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即将回京

时隔一月，成王的家书终于传到皇后手中。

        皇后摸着比上一次厚重的家书，笑着合不拢嘴，对今日前来诉事的太子说：“太子，你这弟弟也是，过去多长时间了，才想起回信。”

        太子在一旁笑道：“母亲快打开看看，二弟写了什么，上一次平州城来信被二弟插手，写的遮遮掩掩，只说宫中今日有喜事。”

        皇后笑眯眯的展开家书，却只见皇后读信时，由最开始喜上眉梢到眉目紧锁。

        太子顿时紧张，担心二弟是不是在平州出了什么事。

        随后，皇后将书信的一页递给太子，太子看后，笑出了声。

        成王写道：

        敬妃娘娘尊鉴，儿随陛下出征平州，遇阿韶，阿韶平安，将于十月返京。

        太子恍然大悟，“母亲，原来就是前些日平州传书所说的喜事。没想到阿韶失踪这么久，居然一直在平州。”

        皇后面露愁容，将另一张纸递给太子，“你别高兴太早，你看看你二弟写的什么？”

        太子看后，同样忧愁。

        成王很委婉地写道，阿韶大病初愈，心神不宁，回宫后切记万般留意，不得以常人束之。

        成王向来心直口快，做事不会遮遮掩掩，能让成王在写的弯弯绕绕，恐怕阿韶不是心神不宁这么简单。

        “母亲，该当如何。”太子问。

        皇后想了想，让人将在偏房玩闹的赵峪和赵书盈请来。

        当今皇上共有五子五女，皇后育长子，次子，长女和三女，长女幼年早夭。

        五子中，长子封太子居东宫；次子封成王，已离宫开府；三子幼年生母去世，由皇后抚养长大，封河东郡王，仍居宫中，四子生母周淑妃，封安陆郡王，自幼体弱多病；五子生母于昭仪，年幼尚未封。

        五女中，长女瑞阳公主早夭；次女赵峪，原名书玉，三年前因事过继宗室，降郡主，现已回宫，重入皇籍，尚未复位；三女赵书萧，生母杨敬妃，六年前失踪，尚未有封；四女赵书盈，封和渊公主；五女生母徐婕妤，刚满月尚未封。

        “母亲。”不远处一欢快声传来。

        二人顺声看去，只见一姑娘快步走近，简单行礼问安后，倚在皇后身旁。

        太子故作严肃，语气甚是宠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赵书盈比赵书萧小一岁，此时藏在皇后身后，做鬼脸道：“用你管。”

        二人打闹时，赵峪默默进屋，行礼问安后站在一旁。

        皇后不在理会兄妹二人，将成王家书一页递给赵峪，赵峪接过，一下子呆住，问：“是真的吗？”

        皇后笑道：“你二哥的家书，还能有假，正好你与敬妃同住上合宫，等会你亲自将家书交予敬妃。”

        “儿臣遵旨。”

        赵书盈觉的莫名其妙，一下子来了兴趣，闹得要看看写道什么，毕竟能让二姐露出女儿家喜色的样子可不常见。

        赵峪将书信给赵书盈。

        起初赵书盈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名字熟悉，念叨几遍后，恍然大悟道：“阿韶是三姐。”赵书盈起初不敢相信，又向皇后和太子确认一遍，这才相信。

        赵书盈喜出望外，起身拉着赵峪往外走，慌不可耐道：“二姐，走走走，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敬妃娘娘，敬妃娘娘一直等三姐回来。”

        皇后制止赵书盈，含笑问道：“盈儿，你想清楚要如何告诉敬妃吗？你也知道敬妃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

        赵书盈想想确实是，敬妃常年养病闭门不出，今年身体更是……突然告诉敬妃娘娘三姐还活着，也不知道一时能不能接受，赵书盈越想越入迷，便学起平日太子想事的样子，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放在背后，来回踱步。“是要好好想一想。”

        太子在一旁不忍直视。

        皇后嘱托道：“盈儿，你去皇祖母那，告诉皇祖母这个好消息。”

        “是。”赵书盈说完快步离开。

        待赵书盈离开，赵峪问：“娘娘有什么事直说。”

        皇后将另一页书信给赵峪，赵峪看过，一时不知说什么，“阿韶她……”

        皇后道：“阿瑾，阿韶这事，你先瞒着敬妃，等阿韶回来再说，到时你还住在上合宫，多加留意阿韶。”

        “儿臣明白。”

        “还有，阿韶回来，她的册封礼定在年前举办，你还要陛下置气到何时？快一年了，差不多该结束了，到时候你和阿韶一起册封，你是堂堂大盛皇室公主，不是宗室郡主。”

        皇后这番话说多了，赵峪也不回嘴，最后说一声明白了。

        皇后无奈，让赵峪回上合宫，好好想明白。

        赵峪拿着成王报平安的那页家书，思虑重重地走出椒阳殿，想如合告诉敬妃这个消息，敬妃自入秋来，身子愈发不好。

        赵峪一个没留意差点摔倒，若不是宫女阿冉留意，恐怕赵峪摔倒在地。

        恰逢刘妃从旁经过，向来与赵峪不对付，看到赵峪出丑，出言嘲讽道：“安阳郡主可要仔细脚下。”

        赵峪也不恼，睥睨道：“你还能笑到何时？她要回来了。”

        “谁？”刘妃白一眼赵峪。

        “阿韶。”

        “不可能，谁说的，她死六年了。”刘妃厉声否认道。

        赵峪不屑看她，“成王家书传来的消息，她回来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刘妃故作镇定，装腔作势：“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劝你最好收敛些。”

        赵峪走后，刘妃慌张问身边嬷嬷，“不可能，她不可能活着，你说什么证据都没有，她的话不能相信。”

        等赵峪回到上合宫，上合宫朴实无华，比起其他宫殿，冷清不少，赵峪静悄悄地走到敬妃佛堂，敬妃不信佛，说是佛堂，倒不如说说静室，平日抄写诗集，佛经打发时日。整个佛堂从里到外，空气中弥漫死气沉沉之气。

        赵峪走到敬妃身前，敬妃在抄写佛经。敬妃长年生病，近些年思女心切，明明与皇后年岁不差多少，却看着衰老的多。

        敬妃感觉到异样，抬头笑道：“阿瑾回来了，饿不饿。”

        赵峪走上前抽走敬妃手中的笔，放下，笑道：“娘娘以后不用整日写这些度日。”

        敬妃只当赵峪在玩闹，笑道：“不抄写这些，还能如何打发时日。”

        赵峪：“教养子女，含饴弄孙。”

        敬妃：“那阿瑾可要早日成婚，让我早日也好抱抱孙子。”

        赵峪与敬妃，一个失去母亲，一个失去女儿。一年前赵峪刚刚回宫，性格倔强，与皇帝置气。皇后想起赵峪以往对敬妃还算尊敬，便让赵峪与敬妃住一起，一来让敬妃管管赵峪，二来也让敬妃有事可做，从失去赵书萧的阴影中走出，三来让皇帝顾及敬妃的身体，不要苛责赵峪的任性。

        一年以来，二人相处十分融洽，赵峪自觉担起赵书萧的身份，对敬妃事事上心，敬妃渐渐地把赵峪当成女儿看待。

        赵峪：“想想是不是觉的甚好。”

        敬妃：“那阿瑾还是听陛下的话，早日恢复公主身份。”

        赵峪尽量镇定，若无其事道：“阿韶要回来了。”

        敬妃只当赵峪安慰她，笑道：“阿韶从来没有离开。”

        赵峪拿出书信，“二哥的来信，是真的。”

        敬妃不知赵峪何意，但还是莫名紧张，双手颤抖地接过。

        书信寥寥数语，敬妃一眼望过，忍不住哭出声，来来回回看了数遍，手持书信放在胸前，哭了起来。

        门外侍女听见动静，以为敬妃出什么事情，慌忙进屋查看，却看见赵峪抱着哭泣的敬妃。

        赵峪从容地遥遥头，让侍女退下。

        两日后，敬妃收到赵书萧家书，信中写道，让敬妃不要挂念，即将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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