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忍直视

"大哥，人实在太密了，咱们挤不过去啊！"焦强使劲往人群中挤了挤，没有移动半步位置，无奈的耸耸肩，苦笑道。
  "挤不过也好。"李道松淡淡说了句。
  远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距离近了，徒增忧伤而已。
  "时候不早了，怎么还没见犯人来呢？真是太难等了。"
  "可不是嘛，我老早就过来了，可还是来迟了，你看，我现在距离刑台还是那么远。"
  "都别嚷嚷了，耐心点吧！一会准会有好戏看。"
  ......
  前面的三个人互相聊起来，人群声音很嘈杂，但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道松无意听他们的聊天，只顾仰头看天，他在看些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
  "当当当......"左边远处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众人的头纷纷往左边侧目，李道松也随着人流向左边看去。
  但见一辆马车，马车上固定着囚车。袁崇焕一身囚衣的站在里面，两侧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护卫而行。
  路两边的观众纷纷朝囚车扔鸡蛋，蔬菜，杂物等东西。一时间，马车到处是脏兮兮的，袁崇焕已经是很脏了，他头发凌乱，眼睛紧闭，双手紧紧握着囚车，脸上毫无表情。
  观众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一直在不断的朝他扔东西。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李道松一时间也听不清他们骂的是什么。
  马车缓缓驶向刑台，待靠近刑台的时候才停下来。
  囚车的门打开了，两名官兵跳上车，扶袁崇焕走下来。
  然后他们缓缓走上刑台，把袁崇焕整个身体呈十字形的固定在十字架上。
  整个过程，袁崇焕没有一丁点挣扎。
  人群中还是一片谩骂之声，语气之可恶，不绝于耳。
  袁崇焕还是面无表情，他的眼光在人群中来回扫瞄，当他看到人们都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后，表情很失落，一脸垂头丧气的。
  "看来大明的子民还是不明白，嘴上还是不肯放过我。"他的内心很悲痛，但是无可奈何了。
  李道松眼睛紧紧盯着袁崇焕，他多么希望袁大人来看到他，看到他已经来送他最后一程了。
  忽然，他发现袁大人的面孔看向他这边了，一动不动的。
  "大哥，你看，袁大人已经看向我们这边。"焦强道。
  "嗯，我已经注意到了。"李道松道。
  "难道他已经看我们了吗？"焦强疑问道。
  李道松没有说话，他眼睛只看向形台上。
  他发现袁崇焕的面部表情微微一笑，很满足的样子。
  "胡大人大概也看到我们了吧。"李道松内心暗暗道。
  这时候，刽子手上场了，他拎着一个器盘，器盘里有很多小刀子，他半裸露出一身横肉，给人一副可怕的样子。
  他在袁崇焕旁边停下来。
  台下人群的嘈杂声依旧停不下来。
  "这场面，老朽活了我70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袁崇焕真是罪有应得，这一切，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大哥，他们这是什么话，你别拦着我，我要向前去扇他们两巴掌！"焦强一脸愤愤说道。
  尽管他说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前面人听到了，转头看向他。
  "看什么看，从没见到这么帅气的男子吗？"焦强白了他们一眼，道。
  "年轻人，你真是奇怪，满场观众都恨不得吃了袁崇焕的肉，可你却是如此抬举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看不惯你们幸灾乐祸的样子。"焦强道。
  "行了，别争执了。"李道松吼道。
  "弟弟，你就不要打搅了！"一直不说话的李涵道。
  看到是姐姐发话了，焦强才听罢。
  "时辰已到！"
  随着监察官一声令下，然后只见一块木牌子飞出落在地，上面写了个"杀"字。
  紧接着，两个人上去把袁崇焕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台下又是一片沸腾！
  刽子手拿起小刀，面无表情的在袁崇焕眼前晃来晃去的。
  台下的人  屏住呼吸了。
  刽子手拿着小刀，往袁崇焕身上一刀刀的切小肉块，台下观众又是爆发出了阵阵喝彩声。
  袁崇焕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更是没有惨叫一声。
  "大哥，你看，真是奇怪，袁大人都不叫一声，真是令人敬佩之至！"焦强表情肃然起敬，道。
  "是啊，这是需要何等的毅力才能做到！"李道松也是不由的感叹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袁崇焕已经喝下了王承恩给他的那小瓶特制药！
  他眼睛看着看着，不多一会儿，眼睛就湿润了。
  他不敢再看下去了。
  "老弟，姐姐，你们看，我去一边等你们吧！"李道松说完，转身就往外挤出去。
  "大哥，我们陪着你。"说吧，焦强和李涵也挤出来了。
  他们一直往后走，直到听不见人群的声音才停下来。
  "大哥，袁大人真是太惨了！简直就是不把他当人看待！"焦强一脸愤怒，道:"要不我们劫法场，然后一走了之？"

  "老弟，你疯了吗？袁大人可是朝廷重犯，刑场周围到处是重兵把守，能劫得了吗？而且，即使侥幸得手，袁大人会跟我们走，会原谅我们吗？"李道松脸上平静的说道。
  面对李道松一连串的发问，焦强呆呆的站在地面上，面无表情的，没有说话。
  "好了，焦强弟弟，听哥哥的话！"李涵道。
  焦强点点头。
  ......
  李涵无心待下去，他回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道松站起来，道:"老弟，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刑场！"李道松道。
  "走！"焦强站起来，道。
  二人向刑场走去，走了很久，也听不见声音了。
  "大哥，难道是结束了吗？"
  "可能吧，老弟，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快走吧。"李道松道。
  二人来到刑场的时候，已经见不到袁崇焕了，只见一些人在刑场上意犹未尽，还没有离开。
  "大爷，你手里拿着是什么？"李道松有些奇怪的问道。
  大爷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年轻人，你还不知道吗？大家都在捡起袁崇焕的肉，大伙要拿去煮吃！"
  焦强一阵反胃，赶紧把脸侧往一边。
  "大爷，你们真的那么恨袁崇焕吗？"李道松问道。
  大爷变得警惕起来，道:"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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