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逢不相识

做了三个月的文职工作后，艾莉亚叛逆的天性就压制不住了。以艾莉亚的性格，能老老实实处理这么久枯燥的文件已经算是奇迹了。

        “这些文件也太无聊了吧，什么贝加庞克想在实验室养猫咪的申请，这种东西还需要写申请吗？说的好像我们不同意他就不会养了一样！”艾莉亚把头埋进文件堆里，“还有为什么科学班的材料预算不写最后的总计啊！！！几百项的价目表是等着我来帮他们按计算器吗？”

        “嘛～冷静一点，你要是觉得这些文件枯燥乏味的话，我给你点别的工作怎么样？”黄猿笑得很是和蔼可亲。

        艾莉亚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又要给她挖坑了，但她也不可能不理他，只好十分不情愿地问：“什么工作？”

        “我的茶叶没了，你帮我去买一下吧，顺便散散步转换一下心情。”

        “茶水间不是有一大堆茶叶吗？”

        “我喜欢喝这个牌子哟～”黄猿拉长了音调，“这个牌子的红茶很好喝，难道艾莉亚你没喝我的茶吗？”

        哈，在这等我呢，我还纳闷这人昨天为什么非要我尝一下他的红茶，原来是想让我去跑腿！艾莉亚默默翻了个白眼，黄猿爱喝的这个牌子只在马林梵多最北边的小店里卖，她来回一趟要小半天。明明这人用果实能力刷刷两秒就能买到，真就懒成这样！

        “哦对了，你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一斤香蕉吧，买七八成熟的不要太老的。”黄猿补充道。

        “你果然是指猴子变的！”艾莉亚怒摔办公室大门。

        事实证明，面对不符合劳动法的压榨行为时，我们要及时拒绝，否则老油条上司会觉得你很好欺负，然后得寸进尺。

        自从艾莉亚帮黄猿横跨大半个马林梵多去买茶叶后，黄猿就循序渐进地把他个人私事交给艾莉亚去处理。比如帮他送衣服去干洗，顺不顺路都要顺路去买各种东西。简直是没事也要找事给艾莉亚干，最后还美其名曰锻炼她。

        艾莉亚的怨气在得知伊斯卡拥有自己的军舰可以出外勤后爆发了，她径直走到黄猿的办公桌前，怒捶桌子：“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黄猿眼疾手快地把茶杯拿起，“你现在越来越像泽法老师了诶。”

        “为什么伊斯卡都可以出外勤了，她的军衔明明比我还低的！”艾莉亚充满怨念地瞪着黄猿。

        “因为你实力不够。”黄猿淡然一笑。

        “你是认真的吗？”艾莉亚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我不是指你战斗力不够，我是说你心智不够成熟，还不足以背负一整个舰队。”

        “我心智不成熟？”艾莉亚一脸的不服气。

        “难道不是吗？你可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处境，比如格兰妮夫人和洛亚尔。”黄猿嘴角的笑意不减，眼里却是寒光乍现，看得艾莉亚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偷拿绝密档案这件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有欠考虑，所以她无法反驳，只好认命似的继续批阅枯燥文件，脸上的表情憋屈得很。

        “不过也不是不能让你去出海巡逻玩玩。”黄猿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撑着脑袋。

        艾莉亚立马抬头，眨巴眨巴星星眼。

        “如果你能熟练使用霸气的话，我就让你去。”

        最近艾莉亚的战斗力提升进入了瓶颈期，她并不能熟练地武装色霸气。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黄猿笑眯眯的，“不过我觉得你至少还要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学会。”

        艾莉亚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于是开启了废寝忘食训练霸气的模式。具体方法为在家里时不时偷袭库赞，因此库赞被迫做了好长时间的冰沙。然后在办公室被文件堆逼疯时，怒锤黄猿无果，还被黄猿嘲讽，最后加班时间加倍。

        如此这般循环，直到有一天库赞发现艾莉亚可以连续用霸气打到他了。

        艾莉亚：因为实在想把黄猿摁在地上捶，所以学会了。

        —

        “嗯艾莉亚大佐？”下巴有“x”疤痕的海军军官正上下打量着艾莉亚。

        “是，德雷克少将。”艾莉亚仰视着德雷克，一本正经地敬了个礼。在海军里混久了，艾莉亚颈椎病都要出来了，天天仰着脖子压力真的很大。

        “听说你是第一次出海巡逻？”德雷克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身高还不到一米六的小丫头，嘴角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

        前不久海军本部接到了北海支部的增援申请，说是北海出现了一伙专门拐卖小孩的海贼团，因为实力强悍外加处事谨慎，所以支部的人一直抓不到这伙海贼。上面立马派出了德雷克这个北海出身的海军少将，对于德雷克来说这一切都很平常，只不过临行前黄猿大将突然塞了个小新人过来，说是来帮他打下手，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让他给人当保姆来的。

        “是的，请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艾莉亚自然是听到了德雷克的心声，知道德雷克把她当成麻烦的关系户。黄猿虽然同意了让她出海，却依旧没同意让她带领舰队，硬是让她上别人的船去学习，所以造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

        但好在艾莉亚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她就是想来北海这边找些东西的。记忆里面目模糊的男孩和她提起弗雷凡斯了，那大概率那个男孩就是弗雷凡斯的幸存者吧，虽然所有报告都说弗雷凡斯没有幸存者。

        德雷克叹了口气，看起来并不相信艾莉亚说的话，但他还是胡乱点了点头。

        艾莉亚还是第一次来北海，虽然临行前库赞提醒她北海的冬天会异常寒冷，但一直生活在春岛和夏岛的她对极寒是完全没有概念的。所以当北海的寒风吹过来时，艾莉亚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她衣服还是穿少了。

        德雷克看了眼瑟瑟发抖的艾莉亚，十分绅士地把自己的正义大衣披到艾莉亚身上，然后拖地了。

        德雷克的军舰随着支部给的情报游走在几个岛屿间，艾莉亚也渐渐能适应北海的气候了。她在船上靠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大杀特杀，很快整个舰队除了德雷克都被艾莉亚俘获了心，她过的简直比度假还悠闲。据当事人自己的描述，她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笑了笑而已。德雷克对此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艾莉亚确实没给他添麻烦，甚至还会主动帮他去探查情报，不是所有人都有艾莉亚那样强悍的见闻色霸气。

        “报告，有新情报传来。”传话的海兵一边把情报递给德雷克，一边偷瞄了一眼一旁的艾莉亚。

        艾莉亚察觉到了海兵的目光，转头对他笑着挥了挥手。

        “咳”德雷克轻咳了一声，海兵回过神立马逃开了。

        “哦？弗雷凡斯？”艾莉亚眼尖看见了情报上出现了眼熟的名字。

        “这群人逃避追捕居然都逃到弗雷凡斯去了。”德雷克轻蔑地笑了一声。

        弗雷凡斯灭亡后，人们依旧担心弗雷凡斯国境内残存的传染病毒，无人敢靠近。从那以后整座岛就变成了政府监管下的荒岛，确实是个很好的藏匿地点。

        艾莉亚穿着防护服跟着德雷克在岛上四处搜寻。岛上近十年没有过人类的活动，大自然渐渐覆盖了人类的痕迹，绿植缠绕着无阻地生长着，形成了一种荒芜的美感。艾莉亚有点后悔没带相机出来了。

        “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旅游观光的。”德雷克适时地提醒道。

        “我觉得这栋建筑可能会有线索。”艾莉亚指了指前方带红色十字的废弃医院。

        但实际上这是她的私心罢了，当年珀铅病爆发，医院一定留下了很多线索。至于那群海贼的线索嘛，她从登岛就听出来这座岛上没有活人了，能在耳朵下完全不发出声音的活人她至今还没遇到过。

        “我们分开搜索吧，这样效率高点。”艾莉亚想支开德雷克。

        德雷克点了点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擅自行动。”

        艾莉亚随便推开一扇门，看起来好像是档案室，她最近和档案室还真是有缘啊。

        整个房间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墙壁上甚至还有一排排的子弹孔和火灾烧过的痕迹，这里必然是发生过令人发指的惨案。

        艾莉亚仔细翻了翻，里面文件几乎都被烧毁了，唯独柜子的角落里有本保存较完整的笔记本，旁边还有个相框。翻开笔记本，里面是一些医学笔记，只不过看字体好像是小孩子写的。相框已经被火熏黑了，但里面的相片还保存得很好，是一群教会里的孩子的合影。最中央戴着斑点帽子的男孩手上还提着一只青蛙，他面无表情十分淡定，其他孩子被吓得都离他半米远。

        斑点帽子艾莉亚记忆里的男孩就是带着斑点帽子的。

        艾莉亚想了想，决定把这两件东西都带走。离开档案室，她又翻了翻别的房间，但都没找到别的有用的信息。艾莉亚叹了口气，她透过窗户看见医院后面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密密麻麻地竖着无数墓碑。

        等德雷克找到艾莉亚时，她正在扫墓献花。

        “这里没人，我们走吧。”德雷克朝艾莉亚喊道，“你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艾莉亚摇了摇头。

        —

        罗经常会在深夜里从噩梦中惊醒，弗雷凡斯的火和柯拉松先生的笑脸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般这个时候他也会想起那个浑身是伤性格恶劣的小女孩。说实话他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女孩的样貌了，只记那双明亮的黑眼睛和磕破他嘴唇后的甜腥味。

        艾莉亚那家伙跳海之后应该得救了吧，现在大概在马林梵多活得好好的，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不过以那家伙的性子，应该是准备成为海军了。如此一来，他们以后就算在海上相遇了，也会是敌人了吧。真想看看那家伙看见他的通缉令时的表情，应该是相当好玩的，光是想想，他的心情就没那么糟糕了。

        “船长，海军来了！”贝波他们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慌什么，他们估计是来找那群拐卖小孩的海贼。”罗淡定地看着手里的海图。

        “那我们赶紧走吧，这里交给海军就行了。”夏奇催促着。

        罗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被拐卖的孩子的身影，渐渐和儿时教会的同学的身影重合了。他如果不亲眼看到孩子们被解救出来，心里的疙瘩就无法消失。

        “你们开着极地号到这里等我。”罗指着海图上的某个位置，那是这座岛上的一个偏远海湾，十分隐蔽。

        “船长，你要去干什么？”别的船员纷纷不解道。

        “办些事，放心吧，现在还没有我的通缉令，那些海军还不认得我。”罗安抚了一下自己的船员，随后走进了岛上唯一的酒馆。

        罗并不打算参与海军和那群海贼的战斗，但为了那群被拐卖的小孩，他决定向海军提供一些海贼据点的线索，那是他们红心海贼团这几个星期探查到的。

        “老板，最近有什么人带着孩子上岛吗？”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罗转头望去，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那双黑色的眼睛，来的居然是艾莉亚！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刚刚听了佩金的建议，特意乔装打扮了一下，把标志性的毛绒帽交给贝波保管。墨镜加小胡子套装，罗敢保证就算艾莉亚记忆力超群还记得他，也绝对认不出现在的他。

        看着艾莉亚身上的正义大衣，罗心里最后一丝想要相认的念头灭了。他们两人的立场已经是对立了，要是相认只会给彼此添麻烦。

        “我在北边的山上看到过一群小孩子。”罗刻意压低了嗓音。

        艾莉亚这才注意到身旁这人，长得奇奇怪怪的，一副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十分可疑。于是她盯着罗半晌，但是没听出来他有说谎。然后她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把被拐卖的孩子们的照片递给罗：“那你看看，是不是这几个孩子？”

        罗看了眼照片，确定是他前几天看到的那群孩子：“没错，就是他们。”

        “多谢。”艾莉亚转头递给老板一沓钞票，“这位先生的酒我请了。”

        罗抬眸勾了勾嘴角，对着艾莉亚举了下杯。

        得到了海贼和孩子们的线索后，艾莉亚就陷入了纠结，她是先一个人去探查一下虚实，还是去找德雷克呢？

        德雷克那家伙派她去打探消息，然后自己带着一伙人去山上搜寻，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嫌她拖后腿吗？艾莉亚反思自己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很安分守己，完全是德雷克指哪她就打哪的状态，乖巧的不得了，结果今天整这出……

        呵呵，谁叫他们抛弃她去了南山呢，艾莉亚计算了一下来回的时间，等她通知到他们然后再来救人的话，估计海贼早带着孩子转移据点了。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于是她很愉快地决定自己先去北山看看。

        —

        艾莉亚举着她的刀，一脸为难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海贼头领，两人附近的一圈躺着一地被艾莉亚打趴下的海贼。

        说出来可能德雷克不会相信，其实她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去打探消息，并没有想要灭了对方全团的，但谁叫那群海贼太弱了呢。

        她刚到北山山下就听见了那群孩子的声音，但是没听见海贼的声音。等她爬到半山腰时就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被拐卖的孩子们，她本来想用果实能力悄无声息地把孩子们带出去，结果一个年龄很小的孩子趁她一个不注意直接跑了出去，然后好巧不巧地正面撞见那群海贼回来。

        艾莉亚不可能不管那个孩子，所以她让年龄最大的孩子先带着其他人躲起来，她一个人去找那个孩子。她仔细听了听，对方大概有三十几个，也不算特别多，她还是有把握拿下他们的。所以她一看到海贼准备对不听话的小孩子动手时，就直接提刀杀过去了。

        结果比她想象的还要简单，这群海贼的实力非常一般。艾莉亚先是以迅雷之速把孩子从海贼手里抢了过来，然后砍瓜切菜一般把其他海贼都解决掉了，最后就剩下这个看起来比较棘手的海贼头领。

        “你直接投降吧，我赶时间。”艾莉亚甩了甩刀。

        “小姑娘，你未免太自大了！”海贼头子举起他的巨斧冲了上来。

        艾莉亚一刀刺了过去，在对方暴雨般胡乱挥砍的斧子中，找到了缝隙，一刀正中对方的肩膀。随后她再一个指枪射穿了海贼的胳膊，海贼吃痛松了手，巨斧落地。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艾莉亚想抬头让对方投降，非常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她的耳钉缠住了对方看起来几十天没洗过的头发，她抬头一扯耳垂就痛了。

        海贼头子也察觉到了这件事，然后他十分果断地、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并顺手捡起了巨斧。他的动作之快，艾莉亚甚至没来得及用言灵叫停他。

        艾莉亚的耳钉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耳垂瞬间被撕裂。剧痛让艾莉亚分神了一瞬，海贼抓住了这一间隙，巨斧直接砍了下来。

        眼瞅着巨斧就要砍到她头上了，艾莉亚心里第一次后悔没听库赞的话。她刚打完耳洞的时候，库赞就警告过她，这种东西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成为致命弱点，可惜当时她完全没当回事。

        突然，更加戏剧性的事发生了。巨斧变成了一颗石头砸向了艾莉亚的脑门，艾莉亚反应迅速立马反击，用刀背拍晕了最后一个海贼。

        她用手铐把所有的海贼锁好，然后转身抱着那个小孩去追别的小孩。

        远处的罗推了推墨镜，身边正放着海贼的那把巨斧。

        —

        艾莉亚果不其然地被德雷克骂了一顿，气急的德雷克还说要把这件事原封不动地报告给黄猿。

        “别啊！大哥，我错了！”艾莉亚立马怂，“你千万不要告诉波鲁老师，我会被加班加死的！”

        “哼！”德雷克冷哼一声，转身带队去北山上收人头。

        再一次被留下的艾莉亚看着酒馆的天花板叹气，看来她加班加定了。

        “你的耳朵在流血。”罗突然出现在艾莉亚的视线里。

        “是你啊，没关系的，让它自己流一会儿就会结疤了。”艾莉亚生无可恋地摆了摆手。

        “我是医生，让我帮你处理一下吧。”罗转头向酒馆老板要了医务箱。

        “那就麻烦你了。”艾莉亚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罗本来还想用小时候的方法给艾莉亚处理伤口的，他还是很怀念艾莉亚小时候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你为什么打了这么多耳洞。”罗仔细数了数，一共十个耳洞，看起来是刚打没多久。

        “为了纪念一个朋友。”艾莉亚突然想到了早逝的萨博，神情瞬间变得落寞，“我和他分别的时候，他刚好十岁左右，所以我打了十个耳洞。”

        “原来如此。”罗面上淡定回应，心里却相当不淡定。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当年十岁，难不成也是“听”到的？看她的表情估计是觉得我已经死了……

        “海军小姐。”一位年轻的少妇领着艾莉亚救了的那个小孩走了过来，“非常感谢您救了我的孩子，真的谢谢您。”

        十分不擅长处理这种场景的艾莉亚立马把罗推了出来：“要谢就谢他吧，是他告诉我情报的。”

        “喂！是你救的人！”罗也十分抗拒这样的场景。

        “总之谢谢两位的帮助了。”孩子母亲捂嘴笑了笑。

        那个小孩走近艾莉亚，扯了扯她的衣角，于是她蹲了下来：“怎么啦？”

        “姐姐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小孩眼角沁出了泪。

        艾莉亚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的，你只是被吓到了而已，等你长大了就会变得勇敢的。”

        小孩把手上拿着的漫画书送给了艾莉亚：“姐姐你就像索拉一样，超帅的，我以后也要成为像姐姐一样帅气的海军。”

        “好呀好呀，我在马林梵多等你哦。”艾莉亚挥了挥手，笑着把母子二人送走了。

        “居然是限量版的，看来那个小孩真的很喜欢你。”罗看了眼漫画的封面，感叹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艾莉亚居然从中听出了一丝羡慕的语气，她翻了翻漫画：“索拉是谁啊？”

        “你不知道海洋战士索拉吗？这可是常识。”

        艾莉亚无语：“这只是北海的常识吧，我是在马林梵多长大的，虽然中间一段时间去了东海生活。”

        翻开漫画，首页的故事梗概就直接把艾莉亚哽住了。

        大海的战士索拉率领着合体机器人和海鸥们一起和邪恶的杰尔玛66战斗。嗯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这不就是海军和海贼吗？这索拉的海鸥帽子怎么这么像战国先生的。

        “其他角色设定挺一般的，就这个隐形黑还挺有意思的。”艾莉亚瞄了眼人物设定。

        “你还是不是海军啊，居然会喜欢反派。”公正读者罗一脸谴责地看着艾莉亚。

        “你带着墨镜，所以翻白眼我也看不见哦。”艾莉亚耸耸肩。

        —

        整整一个下午，艾莉亚都坐在酒馆里看那本《海洋战士索拉》，直到德雷克带着人回来，海贼已经全部被丢到军舰上去了。

        “你怎么会有这本限量版的《海洋战士索拉》！？”德雷克一下子变得很激动。

        “连你也喜欢这本儿童漫画？”艾莉亚惊了。

        “咳咳咳回到马林梵多能不能借我看看。”德雷克红着脸道。

        “可以啊。”艾莉亚答应得很爽快。

        “真的？”

        “你不把今天的事告诉波鲁老师我就借给你。”艾莉亚笑得很是灿烂。

        德雷克纠结了一番，最后咬咬牙同意了。

        酒馆的老板为了庆祝孩子们被解救、海贼被抓住，特意请客，今晚的酒水一律免费。

        “好耶！”艾莉亚率先跳了起来。

        德雷克带领的这一队海军都是些年轻人，见德雷克没有阻拦的意味，便都激动起来了。

        一杯威士忌下肚，喊得最欢的艾莉亚竟然第一个醉倒了。不过也不奇怪，她一直被管着从来没喝过酒，酒量自然很差。但好在艾莉亚酒品很好，喝醉了就趴在一边也不闹腾。

        “酒量这么差还凑什么热闹。”罗突然坐到她的身旁。

        艾莉亚眯着眼睛费力地认清了眼前人：“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有聚会我自然不想错过啊。”

        “哦，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喜欢聚会的人。”艾莉亚又趴了回去，“我居然听错了。”

        其实艾莉亚听对了一半，他不讨厌聚会，但是他讨厌海军和政府的聚会。所以贝波他们听到他说要再回来一趟时，都是一脸船长你被夺舍了的表情。

        他只是想回来好好和艾莉亚道个别而已。

        艾莉亚趴在桌子上，露出了后脖颈，上面有好几道淡淡的疤痕。罗不自觉地凑了过去，想要看清楚那疤痕。

        艾莉亚突然睁开了眼睛，兴趣盎然地看着他：“你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罗被吓得迅速坐直。

        艾莉亚一向苍白的双颊此刻因为酒精上头而透着健康的粉，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罗，把罗盯得背后直发毛。

        “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罗缓缓向后退去，实在抵不住这样的眼神。

        艾莉亚突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

        “喂！”罗对这样的动作很有心理阴影，暗骂了一句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恶劣。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艾莉亚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罗不自然地移开了与她对视的视线，然后用手指将她的脑袋推远了一点，“我之前并不认识你。”

        “真的。”艾莉亚从怀里拿出那本笔记本，然后从笔记本里拿出了那张教会合影，她指了指那个戴着斑点帽子、拿着青蛙的男孩，“就是他，你自己看，是不是很像？”

        罗瞪大了双眼，很明显他并没有料到这张照片居然还能被人翻出来，他以为它和其他的一切都在大火里化为灰烬了。

        “你去过弗雷凡斯了？”罗灌了杯酒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前几天路过了。”

        “你不怕那里的传染病吗？”

        “才不是传染病呢，那都是世界政府的阴谋。”醉鬼毫不设防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罗短暂地噎住了：“既然你知道世界政府的真面目，为什么还要当海军？”

        “不然呢？去做海贼吗？总要有人站出来保护平民百姓啊，成为海军又不代表一定要听世界政府的，等我做到高层时，我一定会改变这样的体系。”艾莉亚玩弄着酒杯，眼睛里却是非常认真的神情。

        罗仰头又灌了杯酒。

        “那你呢？你不是这个岛上的医生吧？你要做旅行医生吗？”艾莉亚转头盯着罗。

        “我要出海去完成救命恩人的愿望，我想知道他说的自由到底是什么。”罗抚摸着教会的合影，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神让人看不清。

        艾莉亚举起酒杯，笑得一脸真诚：“那我祝你如愿。”

        罗轻轻地碰了碰杯：“愿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啊？”艾莉亚撑着脑袋道。

        “你不用知道，反正我们不是同伴，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罗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个名字而已，真小气。”艾莉亚嘟囔着睡着了。

        罗发动room，斑点毛绒帽子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然后他带上帽子走向极地号，走向他真正的同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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