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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夫足当千军万马


身边两匹瘦骨嶙峋的黄马,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本就粗通人性的它们,以头轻轻顶着许冬荣。

许思夜唉声叹气。

“孩子,你和那人,只是数面之缘,怎会深陷到此般地步?”

仔细想来,许思夜感觉不可思议。

即使那年轻人是仙界的谪仙人,善于玩弄人心,也不可能在短短数日,把许冬荣迷的神魂颠倒,自荫邱城,一路颠沛,再到出了南扬州的地界,许冬荣仍旧对那年轻人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许冬荣擦拭泪眼,双手抚摸马头,这两匹似乎只剩骨架的黄马,是她跟父亲好不容易从一马贩子的手里买来的。

马贩子从北到南,至南扬州来贩马,谁能想到遇上的雪灾,他手里的好马,几乎全让灾民给抢了、宰了,唯剩下的两匹黄马,还是他带着东躲西藏,保下来的。

偶遇许思夜父女,许思夜身上带的金钱自是不少,赵阙在荫邱城便让李鸢子送予他一笔厚财。

有了黄马的替代脚力,两人丝毫不敢耽搁,日夜赶路,方才终于过了这南扬州的地界。

应是触及到了许冬荣的伤心事,她扭头一看,便是哭的不能自己。

女儿自是许思夜的心疙瘩,一路上他亦是劝过多次了,只是次次未果,许思夜都怀疑赵阙有什么凡人不能揣度的魔力,深入到许冬荣的内心,把她迷惑的无暇自顾,只顾思念赵阙了。

许冬荣抽泣道:“爹爹,你哪懂得儿女情长?”

许思夜顿足气道:“胡说,爹爹也是经历过这些事的,怎么不懂?即便还没有你时,我和你亲娘相依为命,也没有像你这样,离开了他,好像不得了什么的!!”

许冬荣翻身上马,抽出一块破旧的手绢,不答,只顾擦拭眼泪。

许思夜重重叹气,本打算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程,在此地休息一会儿的,见许冬荣没心思休憩,只好同样翻身上马,前往下一个地点。

许冬荣勒着缰绳,慢慢行在土路。

许思夜不由自主扭头望着来路。

南扬州当真是处处烽火。

见过了多少灾民,又有多少土匪打着救济灾民的幌子,下山劫掠,莫说灾民不是土匪的对手,有了灾民的补充,一些地方的大族,面对土匪一样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何况受灾重的地方的官府了,越积越厚的民怨,像是火山喷发,许多官员不明不白的死了,灾民一片叫好,称他们死有余辜。

官府的粮仓当然没有一粒粮食了。

又不知经历过多少人光顾,老鼠都不在粮仓里觅食,改去别处。

许思夜嘿嘿笑了下,莫说老鼠了,老鼠而今在灾民眼里,简直是无上的美味佳肴,他可亲眼见识过,一群人为了争抢一只老鼠,打的头破血流。

冬季皲裂的树皮,百里不见。

这些往常难以下咽的树皮,许思夜自灾民的那儿学到了新的做法。

煮开一大锅水,把树皮扔进去,一直煮,直到煮到能咽下去的时候,一伙人围着大锅,争先恐后,生怕自己吃不到。

有人苦中作乐,把这些树皮叫做“树中宝”。

支撑到他和许冬荣至此的干粮,还是许思夜从一处世家大族里偷来的。

那座叫做物华城的城邑,百姓造反,杀了官府,首先冲进了当地的大族家中,许思夜心知其中必有活命的粮食,混在那群百姓的之中,抢了一袋粮食。

并非许思夜不想用身上的钱购买粮食,仅仅是无论多少钱,都买不到粮食。

你有钱,可惜有粮食的人家不卖。

他们还说道,“只要手里有粮,待得合适的时候,整个南扬州予取予夺!用粮食什么宝贝换不到?!”

许思夜头一次听过,粮食竟然换得奇珍异宝。

还有一位浑身衣服打着补丁,或许负笈游学至此,他跟父女两人结伴同行了半日,愁眉满面的说道:“大夏再这么乱下去,除了金子,其他什么都不值钱了。”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许思夜咂摸着穷书生说的有道理,便打算到了目的地,先把身上的全部值钱的玩意儿,悉数换成金子。

“你慢点走,亲闺女!”许思夜喊道。

许冬荣恍若听不见他的话,又似听见了故意赌气,马鞭摔下,马匹吃痛,四蹄飞快。

“哎呦,亲闺女啊,黄马本就瘦的只剩骨头,你再这么逼迫它,活生生累死了!”许思夜高喊。

许冬荣不作回话。

骑着马,一头扎进枝丫乱伸的树林。

叹了口气。

许思夜生怕树林里有什么土匪路霸,赶紧追上许冬荣。

他却是乱中出错。

依照许冬荣的身手,寻常土匪路霸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出了树林,许冬荣的衣服多处被树杈划开。

她也不在意。

远处是黑影幢幢的大山。

有一和尚骑着毛驴优哉游哉的往南扬州的方向走。

许冬荣不理。

和尚瞧着俊俏的小姑娘,喊道:“小施主,老僧问一下,此地离南扬州还有多远?”

“哎,这脾气大的小施主,为何不与老僧说一下?生的是哪门子气?气大伤身!”

许思夜在树林里被树杈划的苦恼,终是出来了。

听见有人自称老僧,点燃了火折子,靠近和尚往他脸上一照。

嘿,这和尚也怪。

脑门颇长,倒三角眼,酒槽鼻子。

长的端的是凶神恶煞。

黑夜中猛然撞见这么一位和尚,许思夜警惕之心大起。

老和尚并未照明的火折子亦或火把,好似有火眼金睛一般,深沉黑暗里打量着许思夜,突然冒出来一句:“施主好重的杀心!”

“你这云游和尚,说话忒也无理。”许思夜恼道。

老僧嘿嘿一笑,指着不远处勒马停下回头望的许冬荣:“是你惹恼了小施主?”

“她是我的闺女,并非惹恼,只是南扬州生灵涂炭,心情郁闷罢了。”许思夜跟老和尚拉开了两丈距离,看着他说道。

许思夜言语中颇多威胁,老僧仿佛弥勒佛,嘿嘿的笑着。

“施主,去南扬州还有多远的脚程?”

许思夜右手指着身后,眼睛却放在老僧的身上,“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嘿,南扬州大乱,你这秃头和尚去作甚?”

老僧丝毫不生气,笑道:“正因大乱,百姓死伤甚重,老僧才要赶赴南扬州超度亡灵!”

许思夜颔首:“既然如此,大师走您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给你指了南扬州的方向,就此别过。”

“哎,施主稍等,请问施主身上的干粮够吗?多的话,还请施舍给老僧一些。”老和尚忽然说道。

许思夜当机立断,拿出一包干粮,遥遥丢给老僧。

老僧掂量了掂量:“多谢施主……”

许思夜连忙挥起马鞭,重重砸下。

黄马嘶鸣。

老僧又喊道:“前面山里本来有一窝山匪,老僧撞见了,全送他们去见地藏菩萨念诵经文赎罪了,施主跟小施主尽管放心走就是了。”

许思夜暗道,山下乱世,野狐鬼怪频出,这老和尚瞧着就不是一位正经的念经撞钟的和尚,难道如金露城那的欢喜金佛寺一般,是个走歪门邪路的妖僧?

老僧骑着毛驴,仿佛洞察了许思夜的心思,不回头,高喊到:“许施主,你与我佛有缘,迟早是我佛门中人,而今,只管亦步亦趋往前走,机缘到了,佛门自会为你大开。”

许思夜立马全身打了个激灵。

老僧如何得知他的姓氏的?

“爹爹?”许冬荣明白午夜出现的这老和尚,绝不是易于之辈,担忧的道。

许思夜忙道:“别说话,什么也别想,赶快赶路,你我撞上高人了。”

老僧渐渐消失在黑暗里的面庞,嘿然无声大笑。

这老头跟小姑娘,着实有趣。

穿过树林。

遥望着南扬州。

老僧喃喃自语:“乱世出妖孽。”

望山跑死马。

终是到了山脚下。

已是黎明时分。

换成牵着缰绳的父女两人,拖着两匹气喘吁吁的黄马,沿着陡峭的山道,翻山越岭。

又过一个时辰。

果然看到一座不大的匪寨。

匪寨黑灯瞎火,不闻丁点的动静。

许思夜终是回过神,惊疑道:“那老和尚说送山匪下地狱见地藏菩萨,为何还会与我要干粮?!这匪寨应该有粮食啊!”

许冬荣亦是奇怪。

父女两人艺高人胆大。

许思夜决定道:“走,我们父女进去一探究竟。”

说罢,许思夜先行推开匪寨的大门。

鲜血已冻成了冰块。

尸体横陈。

奇的是,每个人死的面容皆安享,好像带着十足的幸福赴死的。

许思夜越加感到惴惴。

借着朦胧的天光,一一把匪寨的房屋走了遍。

直到山匪储存粮食的地方,里面忽有若有若无的咀嚼声音。

许冬荣悄声问道:“里面进了野兽吗?”

许思夜叹了口气:“里面的好汉请出来吧,既然知道我们到了,何必再躲躲藏藏?!”

后,他对许冬荣低声道:“你看这屋子严严实实的,谅山里的野兽凶猛,同样极难撞进去。”

不是野兽,那便是人了。

所以许思夜直接高喊,且做好了准备,一旦出来的人是个歹徒,先下手为强,将之杀了。

“嘿,杀戒和尚走了,你们来了,吵的老子耳根子不清净,故意让老子吃东西都不痛快吗!!”

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

一位年纪三十上下的男子,边啃着腊肉,边慢悠悠的走出来。

男子浑身皆是血污。

有的鲜血彻底成黑,应当是残留在他身上许久时间了,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鲜血,还是别人的。

男子冷眼瞧着许思夜戒备的样子,笑道:“别紧张,我不是山匪,山匪都被杀戒和尚杀干净了。”

“杀戒和尚?”许思夜明知故问。

男子讶异问道:“与我装糊涂呢?别装了,论装糊涂,老子可是一把好手。”

还是许冬荣承认道:“原来那老僧法号杀戒!”

“不错,杀戒和尚厉害的紧,堪称佛门败类,无门无派,杀的人头滚滚,就是不知,他问你们要干粮了吗?”

“要了。”许思夜简单答道。

男子点点头,打量着父女两人:“看来你们是把干粮给他了,不然,你们也成了两具野外的尸首,被野兽分食。”

许冬荣乍然有怒容:“干粮是我们的,杀戒和尚怎的这么霸道?”

“小丫头片子倒是有一股子好勇气,杀戒和尚把山匪全杀了,唯独没杀我,丫头片子你猜是为何?”男子咀嚼嘴里的腊肉,百无聊赖的问道。

许思夜看着好像饿死鬼投胎般的男子,抢在许冬荣之前,说道:“当然是阁下身手高强。”

“这个原因不算杀戒和尚不杀我的原因,按照身手来算的话,我眼下受了重伤,并不是杀戒和尚的对手。”

稍顿。

“你且老实点,我现在不是杀戒和尚的对手,但是杀你们父女两人,却是轻轻松松。”

许思夜的脸色变了又变。

“你们吃早饭了吗?嗯,一定没有吧,快进来吃,这匪寨准备了好多腊肉,手艺不错。”男子往一侧看了眼,神色平静的说道。

许思夜心脏怦怦跳,不敢踏进门。

倒是许冬荣,直截了当的越过男子,除了腊肉,山匪还准备了其他过冬的粮食,看见能吃的,许冬荣毫不顾忌女儿家的形象,全都往里塞。

自己女儿都比他勇敢,许思夜再厚的脸色,同样遭不住。

尴尬跟男子赔笑了几声,挡在许冬荣的前面,自是吃的不亦乐乎。

那三十左右年纪的男子,打了个饱嗝。

饿了这么些天,吃了半夜,着实吃饱了。

从前在军中,他就是出了名的胃口大。

将主还说,吃的越多,力气就越大,所言非虚,别瞧着此人的身板好似没力气,真使出劲来,吓死人。

“追追追追追,追杀个没完没了,老子的命就这么重要吗?”男子喃喃自语。

张手抓住一柄长剑。

这柄三尺青锋委实奇特,两边的剑刃磕磕绊绊,猛然一看,不像是长剑,倒像是锯齿。

“你们在此吃着,我去杀个人,就回,记得,等我回来,你们再走,若是不听劝告,那些人必定抓住你们,逼问我的身体状况后,再把你们杀了。”

男子话落,许思夜哆嗦了下,吃惊的看着他。

“嘿,算你们闯进了阎罗殿,杀戒和尚没跟你们说,绕着匪寨走吧?这就是杀戒和尚的阴险之处了。你这老头,杀心不小,以前没少杀过人吧?怪不得。”

说完这一句,男子跃向匪寨外。

东方的天际恰巧有大日逐渐升起,朝霞的辉光照在他身上,好似披上一层金甲。

“爹,快吃呀,不好吃吗?”

哪能不好吃,在南扬州哪会有这般精细的粮食。

许思夜摇头晃脑,叹气不止:“闺女,你就没听这人说的言语?”

“当然听到了,怪就怪我们运道不济,先碰上个奇怪的老僧,又遇见说话没头没尾、举止怪异的男子。”

“唉,爹爹还以为南扬州便是等死,谁会料到,出了南扬州同样险死还生。”

他从男子嘴里听明白了,那位杀戒和尚要杀父女两人,他们绝无还手之力。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滋味。

委实高兴不起来。

吃进嘴里的腊肉都不香了。

“爹,你死了,我一定会为你守灵三年。”许冬荣冷不丁的说道。

许思夜心情顿时明朗,哈哈大笑的问道:“要是咱父女俩,一不小心都死了呢?”

许冬荣理所应当的答道:“下辈子还做爹爹的闺女呗,把没尽的孝道,下辈子加倍尽……”

“好!好闺女,这才是我许思夜的好闺女!”

许思夜顿时大快朵颐,好像把这屋里的食物,当成了断头饭。

人之将死,其膳也丰。

说那三十左右的男子,跃出匪寨。

好似知道藏匿的人在何处。

数斩一剑。

剑气仿佛滔滔不绝的狂狼,剑意充斥四周。

有那决绝之意。

又从那山崖树木后面现身一位满脸悲戚的中年男人,拼了命的抵抗男子的剑气、剑意。

剑气透骨,冷冽经脉。

剑意透心,惊心动魄。

“你们师兄弟四人,全让魏某杀了,原想着放你一马,好令你回去和那些想置魏某于死地的人,收手吧,大将军来日为魏某洗刷干净了冤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魏某还能给他们一个笑脸。”

“嘿,魏将军,我们做都做到此等程度了,死了那么多人,魏将军觉得我们会放弃吗?”

“你不是魏某的对手。”

“的确,但是我死了,还会有其他人奉命杀魏将军。”

“唉,你们这些人啊,真就和牛皮糖一般,难以甩脱。”男子叹气道。

“魏将军还知将命难为,我们亦是上命难为。”

“也罢,就看看像尔等此般的人间半仙,他们还有多少人。”

“恐怕令魏将军失望了,今时是江湖上的大年份,人间半仙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让赵阙一顿好找的魏客,嗤笑:“江晋州乱,南扬州乱,走着瞧,瞧瞧还有多少人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卖命!”

这中年男人早就身受重伤,自知命不久矣,方才鱼死网破。

不过,他们这些江湖大高手,同样斩获颇丰,接连袭杀的魏客,武学境界跌了两境,伤及了武学根基,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只怕只有魏客自己才知道到底有多少。

剑气透胸而过。

剑意更是把此人的生机,干净利落的覆灭掉。

自魏客的位置,遥望杀戒和尚离开的方向,仿佛那杀戒和尚知晓魏客在望他,骑着毛驴,回头笑了笑。

杀戒和尚亦正亦邪,好事做了不少,坏事做了不少,若不是自身武学高强,早就让人给挫骨扬灰了,哪会而今,骑着毛驴,去南扬州搜刮遗落各处的气运。

说来可笑,那杀戒和尚自言自语乱世出妖孽,不自知,自己便是妖孽之一。

回到匪寨。

许思夜和许冬荣老老实实的吃东西。

魏客冷声问道:“二位这是要去往何方?”

许思夜刚要言语。

魏客直接打断:“不管你们去哪,既然见了我,便会让那些追杀老子的人注意到,目下,唯有留在我身边,才是安全的。”

许思夜顿时苦着脸道:“大侠刚才可不是这般说的。”

之所以他瞬间软弱下来,实是看到了,去去就回的魏客,仿佛天外谪仙,跃回匪寨,手中奇特的长剑眨眼消失不见。

此等武夫,说去杀个人再回来,当真去去就回,就算许思夜往年行走江湖被唤做山下豺狼,亦是招惹不得。

山下豺狼,如何能对付的了,人间半仙呢?

且是从沙场上的尸堆里搏杀出来的人间半仙。

“想活命就跟着我,除此之外,别无选择。”魏客不与之许思夜多说废话。

许冬荣抹抹嘴:“好,到了现在这地步,我和我爹就跟着大侠。”

“莫再叫我什么大侠了,称呼我声将军,于我而言,比那大侠更加顺耳。”魏客拉过一个马扎,倚在门框。

把后背留给许思夜,魏客试探下,杀意不小的老头,敢不敢趁此杀他。

许思夜当然杀不了他,仅是魏客躲躲藏藏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闲情逸致”。

“将军……”

“敢问将军出自何处?”

“八百里西塞尘土飞扬。”魏客喃喃道。

许思夜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将军居然出身西塞!”

“怎么,说起西塞,就只听过一个赵勾陈?”

“辅国大将军赵勾陈的名姓,小老儿当然听的耳朵都起茧了,不过,西塞多名将,另外几位名师大将,小老儿也听过。”

魏客来了兴趣,“哦?你说说,听过那些名将。”

“潘季驯潘将军、石金刚石将军、有花君称谓的李木槿李将军……”

说了一长串名将名字,抛开离名将还有段距离稍显稚嫩的李木槿,魏客都承认,这些跟着赵勾陈马上征战寒山王朝的人,悉数皆是名将。

可是,许思夜并未提到自己的名姓。

“当然了,最令小老儿佩服的,却是那位不知所踪的魏客魏将军,魏将军有情有义,杀敌又多,是赵勾陈的左膀右臂,与那寒山敌军作战,一夫足当千军万马!!足以称得上是辉煌大夏的中流砥柱,就是……就是不知魏将军去哪了?!”

魏客背对着父女两人,嘴角勾笑。

他最怕过往为大夏做的功绩,被世人遗忘了。

美人叹迟暮,将军怕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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