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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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锣鼓喧天,街道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祠堂走来。
祠堂正门已被接亲队伍和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阿霜见状绕到后门进入祠堂。
“今日是有什么人要成亲了吗?”
阿霜踏上木头台阶,年久失修的木梯吱呀作响。
“阿霜”
阿霜抬头,一袭火红嫁衣的新娘盖着红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往下走。
“婆婆”,新娘对喜婆说道:“我想与他说几句话”。
“迎亲队伍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切莫误了时辰”。
喜婆叮嘱完,识趣地先下了楼,将地方留给二人。
“阿霜”
新娘掀起盖头,精致华丽的发饰点缀在青丝之上,黛眉朱唇,眉间描上一朵花钿。
少女抬眸,眉眼盈盈,双瞳剪水。只是脸上不见欢喜,眉眼之间染满忧愁。
看着小沐,阿霜眸中神色复杂。
“阿霜,你看我今日好看吗?”小沐轻轻一笑,目光看向窗外长长的迎亲队伍,“只可惜他看不到我出嫁的模样”。
阿霜想说些什么,眸光微动,将千言万语最终转为一声叹息。
“阿霜,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窗外唢呐声中交织着鼓乐,一派热闹。
“是喜乐”
“没错,是喜乐”,小沐看着窗外,轻轻扬起嘴角,笑靥如花,“是为了庆祝我获得自由的乐曲”。
“小沐,你……”
小沐自顾自地说道:“这里就像是一个牢笼,我被关在里面,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笼中之雀和放手一搏,阿霜你会选择哪个?”
小沐上前一步,在阿霜耳边轻声说道:“这一次,我想自己来选择。阿霜,谢谢你,是你让我有了追求自由的勇气”。
“小沐!”
小沐加快足下步伐,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自楼阁之上一跃而下。
阿霜向窗边奔过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少女身下血迹曼延,为少女勾勒出一双羽翼。
“小沐!”
小六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之中冲出了出来,抱起小沐,垂眸不语。
空中细雨纷纷扬扬落下,围观众人早已散去,而那人依旧在雨中,抱着小沐的尸体,将头埋在小沐的脖颈之处。
“小六”
阿霜从祠堂内走了下来,将伞撑在小六头顶上。
“都是你,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
小六怒吼着,将无处发泄的难过与懊悔,全都倾泻在阿霜身上。
“你不是一直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一双狐狸眼平静地看着小六。
“是啊,我明明早就知道……”
泥污混杂着雨水,浸透小六的衣服。小六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抱起小沐晃晃悠悠地起身,喃喃自语道:“小沐,我来带你回家”。
几日后
乌云与夜色相融,不见一丝光亮。唯有祠堂最上面那间小小的阁楼发出微弱的烛光,好似一座被黑夜困住的孤岛。
屋内雪白的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神诫,长长的竹简展开摊在案上,上面的字迹有些褪色,似是在诉说这些古老的规矩千百年以来不可撼动的地位。
狂风席卷着暴雨吹打着窗,摇曳的火苗映在阿霜眸中。指尖划过竹简上的宗规祖训,若有所思。
因小沐的事情,阿霜的婚期被推迟。阿霜觉得祠堂清静,索性在祠堂住下。
屋外,律一袭玄色劲装,撑着伞站在雨中,抬头看着祠堂上唯一亮着灯的那间屋子,眸中神色不明。
彩云镇有传说,逝去之人的灵魂会在头七回到那人去世时的地方。
接连几日的暴雨,将地面上的血迹冲刷,一切痕迹被雨水抹去,似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般干干净净。
小六蹲下,轻轻地放下一朵木棉花。
“律,不要像我一样失去了才后悔”。
小六起身,拍了拍律的肩。
律看了小六一眼,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步向宗祠迈去。
小六看着律离去的背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正要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黑影。
小六回头再看,墙角之处并无黑影,唯有一阵冷风吹过。
“是我看错了吗?”
小六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
窗户发出“吱呀”一声,潮湿的风夹杂着雨水吹进屋内。
阿霜回过神来,起身关上窗户。
“阿霜,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律向阿霜走来。
阿霜见到是律眼前一亮,又想到那日律因他受罚,以及他与律父的约定。阿霜眸光一暗,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授诫者,你怎会不知这样做的后果”。
那日律醒来后,听说阿霜父亲为阿霜寻了一门亲事,心中也曾犹豫过。或许与阿霜而言,与一户平凡人家结亲过上平凡生活是最好的选择。但律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来到了阿霜面前。
“你怕了?”
律这样说着,浅眸之中却满是温柔笑意。
彩云镇有规,与他人定下婚约而私奔者,若是被发现,则会被关入宗祠之中让两人自相残杀,活下来的那一人可免除受罚。
律已想好,若是两人被抓住,他则会用他的命换取阿霜免除受罚。
“怎么可能!”,阿霜叹了口气,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只是不愿再连累你”。
“阿霜,一切皆是我愿意”,律揉了揉阿霜的发顶,“若是失败,我与你共赴黄泉倒也不错”。
律俯身,捧起阿霜的脸,轻轻吻上阿霜的唇瓣。
阿霜一愣,合上双眼,释然了什么,回应着律的吻。
律顺势将阿霜压在桌案之上,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印记。阿霜双手勾住律的脖颈,衣衫沾上的水滴落在竹简之上,将上面的字迹晕染。
“律,那日的诫鞭疼不疼啊”
阿霜满眼心疼,轻轻抚过律伤痕累累的背。
“疼,但后来想到你也就不觉得疼了”。
清冷地眸中染满情动之意,律轻轻地含住阿霜的耳垂。
感到一阵酥麻,身体一僵,阿霜本能地轻哼一声。羽睫微颤,上挑地眼尾微微泛红。
“阿霜,抬腰”
修长的双腿环在律腰间,律一手托起的阿霜纤细的腰。
少了桌案的支撑,阿霜本能地勾紧律的脖颈,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迷离地狐狸眼中盛满泪水,阿霜闷哼一声,咬住律的肩,泪水模糊了视线。
桌上神诫散落一地,情动不已的喘息隐在窗外风雨声中。
………
“快,别让他们跑了!”
宗祠外地上那一束木棉花被人踩烂,花瓣汁液将附近的雨水染红,好似一滩鲜血。
众人打着伞举着火把将宗祠围住,王富的母亲春梅带着几名镇上长者向楼上走去,木质楼梯在嘈杂的脚步声中吱呀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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