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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尘世如潮人如水


炼气士的鬼点子,他早在西塞的时候,便已领教过了。

甚至当初还险些在炼气士的手中吃过大亏,寒山王朝更是找了他们那江湖上数位有真本事的炼气士,设风水大局,想要将他坑杀,若不是彼时赵阙凭借着强横的战力,以及神通八相龙蟒,真有可能折在炼气士的手中。

何况,他还有位炼气士的天才朋友,曾与他提过,越是修为道行高的炼气士,越是喜欢挖坑叫人心甘情愿的跳,若无针对炼气士的手段,寻常武夫定然吃大亏。

此为叫做孟了的中年消瘦男子,同样在咂摸到赵阙一些底细的时候,苦心孤诣的挖坑,想骗赵阙跳进去。

只是,他问了句,赵阙心里答应不答应,赵阙回道,捏着鼻子认下了,话外的意思便是说,孟了的小把戏,他清楚。

孟了自己当真想把这些匪寇给清了,简单的如吃饭喝水,反倒是提条件,帮赵阙去杀这些匪寇,城府深的像赵阙,脚后跟去想便知晓了,孟了提的条件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想要得到的,就藏在他要分与赵阙一半  的风水气运之中。

毕竟,这些炼气士使其手段来,端的是难以想象。

信手摘来的明月,孟了在其中连续下了十九道术法,为的便是赵阙将来有所作为之后,他能坐收渔翁之利。

嘴角嘴角含笑,注视着极其自信的孟了。

不怪,他这般自信,安命上境的炼气士,面对一位言华下境且受了重创的年轻武夫,不由他,生不出几分自信来!

他可是人间半仙,叫做赵阙的年轻武夫,就算嘴里再没有几句实话,可即便全盛未曾跌境时的武学境界,总不能也是半山三境吧?

所以,即便赵阙再聪明,城府再如何的深厚,定然看不出,他施加在这轮“明月”中的术法,是多么的不凡。

赌,就赌的大一点。

孟了的心里,打定了主意,赵阙资质不凡,倘若有朝一日,他真成了大人物,两人相安无事且赵阙履行自己的承诺还好,一旦有差,凭借“明月”内的术法,孟了完全能把赵阙变成独属于他的行尸走肉,让其做什么,赵阙只能乖乖的去做。

赵阙笑道:“在下只是苟延残喘之人,能有延续性命的方法,不论其中有何凶险,都得去尝试尝试,老话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孟了哈哈大笑:“你小子确实对我胃口,行了,实话我都跟你说了,剩下的事便是我将风水气运,送进你的体内,助你压制伤势!”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他也不会同意赵阙反悔了。

把此地一半的风水气运送予赵阙,同时在当中暗地里连续施展了十九道术法,孟了自己也有点遭不住,适才嘴角渗出鲜血,当然是种假象,赵阙也不相信,真正的利害,还是在孟了的气机上,尽管他辛苦压制,翻江倒海沸腾凌乱的气机,着实得让他修养好长一段时间。

赵阙忽然问道:“前辈没在里面做什么手脚吧?”

孟了哈哈大笑,嘴角流下的鲜血瞬间更多了,似乎不以为然,“小兄弟,你太高看孟某了,分出此地一半的风水气运,已然是在下的极限,遑论再在之中布下挟制你的术法,那是蓬莱境的手段,我这安命境,做不到此等地步。”

换成不了解安命上境炼气士的江湖人,还真能被孟了诓骗过去。

赵阙莞尔一笑,不以为然。

这轮“明月”被缓缓推进了赵阙的身体,汹涌的风水气运,霎时开始冲刷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孟了待把“明月”全部送进赵阙的身体后,退后数步,上下打量他,满意的点点头。

风水里的术法会随之散布在他的周身要害。

于孟了的心中,赵阙的未来,已在他的手掌心,插翅也难逃!

赵阙若是伤重不治,死了还好,没死的话,将会凭白为他人做嫁衣裳。

江湖的凶险,远非常人想象,一着不慎,便会落得个满盘皆输。

赵阙问道:“这般简单,就完事了?”

“小兄弟想的复杂,以孟某的手段,化繁为简,呵呵,虽然孟某说的不得了,其实也止步于此了。”

赵阙注视着孟了嘴角不断流淌的鲜血,他也不擦拭,好像正刻意展示给赵阙看。

“前辈,何时把泥巴山的匪寇,赶尽杀绝?”

他随口一问。

孟了认真回答:“送了你桩如此之大的机缘,尽管我赚的是将来,你赚的是当下,孟某总不会失信于你吧?小兄弟尽情放心,为了不留下剪不断理还乱的因果,待泥巴山匪寇,想要血洗刘家庄之时,便是我出手的时候。”

他这般的炼气士,最重一个因果。

看着赵阙,转而问道:“此地一半的风水气运,似乎对小兄弟并无多大的用处?”

奇怪了。

孟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那轮“明月”送进赵阙体内后,赵阙的伤势依旧严重的厉害,眼看着没有好转一丁点。

赵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摇摇头:“的确有向好的趋势,这里一半的风水气运,确实遏制了在下伤势的恶化。”

话没说全。

带着孟了十九道术法的风水气运,一进入赵阙的体内,如同雪遇骄阳,风水气运还好说,像赵阙所说,慢慢的遏制八相龙蟒的反噬以及使用冷血幽禅之后的天谴,而那十九道术法,简直是给八相龙蟒送上了不算那么难吃的点心。

何况,这点风水气运和青石城的那两头龙魄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那便好。”孟了微笑的点头。

顺便把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

让赵阙看到就好了,证明他为了帮他,确实下了大力气,使其心存感激。

“前辈的援手,赵阙没齿难忘,倘若前辈没有其他事的话,在下还得去一趟泥巴山,瞧瞧匪寇的营寨。”

“行。”孟了颔首,“想来你也是懂兵法的年轻俊彦,看过之后,回到刘家庄,还需带着百姓严加防备!”

孟了现在这时候说这些话,委实显的多余,且无用,也不知是他自认为占了大便宜,还是觉得,十九道术法布在了赵阙的体内,赵阙已成了他的提线木偶,说真话假话,全然无妨。

赵阙刚转身,想要下山,想起一事:“敢问前辈,此山山名叫作什么?”

“并无山名,我为它取名叫作常秀山。”

“常秀,好山名。”

赵阙朝孟了抱拳一拜,不再多说,健步飞快的往山下去。

刘家庄常年上山的老猎户,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赵阙,换了过来,下山容易上山难。

孟了望着赵阙的背影,忍俊不禁的一笑。

此般年轻人,假若没有遭受重创,他要想布置在其体内接连十九道秘术,着实不容易。

既然赌局已经摆好,孟了足以安心的坐在一边,静候结果。

站在常秀山上,于他的眼中,赵阙的背影,一直都清晰的很,仿佛近在眼前,就连对面泥巴山匪寨里的匪寇,现在正做着何等伤天害理的事儿,孟了一样看的清清楚楚。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入得了江湖,同样出得了江湖,适逢天下大乱,孟了依旧自在随心,随手落子,言谈无忌,真真假假全在心中,如此,方是一位人间半仙。

孟了想道。

“人间半仙,嘿,人间半仙,多少人还记得,人间半仙这个称呼,最早是形容半山三境的炼气士,而不是武夫。”

反观赵阙。

到了常秀山的山脚,转身向山巅挥了挥手。

孟了含笑颔首。

然而,不消片刻,他立即捂住胸口,澎湃而出的真气,四周十丈外,幻化成种种人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整个常秀山,平白无故的矮了一丈。

孟了转瞬之间,萎靡不振。

惊骇的望着已然转身,奔跑向泥巴山的赵阙。

此刻再看,赵阙身上的伤势,才被抑制住,甚至,他体内的风水气运,最大地步的反哺其身。

虽然仍然是言华下境的武夫,可这时的赵阙,居然使他看去,隐隐有些目眩神迷。

再次重重的大吐一口鲜血。

“好家伙,我认栽。”孟了呢喃自语。

速度奇快,便要到泥巴山山脚的赵阙,如同听见了孟了的自语,鄙夷的一笑。

挥了挥衣袖。

孟了布置在他体内的十九道秘术,顷刻间,俱成了八相龙蟒的腹中餐。

失去了于十九道术法的联系,孟了趔趄的摔倒在地,环望此地剩余的一半风水气运,仿佛江川入东海,数个呼吸间,被赵阙吞噬的干干净净,丁点不剩。

“扮猪吃老虎!”

孟了气的跳脚大骂。

归功于他送进赵阙体内的那轮“明月”,就算此时再怎样想杀了赵阙,亦是杀不得了,两人之间简短的相遇,产生的因果,由于涉及天地风水,因此牵扯的极深。

杀了赵阙,孟了做为始作俑者,修为道行跌落倒在其次,难保会让天地将其视为偷天大盗,天劫临头,以他的这点手段,必会被滚滚天雷劈的渣滓都不剩。

有了孟了的“无偿”相助,赵阙一人把匪寨中的匪寇,杀的一个也不剩,全然不是问题。

牛刀小试罢了。

泥巴山比常秀山更加的陡峭,却是仅仅陡峭罢了,论险峻,常秀山犹在泥巴山之上,如果匪寇拿下了常秀山,赵阙才会头疼。

可惜,谁也不会想到,常秀山上“住”着一位远行客。

而这位远行客,走的是太上忘情的大道。

孟了颤颤巍巍的站在常秀山山巅,心中郁闷,总觉得他是黄雀,赵阙是蝉,万万不曾想,赵阙才是黄泉,他连蝉都算不上。

以这小子的城府,此刻一定在嘲笑他,白忙了一大堆功夫,最终反倒给赵阙做了一身嫁衣裳。

“小兄弟,做事未免太不留后路了点。”

就算杀不了他,成了传音入密,也得吓吓他。

借着孟了的因果,趁机吞掉了此地所有气运的八相龙蟒,昏昏欲睡,对赵阙的反噬,刹那停止。

使用冷血幽禅产生的天谴,亦在风水气运的冲刷下,误以为赵阙得了天眷,悉数化去。

天谴不在,出乎赵阙的预料,他也想借着天谴平衡下八相龙蟒的反噬,即便两相叠加,让他的性命时刻处于濒危的状态,总好过被那八条小畜生折磨的痛不欲生。

正在手脚并用,挑了条小路攀爬泥巴山的他,听到孟了的传音入密,理都不带理的,缓缓接近匪寇的营寨,看到来回巡逻的一位中年壮汉,似是月下狸猫,悄无声息的跃到其身后,双手干脆利落的扭断他的脖子。

捡起中年壮汉的大刀。

刀刃锋利异常。

绝不是市井铁铺打造的劣刀,更像是精锐兵马里,特地为他们打造的锐刀。

这种刀市井难见,须得是朝廷直管的军器监才会锻造出此等良刃。

常秀山上,孟了不在乎匪寇的来历,三言两语便把话头说过去了。

虽然赵阙在来此之前,已有猜想,但看到中年壮汉所佩的大刀,方能肯定,这伙占据泥巴山的匪寇,他十分确定是来自于余康城。

单独为沈家出资扶持,还是沈家跟官府勾结,趁着战火烧到这里来之前,打造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兵马,唯有他前去余康城,打探一番了。

恰好,余康城就在去往梅塘州的路上,过了余康城,才能继续赶路。

“可惜啊,你们劳心费神的拿百姓的命,磨练兵马,当战火烧到余康城,这支欺负寻常百姓时表现的强悍,并未真正上过战场的兵卒,依旧不堪一击。”

杀过人的兵,跟没杀过人的兵,完全是两码事。

上没上过战场的士卒,仍然是两码事。

所以说,他跟刘大生的言谈,并没有差错,只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这也是江晋州战乱不止,御营军受损,朝廷大员,想要将暂无战事的西塞军拉到中原,平叛战乱的原因之一。

含义便在,常年死战于疆场上的西塞军,绝不是养尊处优的御营军能够媲美的。

御营军要想成为西塞军那般的存在,须得经历场场死战!

大夏,等不及了!

目光从没离开过赵阙身上的孟了,恨的牙痒痒。

原想摆赵阙一道,反倒让赵阙摆了他一道,况且,转眼之间就败了个彻底,他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输在哪里。

那明明就是一位言华下境的武夫,确凿无误,怎的,赵阙就能借着他这个因果,不禁抹除了布置在体内的十九道术法,连此地剩下的一半气运,也让赵阙轻松的吸纳进体内了?!

“你是山巅三境的前辈大宗师?”孟了难以置信的问道。

赵阙嘿然笑了笑。

孟了自是看不透他。

除了八相龙蟒,他本身作为当朝辅国大将军的雄厚气运,一样是孟了这般炼气士,摆布不了的,不然学寒山王朝动用数位德高望重的炼气士,联手布置风水大局,才能坑杀他。

从开始到最后。

稳操胜券的一直都是赵阙,而非孟了。

这也是,孟了开出了条件,赵阙答应的轻松的根底。

杀了匪寇的中年壮汉。

赵阙巡视匪寨。

外面建造的颇有章法,里面应当是劳力不够,匆匆布置了下,权当做栖身之所。

倒是练兵用的一应场地,俱全,虽然简陋的不成样子。

在匪寨的中心位置,还搭建了一处点将台。

赵阙嗤笑:“小小匪寇,胆敢建点将台,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

跳下匪寨高台,行走在黑暗里,尽量躲避灯光。

但凡遇到打着哈欠,装模作样巡逻的匪寇,皆是一刀了事。

这些匪寇也不会想到匪寨被人摸了上来,死的时候,亦是痛快,鲜血一喷,剧痛一下,就没了知觉。

匪寨的大厅少有的大气。

赵阙避在一旁,注视着里面的情景。

匪寇满堂。

人人身边都有一位妇人。

妇人的年纪最大的有四十岁上下,脱下了原本的装束,在摆满火炉的大厅中,坦胸露乳,有些羞涩的,躲在匪寇的身后,任由其他匪寇上下其手,脸红不已,神情中藏着些许的痛苦,更多的则是任命。

大厅的中间还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少女被绑了起来,上下尽裸,一位丑陋的中年汉子,拿着马鞭,鞭打在她们的身上,每打一下,少女厉嚎的声音越大。

似是少女惨嚎,使得丑陋汉子兴奋,搂住浑身遍布鲜血,唯有脸蛋干净的少女,身躯耸动几下,退回来,再抽一鞭子。

有酒有肉。

丑陋汉子到了一桌子旁,拿起一坛酒,咕咚咕咚灌进嘴里。

“小的们,跟着俺赵大胆,有酒有肉有女人,无遮大会定然不会只有这一次,等俺们打下了刘家庄,钱粮更多,女人更多,俺们再办无遮大会,让大家伙尽情享受!”

“大哥,刘家庄也就那样,为什么非得如此郑重其事?”

一位匪寇搂着不过三十岁的妇人,笑嘻嘻的问道。

赵大胆抽了少女一鞭子,疼的少女泪眼汪汪,嘶声裂肺的呐喊,他却高兴的笑道:“贤弟有所不知,刘家庄算是武力不错的庄子了,你们被俺弟兄几个,驯养的有章有法,到时,俺们攻打刘家庄,便是大练兵,你们都听俺的,俺说啥就是啥,假如有人不听话,嘿,俺绝不手下留情,把他的脑袋,一刀给砍下来!”

话落。

众多匪徒乌央乌央的开口高喊。

就连趴在妇人身上挺屁股的匪寇,也舍下妇人,“大哥,没你,就没我们逍遥自在的快活日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保准全听你的!”

赵大胆全身赤裸,身上横陈着数道结了疤的刀痕,加上丑陋的相貌,确有一股震人的气势。

“俺不相信你们现在说的话,俺只看等攻打刘家庄,尔等的举动!俺要你们,静如泥巴山,动如山川风!”

说了几句话。

赵大胆没了鞭打两位少女的兴趣,转身踩踏着鲜血,一脚将两位早已惨死的二十多岁的妇人踢到一边,赤身裸体的坐回寨主的位子上,俯视大厅内的一众匪徒。

这些匪徒也见怪不怪,只要寨子里举办无遮大会,不死几位妇人,都不习惯。

赵阙叹了口气。

赵大胆好耳朵,浑身一机灵,站起身看向大厅外,怒喝道:“谁?!”

大厅内火炉映照的恍如白天。

外面漆黑一片,饶是赵大胆有几分好身手,脑袋左侧侧,右瞥瞥,仍然瞧不真切。

一众匪徒让自家首领给吓的失了一魂,所有人全部看向大厅外。

乌漆墨黑的,哪有人?

赵阙握着刀刃还在滴答鲜血的大刀,踱步出现在众多匪徒的视线当中。

“赵某,原想,等你们攻打刘家庄的时候,再把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宵小,杀的一个不留,没想到,得了一番机缘,手脚有了丁点的力气,趁此时机,还是将你们全送进地府,省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自言自语。

一步步走进大厅。

对那些坦胸露乳,个个在匪寇面前搔首弄姿的妇人,视而不见。

“一路走来,赵某见惯了生离死别,然而,看到你们,赵某没来由的生气!很生气!”

赵大胆披上大氅,光着脚,握起独属于他的大刀。

大刀就放在寨主位子的一旁,刀柄后镶了颗鬼头。

大刀份量不轻,四、五十斤,但在赵大胆的手里,轻若鸿毛。

刀尖指着赵阙。

“你小子,报上名号。”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赵单名一个阙。”

“赵阙?”

堂下的匪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没听过有个唤做赵阙的人物。

“你不是当地人?”赵大胆眯着眼睛辣声问道。

赵阙失笑:“你们这些匪徒,脑子不是脑子,尽是夜壶,赵某生在北国,长在南国,自南扬州走来,到泥巴山下。”

赵大胆打量着他所穿的棉衣,“你去过刘家庄?”

“正是。”

“那就好说了,一个字,死!”

赵大胆大步跨下,喝道:“小的们,谁自持勇力无双?去帮俺把赵阙的项上人头,摘下来,充当夜壶!”

“大哥,请上坐!俺来!”

一位虎背熊腰的匪寇,灌了口烈酒,冲向赵阙。

“好!老牛一身的蛮力,杀个小白脸还不是轻而易举?”

“区区小白脸,竟敢单人闯咱的营寨,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好兄弟们,瞧他刀刃上的血,莫非,小白脸是一路杀过来的?”

“怕死了?到泥巴山落草,怕死干鸟?脑袋一掉,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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