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谈心

一天中午，王爷和朱一横在王府的花园里散步。这是一座不大的花园，里面却布满了各种奇珍异草，有假山，喷水池，池里有鱼儿，俨然一派江南风景。
  二人在花园里漫走，心情舒畅，心旷神怡。
  "爹，今天，我再想和你谈谈锦州兵工厂的事，您千万别生气啊。"
  朱一横停下脚步，看着王爷，道。
  "孩子，我怎么会生气呢，你是我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的。"王爷笑了笑，道。
  "还是之前的话题，咱们能不能少赚一些，兵工厂能为大明服务，做贡献！"李道松道。
  "这……孩子，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们呐！"王爷轻轻拍了朱一横的肩膀，道。
  爷俩继续散步。
  "说真的，你改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夜不归宿，这点很好。卢曦月是个好媳妇，你要好好珍惜，可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王爷认真说道。
  朱一横点点头。
  "报……"
  话音还没结束，门外就跑来了一个亲兵，片刻工夫，便到他俩面前。
  "大人，皇上有旨，诏你前去殿内觐见！"亲兵道。
  朱一横转身面向王爷，道，"爹，我有事，先出去了，您自己慢慢散步，观赏风景。"
  王爷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点点头。
  ……
  看着朱一横远去的背影，王爷眼里有些湿润了。这么多年来，他没有把朱一横的身世告诉他，而且，当初他把朱一横抱进王府的时候，就当众告诫府上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透露朱一横的身世，除非是他亲口说出来。
  这个秘密，一直珍藏在他心里，同样，他一直把朱一横当作做亲生儿子看待，虽然他对外面之人冷酷无情，但对朱一横那是百依百顺，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宫殿内，一间别致的房间里，黄色毯子铺的桌椅上，崇祯皇帝正坐在那里，旁边则坐着龚大人。
  崇祯皇帝年龄正值春秋，然而却掩盖不住他那双憔悴的面孔，他双鬓有些凌乱，头发里多了一些白发，看着就让人心疼。
  "皇上，锦州有兵工厂，听说是王爷置办的，是吗？如果是这样，应该要最大限度地发挥兵工厂的价值，为驻守在辽东的将士输送兵器，是坚实的兵器，这样，就可以节约从关内运往辽地的成本了。"
  龚大人看着崇祯皇帝，轻声说道。在他内心中，他也是冒着被下狱的风险说出来。
  皇上默不作声，一会摆弄着茶杯，一会看看龚大人，吓得龚大人再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崇祯皇帝并没有生气，面对信任的大臣，他难得大度地说道。
  "龚大人，你累了，请回吧！有事我再召见你。"
  龚大人起身道，"臣告退。"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退出去。
  "皇上，臣来了。"朱一横刚踏进门，便上前一礼，跪拜道。
  "不必拘礼，来，坐下。"皇上勉强微笑，道。
  按照辈分来说，他和朱一横是堂兄弟的关系，所以，他还是比较关照这位堂弟的，不然，当初王爷提出朱一横担任指挥使一职，他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同意下来。
  朱一横规矩地坐下来。
  "老弟，有一件事，非锦衣卫出马不可！"皇上看着朱一横，道。
  "皇上，请示下。"
  "前些日，我听说皮进大人收到了来自辽东方向的一封信，也不知道是密信，还是家信，你去办一下，如今大明，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臣弟这就去办！"朱一横道，就要起身退出去。
  "哎，不急。"皇上摆摆手，道。
  他看着朱一横，道，"如今，朕很难相信谁才是大明的忠臣，但是，我敢确定的是，兄弟不会背叛朕的，对吗？"
  皇上一脸认真说道。
  "皇上，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兄弟，您更是天子，我们大明不会倒下的。"朱一横坚定地说道。
  皇上点点头，对他刚才的那番话很满意。
  "要是大明人人像你这样，那就好了。"皇上欣慰地说道。
  "皇上不必感慨，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为大明流尽最后一滴血！"朱一横一脸坚定地说道。
  兄弟俩聊了好一会儿，崇祯皇帝才让朱一横退出去。
  "来呀，把椅子换成软垫的。"
  皇上对着站在一旁的王承恩道。
  "是。"
  王承恩一挥手，两个小太监赶紧搬来一把垫着软绵的椅子替换刚才的那把椅子上。
  不多一会儿，王爷进来了。
  "臣参见皇上。"
  王爷恭敬地跪拜道。
  这里，他很少来，次数他自己都数得清楚。
  "来，皇叔，您请坐下。"崇祯皇帝道。
  "谢谢皇上。"王爷毕恭毕敬道。
  "皇叔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
  "皇上，您可别这么说，还是有君臣之分的。"王爷道。
  ……
  二人互相寒暄一番后，崇祯皇帝道，“皇叔，你也知道，现在辽东常年战争。您也知道，从内地运送兵器前往辽东，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所以，众大臣都建议你的兵工厂归为国有，你觉得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国家有需要，我二话不说，随时双手奉上，希望为大明出一点微薄之力！”王爷说道。
  纵然他再不愿意，在皇上面前，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哈哈哈……”崇祯皇帝大笑起来，弄得王爷莫名其妙，但又不好打探。
  “皇叔的心意领了，皇叔的财产，我是不会夺人所爱的，那可以让你颐养天年了。”崇祯皇帝道。
  “多谢皇上。”王爷顺水推舟道。
  “皇叔不必客气，在父辈里，就只有您一人了，是我们作为小辈的没有能力照顾好您，也不争气，让大明王朝沦落到如今田地。”
  皇上黯然伤感地说道。
  “皇上，您就放宽心，局势终归会好起来的。”王爷道。
  “时间过得真快，朕继承大统，转眼之间就已经有十个年头，这些年来，朕夜不能眠，兢兢业业，大明反而日落西山，真是令人沮丧。”
  “皇上，您别这么说，您已经很尽力！”王爷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如此安慰道。
  他虽然冷漠，但是大明的天下，毕竟是朱家的，对待国事，他岂能无情。然而，他终究不是主宰这个王朝的主人，有些时候只能是爱莫能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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