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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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柳第一次住县里。
东厢房两间屋子, 顺哥儿跟他睡一屋,黎峰单独睡一屋。
顺哥儿也是第一次住县里, 对这间小小的客房多次打量。
这是能单独住两口子的卧房, 比普通的房间大一些。
炕前的灶台都让顺哥儿看了好几次,再是来回踱步,测量尺寸。
陆柳吃饱了犯困, 坐在炕上打盹儿。
屋里熏艾草的时候, 他在堂屋挨着哥哥坐,那会儿还能聊几句, 现在回房就不行了。
黎峰帮着铺好炕, 把蚊帐挂起来, 他坐炕上都没法动弹, 被黎峰抱着左右挪动。
要不是顺哥儿还在, 黎峰得把他衣裳鞋袜都扒了, 给他擦身子洗洗脚,直接搂被窝里。现在就要跟他磨一磨,哄他几句, 让他自己动一动。
陆柳也想量量房子的大小, 要是合适, 他们以后也照着这个来。
黎峰跟谢岩聊过了, 跟他解释:“正常房子不这样,他们这个是靠近私塾,除了谢岩上学的私塾, 这附近还有两家小私塾, 附近有书生合住, 一人一间房, 炕连着灶, 平常分锅开火。我们不用,我们到时候找个正常民宅就行。”
陆柳却不答应:“我们也要找私塾附近的屋子,壮壮以后就能跟小书生们玩了。”
黎峰听着就笑:“行,到时也找这样的。”
陆柳满意了。
黎峰又回灶屋,帮着把热水提过来。
到了灶屋,他跟谢岩打了个照面。
谢岩也是来提水的。
两个男人在灶屋里面面相觑,谁都没开口。
等要提水走的时候,黎峰提两桶水,谢岩提一桶水。
黎峰短促笑了一声。
谢岩:“……”
锻炼不能松懈啊。
松懈就会被嘲笑。
谢岩回屋,跟陆杨说起这事。
陆杨摸摸他的细胳膊,还摸了一把他的细腿。
“我就爱你这样的。”
谢岩被调戏一通,还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这间卧房不小了,只因里面的长条桌太大,和炕分摆两边,把屋子挤小了。
陆杨也会看书,还想学画画,这个桌子便没换,还往里又加了一张椅子。
他晚上会跟谢岩一块儿趴桌子边看看书、写写字,也画一会儿画。
夫夫俩洗漱过后,谢岩出门倒水的功夫,陆杨都把墨研好了,他回来提笔蘸墨就能写字。
谢岩乐呵呵的,把今天的课业先做了。
陆杨则在思索生意类型和生意大小的事,时不时在纸上记一笔,写几行字。
他没谢岩那么废纸,他写字,是写个想法,不会全都写清楚。
差不多到时辰,他们就能熄灯睡了。
熄灯过后,夫夫俩才有点温存时刻,可以说说骚情话。
谢岩不爱“骚”字,陆杨说他俩口无遮拦的,情话都跟炕有关,不是正经人,就是讲的骚情话。
谢岩勉为其难接受了。
两人叽叽咕咕,说着说着沉沉入眠。
另一边,陆柳也跟顺哥儿叽叽咕咕。
他有点认炕,还有点不习惯身边睡着别人。
他平常说话就直,这会儿也没藏着,嘀咕出来,把顺哥儿说得无言以对。
“那我去把我大哥换过来?”
“不用换,”陆柳说:“你第一次到县里住,肯定会怕。今晚让让你,下次过来,你就要自己睡一屋了。”
陆柳说着,嘿嘿笑道:“要是下次过来,你成亲了,也有人跟你睡一窝了。”
顺哥儿:“!”
“你们这些夫郎真讨厌!”
脸皮薄的小哥儿越逗越有趣,陆柳还想问问他想找什么样的,顺哥儿捂住两只耳朵,不要听。
陆柳说一阵,没有回音,慢慢也困了,睡前还惦记着:“你有想法要跟我们说,有个合心意的人在身边日日陪着,好过不喜欢的人在眼前晃。”
顺哥儿也不知喜欢什么样的,被这句话勾得,半晚上没睡着。
县里的夜晚安静一些,没有虫鸣蛙叫,也没有从山林里传出的神秘回音,隔好久,才听得见敲更人的声音。
朦胧模糊,隔着夜色隔着街道,听在耳朵里不真切。
陆柳说是不习惯,还真是不习惯。
沉沉睡一会儿,半夜里就醒了。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大嫂,没把孩子丢下,悄摸摸去找男人。夜里睁眼,他在这样静谧的夜色里,脑子里胡乱想着许多事情。
大峰要进一趟深山,这次最少要一个月。
后半年还要多次前往府城送货,要经常出门。
他总要习惯一个人睡的,不能太过依赖人。
他想着,回家收拾一条薄被子出来,以后抱着被子睡算了。
也不知哥哥会不会经常去府城,那里太远了,来回奔波太劳累。哥哥的身体还没养好,这样两地奔波,不利于养身。
他突然又想到,以后要在府城支摊子,那他们是不是都要搬到府城去呢?
山寨里有人收货,县城里有人看店,府城的摊子有人照应,三边都兼顾到,才能把这个生意做起来。他们要去府城吗?
真是好大的饼子,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思绪飘忽,又开始想象府城是什么样子。
今天才碰面,说说生意,说说分红,再回来吃饭,唠唠家常,他还不知府城是怎样的热闹繁华。有机会,也要去看看才好。
街道应该比县里宽敞,人也比县里多。
码头靠着水,里面会有船只。陆柳只见过木筏、竹筏,小船都没见过。
他努力想,也没想出来。他听说船上也能住人,很多人是走水路运货,要在水上生活十天半个月,那船就是水上的房子。
水上的房子,肯定没有炕。
他们这儿也不是家家都有盘炕,也有很多人家是搭床板睡觉。
御寒困难的人家,才会舍银子盘炕,这样暖和,棉衣薄一些,也能过冬。
陆家盘炕晚,那时候陆柳都六岁了,记事了。
他屋里的炕就是客房这样的,没跟灶屋的灶台连着,单独有个灶膛,为着不浪费柴火,就往外搭了个小灶台。
家里买不起多的铁锅,那个灶台只有炉子那么大,平常烧炕,就会放上放水壶煮茶水。
陆柳爱往里面抓一把炒香的小麦煮小麦茶喝,又能解渴,又能缓解饥饿。水喝完了,他再把煮烂的小麦吃掉。
他有些想喝小麦茶了。
孕期的身子任性,他想到了,心里就馋,吃不着就抓心似的难受。
翻转两次身子,顺哥儿迷迷糊糊醒了,问他:“大嫂,你哪里不舒服?”
陆柳小声跟他说:“我想喝小麦茶。”
这大晚上的,又不是在自己家,哪有小麦茶喝?
陆柳闭上眼睛,眼里全是金黄的麦浪。真香啊。
他又睁开眼睛,嘴巴都干了。
陆柳:“……”
完了。
他想忍忍。
哥哥肯定不会怪他,但大晚上的,太折腾人了。
顺哥儿想了想,让他等等,他起来披上褂子,点了蜡烛,轻手轻脚出门,在隔壁房门口低声喊:“大哥,你睡着了吗?”
黎峰听见动静,就下炕开了房门。
“怎么?”
顺哥儿低声说:“大嫂想喝小麦茶……”
黎峰兜里没有小麦,他接了顺哥儿的蜡烛,往主屋看了眼,然后摸到灶屋。
家里不防人,灶屋没锁。
黎峰进去,也不知小麦放到了哪里。
再者,他们现在是客人。不问自取是偷。
他让顺哥儿先回屋,然后到东屋的窗外喊人:“谢岩,你睡着了吗?”
谢岩睡得可沉,还是陆杨听见了,应声问:“怎么了?”
黎峰顿了顿,才问:“我能抓把麦子吃吗?”
陆杨:“……”
怎么不馋死你。
他穿上衣裳,出门来看。
来者是客,客人都饿得要吃麦子了,他看看搞点什么吃的招呼下。
黎峰拦几次没拦住,只好说:“是小柳想喝小麦茶了。”
陆杨立马变一张脸:“柳哥儿想喝茶,你不早说。磨磨唧唧。”
小麦茶好弄,烧火热锅,锅热了,灶里的火也小了,抓些麦子进去慢慢翻炒出香味就行。
拿开水冲泡就能泡出麦香,水里都是满满的粮食香,喝着很满足。
陆杨给弄了一茶壶,拿碗倒给陆柳喝。
陆柳羞愧得很:“你们都起来了……”
茶还烫着,陆杨给他搁桌子上,要晾晾再喝。
“这怕什么?又不是要龙肝凤髓,家里有的,想吃就吃。”
陆杨是饿大的,见不得弟弟嘴馋,馋就给他吃。
小麦茶不是大补之物,喝就喝了。
起都起来了,陆杨今晚不回屋里睡,就在这边挤挤。
黎峰不好留下,继续回另一间客房孤单单躺着。
陆柳喝完小麦茶,心满意足躺下了。
他跟哥哥挨着睡,杂思也没了,身子刚放松,就被瞌睡虫缠上,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稳。
顺哥儿真是羡慕,跟陆杨说:“你们感情真好,不像我哥哥,都什么啊。”
陆杨觉着黎峰对弟弟也挺好的:“就是分你一个鸭蛋,不至于。”
顺哥儿说:“我还有一个哥哥。”
陆杨安慰人的方式很简单粗暴:“一个人有一个哥哥就行了,你全当家里老祖宗把你二哥收走了。”
顺哥儿就问他:“那你有几个哥哥?”
陆杨:“……”
亲戚关系的哥哥不用管,这又不是亲生的。
他当亲哥看待的,就是罗家兄弟了。这有两个。
陆杨说:“我这儿都不是亲哥哥,两个顶一个。”
顺哥儿说不过他,笑一笑算了。
屋里逐渐安静下来,三人一觉到天亮。
天亮了,谢岩睁眼,发现怀里空空。
他还以为陆杨起床了,往炕边摸摸,边上都是凉的。
谢岩猛地惊醒。
他夫郎不见了!
他居然没发现,还睡到了天亮!
他慌慌张张追出来,见黎峰都蹲院子里喂马了,目光往东厢房看了一眼,故作淡定问:“他们兄弟俩睡得好吗?”
黎峰毫不留情嘲笑他:“你夫郎半夜跑了,你都不知道,睡得死沉死沉的。”
谢岩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黎峰说:“我昨晚叫你,你没醒。这就算了,你夫郎都不见半宿了,你居然现在才发现。”
黎峰又看看谢岩的书生脑袋:“睡挺香。”
谢岩理亏,强行转移话题:“你喂马做什么?这是我的马。”
黎峰纠正他:“这是你借来的马。”
借来的也是他的。
谢岩跟他争辩。
两人一清早就在吵吵。
客房里,陆杨推门出来,招呼他俩做饭去。
“简单点,吃个面疙瘩汤吧。”
黎峰:“……”
昨天还说客人上门,怎么能让人亲自下厨做饭。今天就使唤上了。
到他家来做客,有期限。一天的客人当完,就什么也不是了。
谢岩答应得爽快,他的厨艺已经进步了!
他冲黎峰挑挑眉毛,撸袖子往灶屋里去。
黎峰有被挑衅到,撸着袖子追上来。
两人要打架一样,把早饭做好了。
面疙瘩当不难,再取面加水加蛋,烙几张饼子。
昨晚的席面都吃完了,背篓里还有些菜,陆杨接手,把余下两根茄子炒了,再弄一盘韭菜炒蛋。
陆柳爱吃茄子,早上就着饼子吃茄子,面疙瘩汤都不想喝。
陆杨说:“这是你家大峰特意起早给你做的。”
陆柳就拿勺子连吃好几口,十分给面子。
陆杨又逗他:“被骗了吧?这是你哥夫起早做的。”
陆柳差点喷出来。
桌上人都笑了。
谢岩要上学,吃过饭就赶着去私塾。
陆杨想跟弟弟一道走,去陆家屯看看。
陆柳还要带顺哥儿去买点东西,约好在铺子里见。
恰好赵佩兰一个人在家待不住,铺子里暂时没请更多人手,陆杨赶车,跟她一起去铺子里。
锁门之前,陆柳还跟哥哥嘀咕:“县里安静一些,做什么都方便,就是费银子。吃喝拉撒都是银子,攒出个铺面银子还不够,还要多留些银钱在手里,这样才能过日子。”
陆杨认同:“对,我前阵子还跟酒铺的丁老板聊过,你看他开着酒坊,很挣钱的生意,一年能有个二百多两银子的挣头,聊起日常开销,也是头大得很。”
聊着聊着锁上门,两辆车子驶出巷子,各走一边。
陆杨问赵佩兰:“娘,昨晚有没有吵着您?”
赵佩兰摇头:“没有,我睡很沉,没听见动静。”
以前她听不得大动静,一点细微声响就醒了。
在铺子里也是,上溪村很多人知道铺子在哪里,官司赢了,她内心深处依然怕被人找上门。
搬家以后,她能一觉到天亮了。睡得很熟。
陆杨就跟她说小麦茶的事:“我之前听人说过,说怀着孩子的人突然嘴馋,饿得难受,不给吃的就会哭,很委屈,看来是真的。”
赵佩兰回忆了一下:“是这样,我怀阿岩的时候也是。”
兄弟俩同一天成亲,弟弟都怀上了,她怕陆杨心里失落,跟他说:“你还小,不急着要孩子,别着急,先把身子养好。”
陆杨弯唇笑道:“我知道的,娘,我今天回陆家屯,想从家里再拉拔两个亲戚,请来铺子里帮忙,到时我俩都空出手了,可以料理家务,照顾好阿岩,我这儿还会再忙忙山货生意,你以后不用那么累了。”
他知道赵佩兰的性子,过了几年苦日子,知道银钱难挣,宁可自己在铺子里做帮工,也要少请一个人,劝住她的理由都想好了。
“我们今年不是得了很多布料吗?过了端午,说热就热起来了,成衣贵,又不会很合身,还是我们做的好,省钱实在。一针一线慢慢缝着,制好夏季衣裳,又要做夹袄、棉袄。鞋子更费事。我还没给阿岩做过鞋子,到时你教教我。”
谢岩的脚长得很匀称,脚背不高不低,自小就有人教他书生仪态,他走路姿势标准,加之每日行走路程有限,两脚不费鞋。这种鞋子也最好做。
但陆杨看过,谢岩脚趾偏长,五根脚趾不是越来越短呈扇形,一排挨着,高低差不大,直直怼着鞋尖。给他做鞋子,要做平顶鞋,这样穿着舒服。
平顶鞋不如圆头的好看,赵佩兰给他做了多年鞋样,知道这儿怎么处理会又好看又合脚。
她算算家里的衣裳鞋袜,这也是紧要事,她应下了。
陆杨又跟她说一件事:“娘,我还想帮我爹修修屋子,那小破屋子多少年没修了,年年雨季都自己上屋顶添草,这样也不是个事。今年的雨季又来了,我这儿还有些银子,想把这事办了。我弟弟跟我一起出钱,一人一半。”
赵佩兰也是点头:“行。”
她想着,他们生意做起来了,比山寨里的人要阔绰些,跟陆杨说:“你多拿一些也行。”
陆杨知道的,到了铺子里,门前生意火热。
自从乌平之介绍过生意以后,他们家的馒头走量很多。
他要抓紧请人搭灶蒸馒头用,前面也要搭个灶,小炉子扛不住越来越多的蒸笼,万一被人撞倒了,真是不得了。
还没出发,陆杨也过来帮忙。
另一头,陆柳跟黎峰带着顺哥儿去买胭脂。
顺哥儿确认了数次:“你们真的有银子吗?”
昨天说了一堆,但他们还没把货运出去呢。
黎峰只让他快挑:“再磨叽,我就不给你买了。”
顺哥儿还没买过胭脂,这也没法看,胭脂都盖着盖子。
陆柳有一盒胭脂,他找到了一样的盒子,指给顺哥儿看。
“大峰给我买的是这种。”
一样的盒子,摆着一排。
柜后的伙计说:“你们真有眼光,这是我们铺子里卖得最好的胭脂了,别看量少,一年才涂抹几次啊?买一次用好久,这胭脂打开盖子就能闻见花香,颜色正,指尖沾一点,能抹半张脸,耐用又好看!别看别的盒子大,但用起来真没这个好。”
陆柳问他:“能看看里面的颜色吗?”
伙计拿来打开看,摆在前面的货,客人真心要买,是能看的,要是穿得富贵点,别说看,上手试都行。
今天掌柜的不在,他看陆柳有这个胭脂,这两口子还说好了一定会给弟弟买一盒,他也给人手上抹一点,看看颜色。
是给顺哥儿买,就抹顺哥儿手上。
胭脂很红,抹开以后,颜色会变淡。
顺哥儿想着,他跟大嫂住一起,买一样的颜色实在浪费,就选了抹开以后像桃尖尖的红胭脂。
拿到手里,他细细看,认出来木盒外刻着的花纹是桃花。
桃花胭脂,他喜欢。
黎峰再让陆柳挑一盒口脂。
陆柳心中期待,选起来却犯了难。
他都没打扮过几次,根本不知道他适合什么样的口脂。
伙计看一眼黎峰,又给他拿了好口脂出来。
“这个口脂可以吃!”
陆柳:“……?”
伙计说:“抹到嘴上好看得很,提气色又漂亮,还能吃,要是舍不得擦掉,就吃了。”
至于怎么吃,谁来吃,他没说。
这话听在陆柳耳朵里,就是:舍不得擦掉,那就亲个嘴儿。
陆柳:“……”
好不正经的口脂。
黎峰掏钱买了。
顺哥儿眨眨眼睛,看看他俩,这两口子没红脸,他这个小哥儿红了脸。
口脂比胭脂贵一些,一小盒要了七十文钱。能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陆柳兜里也有钱。和顺哥儿一样,他在家里干活,娘也让他留些私房钱在兜里。
家里银子,他不好拿着使,就用私房钱,想买什么买什么。
他在山上没什么花销,身上有个三钱银子。
他给哥哥买了胭脂和口脂。他看哥哥也没打扮过,上次去寨子里,他拿出胭脂来,哥哥都不会用。
这儿花了一百二十文钱。他还要给娘买个猪肚吃,他之前答应过娘,攒了钱,就给她买猪肚吃,来了县里,就把这事办了。
如此算来,还剩一百多文钱。
哥哥待会儿要去陆家屯,他好久没回家,家里肯定舍不得割鲜肉吃。他想了想,两个爹还没吃过猪肚,他也买个猪肚好了。
这样一来,手里能剩二三十个铜板。
他问黎峰:“大峰,你想吃什么?有想要的吗?我给你买。”
黎峰说:“给我买个咸鸭蛋吃。”
陆柳噎住:“你别赌气,这不是还没分蛋吗?你还想要什么?”
黎峰什么都不想要,带他去蜜饯铺子。
陆柳的酸梅吃完了,酸萝卜也见底了。现在拿山楂解馋,怀着孩子,不能吃太多山楂。他克制着,一片山楂干嚼好久,实在可怜。
今天多买一些酸梅,他看见有酸枣糕,也搭着买了三斤。
黎峰之前来过蜜饯铺子,他带两个弟弟来的。
他们家那时穷,两个弟弟都没吃过甜的零嘴,他说来买糖吃,进铺子以后,身上的铜板买不到二两糖。
十个铜板掏出来,只一小块。掰碎一点,他们都要用手心接着,吃完那点甜,还要把手心舔好几遍。
那次是买的龙须糖。
他如今识字了,看见了价格,这玩意儿真是贵。他这辈子不再吃第二回了。
陆柳还看着他呢,见他眼神巡视一圈,在龙须糖那儿看了好久。
他还没认出“龙须”二字,但认得糖和标价。真贵呀。
顺哥儿在他耳边小声嘀咕:“我大哥以前过来,只买得起一块。”
陆柳就给黎峰买龙须糖吃。
他身上铜板不多,没法子雨露均沾,为了避免出现“二糖杀三人”的情况,他就买一块,给大峰一个人吃。反正他跟顺哥儿都有胭脂和口脂。
黎峰不要这个糖,陆柳围着他撒娇求求,都举到嘴边了,一定要让他吃。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黎峰突然不好意思,一口吃下,嘴里还没品出味道,心里就甜开了花。
他笑了,陆柳也软软笑起来。
“大峰,我以后还给你买糖吃。”
他会再攒攒钱,下次来县里,还这么置办一回。
这头结束,他们去铺子里,跟陆杨汇合,结伴出城,去陆家屯。
陆杨收了胭脂和口脂,一时感动,眼圈都有些红。
“你花这个钱做什么?不能吃不能喝的,白费银子。”
陆柳挨着他,抱着他胳膊,跟他咬耳朵:“这个口脂可以吃掉,你要是舍不得擦掉,就把它吃了。”
他相信哥哥听得懂的!
买来这些不能当饭吃的东西,图个开心嘛。
陆杨突地笑了,捏捏他脸蛋:“胆子真是肥了,还敢打趣我。我涂你嘴上,看你怎么吃。”
陆柳笑嘻嘻捂着嘴巴:“你不能给我涂,我有大峰啦!你可以给哥夫涂,他一定会让你涂的!”
陆杨微抬下巴:“那是当然。”
他很是期待,要抓紧办完事,今晚回家,就给状元郎涂口脂,他要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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