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周一。

        早自习一下课明敏就凑了过来低声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就是为了能获得独家情报。qq我想着说不清楚，今天早上来问你。”

        白萌萌翻了个白眼，“怎么？是要给你配点瓜子当大妈还是给你把枪当谍战剧女主啊，前天怕是太沉浸了今天还没走出来呢？我想着vr体验馆里也没这个项目呀。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你跟我说说呗。”明敏用手肘戳了戳白萌萌。

        “我拜了个把子认了个小弟。其他的和你感兴趣的无关。”白萌萌耐不住询问说了一点儿。

        “何必行当你小弟？你开玩笑呢吧？你一米五，站他旁边像个弱鸡仔似的，还能当大哥？”明敏不自觉地抬高了音调。

        “声音这么大干嘛？嫌你爹麻烦不够多是吧！你呀，爱信别信！看他以后对我的称呼吧，人当大哥，要以理服人，不是以武力服人。你要是有我这格局，离当大哥就不远了。”

        “展开说说。”明敏抛了个眼色。

        “你呀，要是有这个时间都能刷一套题了，高三了，抓点紧吧。”

        “好，白大哥说得对！”明敏得了便宜嘚瑟地走了。

        “滚！”

        过了几分钟，曾妮莎来教室了，她妈妈在外面和老师交谈。

        “你能原谅我了吗？”

        白萌萌看着曾妮莎凌乱的头发和哭的红肿的眼睛，想着她今天罕见地并未对自己发难，有些心软，但原谅的话到嘴边有莫名地吞了回去。

        第一节课下课，白萌萌离开位置给朋友们选贺卡，本来选完明信片的殷可欣跑了过来，拉着白萌萌走了出去：“你知道曾妮莎和严未夏说什么吗？她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么狠心推她害她摔得这么严重，都肿了一块！”

        白萌萌气得脸都青了，“我觉得我是一个傻子！我气得都想要说脏话了！今天早晨她那个样子求我原谅我都差点答应了！”

        “别气，别气，等一下慌了阵脚便宜了她。她妈不是今天来了老师也没说什么嘛，至少没弄到老师那儿去。”殷可欣安慰道。

        “我也早就跟我妈说了，她们别想占到便宜！我妈也不是软柿子！”白萌萌看着教室里的曾妮莎提刀杀人的心都有了。

        “再静静观察一下，看她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嗯，进去吧。”白萌萌整理了一下表情，满带笑容地进去了。“大家选好了吗？选好了的话我就拿走准备了。”

        “大哥，我没有吗？”何必行走了过来。

        “行，你要挑中了哪一张我就给你写。”

        何必行还真的拿起来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这些都太女生了，我不要了。”说着看向白萌萌的眼神都有一些怨念。

        “那我就没办法喽！”白萌萌拿着明信片回了座位。到了座位上白萌萌想把明信片放到课桌里，却突然碰到了一个陌生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计划本和一张明信片，瞟了一眼署名白萌萌就把全部东西一脸嫌弃地还了回去。“我可不敢要你的东西啊。”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和好的。”曾妮莎把东西推了回来。

        “如果你觉得踩了别人底线那么容易被原谅的话，那我只觉得你很高尚，但对不起，我不高尚。别白费心思了，我们中间隔着鸿沟，不可能修复的。”白萌萌已经用了自己觉得最正常的声音说了那一番话。

        曾妮莎没有说话，但是把东西收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都沉默着，白萌萌的话唠天性被抑制住了，但是相比以前的日子也容易过路不少，白萌萌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元旦节。

        上完两节课后，学校终于放了假。白萌萌等到人都走了之后往何必行的课桌里塞了一张明信片，远离了他那课桌里的一打明信片。

        白萌萌还留着一张给他的明信片，一张密密麻麻又永远不会送出去的明信片。

        她许久未回家，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打开了门。打开了门又怎么样，白萌萌又做不出白弟自然亲昵的模样，她还是径直进了房间。

        打开明信片，白萌萌看到朋友们的祝福和感受，笑得哭了出来。

        “吃饭啦！”这句话将白萌萌从感动中扯了出来，整理整理就出去了。

        “过节的，别人家都是高高兴兴的，怎么你要去号丧啊，真晦气。”

        白爸劈头盖脸的骂让白萌萌怒气腾升，她砰的一声关掉了门。“给你号丧呗。”白萌萌在房间里喊道。

        “你找抽啊，大过节的咒你爸死啊。”白爸狂踢着门，把门踢开了，一冲进来就是要揍白萌萌。

        “来，打，没揍死都是你没种！反正你也不想要我这个女儿，我还能一起扯你去地狱呢！”白萌萌丝毫不退缩，站在床上跟他吵道。

        “干什么呢？啊？大过节的不好好吃饭，快点来吃饭！”白妈拉住了白爸。

        “我不饿，我去学校上自习了，以后啊妈你还是不要喊我回家了，反正你老公也见不得我！”白萌萌收拾东西哐哐响，唯独明信片收得很轻。

        白萌萌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白姐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好大的脾气，不知道是谁惯的呀。”

        “就是，你看你惯的好崽！”

        白萌萌摔门而去，饶是刚刚她有多么强势，现在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单单不记得我的生日，就算让他重复他也能说错，可是他能脱口而出姐姐和弟弟的生日。我忍受他对小弟的偏心十年，小弟犯错他总是责怪的是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姐对我的欺负。为什么我忍了这么多还不够，我就想要一个和谐的家庭怎么这么难？我是不是他亲生的！白萌萌在心中怒吼。

        晚上，天黑给了白萌萌安全感，她不用再担心她的狼狈被谁看见。她到了学校操场散散心。一圈一圈地走着，速度渐渐加快，变成了一圈一圈地跑，近乎疯狂。力气很快耗尽，她在小树林靠近操场的那一端坐了下来，欣赏独属于她的星夜浪漫。

        “同学，挺有品味的呀，”有一个男生坐到了离白萌萌比较远的地方说道，“我也经常来这里看星星。”

        白萌萌以为他是有人窥探了他的秘密基地不高兴，起身准备走。

        “这么快就走了？我看你挺喜欢看星星的，为什么不看了？”

        逆着光白萌萌看不清他的脸，知道他不是嫌自己打扰了他就继续坐了下来。“其实我更喜欢看夕阳。”

        “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嘛，一个是临近黑夜的绝望，一个是本身就在黑夜里的绝望。就像我们本质上是一类的人，不然也不会一起在这看星星。”

        白萌萌觉得窒息，又不好立马走，又问道：“你平常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末日之类的吧。”他的话语像是充满了黑色。

        “我喜欢夕阳，是因为它是白昼之后的一抹余晖，瑰丽又多变，是每天晴好之后的浪漫馈赠，”白萌萌还是离开了，走之前她说道，“黑夜是为了迎接更好的明天，而黑夜里的星星正是提醒我们明天是晴天。”

        白萌萌从来没有真正的绝望，她希望他也不要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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