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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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嗨归口嗨，到了晚上，易幻还是去住酒店了。
田亦尔看起来并不伤心，一点都不像失恋的样子。
难不成是在他面前装的？
但是她不说，他又不能问。万一到时候被她问起“你怎么知道的？”那他偷偷关注她的事儿就要瞒不住了。
八号早上，田亦尔照常挤地铁去上班，易幻一觉睡到自然醒，自个去外面晃悠了。
他打量着这座高楼林立的城市，繁华、忙绿、紧张。
原来这就是亦尔每天看到的风景。
开工第一天，行人大都脚步匆匆，闲庭踱步的他格格不入。
假期前后总是格外忙碌，这一天，田亦尔忙到晚上快十点才到家。
一出电梯，就看到易幻在她门口坐着。
“你是笨蛋吗。”她无奈，“发个信息问一下门锁密码不就行了。”
“没事。”易幻嬉皮笑脸地站起来，“我就愿意等着。”
“我不会打扰到你吧，比如等会儿你男朋友过来之类？”
“我没有男朋友。”亦尔打开门，“你这是想起哪出来了，我要是谈恋爱了，肯定会告诉你们的。”
“那可不一定。”易幻小声嘟囔。
田亦尔没有听到他的嘟囔，忙了一天累都累死了。
进屋后，她把高跟鞋甩到一边，光着脚进了卧室。
“我换个衣服，马上出来。”
然后门被“砰”一声关上。
几分钟后，穿着家居服的田亦尔出来了。
易幻看着她，有种做梦的感觉。
高考过后，亦尔去了复旦，毕业后直接来了深圳。每年的聚会也是点到为止，再也不会像高中那样四个人聚在他家通宵。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这么鲜活、真实的样子了。
“你盯着我干嘛？”田亦尔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了一天班，妆肯定没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易幻歪着脑袋，“就是觉得，很久没跟你这么近了。”
“矫情。”
田亦尔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卸妆出来，田亦尔看到易幻呆呆地盯着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嘿！”亦尔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魂儿丢啦？”
“亦尔。”易幻收回视线，“你说，我留在深圳陪你怎么样？”
“又在说什么疯话。”田亦尔竭力压制着自己的不自然，“这里不适合你。”
“哪里不适合？”
“哪里都不适合。”
不知怎么，易幻感觉她好像有点生气。
事实上，田亦尔确实有点生气。
他这是在干什么？他不知道这种话会让她产生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对，他确实不知道。
所以田亦尔气上加气。
“玩两天就赶紧回去吧，耽误我工作。”
结结实实地被嫌弃了。
气氛安静了好一阵，田亦尔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回复工作信息，把易幻当成了透明人。
“亦尔。”
她装听不见。
“田姐。”
她继续不理。
“尔尔。”
“干嘛？”
“我错了，我不该不打招呼就过来，耽误你工作。”易幻从沙发另一侧挪过去，“我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来给你解闷的吗？”
“我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田亦尔转过身子，问他。
“我算出来的。”易幻跟她拉开距离，“最近在学算命。”
“幼稚。”田亦尔笑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我每天工作很忙的，没时间心情不好。”
看来她是真的不准备告诉他了。
“行吧。”易幻站起来，“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回去。”
“这么急啊？”
赶他走的是她，舍不得的还是她。
“嗯，我也有事业要忙的好吧。”易幻朝门口走去，“走了啊，不用送。”
“哎。”田亦尔叫住他，“再待会儿呗，难得来一趟。”
然后家里的灯很懂事的灭了。
田亦尔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人已经挂到了易幻身上。
“不好意思，自从那年看了那个恐怖片，就有心理阴影了。”她从易幻身上跳下来，“怎么突然停电了？”
从窗外看去，整栋楼都是黑的。
“那我等电来了再走吧。”
漆黑的房间，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胆子这么小还一个人住。”易幻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很有力，“不害怕吗？”
“只要不碰到这种情况，就还好。”她手放在膝盖上，指甲无意识地划着自己的肉。
“亦尔，你喜欢深圳吗？”
“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
“不过也由不得我喜不喜欢，迟早有一天，要回家的。”
“为什么？”
“因为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啊，我不能离他们太远。”
“可以把他们接过来啊。”
“开什么玩笑。”田亦尔乐了，“凭我自己，干到死都买不起深圳的一套房。”
“我只是想趁年轻，在这里多赚点钱。”
至于以后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考虑。
听到她说以后会回去，易幻心里又有了期盼。
“那你会考虑在这里找男朋友吗？”
田亦尔摇了摇头。
“不会。”
也许是黑暗给了她勇气，田亦尔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易幻，我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久到我觉得，喜欢他已经变成了某种习惯。”
那个人，就是你。
“可是我不想让他知道。”
她的话一字一句落在易幻耳朵里，像是一根根银针，扎得他心脏疼。
也让他嫉妒的发疯。
黑暗中，田亦尔感觉到易幻的呼吸声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
再然后，后脑勺被一只手扣住，易幻的唇落了下来。
很熟悉的感觉。
那段记忆不是梦，是真的。
“易幻！”田亦尔推开他，“你怎么了？鬼上身了？”
易幻没有说话，再一次强吻了她。
田亦尔没有推开他。
直到房间骤然变亮，两个人暴露在灯光下。
易幻惊慌失措地放开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她家。
“易幻！”
田亦尔的呼喊，并没有让他的脚步停下半分。
这是他们离彼此的心意最近的一次。
可惜没有冲破束缚他们多年的懦弱。
门开了又被关上，田亦尔看着易幻消失在门外，呆呆地摸着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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