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郑老先生的秘密

吃过早饭，筱茉到了堂屋，才发现堂屋的八仙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另外还放着一本书。书是线装的，而且纸张不似现在的纸张那么白，有点像写毛笔字用的宣纸，但比筱茉见到过的还要暗沉一些。也许是保存的时间太久的缘故。
  筱茉爬上了长条凳，跪在上面，趴在桌子上，就朝着那本书看了过去。书的封面上写着五个繁体字《神农本草经》。这筱茉倒是认识的，因为也就第二和第四个字的区别稍多一些，其余的与简体字都一样。就算不认识，顺也顺出来了。
  郑老先生也在长条凳上坐下，拿起那本书，翻开了第一页，筱茉一看，全是繁体的。她不禁脱口而出：“外公，怎么是繁体的？我好多都看不懂啊。”
  夏天很想踹她一脚：【你干嘛要说这句？你才五岁，没读过书！你怎么知道这是繁体还是简体？果然，重生、穿越得带脑，一不小心马甲就掉了！】
  筱茉：【我把这事给忘了，其实，之前我有跟外公说过，我曾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上学上到初中毕业了，所以我说这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夏天：【啥时候的事？偶怎么不晓得？】
  事实证明，夏天是多此一虑了。郑老先生并没去多想筱茉的话，他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哦，我倒是没想到，现在学校里都教简体字了，不过，这繁体字你也还是要学会，不然外公这儿的书，你都没法看。”
  筱茉心里想：【外公的书都放哪呢？我之前怎么一本书都没看到呀？】
  但很快她也没心思想这些了，郑老先生已经开始给筱茉讲起这本书的由来了。
  “这本书还是我从旧书堆里收拾出来的，唉，外公家里以前有很多藏书，一阁楼全是书啊。后来被拿的拿、偷的偷，前几年还被烧了好多。
  这一本和另外的几本书都是因为外公用得到，早早地就从阁楼里拿出来了，才逃脱了被火烧的命运啊。”
  “这本书中记载了365种药物，其中有草药252种，而外公住的这山上，至少也能找出几百种可以入药的药材，只不过有些没有记载在这里面。外公有空的时候，会带你上山去见识一下它们。”
  “来，我们今天先学一学书里记载的药物。这些药，你先记着药名、用途，认不认识再说。”
  “好的。”筱茉乖乖地应道。
  “书中所记的365种药物，分上、中、下三品。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主治病。”
  筱茉听得一脸懵，郑老先说的这些话，每个字她都懂，但什么上药为君，主养命，中药为臣，主养性，下药为佐使，主治病，这些是什么意思？
  “外公，我听不懂……”筱茉秉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求学态度，直接开口问郑老先生。
  郑老先生也不慌，仍然耐心地解释道：“君臣佐使的意思，就是药就像是古代的皇上、宰相、和跟班……”
  夏天：【这起点是不是太高了？上来就这么深奥，这都妥妥地一个朝堂了。】
  筱茉没空搭理她，她得尽可能地记下郑老先生给她讲的知识，她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到时就得下山读书去了，这种一对一的教学就可遇不可求了。
  此后，筱茉每天早上起来雷打不动的练两遍五禽戏，早饭后先学一段时间的书本知识。偶尔也会拿起毛笔，写一写字，倒也不是为了练书法，主要是为了加强记忆。
  下午，只要不是雨天，她都和郑老先生一起上山，实地认识各种草药，岩石上开着的野菊花，可以疏风散热、清肝明目、清热解毒；七叶一枝花，也叫重楼，草如其名，长圆形的七张叶片围着中间的一根主干，根茎可入药，其味苦，性微寒；有小毒……
  除了识药以外，郑老先生也会写一些药方或丹方给筱茉，让她背下来。
  除此以外，郑老先生还画了一张图，让筱茉记人体穴位，并告诉她通过哪些穴位的按压、针灸等可以治疗哪些病症，筱茉也都认认真真地一一记下。
  郑老先生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教筱茉学东西，每隔十天半月的会下山一趟，回来时就挑着一满担的粮食、蔬菜、瓜果还有鸡蛋什么的，也有猪肉，偶尔还会有野味。那是山脚下的村人上山猎的，自己家里舍不得吃，郑老先生就出钱买些回来。
  筱茉也搞不清楚，郑老先生这每天几乎都在山上，这钱是从哪挣的？就每天采的那些草药，拿下山去卖也不值几个钱吧？再说了，现在的粮食不是都要凭粮票买的吗？
  但她也不好直接问。对此，夏天的看法是，老神仙肯定有秘密，可能还在哪藏了一堆宝贝？
  筱茉对这说法表示鄙视：【这年头，有宝贝也没处卖，一是有钱人几乎没有，二是怕被人抓去批斗，搞不好还要进牢房里去。】
  夏天猜测：【难不成老神仙有空间？】

  筱茉一脸懵：【空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从重生回来，就听这丫头碎碎念了好几回了，可是她到现在也没见到啊？】
  这不得不说夏天还真是真相了，只不过跟她想象的空间有点区别。
  这事只有郑老先生自己清楚，他此生确实没有什么钱，真的如命里说的一样，他留不住钱，每次若是口袋里钱放多点，他就准得倒一次霉，不是丢钱，就是生病，或者就是遇到别的什么需要花钱消灾的事。
  所以，他口袋里从不放超过两三个月家用的钱。只要超了，准得出幺蛾子。
  但他却有个保命的依仗，就是他那个修习玄术的金册，还自带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但这个空间也很奇葩，若是他利用空间来放钱或存折这种东西的话，那就跟放口袋里是一个样的，而且后果可能还更严重。因为排除了丢失和被偷的可能外，能让他损失钱财的事件，就有可能是生病、受伤出意外这种了。
  那这个空间的好处是什么呢？就是可以囤一些物资，但也不是无限的，最多也只能囤个一年左右的吃用。
  空间里还有一片田，可以自己种植粮食蔬菜瓜果之类的，但这块田也很诡异，就是它虽然生长速度比外面要快很多，外面几个月才能成熟一茬的稻子，在那里面只需要三天。可是，却需要他给人算命卜卦积攒能量，不然那庄稼根本就不长！
  要知道，这个年代，他哪敢到处招摇给人算命卜卦测字啊？他不要自由不要命了？
  所以，多数时候，他空间里的那块田都是荒着的，但物资倒真还是囤了一些的，而且这空间就这点好，放进去的东西可以保鲜，放进去时是什么样，取出来时还是什么样。
  他这些年虽然不事生产，但山脚下的生产队里，只要他把相应的钱交到生产队去买工分，那一个人的口粮也还是会分给他的。虽然不多，但他也会靠着给偷偷找上门来的人，卜一卜吉凶、算一算命什么的，积攒点能量，空间里种上一点，略做些补充。
  之前筱茉不在山里住的时候，他还会隔一段时间到外面去几天，私底下也有一些认识他的老友会介绍客户给他，他悄咪咪地赚点钱，每次赚够两三个月的生活费，他就回到山上来，决不贪多。
  他清楚自己这辈子就这命，挣来的钱连自己的子女都不能给，担心沾了因果。人家若是给多了他就直接推拒不要，或者转手就施舍给穷人，他担心在他口袋里哪怕多捂那么一会，自己就会有缺胳膊少腿的横祸。
  因此，他富贵不了，但吃用却也不愁。也因此，人家修道之人基本都是精瘦精瘦的，但他却是红光满面、肥头大耳，实在是袋里有钱他就得赶紧花，与其冒生命危险，不如吃得好一点。
  他每隔半月下一次山，其实无非也就从农户那里偷偷地买几个鸡蛋，买点野味、鱼、猪肉什么的，至于粮食蔬菜，那都是快走到自家院门时，看看四周没人，靠着茂盛草木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来挑上装个样子。
  这等保命的隐秘，他是不敢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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