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喜乐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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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二,王墨钰和杨雪柠大婚。
大婚当日,赵书萧出宫为表姐送嫁;河东郡王代替尚在黄州的安陆郡王,随同王墨钰去杨家接亲。
公主送嫁,皇子结亲,这场婚礼无比热闹,当然了,一起热闹的还有生活艰难的灾民。
黄州突发的天花得到缓解,渐渐平息下来,可河内的旱情依旧没有得到缓解,京城外仍有大量的难民。
京城里,每日打短工的灾民,每逢一家办喜事,便会好些人聚到一起,求主家施舍些粮食,如此一两个月下来,慢慢成为习惯,一有喜事主家就施粥,王墨钰与杨雪柠的婚礼也不例外。
赵书萧难得出一次宫,看到灾民可怜兮兮的去求一碗粥,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赵书萧在宫里锦衣玉食,知晓京城外有的灾民,每日靠户部的施粥活下去,可没想到,居然这么艰难。
“公主,你小心点,别摔倒了。”墙下阿冉伸着脖子,小心翼翼地低语。
赵书萧一点不在意,坐墙朝阿冉伸手:“把手递给我,我带你翻出去。”
阿冉有些害怕,阿冉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换了身男装,和公主商量翻墙出王家内院。
赵书萧原本与各家夫人、小姐待一个屋,赵书萧脑子里都是灾民抢粥的场景,魂不守舍的,夫人们问一句,她答一句。
有赵书萧在,在场的人是大气都不敢喘。
赵书萧在屋里呆了会,觉得有些烦闷,说要更衣,王夫人早已备好单独的小院,要亲自带赵书萧过去。
赵书萧谢绝王夫人,让王家的婢女带路。
小院外看守的都是赵书萧从宫里带出来的人,赵书萧在屋里呆了会,还是觉得闷,拿出早已备好的男装,自已换上,也让阿冉换了身男装,嘱咐若心看好小院,别让外人进来。
若心劝了几句,见劝不动,只好应下来。
赵书萧将阿冉拽上墙来,阿冉不敢动一下腿,生怕一不留神摔下去,赵书萧拉稳阿冉,随后一个翻身,轻轻松松的落地。
赵书萧在墙下接阿冉,小声道:“阿冉,慢慢翻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阿冉不愿让赵书萧接着,用手撑着,脚一点一点从墙边往下蹭,还好内院的墙不高,阿冉蹭到最后,觉得不会摔倒了,手一松,稳当当地落地。
待阿冉站好,赵书萧朝外院的方向看去,“出去看看。”
阿冉一听,快步走到赵书萧面前,“公主,你不是说不出去。”
赵书萧道:“又不出王家,出去又赶不回来。”
阿冉生怕赵书萧出什么意外,商量道:“公主,回去吧。”
赵书萧不同意,不一会,河东郡王的小太监走来,行礼后恭恭敬敬道:“公主,郡王请您过去。”
赵书萧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阿冉则一脸完了的样子。
河东郡王在一处凉亭等赵书萧,见到二人的衣着,着实吃一惊。用听不出来的语气道:“敢问永定公主,您穿这身衣服翻墙出来干什么。”
赵书萧与河东郡王着实不太亲近,准确来说,河东郡王与赵书萧和赵峪都不亲近,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赵书盈除外。河东郡王丧母后,皇后抚养长大,因此,河东郡王与皇后所生的子女格外熟悉些。
赵书萧反问:“河东郡王,您还派人监视我。”
河东郡王道:“出宫前,皇帝特意让我看着你,看来皇帝猜的没错。”
赵书萧有时很疑惑,河东郡王私下说起皇帝,不论小时候还是现在,从来没叫过一声爹。
赵书萧说话毫不客气:“又不出王家。”
河东郡王笑道:“堂堂公主翻墙,倒是新鲜。”
赵书萧懒得理河东郡王,干脆闭嘴。
这时杜节和其他几位男子走来,笑道:“我说怎么不见河东郡王,原来是跑这里消遣了。”杜节往后一看,随后一愣,首先留意到穿男装的阿冉。
其他公子看赵书萧面生,问赵书萧:“这位公子是?”
河东郡王回道:“杨家远亲。”
众人纷纷朝赵书萧作揖,赵书萧同样作揖,阿冉心思混乱,险些回以女子的万福礼。
有人催促河东郡王:“郡王,喜宴还要等会,听说王家的园子建的不错,不如去看看。”
河东郡王朝赵书萧低声说道:“跟紧我,玩腻了就赶紧回去。”
赵书萧道:“多谢。”
河东郡王白了赵书萧一眼,潇洒地转身离去。
赵书萧乖乖跟着,杜节和阿冉不知怎么的落到最后。
赵书萧混在河东郡王身后,玩了一会,还是没什么兴趣,寻了个借口离开。
杜节见状,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同样离开。
河东郡王知道杜节与赵书萧有婚约,也知许尘是皇帝默认的驸马,却不知阿冉与杜节的关系,见到杜节去追赵书萧,心中感叹道:“倒是个情种。”
赵书萧慢悠悠走在前方,杜节和阿冉走在赵书萧身后,离赵书萧有些距离,二人一路没说一句话。
临分别前,杜节才依依不舍道:“保重。”
阿冉回道:“保重。”
在杜节的注视下,赵书萧和阿冉跳回小院。
若心见赵书萧回来,悬的心才放下来。
等赵书萧回宫后,皇帝直接将她叫到太和宫,“朕听说你在王家,又是换男装,又是翻墙的,本事不小啊。”
赵书萧又是听不懂人话:“多谢陛下夸奖。”
皇帝大笑:“行了,你也不用阴怪气,朕叫你来不是责备你的,你回宫后长久憋在上合宫,出去玩玩也好,再说,朕还没一个女儿像你这样,出宫一趟开心不。”
赵书萧直言:“不开心。”
皇帝问:“为什么?”
赵书萧直言道:“灾民。”
皇帝的笑停在嘴角,叹气道:“河内大旱久久得不到缓解,灾民一日不得安定,宫中早已削减各宫的用度。”
赵书萧疑虑:“削减宫中用度,为何我不知。”
皇帝道:“你回宫后不出上合宫一步,自然什么也不知,敬妃身子不好,你又刚回宫,宫里就上合宫和太后宫里的用度没有削减。”
皇帝没想到今日让赵书萧出宫散心,谁知心没散成,又想了一堆事。
赵书萧道:“娘娘可以将上合宫的用度消减。”
皇帝:“皇后定下的事,自有她的道理,朕是不会插手。再说这件事不是你能操心的,你也别多想。”
就在这时,内侍王申走近殿中,向皇帝行礼后,朝赵书萧说道:“郡主派人传话,敬妃娘娘身子不大好,让您速速回上合宫。”
赵书萧一时愣住,随后跑出太和殿。
不会是真的,明明早上离宫前还好好的,明明前几日为杨雪柠挑选嫁妆还是好好的。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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