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闷热的天气，只有一把电风扇运作着，老旧的灯光偶尔发出滋滋的声音，坐在商深深对面的叶怀景安静的仿佛不在这个空间，只有轻微的翻书声提醒他的存在。在叶怀景不打工的时候，两人会约在邱爷爷的图书馆，这里安静，没有人打扰，不像在咖啡自习室，十点叶怀景下班后，还要重新找一家店批改作业，去肯德基，不点东西光坐又不好，点了又怕胖。

        不过太过于安静的缺点，就是容易开小差。

        商深深偷偷打量起叶怀景日渐清晰的脸庞，现在已经能模模糊糊看清他的轮廓，他是什么脸型、小脸、大脸、国字脸还是瓜子脸。

        从余光中，叶怀景能看到商深深变化多端的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看着他的目光好像是在研究一个还未发掘的物品，他假意咳了一声，商深深还是撅着嘴，左摇右晃的盯着他。

        实在无法淡定下去，叶怀景合上书，抬起眸子直视她的眼睛：“作业写完了？”

        在那么一瞬间，商深深似乎看到了他凌厉的眸子，不由挑了下眉，睁大了眼睛，很快又笑开了怀，把练习册递到他面前：“做是做完了，还请叶老师过目。”

        叶怀景批的很快，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对错，商深深不由鼓掌称赞：“哇塞，好厉害啊，你很有做老师的潜质诶。”

        叶怀景睨她一眼，没有搭话：“今天错了两题，现在是九点半，同题型的再做两张测试卷，做到十点，能不能完成？”

        “你是魔鬼吗？”商深深了无生趣的耸拉着脑袋，虽然只是两张单面a4纸大小的测试卷，题目不多，但最近天天高难度的学习，她真的很累。

        “做完这些周六周日才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看了看时间：“你现在还有二十八分钟，如果在十点钟没做完，附加一张试卷。”

        商深深任命的提起笔，谁叫她自己找的家教，喊着泪也要写完这些试卷，第一题很快就做出来，她说：“不过最近我真的觉得上课轻松了很多，我都能很快跟上老师的思路。叶怀景，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呢。”

        明艳的少女笑得梨花灿烂，洁白的牙齿还有可爱的小虎牙，暗黄的灯光也丝毫掩饰不住她的青春气息，叶怀景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并不全是我的功劳，和你的努力分不开关系。如果你不肯努力，就算我是名师也帮不了你，你真的变了很多。”

        “叶老师说的是，我会继续努力。”

        “以后别叫我叶老师……”

        “为什么呀？”

        “说的我好像很老一样。”

        “哈哈哈……”

        时间一溜烟过去，两人收拾完文具走出包厢，邱爷爷还在搬着货梯整理书柜，店里只留了一盏小灯，很昏暗，稍有不慎或许就会从货梯上滑下去。

        叶怀景曾在这里帮过忙，书籍摆放的位置他都一清二楚，没有多说什么，他动作麻利的帮邱爷爷放好了未整理完的书籍。

        邱爷爷气喘吁吁的下了货梯，感叹道：“老了不中用咯，手脚也不麻利，没干什么活，就大喘气。”

        商深深环顾了四周，除了收银台这里的位置有灯光外别的地方只有微弱的光，很暗，对手脚不便的老人来说，真的很危险，她叮嘱道：“爷爷，您整理货架的时候不能不开灯呀，除了视线不好，还隐藏着很多危险，要是哪一天摔下来可就不划算了。”

        这个小镇偏远，镇上人也不多，虽然图书馆生意一直不错，但消费低，物价也低，邱爷爷习惯节省了：“姑娘放心，我这把老骨头都习惯了。”

        “那爷爷您千万要小心，我和叶怀景就先走啦。”

        临走前，叶怀景道：“空的时候我再来帮忙。”

        “不用了。”邱爷爷挥挥手：“爷爷知道你忙，平日还要挤出时间去打工，现在还要教小姑娘读书，更加没空了。”

        “有空的有空的。”商深深赶忙说：“像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要是叶怀景休息了，我和他一起来帮爷爷你的忙，天天学习我的脑袋会爆掉的。”

        邱爷爷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突然捂住心脏的位置，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腰也佝偻起来，眼看整个人就要栽倒，叶怀景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周围的声音像是突然停止了，商深深忘了是怎么拨打的120电话，她只看到邱爷爷痛苦的脸，叶怀景焦急的表情，直到救护车的到来，邱爷爷痛苦的喘气声，叶怀景大声的呼救声，救护车的声音，医生询问的声音，一股脑的涌进脑海中。

        她就连怎么登上救护车来到医院的都不知道，急症室外面，就只有她和叶怀景两个人，一下子变得好安静，她能看到叶怀景轻微颤抖的肩膀：“你……”

        忽然的开口，商深深声音有点沙哑，空荡的走廊，她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响，印象里原著没有邱爷爷这个人，只是因为她和叶怀景接触多了故事的走向已经不受控制了。

        商深深压低了声线：“不要担心，邱爷爷一定没事的，像他这么可爱的小老头，老天爷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离开。”

        叶怀景像是突然脱了力，他无助的靠着墙壁缓缓滑下自己的身体，交叠的手微微颤抖，透露出他的紧张，商深深问系统道：【你作为系统，应该知道邱爷爷的结局吧？你能不能告诉我，邱爷爷有没有救活？】

        系统沉默了片刻，冷静的声音响起：【很抱歉，这已经超出了我所控制的范围，这些故事线原著中并不存在，后续的发展我无法掌握】

        商深深沉默了，她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叶怀景，似乎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过了半晌，叶怀景才幽幽开口：“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邱爷爷出来。”

        “我陪你。”商深深向前走了一步，想了想干脆和叶怀景并排坐在地上：“我陪你吧，如果我就这样回去，我相信我是睡不着的。”

        “你还没成年，整晚不回家不行，让你家人来接你回去。”

        叶怀景的声音听上去很轻，轻到她必须仔细听才行，邱爷爷一定在他心目中很重要，所以他才会这么害怕邱爷爷的离去。

        商深深：“我想在这里陪你，你就让我陪你好吗？”

        “商深深，你能不能听话？”头一次，叶怀景朝她发了火，语气严厉，不容人拒绝：“你才十七岁，未成年，大晚上不回家，你家人都会为你担心，你不要做让他们为你担心的事。”

        商深深忘记了现在的自己还是个未成年，做习惯了大人，突然变小了这么多岁，她忘了有很多事是现在的她不能做的，只是叶怀景严厉的话语，让她有点委屈：“我也是担心邱爷爷啊，你让我一个人回去睡大觉，让我怎么睡得着。”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叶怀景放柔了声音：“邱爷爷没事了，我会发你信息。”

        “那你也别忘了和阿姨说一声，免得她担心你。”

        叶怀景点点头。

        商深深站起身，打算回家，叶怀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她愣了一下：“你不是让我回家吗？”

        叶怀景抿了下唇，松开手，沉吟道：“让你家人来接你，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平静的语气，还是让商深深老脸一红，手腕上还有叶怀景指尖的温度，她的语气也变得羞涩起来：“嗯，我让我哥来接我。”

        商深深走远了打了一个电话给商宇，那头在睡梦中被打扰的商宇暴怒道：“臭丫头大晚上打我电话干什么，不用睡觉吗？”

        “来城东医院接我一下？”

        “医院？你又惹事了？”商宇紧张起来。

        “没有，你来了就知道了，快点！”

        商宇是穿了身睡衣，拖了双拖鞋来的，他双手插口袋，走的吊儿郎当，发顶还有个呆毛立在上头，他瞅瞅叶怀景，又瞅瞅商深深，渐渐眯起了眼睛，指着叶怀景，语气十分不友善：“就是这臭小子，天天约你出去是不？孤男寡女，在医院？我怎么嗅到了什么东西。”

        商深深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和他一起学习的。”

        叶怀景已经站起身，他朝商宇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学长好，我是高一的叶怀景……”

        听了事情的过程，商宇点点头，带着商深深离开了，走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商深深很是怀疑：“等等，为什么你不是和女同学一起学习，而是和一个小子？”

        “哥哥。”商深深甜甜叫了声：“这不是因为你吗？”

        商宇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这声哥哥瞬间让他心花怒放，不过很快冷静下来：“你和男同学学习关我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哥我是同志，你想给我介绍对象呢。”

        “你不是和我有赌约吗？叶怀景可是我们年级等一，我和他一起学习，说不定成绩就突飞猛进了呢？”

        单纯的商宇立马把重点放在了赌约上，并且无情的嘲笑道：“哈哈，就凭你这个数学考30分的秀逗的脑袋，就算你和年级第一学习，我看也无济于事。”

        “是是是，说不定我的零花钱都得进哥哥你的口袋了。”

        “我会给你一百救济你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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