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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陌上花开人不知


两人看见了老者所说的,水势很湍急的河。

河水席卷着泥沙,浩浩汤汤的往下流奔去。

两边的堤岸,不时便有泥块,被冲刷进河水里,转瞬间消失的无踪无际。

而要想去往梅塘州,还得渡过这条,无不时,流散着恶意的河水。

正当赵阙上下游走了一遭,并未看见能渡河的地方时,陆媃笑道:“赵公子,一位人间半仙,站在您身边,为什么,您不让这位人间半仙,带你渡河?”

赵阙看着陆媃,忽然笑了。

“是啊,明摆着的事,我竟然视而不见。”

后面的事,太过简单了。

尽管此岸,与彼岸,相距遥远。

陆媃把一部分剑气,分布在赵阙的身上,轻松的与他一块到了河水的对面。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

过河的一瞬间。

赵阙不禁低头,自上而下,观看河水的壮观和雄丽。

适时,看到,从气势汹汹的河水下,闪过一道巨大的黑影。

瞧其样子,应当是一条极为罕见的大鱼。

想起,那老者,说河里有龙王爷。

再以,如此视角,看到大鱼。

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应当是,大鱼开了灵性,把此段大河当成了巢穴,但凡有过路人,便想要将其当成口食。

“看到了吗?”

赵阙被陆媃带到了彼岸,转头问道。

陆媃半点不惊讶:“赵公子是说那条大鱼吗?”

“对。”

“自是看到了,个头不小,不明白是吃什么才能长这么大!”

“嘿,能长这么大的鱼儿,或许,唯有吃下,作为万物灵长的人,方能有此机缘吧。并且,还不是吃了一人两人,没见到,咱们刚到岸边,还未渡河呢,此鱼,已经开始巡视了?”

“啊呀!你是说……”

陆媃一脸的不可思议。

赵阙叹了口气:“交给我吧。”

陆媃还不解,赵阙说的交给他,是何意思。

但见,他右手微微攥住,稍后,手中,骤然现出了星辉。

仿佛,和夜幕上,亮起的辰星,一般无二。

陆媃为人间半仙,师门之中,又不仅仅是剑客,炼气士的手段,她亦是常见,但是,赵阙这种,随手而为,且不曾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异状,一颗闪耀的星辰,蓦地现世,着实令人吃惊。

松开手。

那颗星辰掉入河水中。

不消片刻。

昏黄的河水底下,突然亮起了一大片白光。

紧接着,浓重的血水,被河水,急急的往下游冲去。

赵阙侧头看向下游河段,那条大鱼,渐渐浮于水面,很快被冲的不见了踪影。

匆匆的一看,只见那条大鱼,长相实在恐怖。

遍体黑色,嘴部瞧不真切,四五根长长的须,搭在水面上,粗如铁链,尾部健壮有力,一拍之下,活人断然受不了,即便是人间六境的武夫,能否在大鱼的一拍下活命下来,暂且两说。

陆媃即是感叹大鱼的罕见,又是震惊赵阙的手段。

往往,毫无痕迹的手段,方才是最危险的。

倘若,赵阙对她有杀心,冷不丁的,释放出适才的巴掌大小的星辰,就算她是人间半仙,也得吃大苦头。

另外,陆媃,不知晓,像那种星辰,赵阙一次能施展多少个。

“赵公子,此术法唤做什么名字?”

“无名无姓,赵某随意修炼的玩的。”赵阙笑了下。

陆媃定然是不信。

修炼的玩的,也就是能骗三四岁的孩童,骗她?断断不可能。

“你想修炼我这小戏法,恐怕也不行,因为,那位高人传授给我此手段时说,此法,传男不传女。”

赵阙玩笑道。

却未料到,此言,把陆媃惹的有些不高兴了。

赵阙自知失言,赶紧解释道:“陆姑娘千万不要多想,赵阙嘴快,其实,全然不是这般样子,只是,此术法,修炼起来,有极大的危险,陆姑娘既然已经有了师门派别,自当按照陆姑娘师门传授的功法,苦苦研习下去,若是再走一条路,将来会很是不好受。”

陆媃噗嗤笑道:“赵公子莫要解释了,我明白的,你跟我开玩笑,我亦是在和赵公子开玩笑呀。”

两人结伴前行。

经过了一夜。

似乎大地都在苏醒。

草木生长的势头,不可阻挡。

坑洼不平的路边,青草连成了片,当中,有不算太鲜艳的小花儿。

赵阙弯腰摘了朵,送予陆媃。

“陆姑娘,小生的一片心意。”

“多谢赵公子。”陆媃羞涩一笑,伸手接了过来。

两人在匪寨过了一夜。

当然是搜到了山匪们,还没用的被褥,虽是同在一片屋檐下,却赵阙在这一边,陆媃在另一边。

而且,陆媃相当放心赵阙,躺下不多时,便轻轻响起了熟睡的鼾声。

赵阙听着,外面传来的虫儿鸣叫,闭上双眼,也是很快的进了梦乡。

第二日,两人差不多同时起身,先是大吃特吃了一顿,再带上了足够的干粮,从山匪旁边的泉眼之中,换取了清水。

不耽误,直接上路。

下山的路好走。

估算着时间,倘若不出现意外的话,两人马上就到梅塘州的地界了。

陆媃理解不了赵阙的心情。

当察觉,即将进入梅塘州,赵阙难免惴惴。

一路赶来,当真正踏入梅塘州,他心里,委实诚惶诚恐,把全部的希望压在沈神医的身上,如果得来的消息是假的,亦或,沈神医又潇洒行走人间,没在那里,耗费的功夫,可就如东逝水了。

况且,赵阙所剩无几的时间,必定,被八相龙蟒反噬,丧命在梅塘州。

下山之际,他看着清澈无比的天空,问了陆媃一句话。

陆媃的回答,让他还是挺意外的。

“陆姑娘……”

“嗯?”

“假如有朝一日,你听到赵勾陈赵将军无故病逝,你会作何感想?”

“啊?赵勾陈将军无故病逝?你开什么玩笑呀?”

“哈哈……陆姑娘先莫要激动,咱们不是正埋头赶路嘛,反正无聊也是无聊,不如回答下赵某此问。”

“也好,赵勾陈大将军,天大的大人物,即便哪天,他知道了咱俩的对话,以大将军的脾性,定然不会放在心上的。要我说啊,倘若有一天,突然,冷不丁的听到大将军病逝了,难过肯定是有的,毕竟听过那么多的大将军的事迹了,只会难过一会儿吧,我又不认识大将军,就算,他在西塞为大夏抵挡了寒山王朝的进攻,身在中原,不在西塞,无法感同身受,也体会不到,大将军的夭折,对于偌大的天下,是一种多么大的损失,老百姓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咱们江湖人,一样得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下去,日子并没有多少的不同。”

赵阙点点头:“陆姑娘说的是真话,咱们都不认识大将军,死了就死了,何况,大夏名将那么多,并不会没了一位赵勾陈,便抵挡不了寒山王朝了。”

“对啊,你想,大将军也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说不定,寒山王朝再打过来,西塞又出了一位张将军、李将军呢。”

“哈哈……确实如此。”

赵阙忽而想起了拥有神通神境的少年韩起,他到了西塞,应当会拥有,自己的传奇吧。

到时,天下无人不识君,此话,便换人了。

也是。

历史那么厚。

古往今来,出过多少“天下无人不识君”了?

他赵阙能耐再大,难道能大的过那些连他都要钦佩的古之名将?!!

除非,他能活下来。

赵阙是有这个自信的,但凡他能活下来,必定能超越古人,让赵勾陈三个字,成为史籍之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三个字。

分离,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且,赵阙说的分别。

两人临近傍晚,机缘巧合的遇见了一家客栈。

客栈破落,只有一个掌柜,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

简单用了些饭,休息了一夜。

把客栈仅剩的两匹马给买了下来。

赵阙和陆媃分别上马,正当陆媃兴高采烈要比试,谁的马术更佳时……

他抱拳说道:“与君千里同行,终有一别,陆姑娘,赵阙,这边告辞了。”

陆媃顿时愣在当地,张了张嘴,双眼怔怔的望着他,终究唯有一声叹息:“本想进了梅塘州地界,再和赵公子同行一段路,再分别。”

“陆姑娘,你我各去他处,还是得有分别,不如,以背后的这家的客栈为重点,各奔东西,将来,再度相遇,也好评头论足下,这家客栈掌柜的手艺,是好是坏。”

赵阙重整神情,激昂说道。

好似,他的话语中,存有无限的希望,此时的分别,不过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而已。

陆媃比哭还难看的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调转马头,大喝了声,马鞭狠狠甩在马身,逃一般的选了条路,疾驰而去。

赵阙喊道:“陆姑娘,《浣衣》倘若习练的不如心意,果断停下。”

陆媃伸出手,挥了挥。

当她疾奔了半日,在一颗长出了柔弱绿叶的大树下歇息。

看着马匹,吃着嫩草。

一直发呆到了傍晚,方才重新骑上马,黑夜中,落寞的独行。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只是,

人间多为,

今日与君相别离,陌上花开人不知。

赵阙这位谜一样的男子,就此住在了陆媃的心里。

尽管,她已有察觉,百般否认。

……

和一队保护严密的商队,同进了梅塘州的地界。

商队的首领,是位文绉绉的中年男子。

旁边的年轻女子,似乎和中年男子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一路上,眉来眼去,目光中,流露的郎情妾意,不要说是一道前行的赵阙了,就连一身蛮力,只知喊打喊杀的铁牛,亦是看的出来。

用铁牛的话说。

我的娘哎,渗死个人。

与陆媃分别两日之后。

赵阙还没有到达梅塘州。

巧遇这对商队,问了几句,方知。

他和陆媃过了大河,方向走错了。

姓钱的商队首领,大笑道,要不是赵阙遇上他们,莫说去梅塘州,这般直愣愣的往前走,还不得一路北上,去了草原啊?!草原蛮夷,人人茹毛饮血,看到赵阙这样细皮嫩肉的年轻人,当场就吃了。

赵阙霎时表现的脸色惨白。

那首领被逗的哈哈大笑,又道,你别乱跑了,我们正好去梅塘州,你跟在我们身边一块走就是了。

赵阙忙感恩戴德,钱首领倒也认下了。

并且,吃饭的时候,喊上赵阙,不让他吃自带的难吃的干粮,一同享用商队携带的肉食。

就是在吃饭之中,赵阙认识了铁牛。

铁牛是位九尺高,和黑铁塔差不多的汉子。

说话瓮声瓮气。

又像,脑子不灵光,凡事,得想个半晌,才能转过来。

不过,铁牛的身手是高,天生神力,还给赵阙表现了一手,把一颗大树,生生倒拔了出来。

惊的赵阙拍手叫好,赢得了铁牛的欢笑。

当他悄悄问铁牛有无习武时,铁牛忙把保护商队的一位中年汉子叫来,说道,他便是铁牛的师父。

他们也当是赵阙的好奇,没有多想。

被铁牛喊来的中年汉子,旋即自报家门,被江湖中人称作是长链江铜人,本是佛家弟子,修习了一身硬功夫,后来犯了戒律,又屡教不改,被逐出佛门,中年汉子也不怨天尤人,优哉游哉的续了发,入了世,不仅靠着自身的硬功夫,成了长链城最大镖局的镖头,还娶了门媳妇,又在江湖上得了个长链江铜人的诨号,委实一下子转运了,在被长链江环绕的长链城中,混的风生水起,这些年,积攒了不少钱财,把自家媳妇养的白白胖胖。

“小哥儿,你问长链城啊,那好,我张涂就给小哥儿说一说这长链城,长链江的传说按下不表,要说长链江自古流传下来的故事,可真是一天一夜都说不完,有人说,长链江是古时仙人丢下的一根铁鞭,砸在大地,而成,也有人说,是以前,仙人打架,剑气给砍出来的,反正各有各的说法,咱也不知道谁的是真的。

反正都是和仙人有关。

而这长链城,恰巧是块长链江流经的一块的地,这么多年冲刷之下,神奇不仅没有被冲刷掉多少,反倒是由于上流流下的泥沙,凭白把地给增大了,随即,铺了桥,建了城,由于长链城易守难攻,长链城经受了多少次战乱,都没有被攻下来过,成了,天下数得着的险城。

并且,长链城附近的土地,极是肥沃,种什么长什么,百姓过的也舒坦,交足了朝廷的税后,一家老小也能吃饱。

这不是,咱们商队,运送着粮食和其他稀奇珍玩,往梅塘州断剑城去,能在那里卖个好价钱。”

这位长链江铜人张涂,说起来,吐沫星子飞舞。

铁牛听的津津有味,竖起大拇指,“还是师傅会说话,要让我铁牛来说,压根不知道咋说。”

看着自己的爱徒,张涂哈哈大笑,拍着铁牛的肩膀:“牛啊,你天赋异禀,跟着师傅,迟早有一日,武学成就,还在师傅之上。”

此时,正是商队停下来休息。

离他们要去断剑城,还有十几日的路。

刚进了梅塘州,赵阙也不急的立刻去找寻沈神医,先问清了地儿,再去也不迟。

不过,这伙商队,皆不是梅塘州本地人,赵阙又从他们口中听到,他们也没来过几次,加上这次,才四次。

前三次,两次碰上了土匪路霸,货物被劫走了一半,还没到断剑城,随便找了个小镇,草草把货物给卖了,保底回乡。

唯有第一次,进了断剑城,赚了不少钱。

此次商家学乖了,花了大价钱,从长链城最大的镖局,请来了张涂,还有二十多位镖师,护送着货物去断剑城。

若是成功抵达,雇佣镖师的钱,简直太值了。

“小哥去梅塘州哪?”张涂问道。

赵阙到商队,说了数次了。

他不厌其烦的继续道:“我是负笈游学来的,听说梅塘州在咱们大夏的江湖上,极其有侠气,便想着过来看看。”

“行啊,厉害,那么远的路,小哥儿自己一个人,都能来,说明小哥的身手不错。”

“哪里哪里,谬赞了。”赵阙抱拳说道。

商队姓钱的首领,吃饱喝足,溜达到三人的身边坐下,问了下张涂,镖师们的情况,张涂的回答尽皆满意后,随即看着赵阙说道:“年轻人,哦,对,你说过自己叫赵阙,你学过多少圣贤道理?”

赵阙笑回:“先生讲过的圣贤道理,在下都记在心里了。”

“嗯嗯嗯,好。”中年男子打了个饱嗝,“还未介绍自己,我姓钱,叫做钱富足,长链城人士,想必,张镖头,有意无意的提起过我了。”

钱富足觉得自己在长链城的名声,张涂应当是认识。

可没想到,张涂马上道:“钱兄,我……我还真没提过你。”

“啊?!!哈哈……没事没事,你手下人肯定听过我的大名,没事的时候,多问问,你也就知道了。”

钱富足尴尬道。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他赶紧转移话题。

赵阙如实照答。

“长链江啊,张兄,我听说你是外来人,对不对?”

“对,我本来是个撞钟念佛的和尚。”

“那便是了,长链江的传说,你听少了。不光只有仙人的说法,还有,长链江是一条快要化龙的蛟,不过,这蛟为了修炼,作恶多端,等它终是要化龙,上天降下了天罚,把它给打死了,你们想啊,快要化龙的蛟,得多厉害?!这蛟就成了长链江,之所以唤做长链二字,说是蛟的名字就叫做长链。

而咱们的长链城所在的地儿,就是蛟的脑袋!嘿嘿,咱们都是生活在蛟龙脑袋上的人。”

铁牛听的目瞪口呆,暗道,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说法,实在是没听过。

“是了,赵阙,你从南扬州走到这里,用了多长时间?”钱富足转而问道。

赵阙老实回答:“具体多少时日,不记得了,总之,在下从南扬州启程的时候,正在下雪。”

“看来你是没经历过南扬州的那场大雪啊,哎,你们听说了吗?南扬州下了场百年难遇的大雪,冻死了不少人,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成了灾民,幸好,南扬州的那些大官,体谅百姓,开仓放粮,硬是从阎王爷的手里,抢回来了许多性命。”

钱富足神神在在的说道。

张涂点头:“钱兄,这件事,我是听过了,我家婆娘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回家和我说,南扬州百姓还造了反,差点就和江晋州一样,自立为王,不过,义军首领怜惜百姓,不愿意忤逆天下大势,何况,南扬州的州牧、刺史,皆是一心为民之人,最后,义军首领不知所踪,百姓们各回家乡,此事也就过去了。”

“竟然有如此之事?”钱富足诧异的问道。

张涂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些年下来,长了头发,娶了娘子,收了徒弟,赚了钱,本该老实下来,踏实过日子才对,却是,隔三差五做梦梦见在寺庙里的事,一觉醒来,就以为自己还是个和尚。

“谁知道呢,小哥,你收到关于家乡的事吗?”

“没有,我家里只有一个姑姑,姑姑还在别处居住,不在南扬州。”

“唉,人啊,活着就不容易。”

钱富足看赵阙的神色有变,于商道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他,连忙感慨了一句。

张涂只好道:“是啊,世事哪能尽得人意?听市井里的老人说,不如意之事十八九,能与人言,不过一二三。希望南扬州今年能风调雨顺,官府顺便把税收降一降。”

“提到税,也就是咱们长链城地不错,百姓们能有口吃的。我可听掌柜的说了,其他地方的百姓,被税压的腰都直不起来。”钱富足道。

和他不知是何关系的年轻女子,娇声喊道:“钱哥,咱们什么时候进城啊?!!”

钱富足呵呵笑了几声,抱歉了几句,起身走向女子,到了近前,小声道:“后面就有一个镇子了,上次来的时候,还在那儿歇脚呢,是不是累了?!好妹妹,你体谅体谅钱哥哥,前面的几段路,都是土匪出没的危险之地,过了这几段路,接下来就好走了,等咱们到了镇子,钱哥哥一定请好妹妹吃几顿好的。”

“好妹妹,谢谢钱哥哥啦。”女子依靠在钱富足的怀里,撒娇。

铁牛回头瞥了几眼,打了个颤,跟张涂说,“师傅,师娘在家中也这般对你吗?!”

张涂嘿嘿笑道:“等回去,为师帮你讨房媳妇,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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