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狐狸别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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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到公司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公司一个人也没有。
她摸黑上楼,进了办公室,也没开灯,站在窗户边上往下看。
办公室在19层,往下看的时候,路灯都变成迷你玩具,在黎明之前的黑暗里发出一团柔和的黄光,像一个人哈了一口气出来。
丁零哈出的气在玻璃上凝成一片白雾,多哈了两口,白雾里的小颗粒聚成大水珠流下来。丁零摸摸被窗玻璃镇凉的脑袋,开了灯,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她拿出之前没看完的资料,慢慢开始看。不是用丁零的状态,不是用ai的状态,是用一个员工的状态。
到中午吃饭之前,丁零做完的单子虽然让给她做校对的前辈骂了好几次,挑出了好多错,但她的效率好歹已经勉勉强强跳上及格线了。
没有办法,丁零就是一个哪怕只是让她抄十个单词,她都一定会哪个地方出点错的人。从小学的时候,她同学就说她,难的不会错,简单的一定错。她觉得她自己就是故事里说的那个学了一二三就觉得自己学会了写字的人。更确切点说,她是一个懂了内燃机就以为自己能造出汽车来的人。上大学的时候在实验室,不知道配错了多少实验试剂,好几次还是危险化学试剂。丁零觉得自己大学四年在实验室完完整整没受伤真的是老天保佑。
中午吃饭是在园区的食堂,里面是入驻的个体户。整个软件园区的人都在那里吃饭,一到饭点就乱哄哄地人踩人。丁零每次都是提前或延后一点,错开高峰。吃饭的高峰过去的很快,有时候进门的时候打了饭还找不到地方坐,吃完以后抬头一看周围就已经没几个人了。
前几天下了一场雪,雪下完被人踩在地上以后接着就降温了,半化的雪全部被冻在地上,像一层冰。一出门就是海滨城市冬日狂躁的海陆风,刮得人站不住。丁零穿了双运动鞋,在这铺满薄冰的地面上顶着风慢慢挪动。
食堂门口铺的光面石砖这会儿跟冰场似的,门口堵着沉重的大棉门帘,被风吹着推都推不动。
丁零要了碗羊肉汤,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打开了百词斩。
羊肉汤刚出锅很烫,但是丁零已经饿了一上午了,眼睛又看着单词,勺子急急送进嘴里,舌头传来一阵刺痛。她含着那口走到哪都用凉意打头阵迷惑敌人然后滚烫疼痛接踵而来的热汤,吐又没地方吐,在嘴里倒来倒去,最后还是没忍住吐到了托盘里。
她整个舌头都麻了,能感受到舌面上的血管在一跳一跳的,接着就是疼,连绵不断的疼。
她看看眼前的汤,放下手机,用勺子舀了一勺慢慢吹,吹到失去耐心一口含了。还是烫,不过能咽下去了。
吃完饭以后丁零回到工位上,塞了耳机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快一点了,打开时间管理器继续干活。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对着电脑,丁零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锈上了一样,死活都想不起来三分钟之前站在那个给她校对的同事座位旁边,那人给她说的一二三四。她的脑袋像一个结实的没有缺口的劣质塑料球,外面的信息进不去,内里的记忆出不来。她刚刚出现这种状态的时候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她还记得,是在小学四年级的一堂语文课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像睡着了一样,周围的一切对她的感官来说像隔了一层塑料膜,能看到,能摸到,但不真实了。脑子对于别人嘴里说的一二三,如果不拼命集中注意力去听,就如同没听过一样,一点印象都留不下,如果不拿纸列下来,必定没法复述完全。从那以后,她一直在等着自己“醒过来”。
丁零摸摸自己的心口,看看那边的同事,还是站起来走过去,这次她拿了个便利贴。
快下班的时候,丁零悄悄关了电脑装作上厕所偷偷溜走了。好几天来,她都是这样,早上提前来,晚上提前走。
那天跟代跃明谈话,虽然她自己说得风轻云淡,一副毫不在乎,做好了觉悟的样子,但是内心还是隐隐发虚。等到真的有那一天,程潜真是个一丁点责任都负不起来,一句话不说装鸵鸟玩消失,她真的能一点都不在乎吗?
她有点害怕,所以她现在不想见程潜。程潜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她通通忽略,她觉得她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这些问题,好好给自己的心理开个会。
但是程潜不给她这个时间。
在电梯口看到堵她的程潜时,丁零心里想的是,钟青这么个优质人类还满足不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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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已经很久没来这个别墅了,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那次吃了药在程潜办公桌下舔了他那次吧。
丁零带了一身寒气进了门,一股炙热扑面而来,看来程潜最近一直在这,跟谁在这呢?她回头看了眼正在换鞋的人。钟青吧!
进屋之后脱了外套换完鞋,程潜在客厅走几步,又站下,又走回来,又站下,眼睛看看丁零,又移开。
丁零看他那一副不知道要干点什么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坐进沙发里,打开电视。
“先叫个外卖吧,我饿了。”丁零低头抠着遥控器说。
“好。”程潜拿出手机叫了外卖,走过来也坐在了沙发上。
丁零调出中央九,放着《动物世界》,半躺在沙发里,一手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不时划拉两下。
程潜就坐在沙发另一头,倚在靠背上,盯着电视。
外卖到的时候,丁零头枕着沙发扶手都要睡着了。听见外卖到了,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就过去吃饭了。
她吃饭一向很快,上高中养成的习惯,那会儿天天跟打仗似的,争分夺秒,拉屎尿尿都恨不得掐着表,丁零练就了五分钟一顿饭的变态速度,后来成功胃穿孔。不过习惯养成了,后面也懒得改了。她容易饱也容易饿,饿的时候看到个木头刷子都觉得自己能嘎嘣嘎嘣嚼了,一口饭塞进嘴里嚼两下就顺着喉咙滑下去了。真不是她故意不细嚼慢咽,她实在是自己也留不住那口饭。
丁零狼吞虎咽的,没一会儿就觉得撑了。她吃饭,总是不知道饥饱,每次都感觉上一口还饥肠辘辘,下一口就撑破肚皮了。
吃饱了以后的人脑部供血不足,有点犯困,丁零又慢悠悠挪回沙发上躺着了。
程潜吃饭斯文,本来就慢,今天晚上又故意放慢速度,丁零吃完了半个小时他还在饭桌上。
屋里暖气很足,温度有点高,丁零衣服脱了只剩个秋衣秋裤,粉色的有点可爱的带着小兔子的儿童装。她干脆躺在了沙发上,头枕着扶手,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上,晕晕乎乎睡过去了。
程潜在那拖拖拉拉吃着,一筷子一粒米放在嘴里转圈圈。从元旦那天他让丁零自己回去以后,很长时间没有再联系他,公司也没见她去上班,等到开始去上班了,又早去早走,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一直躲着他。他有种这人要走了,跟他屁关系不再有的恐慌。
他需要她,虽然不是那种需要,他喜欢的是听话的玩具,招招手就能过来,抬抬脚就伸出舌头的那种。但是丁零不是,丁零是你让他往东她偏要往西,还要回头伸伸舌头去挑衅你,你让她过来她偏要跑,还不时回过头来让你去追她,她一定要把自己和对方折腾到身疲力竭才肯低伏,她需要被征服。
钟青不需要,钟青喜欢按那个程序走,各取所需,彼此满足,皆大欢喜。
可是丁零与他的联系,恰恰只来自于那种需要。
程潜不能失去他从丁零身上想得到的那种需要,所以他必须满足丁零需要的那种需要。
他觉得自己像那白马会所的那什么什么男。
想到这他抬头看了眼沙发。
沙发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沙发背上搭着的一条小腿,粉色的秋裤被沙发挡住蹭了上去,露出半截很白的皮肤,小腿肚被挤在旁边变成一张饼,接着是一只微微翘着的脚,很小一只,也是白得吓人,指甲上染着酒红色的甲油,趁得那只脚更加惨白。丁零的脚型是那种希腊脚,西方雕塑审美的标准美,第二根脚趾最长,五个指甲盖大小匀称,四四方方,甲油染上去很漂亮。说实话,程潜玩得算很疯的两年,也很少见到过丁零这样白的,皮肤很细腻,也没有什么斑点或者疙瘩,几乎看不出毛孔,他那天看着绑在凳子上的丁零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张皮放进聊斋里是绝对要被剥了做画皮的。
那雪白只脚突然晃了一下,带着酒红色的指甲,一颠一颠的慢慢平静下来。
程潜看着那只脚,突然生出一阵冲动,从下半身那处出发,电流一样沿着皮肤爬上脑袋,在头顶聚拢。
他放下拿了快一个小时的筷子,走过去托起丁零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坐在了沙发上,一手摩挲着她的脚,一手描摹着她的眉毛。
丁零睡得迷迷瞪瞪,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的眼睛,皱了下眉头,抬起手来想把人挡开,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项圈呢?”
她一个激灵,汗毛从胸口立到头顶,差点□□出声。一睁眼看见程潜,醒了大半。
“没带,在我那屋里。”
程潜眼里冒出一点愤怒,丁零没看错,是货真价实的愤怒,不是游戏需要的那种愤怒。
丁零轻轻皱了下眉。
“那种东西不是应该随身带着吗?身为狗子就要随时听从主人的招呼!”程潜的语气很严厉,几乎是吼出来的。
丁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把扛在肩上往阁楼去了。
她全身上下最怕的就是肚子被压,施加一点轻微的力就觉得自己要被压爆了。所以她立刻绷紧肚子上的肌肉,两手撑在程潜肩上,全程上半身直立,跟程潜的身体成九十度角挺着,一路被扛到阁楼。
在程潜要开门的时候,肩膀上的人却一脚把门蹬上了。
“我知道你不想,没必要这样,你不会失去那种角色的。”丁零在程潜肩膀上,看着程潜的脚后跟说。
程潜的手停在门把手上,脑子里是上次她带丁零去阁楼的情景,又想起他第一次给丁零戴上项圈时的丁零。
不是,这次我想。
但是程潜没脸把这句话说出来,是他先骗了他这个妹妹的,从一开始骗的。骗着骗着成了真的也是骗了的。
他慢慢把丁零放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丁零捏了捏他的手,边下楼边说:“快点下来睡觉吧,我哄你睡觉。”
她下到二楼没停,继续往客厅走,边走边回头看了程潜一眼,“你先去洗澡,我一会儿就上来。”
程潜看见了她眼睛里温柔,是哄小孩子的那种,长辈对小辈的那种。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演的,他也不敢让自己去认真想。
程潜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丁零端着一杯牛奶上来了。
她把牛奶塞到程潜手里,拿过吹风机,按着他坐在了床边。
“喝吧,热的,喝了好睡觉,我给你吹吹头发。”
程潜握着那杯热牛奶,眼窝有点热。丁零的手正在他头发上扒拉,吹风机开了小股热风在头皮上时不时扫过。
吹完头发以后,丁零又去给程潜倒了杯温水漱口。
程潜上床把自己端端正正盖在被子里,丁零去关了灯,也跟着爬上了床掀开被子躺进去。
她把胳膊伸到程潜脖子下面,半侧身抱了他。
程潜往下挪了一下,侧过身对着丁零,两手收在胸前,蜷着腿闭上了眼睛。
丁零一下一下拍着他,嘴里轻轻哼着:“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她也忘了这个调子是在哪学的,或许是电视里,反正她记得小学音乐课本上的《摇篮曲》不是这样的。她曾千百次想给黑夜里辗转反侧失眠的自己唱,却始终没有唱出口。她拍着怀里的人,想着,就当这是自己吧,也总算是哄了一次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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