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哼着歌儿

娟娟由此还想到了自己，刚租下不过三个月的那个小店。

        五个平方，租金五千，主卖衣服，外加上些时尚的小工艺品，手机配件或布娃娃什么的。尽管商城广告投入不少，摊位地段也不错，可至今仍未赢利，在慢慢习惯性的煎熬着。

        老妈来看了后，不屑地撩撩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儿：“都说电商消灭了实体店，都争着在网开店。你可好，来了个反其道。算啦，你哪是开店赚钱的料，还是跟老妈到饭店打工。有我这个后勤经理罩着，再怎么也比你这个五平方米强哇。”

        娟娟嗤之以鼻，只好掉头不理不睬。

        后勤工作的确辛苦，后勤经理一早就走了。走之前，老妈还按部就班，给父女俩弄好了早饭，用大莎罩盖在饭桌上。父女俩先后起床，吃过后各奔岗位。

        中午呢，各自在办公室和店子里，随便凑合凑合，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晚上，除特别的工作需要外，老妈总是能在七点之前赶回家做饭。父女俩的晚饭虽然吃得晚一点，可老妈搭配得当，咸淡相宜，丰富又营养。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且聊且吃或各想心事儿，津津有味拈菜刨饭。

        饭后，宣教科长洗碗，女大本抹桌扫地，老妈出门跳坝坝舞，同样是互不干涉，互不打搅，倒也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尽显小百姓寻常家庭温暖。

        心灵手巧的老妈，神通广大的后勤经理，就这样巧妙维持着自己在家庭和饭店里的中心地位。所以，父女俩不得不服。

        话说娟娟吃完早饭，收拾好正要出门，忽然接到了老爸的电话：“娟娟，我走时忘了问你，你妈昨晚上给我讲了，你那小摊的续签费提升百分之五，是怎么回事儿啊？”

        娟娟就歪着脑袋，把手机压在自己右肩膀上，边拉开衣柜边回答，透过玻璃窗，娟娟看到天空飘起了毛毛雨，想多加一件薄毛衣。三月天，乍暖还寒，感冒了可不行。

        “……爸，明白了吗？就是这么回事儿。商城想提就提，店大欺人哦。”“哦，是这么回事儿啊！”宣教科长在那边儿的办公室里，慢悠悠的回答：“明白了，好，路上小心，晚上等你回家吃饭，娟娟再见。”“爸爸再见！”父女俩习惯成自然的结束了通话，那件粉色的薄毛衣，也到了娟娟手上。

        可娟娟看看，撅起了嘴唇，一把将它重新扔进了衣柜，迅速翻出另一件薄毛衣笼上，拎起小包拉开了房门。

        从大院到商城走马路，大约要半小时左右。可穿小巷，时间节约一半。因此，出门后的娟娟直行不久，就向左一侧走进了小巷。小巷不小，宽宽敞敞，曲曲折折，褪色的砖墙，新漆的家门，新和旧都在盈盈散发着熟悉的味道。

        一对老夫妻慢吞吞的迎面走来，娟娟就停下侧身，让老夫妻俩悠然自得的擦身而过。

        衣着整洁的老头儿微笑着，空泂的大眼眶直直地瞪着前面，右手拄着根探路的竹竿，左手搭在老太太肩上，正哼着歌儿呢。

        老太太同样衣着整洁，花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右手衣袖空空荡荡，左手提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只小收音机，一块洗得干干净净的大蓝布和一瓶灌好白开水的农夫山泉，牵引着快乐的老头儿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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