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约·约伯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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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坐直了身体,像他们在空间内所看到那样,双眸紧闭,双手合十,认真而虔诚。
尽管现在的夏暖已经明白,她认真而虔诚的许下的那些愿望既上达不了天听,也并不能够实现,但她仍然对此充满希冀。
烛光摇曳着,柔和的映在她虽然灰白无血色却天真稚嫩的脸庞上,使她整个人看着充满了生气,就像是在许愿池旁的少女,正在虔诚的祷告着,向她心目中的神诉说着她的愿景。
夏暖睁开眼睛,倾身吹灭了蜡烛,阴风微起火光一瞬熄灭,房间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像是祷告的少女知道已知的结局无法改变,放弃了心中那唯一一丝希冀,转身堕入了黑暗。
可在这个视物都费劲的黑暗之中,少女的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直抵心底。
时安晟摸黑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大灯,灯光骤然亮起,于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那刺眼的感觉逐渐消失,可就是这闭眼的一刹那,他没有看到坐在蛋糕前的夏暖周身的黑气缓缓溢出,从浓墨一般的黑色变成浅浅的灰色,然后收回到了身体内。
而这一切全部都落在了时安晟的眼中,他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暖,沉吟片刻,抬腿回到位子上,却是只字未提。
两人一鬼看着茶几上的蛋糕,半晌,就一直端坐在那里,谁也没有伸手去拿刀切开,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场生日宴会的主角并不能尝到这个蛋糕的味道。
最终,还是时安晟拿起了刀,将蛋糕上的天鹅完整的横切了下来,放到盘子里推到夏暖面前,“在凯特人的思想中,天鹅的意思与凯尔特神灵有太阳联系,所以它也代表了新一天的辉煌,以及旧日的告别。”夏暖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其实并不太能听懂时安晟的意思,但她知道,他希望她可以像天鹅一样。
于笑斜眼瞥了一眼身边的时安晟,眼中笑意满盈:真不愧是文科生啊。
时安晟挑了挑眉:那当然。
于笑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不早了,我去洗漱,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夏暖乖巧的点了点头,便一溜烟钻门跑了出去,门把手上仅剩下香灰落了满地。
时安晟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离开的于笑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他并不在意那句话夏暖能不能听懂,他诉说的对象本身也不是夏暖,而是他身旁的于笑,显然于笑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说者有心,不知听者是否有意。
而那一头,于笑站在洗漱间摘下眼镜放置在一旁,他看着镜子中清晰的自己,那双眼睛漂亮极了,略微上扬的眼尾泛着微红,雾蒙蒙的双眼深不见底,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勾人又妩媚。
可于笑却是皱起了眉头,眼中的厌恶满的都溢了出来。
他伸出手,抚摸着映在镜子上的那双眼睛,这双眼睛的能力,是他求来的,使他看得见鬼神,堪的破人心,少不经事的他曾以为,鬼便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天真地认为只要能看到鬼便可以守护住身边的人,却不明白鬼比人更容易看透,更不明白什么叫人心即鬼蜮,人有的时候比鬼更可怕,鬼只有一种想法,或复仇或附身,人却被种种欲望所束缚所捆绑。
于笑放下手,顺势打开水龙头,又将它关掉,他看着水流因为水龙头的开启而奔涌而出,又因为关闭而消失殆尽,嗤笑了一声,人又不是水龙头,可关上可开启,他亲自求来的旧日,又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告别。
时安晟来到门口正准备敲门进去,却发现并没有关严,他透着门缝看去,却看到台子上随手放置在一旁的眼镜上镶嵌的眼镜片内映射出来的世界和外边并无不同,他推开门缓缓向于笑靠近,站在了他的身后,于笑抬眸透过镜子看向身后不敲门就擅自进入的人,目光不善,而身后的人却仿若未觉,只是盯着他的眼镜,语气有些迟疑却又格外坚定,“平光。”
“……”这么直白???于笑转过身正对着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可是开口说的话就不如他嘴角的那抹笑那么温和了,“我以为文科生再问别人不想告知的事情的时候会委婉曲折一点。”
时安晟紧贴着于笑,微微倾身拿过放在台子上的眼镜,垂眸瞧了几眼,就又随手扔回了洗漱台上,他的手缓缓拂过于笑的眼睛,好似没听到也没看到于笑的那点儿不满,声音低沉,“这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要藏起来。”
于笑有些狼狈的侧过头,躲开了脸上的那只大手,“我不喜欢。”
他推开时安晟,侧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转身又折了回来,他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人,指着门口,“请你出去,我要洗漱了。”
时安晟抬起双手举过肩,他耸了耸肩膀,向后退去退出了浴室,顺便将门带上了。
站在门口的时安晟听着里边衣服摩擦的声音和喷洒洒下来的水声,双手环胸,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了一下,闭眼靠在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打开,他睁开眼,看到头发还在滴着水的于笑握着眼镜,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经过,“这双眼睛,我讨厌极了。”
时安晟听到卧室的关门声,侧头看了过去,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他已知晓听者无法不在意旧日,他无法抛弃,无法忘怀。
他转身进入浴室,潦草的洗完漱,出了浴室门径直走到于笑的卧室前,他站在于笑门口,抬起手想要敲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时安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良久,还是翻身坐了起来,给自己卜了一卦,他足足的盯着卦面儿看了半晌,叹了口气,讷讷自语,“果然,是他吗。”
他向后倒去,大字型的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轻笑出声,“罢了,劫数已至,福祸已定,即便反抗也没有意义。更何况,如果是他的话,也好。”
给自己卜卦问吉凶算劫数极其耗费精力,困意突然而至,时安晟就就着这大大咧咧的姿势,顺势睡了过去。
“小少爷。”家中的仆人看到时安晟,纷纷鞠躬称呼。
时安晟面无表情目光冰冷的走过这些人,他的眼神清澈,清澈到几乎看不到里边有一个六岁的孩子,或者说有一个人,该有的情绪。
身后的仆人小声议论着,“这位小少爷,可了不得,天纵奇才,是时家百年来出的最有天分的一个人了,日后时家家主必定是这位小少爷了。”
这样的小声议论他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次,从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后来的镇定自若。
是了,他是时家近百年来最有天分的人,不管是五行八卦,还是失传已久并不齐全的咒术,到他这里都如切菜一般简单,运用自如,更是自幼便开了阴眼,旁人念咒写符心诚则可灵,而他念则必有回响,别人需要搭配符咒才可以运用自如,而他吟唱即可发挥最大的功效。
天纵奇才,天之骄子,都是用来形容他的。
他也本以为自己会顺遂一生,以天纵奇才,天之骄子的身份,踏上家主的位置,成为近百年来最年轻的家主,成为家主族人支系眼中的骄傲。
可就是这一天,他本该完美顺遂的一生,出现了转折。
时安晟走过拐角,便迎面撞上了一个疯女人,那女人疯疯癫癫,身若枯木,满身的污血,头发散乱不堪从他身边经过,时安晟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一步,冷漠的脸上满是不耐,“她是何人,为何在此。”
那疯癫的女人听到时安晟的声音后,猛地停住了脚,只见那女人转过身,一只手迅速的穿过了离她最近的人的胸膛,随后将那迅速冰凉干枯的尸体扔在了一旁。
那女人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周围的仆从杂役纷纷围住,只见她眼中红光一闪,随后包围着她的仆从杂役纷纷自己伸出了双手,拧断了自己的脖子,时安晟垂下眼眸,随意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神冰凉,毫无感情,仿若那帮人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死,只是因为实力太弱才死的。
时安晟冷冷的看着向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疯女人,猛然发现,那不是修了邪魔外道走火入魔的人,而是鬼,厉鬼。
时安晟握紧手中的桃木剑,看向自己走来的女鬼,她双手垂在身侧,右手上还沾着刚才死的那人的血液,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我且问你,你生前是何人,何故来我时家造次杀人。”
那女人眼中仍是血红,恍若没听到这句问话,只是嘶吼着,呆滞的向他走来,时安晟看着那女鬼眼中的疯狂与未消散的戾气,还有一抹他看不太懂的情绪,不耐的皱了皱眉,“麻烦,既是让我遇到,算你幸,也算你不幸,虽你以伤人,但我仍愿给你一丝活路。”
时安晟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女人,“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不难听出还带着小奶音的声音中带着的些许不近人情的冰冷,就如同他那双清澈的眼神一般,不带丝毫的情绪,宛若一个被人操控的工具一般。
那女人身形一顿,似被阻挠,但也仅有一瞬,她眼中红光更甚,戾气更足,狂风四起,时安晟不得不以衣袖掩面,“既是往生咒不能超度了你,那便也怪不得我。”
他站在原地,举起桃木剑对准了行动迟钝的女人,“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天纵奇才并非虚夸,年仅六岁的时安晟,一身道法加上本身的至阳之体,周遭世家道士早已无人能出其左右,用以傍身的咒术更是霸道无忌,那女鬼承受不住如此厉害的杀鬼咒,摔倒在了地上,他看着那女鬼眼中的红光散去,戾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即将要溢出来的爱意,那女鬼拼着魂飞魄散的最后一丝力气,吃力的爬到了他的脚下,似有遗言。
时安晟犹疑片刻,终究还是蹲下了身子,弯腰将耳朵探向那女鬼,她声音嘶哑却也难掩其中的温柔,“小,小晟,妈妈,终于见到你了,此生愿……已了。”
话音落下,便是魂飞魄散,尘归尘土归土,烟消云散,再也没有了来到过这世间的痕迹,只留下了蹲在原地,怔楞迷茫的时安晟。
许久,时安晟,站起身,讷讷道“不可能,爷爷说,我的母亲,早就,早就魂飞魄散了。”
说罢,一口血吐出,便昏倒在了地上,自那之后,他烧了七日,再次醒来,人们口中啧啧称赞的天之骄子,天纵奇才便坠落了,人们不在记得当年的天才,只记得后来那个不学无术,惧怕鬼神的时安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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