啊,又去花天酒地了?”夏秋辰道。

        “上午去半天,混到晌午不是聚香楼就是楚香馆或者烟雨楼。李禹洲和内阁不是想架空了我么,我这人就懂的顺势而为,混吃等死地过日子,他们放心,我也开心,何乐而不为呢?”李禹恒抚了抚他的鬓发。

        “别不是见到什么才貌双全的美人又走不动了。”夏秋辰道。

        “才貌双全,我腿上不就有这么一个么?”李禹恒道。

        “她们陪喝酒,我可不陪。”夏秋辰道。

        “喝酒那么俗的事,我怎么舍得让你做。”李禹恒道。

        夏秋辰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次在王府后院喝酒,那是他们第一次情难自抑,酒后所有的真性情在那一瞬间暴露无遗。他笑道:“那什么不俗的事情,靖王殿下舍得让项歌做呢!比如……”

        李禹恒俯下身抱起了他,往后面仰去,两人面对面,呼息交错。李禹恒抱紧了他,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你想做什么不俗的事情,尽管做!”

        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子像是慌乱了一下,想躲,却又无处可躲,在四合院的上空眨了一下眼,显得更亮了。远处有野狗的吠声传来,但很快让屋檐下铁马的叮当声掩盖了下去。

        储君登基前一日,夏秋辰的禁足解除,后宫的案子自然没有查出什么名堂。内阁首辅严良玉虽然在朝堂又对储君的这一决定提出反对意见,但没人听他的,就连督察院的贾正浩和大理寺卿蒋怀强都觉得严良玉太没眼色了。

        夏秋辰和韩胜依然是御前带刀侍卫,只觉这位镇抚使大人气色比禁足之前好了不少倍,果然禁足对他来说,就是好吃好喝好玩的养身体。再看看那个神气傲人的靖王李禹恒,倒像是夹着尾巴的狼垂头耷拉着,往日少年的意气早已不再。

        朝堂上还有一个垂头耷脑的人,那就是督察院正三品右都御史严纪明。他郁闷的理由说出来让其他朝官差点笑喷。

        “我娘进都了。”他说。

        “你老娘守了那么多年的寡将你拉扯成人,想必是想你了。”卢之望道。

        “她还带了个姑娘来,让我忙了这阵子跟这姑娘成亲。”严纪明道。

        “好事呀!多少年没喝过喜酒了。”夏秋辰道。

        “严大人年龄也不小了,二十八还是二十九?你老母亲想着抱着孙子,自然急了。”蒋怀强道。

        就在他们拿着严纪明开涮时,李析神色不好地走过来,在这群人里没有找到靖王李禹恒,朝夏秋辰微微点了一下头,就转身离去了。

        “这靖王也是浑啊,这些日子又烟花柳巷地乱钻,这便罢了,今儿个早朝竟然请假说起夜时摔了一跤,暂时走不了路了。刚那李析跑来干嘛了?不是来找靖王的么?”严肃如捋了捋胡须道。

        李析也是昏了头,找靖王李禹恒找到皇宫里来,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慌乱这个样子。夏秋辰宫中还有轮值的任务,也不好出宫,在宫里晃了一圈,终于碰到了韩胜。

        “我这会儿正要出宫,顺道禁军大院看看。”韩胜道。

        “他不在禁军大院,也不在禁军校场,他在……”夏秋辰抬起头,道:“在我的四合院里。”

        韩胜了然于胸,也不多问,速速出了皇宫,又找了一匹快马骑向猫儿胡同。

        李禹恒打了一会儿拳,回到屋里泡了个澡,躺在榻上解了会儿九连环。从窗户看着谷星河疾步如飞的跑去开院子门,李析和冯盼儿一前一后的走着。李禹恒心道不好,立即放下手中的九连环,跑了出去。

        “你们神情怎么如此慌张?”李禹恒问道。

        “兵部眼线送出来的消息,临海又出战事。阿西古五天前又侵我国土,在临海的边境三个小镇烧杀抢夺无恶不涂,然后又领着他的两万军队带着他抢到手的两百多头牛羊若无其事回到他的部落。”李析道。

        “这消息送到兵部有多久了?”李禹恒问道。

        “大清早送到的,不过兵部目前还将消息封锁着。”李析道。

        “现在储君和内阁估计也得知消息了。那个肖桂根本不适合坐镇临海。”李禹恒说着就在石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又道:“朝廷接下来就是派谁去的问题了。”

        “会不会派夏公子?”冯盼儿道。

        “储君那么器重他,定不会放他回西北的,储君不放,太傅冯云鸿也不放,他想推新政,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肯定不行。”李禹恒道。

        “都想不出幽都还能派谁去。”冯盼儿道。

        “当然是我喽!”李禹恒道。

        李析侧身看了看冯盼儿,又问李禹恒:“不是,主子,您不是说新帝和内阁忌惮你手握兵权的么?”

        “我走了后,他们会立即让禁军编入巡防营,由严刚掌管。这么一来巡防营有三万五千多人,三万五千多人护着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够了。我要是有所异动,他们会以宁王的身家性命要挟西南王胡康王,让他一路北上。”

        李禹恒抬头看李析一脸的愕然,笑了一下,打趣道:“是不想跟我去西北么?”

        李析脸一热,道:“哪有?只是事发突然,没有准备罢了。”

        “我们是在这幽都呆的时间太久了,边境和战场都是瞬息万变的地方,根本不会有给我们多少思考和犹豫的时间和机会。”夏秋辰道。

        “我可以跟着去么?”冯盼儿道。

        “堂堂东北军大帅的千金,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么?”李禹恒道。

        “我跟靖王殿下可是有婚约的,怕谁说闲话?”冯盼儿道。

        李禹恒一拍脑袋,他都已经把他和冯盼儿的婚约给忘记了。他和夏秋辰不打紧,但李析和冯盼儿总要结婚的,总得想个办法先把他和冯盼儿的婚约给解除了才好。

        兵部侍郎陈渊将临海的急报让来喜呈给了储君。李禹洲看完后大惊失色,立即召集了内阁所有成员。

        冯云鸿沉思须臾,问道:“临海这消息可散发出去了么?”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兵部得知这急报内容的几个核心成员,全在兵部呆着,而且一人一个小房间。”陈渊道。

        “明日就是储君的登基大典。这消息万不可有丝毫泄漏出去,否则民心不稳,会带来很多我们想像不到的危险。”冯云鸿道。

        “临海得重新派个人去。肖桂,不行,他习惯水上的打法,并不谙熟马背上的战术。”严良玉道。

        “可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我们幽都又能临时又派不出个人哪。”刚入内阁没几天的耿之敬道。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陈渊道。

        “陈渊直讲无妨!”李禹洲道。

        “靖王李禹恒。”陈渊说完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太阁首辅严良玉想了一会儿便否决陈渊的提议,道:“靖王去了西北,手握重兵二十六万,要是哪天他动了歪心思,幽都危矣!”

        “有西南王胡康勇,首辅怕啥?”太傅道,“宁王身居幽都,胡康勇的西南军和西北军绝对不会沆瀣一气的。”

        其实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有夏秋辰在幽都为质,靖王李禹恒绝对不会拥兵自重,更不会打了阿西古之后又把矛头指向幽都。这个策略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但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

        夏秋辰曾经是临海王为表忠心遗留在幽都的质子,现如今也将是李禹恒为表不二之心留在幽都的人质。

        李禹恒必须做出这样的让步,他没有的选择,夏秋辰也不会让他有别的选择。

        “靖王与孤情同手足,首辅多虑了。就按陈侍郎说的去安排吧!”储君又看向耿之敬,道:“明日登基大点,你们礼部忙的差不多了吧。”

        “合着锦衣卫做了几次实地演练。多国来使,已在驿站住下,明日定会耀我大齐国威,让多国来使看看何为大国!”耿之敬道。

        来了个太监打扮的人,看着面生的样子,偷偷塞给夏秋辰一张纸条。夏秋辰巡逻至后花园的假山,见四下无人,便隐身进了假山,拆开那张纸条,匆匆浏览一遍,便撕碎了放进嘴巴里嚼了下去。

        他正欲从假山出去,却听到假后面一男一女在对话,便屏住呼吸偷听了两句。

        “公主下回不要叫我来了,让太后或者任何人发现了都不好。”

        “皇祖母发现了不是最好么,我正好跟她坦白。”

        “别!你坦白之日便是我死无葬身之时。”

        “皇祖母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你们花事房是不是一直这么妄议太后的?”

        “哪敢!谁不知道您是太后的心头肉啊,我们身份地位悬殊这么大,奴才还是比较习惯把您当成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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