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郑老先生说算卦

筱茉一边想，一边匆匆忙忙往回赶。路过医疗站时，才猛然想起，赵书记会不会在大队部里啊？
  于是，忙一头就往大队部里跑。
  “唉，唉，谁家孩子啊，到这来做什么？”有个声音在筱茉不远处响了起来。
  筱茉抬头看去，这人她有些面熟，却不认识。
  “叔叔，我找赵书记。”筱茉也不管他是谁，总之看年纪喊叔叔总没错。
  “呵，你是文贤女儿吧？你该喊我爷爷。”
  嗯？筱茉有点懵。夏天则笑：【哈哈~这年代好奇怪，竟然还有人喜欢把自己往老了叫。】
  筱茉眨着眼睛愣是没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她重生回来似乎没见过，之所以觉得面熟，应该是前世的事情了。
  那人已经走到筱茉跟前，他抬手轻轻地给筱茉来了个脑瓜蹦，笑着道：“连小爷爷都不认识，你找赵书记做什么？”
  【小，小爷爷？】筱茉总算从前世的记忆里把这人给想起来了，这人按辈份，的确应当是她小爷爷，不过他与自家祖父并不是亲兄弟，已经是堂了的堂的那种兄弟了，但这人一向喜欢开玩笑。不过，前世这人对自己家还算是比较友善的。
  于是筱茉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小爷爷，”接着老老实实说道：“我找赵书记，让他捎个口信给东兰阿姨，我家外公已经到我家了。”
  “赵书记这会儿不在，去公社了，要不我给你传个话吧？”
  “好，小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别忘了啊，一定要和赵书记说，这事很重要，东兰阿姨等着的。”筱茉临走又强调了句。
  “行，小爷爷一定给你把话传到。”
  筱茉转身又朝着大队部的门外跑，刚出门口就差点和进来的人撞上了。
  筱茉后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眼前这人，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转身却把脑门触，这正是从公社回来的赵书记。
  “嘿嘿，是赵书记啊，我正找你呢，我家外公到我家了，你帮我给东兰阿姨捎个口信去。”筱茉不等赵书记说话，就抢先开口道。
  “是这样啊，行，我这就打个电话到他们大队去，你外公不着急走的吧？”
  “嗯，他没那么快走，不急。赵书记，那我先走了，对了，要是东兰阿姨到我家没人，就到我奶奶家找。”筱茉说完，就打算回家了。
  “好。”赵书记一边回答，一边就进了大队部，“喂，帮我接吴村大队部……”
  赵书记给吴村大队部打了电话，让那边大队部的人传话给了赵东兰家。
  再说这边筱茉回到家里，却没看到郑老先生。自家房门也锁上了。筱茉一想，外公肯定是去清那块地去了。
  于是，二话不说，又往卢氏小屋那边去了。
  果然，还没到卢氏的小屋，就听到外公和郁建樟说话的声音。
  也不知道郑老先生用的什么招，这会儿郁建樟已经一点都不怕生了，蹲在废墟的边上，捡起地上的碎瓦，用力往筱茉之前堆着碎瓦的角落扔。而郑老先生那边，都已经清理出一处空地来了。这效率，简直让筱茉咋舌。
  郑老先生这会却巴不得筱茉别在他眼前晃，因为有筱茉在，他要怎么把那些垃圾给弄走呀？于是，他就只能想办法把筱茉给指挥得团团转。
  一会让她去找簸箕，一会让她找个垃圾填埋的地方，等她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后，又催着她赶紧把郁建樟带回大屋去，说是他们俩在那，太挡道了。
  筱茉觉得是自家外公心疼自己不想让她干活，干脆乖乖放弃，带着郁建樟回去了。
  一个下午，筱茉都没机会插手清理那块废墟的事，但不知不觉间，那地方却被郑老先生清理得差不多了。
  傍晚等秀枝下工回家来，筱茉一边帮着做晚饭，一边和她商量盖小屋的事，秀枝一听当然是不同意的，能清理出来种点东西可以。可要盖小屋就不一样了，墙得垒吧？木梁、椽子这些总需要的吧？瓦也要盖上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材料哪里来？谁来盖这个房？为了个羊圈，雇人盖？不要钱的啊？
  筱茉想着这事一时半会估计说服不了自家老妈了，只能暂时做罢。
  郑老先生却笑着安慰她，等再过一两年，她家里不但要盖房，还要盖个大房子，不是养牲畜的，而是住人的。
  筱茉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这事，她和夏天做梦都想！
  除了这事，还有卦象的事，也是筱茉想要关心的，夏天已经催了她好几回了。碍于秀枝在场的时候筱茉不好问。
  一家人吃完晚饭，趁着秀枝还在厨房那边忙，筱茉就拉着郑老先生问上了。
  “外公，用两个铜钱加一个铜板能不能算卦？”
  郑老先生一愣，这家伙怎么还忘不掉算卦的事啊？他随口回道：
  “能是能的，就是不准。”
  【果然如此，那之前的那些卦应该也是不太准吧。】筱茉和夏天都这么想。
  “外公，我自己画的卦牌能算吗？”筱茉继续问。

  “呵呵，就跟铜钱加铜板的效果一样。”
  “那外公你帮我画一副吧？”筱茉难得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却在对夏天暗暗咬牙。
  “茉茉，其实算卦一事，是当不得真的。”
  【哈？】筱茉和夏天都是一愣，【之前在山上，郑老先生不是都给人算卦吗？而且还准得很啊？怎么这会又说当不得真这话？】
  对于这事，郑老先生也有些有苦说不出，算卦只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罢了，教给筱茉玩一玩，在山上看书看得乏了，偶尔消遣消遣，顺带教一教她如何察人观色，并把一些人情世故分析给她听听罢了。
  可若真把这算卦的事当真，那就麻烦了。
  卦象原本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六十四卦算尽天下事。可世事繁杂，如何用这六十四卦来解？则全凭算卦之人洞察世事、了然人情的那双眼与那颗心。
  所以，真正能做到洞明世事如观火之人，都用不上这六十四卦，也能将这世事看得一清二楚、人心断得明明白白，仅凭着两颗石头子，也能卜出个吉凶来。
  可是要是让现在的筱茉来算，那就是给她再好的卦牌，结果也是一样，她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卦就是准的，可若她自己并不知道，想靠这卦给她解迷团，那就是糊涂的，万事靠一个猜字，这不就是时准时不准吗？
  可这些道理筱茉和夏天不知道呀？
  郑老先生看着满脸困惑的筱茉，有些后悔当初没给她讲明白，可他要把话说得太明白了，那自己要用卦牌给人算卦的事又怎么解释？
  郑老先生这只狐狸要被自己挖的坑给埋了。
  “茉茉，外公说了，要解卦牌，需先学会察颜观色、洞察人心、了然世事，想要做到这十二个字，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卦象出来后，如何解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解对牌，那就算是用两颗石子算的卦也是准的，解不对，就算用万年龟甲算的也不一定准啊。”
  筱茉和夏天默了，原来自家的外公的意思是，准不准其实跟用什么东西算没什么关系，算都能算，至于准不准就看你自己的手艺精不精，他说不准的意思，就是自己解卦的水平有限！
  夏天道：【果然你外公适合做神棍，这话说得够玄幻，忽悠人很有一套。】
  筱茉可不爱听夏天这么贬低自家外公，于是就干脆问了郑老先生另一个问题。
  “外公，之前我给自己算了一卦，得了个水山蹇卦，这个要怎么解？”
  郑老先生听了筱茉的话，微微皱了皱眉，道：“外公不是说了，你的命不用算吗？算不准的，凡事莫要强求，当顺势而为，若势不对，却硬要强求，则事不可控，反添烦恼。”
  筱茉低了头，开始反思起自己近一段时间的行为来。
  秀枝忙完了厨房的那一摊事，也过来了。
  筱茉又准备让出地盘给小弟，自己住奶奶那里去了，可这次却没成功，因为郁文贤不在家，所以秀枝让筱茉跟她睡一张床。
  筱茉无奈，但也只能服从，这也让夏天觉得挺奇怪的，筱茉怎么宁可跟卢氏一块睡，也不愿跟秀枝一起睡呢？
  筱茉默然，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吧。她不再记恨过去的事，甚至为了母亲做些筹谋，但要让她毫无芥蒂、亲密无间的和秀枝相处，她实在做不到。
  有些隔阂一旦形成了，就永远无法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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