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尔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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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贝卡往路西法车的方向走去,坐在里面点燃一支烟,但只是夹在指间,良久她才低头看了眼时间。
这时才十一点,别说洛杉矶,就连伦敦也处于一片漆黑之中,但她也很少这时候睡觉,瑞贝卡疲倦的想着,给阿尔伯特打去了电话。
“明天我要回伦敦。”瑞贝卡说,过了两秒后确认对方已经听清楚了就默不作声的挂了电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语气有多像莉莉丝·巴斯——当然是二世。
她有时候真的很讨人厌,阿尔伯特忍不住怨恨的想,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在乎别人,但他仍旧像以往的几十年那样,打给她的私人飞行员,告诉他马上现在就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飞到洛杉矶去,然后让人准备好一切她或许需要的东西,这是管家唯一的好处了,他有权利命令这里除女主人以外的一切。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没有任何困意了,空虚,灭顶的空虚裹挟着黑暗向他袭来,他忍不住哭起来,他还有几个月就六十六岁了,几十年里他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服务,那时他比侯爵夫人小好几岁,但若说和莉莉丝二世是同龄人倒也有些牵强,可那时他还年轻,聪明能干,前途一片大好,然而当他处于某种宿命般的指引为她挡了一颗子弹后,一切都改变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她脸上稍纵即逝的惊讶与随后不加掩韩的冷漠,但他从此成为了她最信任的人,家里大大小小所有事情都由他管,小到她新季度定制的衣服要什么料子的什么款式的,宴会上的酒是杜松子还是朗姆酒还是别的,大到她的钱的是拿去投资还是做慈善,一切都要他来揣摩她的意思定夺。
现在回忆起来那时他会忍不住发笑,莉莉丝二世从不对他的请示有任何意见,可一旦他不合她的心了,她那张人人都爱的小嘴里便会透露出标准的英国式讽刺,刻薄的让人绝望透顶,每当这时连他自己也想成为那被他同情的泰晤士河底的幽魂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种繁杂而又稍不留意就会丢了性命的工作他干的格外出色,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一样完美,没人不夸赞他,这一点阿尔伯特自己也十分清楚并且感到骄傲,他们肆意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没人能否认他的能力,那种德国人般的严谨让他倍受她的青睐,他知道她曾对人说:“没了阿尔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哩!”
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没有任何爱情——两个间都没有,这远比他单恋她更让人惊讶,但事实就是如些,他能为她去死,也爱她,却不是任何关乎男女之间的,那时他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甚至想想自己都觉得费解,他没理由不对一个人人都爱的女人动心……
那时候,那时候,他想,她后来又生了小莉莉丝,却连抱都不愿意抱那孩子,厌恶到连奶都不愿意喂,把她丢给女仆照顾,那时他才明白到他为什么永远也不会爱上她。
“……”
平心而伦,若不是他的金红色头发,他一定会是路西法要瑞贝卡生的那孩子,他有着上帝之子应有的美好品德,却注定被玷污被腐烂在黑暗之中,他和小莉莉丝,那时他就预料到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是孤独又痛苦的死去。
阿尔伯特很早就记事了,他清楚的记得幼时明亮华丽的房子,对着花园的窗子后面还有一架白色的三角纲候,他的母亲心情好时会在那弹奏,那时他刚会走,话还也说不清楚,本能的知道那是母亲,他于是跌跌撞撞的走到她旁边,叫她妈妈。
那时她也如此皱眉,几乎是大发雷霆的让女仆把他抱走,阿尔伯特直至现在,连她在自己记忆中的样子都迷糊了,但那惧怕又茫然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甚至还能想起乳母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喂奶时常常会硌在他的脸上,父亲身上□□的火药味——他后来在莉莉丝打猎后闻到过同样的味道,作为一个父亲,阿蒙无可指摘,他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不是为他的妻子写一封遗书,筹划什么,而是把他交给海伦——和一箱子黄金一起,那让他衣食无忧的以出色的成绩从牛津大学毕业。
阿尔伯特曾试探的问养母海伦会不会弹钢琴,她迟疑了,摇摇头,所以当他见莉莉丝那样讨厌那孩子时就意识到了,他至今也说不出来他是怎样在冥冥之中发觉出的——那是他的妈妈。
比他还小十四岁的小妈妈
原来当年hitler发动的那一场世界战争、mi6特工朝莉莉丝二世打出的那一发子弹,不过是为了促成他在繁复错综的轮回之中找到她罢了。
他像在弥补自己那缺失的童年一样对小莉莉丝好,他也那样深爱着莉莉丝,可她们都死在了他的前面。
现在到了瑞贝卡了,他对那不似两个莉莉丝的孩子陌生极了,她鲜活的不可思议,有血有肉,脆弱爱哭,愿意亲昵的叫他阿尔,也爱和道格一起玩很久,道格,他忍不住笑了——“多刁钻的名字。”
然而她也变了,他就从那电话中短短的几个词里听出来,他的心中就像一岁时那样恐惧与茫然——他的母亲,又回来了,他已经老了,老的不像样了,而她仍处于自己的轮回中,永该是那样年轻美丽、她的存在就像是上帝的破例,只能让别人感到痛苦。
……
那年阿蒙独自回到家,他预感到自己的下场甚至不会比集中营里的犹太人好多少,那时他每每站在露台上,像在狩猎火鸡一般,瞄到那个打那个,还得了一个“普瓦索夫屠夫”的外号。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他恐惧,恐惧的不可思议,从前他杀人来缓解心中的自卑懦弱,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这点连约翰娜也不能否认,可这从不影响他是个纳粹,他残酷、麻木、迷茫、向往爱情,羡慕辛德勒的一切,那贵族般从容不迫的气质、谈吐,一切一切。
他曾试图模仿过他,他试着宽恕李谢克,可约翰娜只是一眼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她歪着头,脸上漾开一个笑,他便羞红了脸,怒火中烧。
当着她的面,他开枪打死了李谢克。
而她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朝他微笑着,残忍至极。
“……”
阿蒙从保险柜取出了他存着的所有可以带走并且到另一个大陆也能用的钱,先是写下了一封饱含深情的绝笔信给他的妻子,哪怕他知道她不会看,随即又把女仆海伦叫进屋。
“或许,错误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这个世界。”莫名的,他对她说,怀里抱着熟睡的儿子,想起了刚来这里的时候他的样子,那时他还年轻,身体病态的削瘦,被派到克拉科夫的第一天坐在敞篷车上吸着鼻涕,满脸不情愿。
人性和残暴在他的心里反复挣扎,可最终往往都是恶占了上风,约翰娜的出现填补了他内心的缺失,她像公主一样高贵,在他眼里遥不可及,可他那样轻易就能从她哥哥手里把她要过来,他爱她,爱如理想般美丽的妻子,她让他感到面子上的骄傲,哪怕个中痛苦时常也让他难以忍受。
海伦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有些惧怕,但她还是小声对男主人说,“我想是的,先生。”
当约翰娜刚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家里需要再来两个女仆了,于是他做主由她挑选了两个女仆,其中这个叫海伦的是他最满意的,假如没有约翰娜的话,他一定会爱上她……哪怕她是个犹太人。
可一切都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唯一做的就是告诉她带着那箱黄金然后抱着孩子去找辛德勒,那时候美国没有加入战争,还算安全,于是他给辛德勒写信求他帮助他们去美国。
可他没有想到,在种种因素之下,在海上漂泊了半个月之久的古斯特洛夫号抵达的并不是原本计划的尚处于安全的美利坚。
当海伦第一次踏上那曾经辉煌的日不落帝国时,她尽情呼吸着岸上清新的空气,自由快乐的感觉第一次充斥在她的脑海,不用再恐惧不知道什么就会到来的死亡,战争?战争又怎么样,她至少不会被毒气、子弹击中头部而死。
可她看到身旁紧紧拉着她手的孩子时,她的心情又沉重下来,他的父亲罪孽深重,是一定会下地狱的那一类人,可他才三岁,离开了父母,在海上与她漂泊了十几天——不哭不闹。
她想要扔下他的心又软了下来,海伦想,他又那么可怜,他的母亲那样讨厌他……
在这里,幸运的海伦与约翰抗过了伦敦大轰炸,抗过了严峻的战争,战后那一箱子被妥善保存的黄金使他们迅速安顿下来,那孩子改名叫阿尔伯特,随她姓。
他显然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在里面的,模样好的不可思议,海伦也说不清他是真的不怎么敏锐还是大智若愚,他从未问过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海伦也不愿意告诉他,她不能告诉一个崇拜美国队长的孩子他的父亲是纳粹——绝不能!
当她从报纸上第一次看到莉莉丝·巴斯时,她惊的呆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相似的两个人,海伦对着报纸看了又看,惊讶的意识到就连那眼角的小痣都一样,但那时刚好阿尔伯特回到家,她便只能压下心里的恐惧,再也没想过,直到很久以后后他问她——
“您会弹钢琴吗?”
她不会。
她感到深深的恐惧,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莉莉丝·巴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因为这孩子终于要发现真相了,但她还未从那恐惧中脱离出来就死了。
多巧合的心肌梗塞。
葬礼简单的只有阿尔伯特一人,那是他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从小就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他不在乎,他从她身上汲取爱,从周围向他献媚的同龄人或是大大小小的一切人中汲取爱,他并非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没有欲望,甚至年轻时还要的更多,他知道那些女人抽签定谁当他的女伴,在遇到莉莉丝之前,至少在那之前,他是名副其实的playboy,花天酒地,他敢说伦敦没有一家酒吧他没去过。
但他的内在仍旧是空虚的,他寂寞的不可思议,他从不与人交心,没有一个好朋友,生活单调的可怕,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他本来应当是一个完美的小孩,善良博爱,可他却成了一个没有能力去爱的人,他的爱全被留在了莉莉丝身上,以至于余下的不过是一种本能罢了。
……
小莉莉丝出生的第三个月,他看育儿书,看青少年心理学,看到了臭名昭著的小艾伯特实验,他同情他,也同情自己,那时他以为他是为自己的不幸而哭。
可当他生命中最后一次凝视他的“小妈妈”时他才意识到——
小艾伯特悲惨的死在六岁
而他只恨自己没在三岁时就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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