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二天，林源起了个大早，出门喝了碗豆腐花。又回去院子里重新刷了遍牙，换上白衣服，这次才是真正出门。

        到了地方，才八点多，进去说明来意，前台人员便将林源引至一个内室。一路走来，林源注意到饭店内部不仅仅做到了整洁，还融合了温馨与精致。

        这就是对方能做到遍布全国的原因吧。

        室内的装横是比较正式的，皮质的沙发，玻璃面的金属桌。林源坐在客座上，刚领着进来的员工出去又倒了杯水进来。

        “先生，你先等一下，我们经理马上就来。”

        林源捧起杯子喝了半口水，那边的门又开了。进来的是两度找过林源的那个张经理和第二次来时说话的那个。

        “林先生，很高兴你能同意代表我们饭店参加这次比赛。”张经理走过来的时候顺势抬起右手，林源见状也起身和对方握了个手。

        俩人坐下。正式的商谈开始了。

        “林先生，你过来有没有了解一下这个赛事。”

        林源点了下头，“略有耳闻，但不深。”

        “那我们先给你介绍一下。”

        “行。”

        接下来，林源知道了对方并没有确定自己参加‘争霸赛’的名额，而是还要先向他和各个地方的金瑞饭店的分店选出来的人来先比试一下，最终选出来的五人才是真正参加比赛的人。

        “可以。不过我想先问一下，贵饭店为什么选我，我相信贵饭店必定有自己的主厨，何必去找一个外人。”

        “这个，确实我们有自己的主厨，但是我们的主厨推荐了你，说你是有希望帮我们从各饭店中胜出的人。”

        “你们的主厨是谁？”

        “这个我们主厨说暂时还不能告知。”

        “行吧，那各个分店要怎么选人？”

        不愧是财大气粗、在全国开分店的金瑞饭店，这次分店出的全部人马，他们都包车宿费，全部拉到比赛地点，赢的人继续参加比赛，输的就当是免费出行。

        事情商量好了，对方拿出早就拟定好的合约，待林源细细看完，便签字。这一落笔，便确定了林源参赛。

        临走前，对方还送了张卡给林源，说是内有千元，请对方可以来试试饭店的服务。

        回去的路上，林源一会儿想想那主厨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推荐自己，对方是不是认识的人，一会儿又在想，会怎么样比试。最后，决定两者抛却脑后，在厨艺上，正如他之前所言，他是自得的。

        回到去，又刚好碰上郎烁出来。

        看见对方身着白衣，郎烁有着呆着了。白衣的老板，又是另一种感觉，像是完全脱离了世俗的烟火，透过刺目的光，看的不太清楚，整个人像融合在光里面。

        怎么会跳的这么剧烈。

        “阿烁，今天想吃点啥。”解决完一件事的林源现在正开心着，便主动问对方想吃点什么，整个人处于兴奋的状态。没想到对方，倒退两步，转身往屋里去，但有声传过来“都行，源哥。”

        声线是不平的。可能突然有什么要紧事吧，可惜了，还想跟对方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林源想着。

        ‘今个儿天真好啊，天晴啊清啊，我的心情也好的很啊。买两两酒啊，回家喝去啊~~’院子外面传来个老伯唱歌的声，高吭又嘹亮，随着单车轮滚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开心事要配酒啊，林源想着。

        喝点甜的，那就桑椹酒吧。桑椹酒配什么菜呢，凉拌皮蛋来点，还有炒个苦瓜蛋，最后来点空心菜。嗯~o(￣▽￣)o，应该齐活了。

        皮蛋、鸡蛋都有，其余的要出门一趟去买。

        卖酒的地有着几十樽酒坛子，有大有小，整齐的排列着。

        买者说清楚要买的酒，店家就会拿个红色的漏斗，抵在瓶口，用个大水瓢往坛子里舀了倒漏斗了，那酒就顺着流进瓶子里。如果遇上那米酒，差不多装够酒了，便停手，拿漏勺舀一把底下沉积的糯米，倒到漏斗里，用筷子给捅进去。

        桑椹酒是紫红色的，倒进去的时候，挂在杯壁上，透亮的，上面还浮着一些碎渣。

        买桑椹酒的地方挨着水果档口、菜贩子和杂货店，林源买了应该的还顺便挑了点葡萄，还拿了盒白凉粉。

        回到去，这次没碰巧看到郎烁。不过对方可能听着动静了，也进了厨房帮忙。

        “来了。”

        “嗯。”

        “这个要不要试试。”林源正在给皮蛋剥壳。在桌子上嗑几下，然后两只手一起滚，等蛋壳整个都碎了，再挑一处破的，连着蛋衣一起剥下来，又快又简单。

        这不，剥好了，林源用刀切了一块下来，送进嘴里。

        吃了几个月对方煮的饭，郎烁没了戒心，也拿起一块送进嘴里。

        “咳，咳。”怪异的味道进到口腔，想着整个直接咽下去，又呛住了，反倒涌到鼻腔里，更难受了。

        林源上去帮忙拍打他的后背，让他把那一口气顺过来。

        不能具体的感受到对方五指落下的快慢，也不能感受到每根手指的轮廓，但是那每一次上下的速度，仿佛和心跳、呼吸的起伏重叠在一起。

        郎烁不知道这是否是语文书上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知道是否是心理学上的‘晕轮效应’，还是动力学里的‘能量守恒’有关，他只知道这肯定逃离不了生物学的人体激素的分泌。

        “我去喝口水。”郎烁往前一步，离开了林源的下一次拍打。

        “也行。”

        林源继续坐下理自己的菜。炒空心菜就要放大火，倒油把锅烧热了，然后抄起篮子里的菜，全部倒下去，加盐、酱油翻炒，青色的管和叶子不一会儿就变得绿油油的，便可以起锅了。

        苦瓜就不一样了，要用中火，慢慢的苦瓜变软了，把打好的蛋液倒下去，蛋液包裹着苦瓜，这样苦瓜也不会太苦。等蛋液快凝固了，就可以关火，不用急着装起来，锅的余温会将它热熟。

        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开始熬的粥也熟了，把锅胆拿出来，放在盛满水的面盆上。这样子喝的时候就不会太烫嘴了。

        郎烁和谭锐他俩都喜欢喝浓稠一点的，林源和桑沧楠喜欢喝稀一点的，所以煮的时候就放正常水，然后郎烁他俩那份就装多点米粒，林源和桑沧楠那份就舀多点水，谁也没意见。

        要说林源搬到这里来住，最大的变化就是做的菜有人一起吃。菜还是那个味，但是就是多了几个人，吃的时候闲聊一二句，林源说说他们仨没见识过的社会事，谭锐说说林源失去的校园生活，还有桑沧楠作为小女生的一些小心思。大家守着那个度，一起吃着饭。好像就多了点不同的滋味。

        林源从邻里都知道的烧烤档老板，变成了郎烁、谭锐、桑沧楠口中的源哥。多了一个与世界相接的称谓。

        想着之前谭锐请他去过水上游乐园，刚好这次拿了张金瑞饭店的代金卡，便在饭桌上顺便和郎烁说了，回请对方一顿，看看他俩什么时候有时间便一起去试试。郎烁应了好。

        饭后，林源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源有睡午觉的习惯，不过之前赶着存钱交租。现下还早着，不等着钱来用，便也不用多忙活。老院子周围也是院子，里面住的大多是没搬去和儿女一起住的老人。静谧的中午还余一两声最后的蝉鸣，是个午睡的好时光、好环境。

        这年的中秋和国庆赶巧连在了一起，有十一天的小长假。街边的空地在节日来前一星期就已经用竹子架起了大棚。用红布包住大棚的外面，棚下是一个个摆好的摊位。有用精美、豪华的盒子装好的，有用一个方正的胶盆码的整整齐齐的散装月饼，待顾客挑好了，便拿出那较为简陋，但也工整的包装装好。

        骑着电动，穿着宽大的衬衫的阿姨们在每个摊位前停下，挑两盒包装精美的，挑些散装的，让人给包起来。那好的是拿去送人的，散装的是自己家爱吃的。

        节日里的糕点其实味道都大差不差，这些事情打理家庭的阿姨们都是熟知的。那些好看的也是为了送给家里的长辈和亲戚，图个好声，没必要自家吃的也买那图个包装的。只有那些开着小车，从外地赶回来过节的儿女，才会全挑那贵的来。

        术业有专攻，煎、炒、油、炸这类的菜品林源精通，而糕点类的，像之前做的青团、粽子这类的，林源能够做，也会比外面随手包拿去卖的好吃，但是远远比不上这方面的人。

        中秋佳节的月饼，林源从来没有做过。这小小的月饼里承载的是团圆、合家欢喜。母亲说的那句“我不能为了你，不要这个家。”她守住了她的家，那我的呢，林源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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