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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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晚的谈话,粟眠和董闰也算是初步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
好好生活,天天向上。
粟眠手里拥有长河无宣给她留下的诸多物品,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六岁小童而言,无疑是笔巨大的财富。利用得好了,攒下一波稍微丰厚些的家底,将来去了修仙地界,好过做什么都要倚仗旁人。
董闰是他们中唯一的成年男子,将五根老参并一颗根茎肥硕的灵芝,按成色和年份定价,出售给皇城中最大的药铺,交接了数日,终于敲定买主,得了一个令双方都十分满意的价格。
两千一百多两银票,粟眠当天一拿到手,就直接分了董闰四分之一。
“这辛苦费未免也太多了吧。”就跑了一个腿而已,这钱董闰拿着亏心。
“不多的。”粟眠心里的算盘打得很清楚,“以后家中的采买都交给你,等用完了,再同我支取就好。”
在人间皇城之中,银子的购买力不低。一两银,下蛋母鸡都可以买二十多只了。
而说到鸡,粟眠的眼角就忍不住地一抽。
他们刚住进来时买的第一批母鸡,本来都已经开始产蛋了,接着却连尸骨都没留下一丝,全被野狼吃得一干二净。
她那时才明白,自己是得到了这批野兽的控制权没错,但同样的,也需得担负起它们的吃喝。它们饿急了,跑出兽囊撒疯实属正常,而且作为凡兽,确实也不能总关着。
好歹也没伤着人,只损了几只鸡,算是万幸。
另外的银票在兑换成现银后,则被粟眠收进了空间。她在院子里清数一些碎银铜板时,间或就有几头狼兽挤过来,欢快地往她手心里舔舐。
它们个个身形壮硕,只拱得粟眠站立不稳。
粟眠:“……”想到那几只惨死的鸡,她默念着御兽决,小巴掌高高扬起来,挨个拍过大大的脑袋。
“呜……呜噫。”野狼挨了打也不在意,委委屈屈夹着尾,仍是往女童跟前凑。
香~很香,主人好香。
董闰在院前开出田地来种菜,偶然直起腰见此情景,一边离得远远的,未免被野兽误伤,一边心中称奇,越发向往起所谓的修仙界。
好在,有了粟眠的命令,野狼绝不会随意伤人,同时有关饲养问题也不得忽略。
“家养的牲禽,再敢吃,小心你们的皮。”粟眠向六只大狼呲呲牙,再揪揪耳朵,吓得它们把尾巴夹得更紧。
打一棍子给一甜枣,“听话,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野狼长在山野,它们经常成群团队作战,战斗力一流,也因此拥有足够的血食温养,才长到如今的皮光水滑。不仅是看家护院的能手,以后要真遇到什么危险了,也得指着它们。
细线串起铜板,放进钱袋后互相撞击叮当作响,粟眠把钱袋和和兽囊一起系在腰间,趁着市集还没结束,便决定:“来皇城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咱们一家一起吧。”
董闰听完,擦着手往后院走,“要用马吗?小白这几天只要一往外跑,就别提多高兴了。”
前一段时间因为卖药的事,未免被人看轻而随意压价,也防止歹人见财起坏心思,董闰都是骑马上街,一来能充场面,二来即使出了岔子,他行动起来也便利许多。
“用车吧。”粟眠思忖道,“弟妹坐车里更便当,等会儿还要购置不少东西,否则没地方放。”
男子到底粗心些,没有那么多细腻的想法,现在他们手里也算有了不少钱,那么就可以在衣食住行上适当添置一些了。
再者,两个奶娃娃天天在家玩泥巴也不是事儿啊。
这次出门,最高兴的也属这俩了。
“二姐,我们上哪里?”
“上集市。”
“集市是什么?”
“集市是买卖的地方。”
“买卖?”女娃娃很害怕地抓住粟眠的袖子,小心翼翼问,“卖小孩儿的吗?”
显然,因为从小听到大,人口买卖的概念已经无师自通。
粟眠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顶,“没有的。只有像王葫芦、李糖人他们那样的小摊贩,卖锅碗瓢盆、衣裳鞋袜、笔墨纸砚的商铺,还有食肆和酒家。”
三妹似懂非懂,抓住了其中几个字眼,“笔?墨?买给大哥。”
“买,都买。”粟眠一笑,把车窗的帘子掀开,将两个小娃都抱到窗边,“瞧瞧,想要什么,全告诉二姐。”
她拍拍腰间,“姐姐有钱。”
皇城脚下,果然繁华非常。仅仅是一处散集,就已经摩肩接踵,叫人眼睛都要看花了。
各色货品陈列在摊前,香囊锦袋,团扇绣帕,面具铃铛,荤肉的香气和糕点的甜蜜纠缠在一起,鲜花的清幽和脂粉的艳靡谁也不让谁。五步一座摊,十步一家店,摊主伙计要么揽客要么吆喝,个个脸上都盈着笑意。
铜铁锁匠,菜刀镰锄,卤味腌菜,再拐一个弯,便是一水儿的活鱼鲜牲,被人群三五成群包围着的,有猴戏杂技,也有评书的,算命的,以及吹拉弹唱的。
董闰边赶车边逛看,心中暗暗称奇。
他早些出门都是快去快归,还从没留意过散市的热闹,此时定睛细看,也得了不少乐趣。
粟眠已经看好了目标,碍于人流拥挤,只好指向一处,“把车停到前面,我们下来吧。”
“好嘞。”董闰愉快应声后,驱着马往前。
街上不少高头大马都拉着富丽的马车,相比之下,他们家的马车虽然简陋了些,但小白却是众多马驹里最神俊的一匹。
爱马识马者盯着白马就眼中放光,且不由猜测起车主的身份来。
车夫就一普通男的啊。
看起来无甚特别。
车里不知是什么人……一个小童,哎,又一个,还有一个?
唔,看样子是一家子啊,从穿着看不像有钱的样子,若是可以,用银两换来宝驹就好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还是不少的——谁叫粟眠一家子的气质尚可,但看上去就是一副很窘迫的样子呢。
城中富人多穿绸缎,哪怕是平头百姓,身上也皆是好料子。而一大三小,则还是来时的那身补丁衣裳。
由于上前问价然后被拒绝的人隔十几米就要来一个,粟眠扯扯董闰的衣角:“先进成衣店。”
董闰一手一个娃,同样不堪其扰,忙点头道:“好主意。”
于是,等他们再从店里出来时,就完全焕然一新了。
董闰一身靛蓝短打,外罩深灰袄衫,足踏皮靴走路有风。他年过而立,身量有尺余,样貌清正白皙,双目有神,再不是马夫形象。
粟眠给自己挑了一身淡蓝衣裙,以及一件小披风,三妹则选择了粉白,她当时一见这颜色就没挪眼。而小弟嘛,适合他的衣裳实在不多,只一套翠绿的小袄做工精致用料保暖,倒是不错。
因着这家店没有为他们早前的穿着而有任何怠慢,且在做工和价格上都算公道,另几套换洗衣裳也顺手在这边订下了,改日来拿。
“接下来去哪里?”董闰先问粟眠的意见。
掰着手指头,粟眠道:“庭院光秃秃的,种些花苗最好了,母鸡被吃掉了,要重新买一批,猪大骨熬完汤,骨头可以给狼吃,三妹和小弟整日无聊,玩具和书本都不能少,马上过腊八节,牛羊肉、腊肠、糕点,别人家有的,我们也都要。现在手头宽松,不能委屈了自己,该花则花……”
听起来头头是道,董闰赞同得很,立即执行下去。
他手里要抱孩子,一时拿不了那么多,甚至到了后来,货物多得连马车都不定塞得下,便直接对卖主说:“能送货上门吗?我先付一半,剩下一半,等晚些到货后连同跑腿费一起给你。”
“能的能的,敢问郎君贵府在哪边啊?”卖主问。
董闰顿了下,报了一个位置,“远了些,但资费不会少了你。”
“该花则花”这个道理,他已经迅速领悟适应。
因着他们是大人跟小孩的组合,尤其受某些特定摊贩的关注,卖各色小吃和玩具的摊主只差把“快来买”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一个劲儿朝年龄小的孩子挤眼睛。
若说三妹和小弟是寻常人家长起来的话,必然要开口嚷着买这买那了。但他们又乖,又胆怂,甚至都没有养成向大人伸手要东西的意识。
粟眠早知道这一点,所以之后也不必弟妹开口,她这个做姐姐的上前就行了。
“老板,我要这个串烧,这个烩饼也来一些。嗯,来三、不,四个,我家有四个人呢。”
“糖葫芦来两串就好了,多了吃不了。”
“拨浪鼓两个,我不爱玩。”
“风筝,拿这个吧,燕子的尾巴画得很好看。”
忽而,粟眠不知瞥到了什么,手指往前一抬,像个真正的女童一般笑起来:“爹爹,我要去那里。”
她所指之处,店面顶头赫赫三个大字——“药丰堂”。
这次出来的主要原因,是粟眠想要亲自选药购药。
祛杂劲体汤是缺材料制做没错,但她本身通晓药理,自然知道许多汤药制法的相通之处。而理论也不能一直只是理论,需得化成实践,才见真知。
药丰堂只是规模一般的小药铺,比不得董闰在城中心卖参的那一家,平日只一个小伙计在柜台边打瞌睡,并不指望能和业内的龙头抢什么大单子。
这日进门来的男子与他带着的孩子就比较古怪,他们需要的药材种类多达五六十种,每份要的斤两都不少,且挑药的还不是大人,而是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女童。
盯着店中的药柜药名,女童能清晰准确地念出每一种她所需的药材。除此之外,她还讲出了好些药材的偏名别名,伙计搞不懂,于是请了后堂的掌柜过来,结果却连掌柜都拿捏不准。
在看过药材模样后,女童一一筛别,才终于找到了相应的目标。
“小娃,这些你都认识?”掌柜好奇问道。
“我认识它们,它们认不认识我却不一定。”
中年男人噗嗤一笑:“怎么,你这样小,难道就已经有心学医济世了吗?难得很啊。”
正把一块陈皮从小弟的爪子里抠出来,粟眠点完头,又摇头。等她有了济世的本事后再来谈这些不迟。
“掌柜叔叔,您这边的药材都很不错,用好了我下回再来,能便宜些吗?”
掌柜又是讶然又是哭笑不得:“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挑的可有不少珍品在其中,用量本就小,再配以其余辅药制成方子,哪怕家里的需求量再大,短期之内,你都不可能再踏入我店哪。”
粟眠道完谢,没有贸然接话。她在药丰堂走走逛逛,很快发现一些手搓的药丸子陈列在柜台之上。黑乎乎的,被装在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布包里。
“这是什么?”
“成药,治伤寒症、痢疾等。”掌柜捋着胡须,脸上倒没什么不耐。
一边的伙计则笑着恭维,“咱们店的这几种成药和别家还有诸多不同呢,是掌柜自己亲手研制的,药效高,卖得极好。”
粟眠点点头:“那我要一些,放家里备着预防。”
她对这边的医疗水准有点兴趣,拿回去正好研究研究。
等送走奇怪的客人,伙计和掌柜相视迷惑,不过没多久也就置之脑后了。
回到家,首先是由董闰下厨做了顿丰盛饭食。有荤有素地摆了满桌,连过年都不曾这样好过。
一大三小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各自抱着圆肚歇息后,粟眠摸摸眉心,又开启了她频繁进出空间的生活。
空间里的药炉和燃料都是现成的,如今药材也有了,在仔细嗅闻分解过药丸的材构后,粟眠心中便得了结论——此间医药水平实属粗劣。
她马上选定了几个前世药方,想要进一步试验,正好见识一下那些手决和口诀的厉害之处。
在以成人的模样用手轻轻一抹炉底后,蓝火就重燃了起来。
这火名叫地清火,纸片小字描述,它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燃料,特点为易控。
施展手决时,粟眠十指连动,在空中划出流畅的轨迹,自有一串奇异的韵律流淌其间。指尖掠过炉口,牵引出涟涟的水珠,令它们在炉中旋转、荡漾,数十种药材被烧化成汁,缓缓变色。
梳理药性的口诀只念了两段,整炉的药汁就已经散发出十分平和圆融的气味了。
接下来,就是工序里不可缺少的放凉,过滤,晒干,以及……手搓药丸了。凡药之所以是凡药,便在于它的朴实简略。
粟眠把药丸子一颗一颗露天摆在屋棚外面,经过测验,她的空间里干燥且明亮,是个晒药的好地方。
她制的这种安恭丸是上辈子名声显赫的救命神药,在医药领域广受追捧,清热开窍、镇惊解毒,颇有奇效。
粟家对传统方子做了几代的改良,力求发挥药丸最大的效用,粟眠看到的典籍里将改良方式记载得十分详尽,但其中一些复杂萃取工序放现在根本没条件满足。
她自己照着典籍亲手来做的这批药丸子,配比差不了多少,就是这手法最终能起到的作用……
得要试了才知晓。
于是,数日之后,她放出两匹狼在院前看家保护弟妹,在董闰陪同下,又去了一趟药丰堂。
与上次冷清的店面不同,此时药丰堂里外皆围着好些人,一股血腥气从堂内弥散出来,很是冲鼻。
人群中隐约有人不忍地叹息道:“这小捕快够倒霉的,追击一伙盗贼直追到山里,缠斗中被贼人砍了数刀,眼看就剩一口气,年纪轻轻,媳妇都还没娶呢……”
药丰堂掌柜兼任坐诊大夫,给伤者用过了止血和接骨续筋的药粉,也包扎完了伤口,一片吊命的参含在伤者口中,接下来,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掌柜锁着眉头:“伤得太重了啊,退避,大家都退避些。”
围观的人散开,个头低矮的粟眠终于看清了伤者状况。端详片刻,她将一颗乌黑的药丸子塞到董闰手心里,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来前她就说明了,已利用传承获得了一些成果,想要兜售出去。
董闰福至心灵,接着排众而出,向掌柜礼貌地拱了拱手,道:“兰某走南闯北,得了一些救命良药,如若不弃,可试试救治这位小兄弟。”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当口,掌柜也不是那等矫情之人,在嗅过药丸气味,得知此实乃一味补益良药后,毫不犹豫地置入了伤者口中。
很多人都在看到伤者胸口渐不起伏后遗憾散去,掌柜正要来上一句“先生高义,只可惜无力回天”,忽然,床板上躺平的捕快痛吟了一声:
“疼啊……”
这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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