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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抢男人?还是抢皇位?


顾浅将拾来的玉佩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玉佩是白色的,质地温润厚实,只是上面两个字她一个也不认识。
  顾浅叹了口气,将玉押在床垫底下,坐到床上披着被子思考,远远望去像一坨三角形的饭团。
  如果顾秧是个恋爱脑,为了男人造反也说得过去,恋爱脑什么事干不出来?
  那如果,她造反不单单是因为男人呢?
  那就不好搞了。
  所以当今之计是要弄明白反派造反的原因。
  是抢男人?
  还是抢皇位?
  这两者区别可大。
  赵太保将女帝的吩咐传令下去,又着人去请了赵院判才回到殿内。
  听闻女帝苏醒,赵院判很激动。
  他这段时间宿在皇宫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很快拎着箱子来了。
  甫一看到女帝把自己裹成一块三角形的饭团,他还揉了揉眼睛不大敢信。
  按捺着激动的情绪给女帝请了脉,赵院判确认女帝大难不死之后喜极而泣,直呼苍天有眼,得了赏赐之后被赵太保赶了出去。
  赵氏堂兄弟二人走至殿外。
  赵院判压低声音透露,陛下体内沉毒大有消散的迹象,像是喝了一剂猛药,绝不是他开的方子起到的效果。
  赵太保表示先按下不提,他会派人秘查。
  赵院判又说,陛下身体虽有好转,但当年那毒到底伤了根基,往后子嗣依旧艰难。
  赵太保心下沉痛,送走了赵院判之后重新调整表情才回到殿内,立在寝殿外候着。
  “太保,进来坐,我……朕有些事要向你请教。”顾浅道。
  宫娥立即上前将床帏放下来挡住顾浅。
  另有宫娥搬来椅子放在屏风后,赵太保在屏风后落座。
  “陛下但说无妨。”
  顾浅吩咐所有宫娥退至外殿伺候,才悠悠开口:
  “您跟我说说这个醇亲王吧……朕落水时,许是伤了脑子,许多事都记不清了。”
  赵太保颔首:“陛下头痛顽疾已有数年,今后……还是要节制些,保重凤体啊!”
  顾浅:“……”
  看来女帝荒淫残暴已经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朕记下了。”
  于是,赵太保开始娓娓道来。
  据他所言,醇亲王是女帝的亲姐姐,因是庶出一直不受宠。
  女帝自出生就被当做储君培养,先帝殡天后,顾浅秉承遗诏登基,册顾秧为醇亲王。
  这些年,醇亲王悉心辅佐女帝,贤名在外,有少数几个老臣子看出来她有狼子野心……
  “哎,不对吧?”
  顾浅打断赵太保,问道:“醇亲王既是朕的亲姐姐,亲姐妹何来嫡庶之分?”
  毕竟先帝自己也是个女人。
  两姐妹都是同一个妈生的,怎么论嫡庶?
  而且要论的话,顾秧是嫡长女,这么说来皇位应该是她的。
  顾浅在心里翻白眼,大公司的游戏策划团队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非也。”
  赵太保解释道:“陛下生父是皇夫宋千游,醇亲王之父乃是西梁质子,她如何能与陛下相提并论?”
  顾浅:“……”
  ……好吧。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们怎么判断她爹是质子,我、朕爹是皇夫的?”
  难道先帝睡男人还分时段,一年固定睡一个?
  赵太保闻言,额间青筋跳了又跳,嘴角嚅嗫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陛下肖似先皇夫,醇亲王肖似西梁质子。”
  顾浅无语。
  在医学技术落后的年代,这个理由确实有说服力。
  “陛下,姜汤好了。”宫娥端着姜汤来到金丝楠木屏风后。
  “拿进来。”顾浅说着,抬手掀开了床帏。
  宫娥低着头端着两碗姜汤进来,跪下来给女帝呈上一碗,又起身绕过屏风走到赵太保身侧,猫着腰给他奉了一碗。
  两个人单手端汤,边吹边喝。
  宫娥转身放下木盘,给俩人各搬来一张檀木香几用来放汤碗。
  檀木香几不轻,宫娥搬得费力,但却没有发出什么动静,看得出来是个做事稳妥细心的人。
  “你叫什么?”顾浅放下汤碗问她。
  宫娥听了,立马伏跪在地,声音颤抖:“陛下饶命,奴、奴婢没叫。”
  “陛下问你叫什么名儿?”赵太保放下汤碗看着小宫娥。
  有些伶俐,但不多。
  “回陛下,奴婢叫秀儿。”
  “嗯,下去吧。”
  秀儿出去后,赵太保与顾浅说了许多有关醇亲王顾秧的事,连带着也会牵出一些女帝的过往。
  顾浅听着听着,头又开始痛。
  有悲惨童年的大反派一般都会成为主角……而女帝就是那个给醇亲王制造悲惨童年的罪魁祸首。
  醇亲王的幸福童年在她三岁时西梁质子一声招呼不打回西梁之后就结束了。
  那时候女帝刚出生,先帝身体没恢复心情不好,便将对西梁质子的恨意转移到顾秧身上。
  顾秧稍有不对,先帝便认为她跟她爹一样忘恩薄情,动不动斥责体罚。

  后来干脆丢给嬷嬷教导,一丢就是十余年不闻不问。
  这十余年期间,女帝仗着先帝的偏爱经常欺负顾秧,也从未唤过她一声姐姐。
  寒冬腊月里,女帝把顾秧推入湖中,先帝连一句训斥都没给过她,反倒冷眼看着顾秧说“怎么没淹死你”。
  顾秧与东方无极大婚时,女帝将东方无极灌醉带回自己宫内,给顾秧换了个老乞丐塞入新房。
  这还不算,后来先帝殡天,女帝登基,直接册封东方无极为皇夫,彻底绝了他俩的情分……
  赵太保说起这些过往,眼中控制不住对女帝的不满,好在隔着床帏和屏风她看不到。
  他只是拣了几件大事说出来,女帝干过的其他荒唐事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若非先帝骄纵把女帝养成了这种、这种……性子,太师和太傅也不至于心灰意冷拂袖而去,唉!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顾浅按头叹息。
  这女帝真不是个玩意儿!
  在游戏外的世界,顾浅一直积极向上,认真读书、努力赚钱,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也不至于如此十恶不赦。
  一接入游戏,套上女帝马甲,却是个荒淫残暴、口碑负分的炮灰。
  “荒淫无道”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顾浅心中对她的鄙夷。
  看来两姐妹之间的仇,只有死一个才能化解。
  不是让个帝位、给个男人就可以摆平的。
  顾浅吸了吸鼻子,又重重叹了口气:“哎!”
  跟女帝做下的事情比起来,顾浅觉得醇亲王在皇宫里勾引郎君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也不知道赵太保他老人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直忠于女帝的。
  “朕如今大好了,这段时间辛苦太保,您回府好好休息吧!”
  赵太保身子颤了一下,忍不住有些眼眶湿润,便低下头来。
  他照顾女帝十八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帝关怀自己。
  顾浅阻止赵太保要跪下谢恩的动作,让他赶紧回家将养身体。
  赵太保走的时候说,总感觉脑子被人打了一棍,晕晕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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