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皇宫内，贵妃的宫殿金碧辉煌，雕栏玉柱，随处可见价值千金的珍宝，可想而知这位贵妃是多得当今大周皇帝的喜爱。

        此刻，殿内静悄悄的，只有二人说话的声音，婢女太监都被支了出去。

        “你方才说，宁国侯府的一个下人与前太子长得极像？”一美妇斜倚在贵妃榻上，大红色的宫装极是艳丽，头戴九凤钗，浓艳的妆容企图遮挡住岁月的痕迹。

        此时美妇眼睛大睁，质疑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这决无可能，本宫当年亲眼见着太子的尸身，那场大火绝无任何还生的的可能。”

        “母妃，儿臣也只是猜测，只是那人眼睛与逝世的周后太过相似，又是林姓，儿子不得不多想几分。”

        “这世上林姓众多，大周立国以来从未禁止民间林姓，只以此证，倒不足为信。”只是这贵妃脸上阴下来的神色与言语并不相衬，“你说那男子眼睛与周后相似，可还有其他特点？”

        “儿臣那日只得见他一面，且时间不长，未来得及仔细探究，待几日后就是乞巧节，儿子明日就去宁国侯府约那秦桑，也好借此机会也可对那男子一探究竟。”林宇嘴角勾起微笑，眼里却无甚光彩。

        “我儿聪慧，既然已有谋算，实施便是。”贵妃扶了扶凤钗，“如今你父皇被本宫好好抓着，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你扶上太子之位，本宫方才安心。”

        “是，儿臣已在暗地里联络愿意支持儿臣的臣子，这一封封的奏折递上去，父皇一定会松口。”

        “那便好，本宫这边也会帮你多吹枕边风。”

        “听闻近些日子父皇一次去过那个王美人处，可见还是母妃最得圣心。”

        陈贵妃涂了艳红色口脂的嘴唇弯起，“这是自然，你不必为后宫之事担忧，无论你父皇的心去了哪里，最终也还是会回到本宫身边。”

        林宇放下手中金镶玉的茶盏，“那便好，儿臣方才进来时正巧碰见敬事房的太监，看来今日父皇想见的还是母妃。时辰不早了，若无事，儿臣便先回王府了。”

        “嗯。”

        待到二皇子走出殿外，陈贵妃就急急召了近前的侍女云佩进来，“带上那瓶东西，切不可让旁人看见，随本宫去浴池。”

        “是，娘娘”走在陈贵妃身后的云佩低眉顺眼，无人能看到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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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型汤池中烟雾缭绕，云佩从内袖中拿出瓷瓶，将其中的粉色液体倾数导入，液体入水消失无影，只留下奇异的甜腻的香气在上空久久不散。

        “都放进去了？”陈贵妃只着纱衣抬步走入。

        “是的娘娘，都准备好了，请娘娘入浴。”云佩恭谨的站在一旁。

        陈贵妃拾阶而上，步入汤池，她最近每日都要在此浸泡两个时辰，吸收药物，“难得跟了我这么多年，这样的好东西也找得到。”

        云佩低眉顺眼地回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只是按照古方调制，也未想到竟能成功。”

        “此物效用甚是厉害，可确定对女体无害？”想到皇帝最近对此物地反应，陈贵妃不禁暗暗心惊。

        “此物源自百年之前西域妖女皇后，书中记载那位皇后可凭借此物魅惑天下，且长寿至耄耋之年，想来应是无妨。”

        “那便好。”他的儿子还没当上太子，皇帝的心必须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

        想起前段日子，皇帝日日只招幸那个别国送来的王美人，近日连提都没再提过，陈贵妃闭上眼睛，更深的沉入汤池，彻底享受在汤池中。

        夕阳的霞光洒在高墙之上，阶下石子漫甬成道，庭中少女的皮肤粉白如蜜桃，风髻露鬓，

        林砚方才从庄子回府，一进府门便见着这样的景象，这个时辰，下人们都在主子的院落里忙活，一时倒也无人。

        他以为陷入了幻象，全凭着身体的自然反应，狠咬了嘴唇试图清醒，眼前景色未变。

        “小姐。”林砚拱手而立,“此处阴凉，小姐此前多番落水，应当心身子。”

        从她的角度看来，少年逆着光，身形绰约，恍若九天之上的仙君掉下凡来，一身玄衣，恍入魔道，

        “先生从别处回来了，我在这里，自然是在等你。”秦桑微勾眼皮，手腕拖着脸颊，笑意盈盈。

        林砚垂在身侧的手指微颤，面上强自镇定道：“小姐说笑了，林石怎配小姐在此等待，或有事情相寻，还不妨直说。”

        “先生果真是个爽快人，七月初七那日先生可有安排？”

        林砚眼底暗芒闪动，两侧手指逐渐收紧，“除开府中事务，林石不曾有安排。”

        “那样便好，那日城东的集会，小郎君可有兴致陪我去一趟？”秦桑缓步走至林砚身前，眼波涌动。

        “听闻大公子已然回府，小姐又何必为难林石。”林砚垂下眼皮，鸦羽般的睫毛遮住柔黑的瞳孔，他不敢再看进那双星眸。

        “哥哥是哥哥，只问小郎君可愿陪我独自走一走？”

        鸦羽般的的睫毛终于全部搭了下来，他这样的人，也想奢望一回，或许他还有得到她的机会，即使知道自己的卑劣，他也忍不住，想要试上一试。

        “嗯。”

        秦桑眼尖的看到面前男子的耳尖又红了起来，一个男子，怎地如此害羞，她忍住调笑的欲望，淡笑着开口，“那就一言为定，戌时，城东护城河，左岸那棵最大的柳树下相见，如何啊？”

        “林石会在那里等小姐。”狭长的丹凤眼定定地望向秦桑的眼底，似乎想要望进她的心底。

        秦桑的衣角早已消失在前庭，林砚站了许久，一动未动，他尽量平复呼吸，眼底的狂热再也隐藏不住，喉咙滚动。

        他在黑夜里独自行走了太久，自厌了太久，盼望着等他扫平一切障碍，她能够不嫌弃他，愿意与他牵手在这阳光之下。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他太渴望能与她在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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