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醉生梦死

可是洗澡总是可以把人拉入回忆里

        时间回溯到两个人初次相见那天

        那是一个盛夏的清晨，微风轻拂过校园的一草一木。

        时郝穿着一件黑白色校服，走进r市，“向阳路”，一中，高二（9）班。时郝原来并不在意在哪个班级。他一向是不在意任何市的。可（11）班那个老师他太过分了。

        那天

        时郝和往常一样去上学，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同班的校园里的小混混，想侵犯他们班里一个很好看的女同学，时郝一向看不惯这种人，就出手打了人。而那个老师呢？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时郝大骂了一顿，还逼着时郝道歉。时郝长这么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当然不会同意。凭什么我要给他道歉？我又没有错。错的是他凭什么我来道歉？他“呵”了一声。那个老师觉得他就是凭着自己是富家公子，很了不起。就随便欺负同学。时郝当然不认。也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为这种自己没有错的事道歉。”那个老师气不过准备给时郝一个耳光。

        还没打到，手就被时郝攥住了。

        一个中年女老师怎么会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对手？

        时郝轻轻松松，没有费一点力气。

        时郝眼神蔑视的看着那个老师，最后也只是留下了一句话

        “你觉得你配为人师表吗？”

        就从兜里掏出块糖，摔门而走，没在去看那个老师一眼，因为他觉得恶心。

        回到家他把这件事和妈妈说了，他的妈妈也很气，就给时郝办理了转班。并要求严惩那个老师。

        时家有钱，有势力，学校根本惹不起，没说几句那边就紧急开了个会，订了下来。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肮脏？他问着自己，他不知道。

        他走进了那个写有“高二（9）班”的牌子上。

        一进屋就看到了一个坐在窗边上的少年。

        少年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黑白色校服，“他”穿起来很好看，莞尔。

        那个瞬间时郝感觉，他的整个世界照下来了一道光。

        他就那么出现在了时郝的世界里。

        少年正不知道和同学聊着什么，眉眼间尽是笑意。干净的轮廓映入眼帘。

        少年腿很长，似乎因为向前面放放不开，就只能勾着腿。可能是正因为这样，才特别好看。

        时郝多扫了几眼，抬头发现少年承了满身的阳光，时郝看着他也承了满目的阳光。

        那时候，时郝觉得“他”应该和自己一样是某家的富家公子，不然不会那么完美的诠释了少年最好的样子，自信且洒脱，阳光且温柔，连骄傲都是内敛的。可他身上有着一束随时随地都在的光。让人看了就再也移不开眼。

        明明外面的风景也很美，可是时郝一眼也没有看

        因为

        [在遇到你以后，身边的一切我都自动视为看不见。]

        少年看向了窗外，时郝的目光也随之而去。他俨然发现，少年在看向窗外的时候，似乎有那么几秒是悲伤的，可那也就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少年转过身，就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样子。

        时郝看了下全班，好像就那个少年旁边还有一共空位置。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少年懵着看着他，指间转的笔也掉到了地下。

        随着那一声清脆的笔落地声，好多人都往他这个方向看。

        “你好，我是转班过来的，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时郝很尴尬，只能先发制人。

        可是那个少年只“哦。”了一声，并回了两个字“宋池”

        惜字如金，多说一句话，哦不，一个字会死？时郝心说道。

        宋池顺势捡起来刚才掉在地下的笔。

        宋池起身的时候，和时郝恰好对上了眼神。时郝看着那双“丹凤眼”，心里五味杂粮。

        不得不说，他的眼神好温柔，眼睛也好看。

        只对视了几秒，两个人就心照不宣的转过了头。

        从这天开始时郝就像喝了一壶烈酒的人一样。

        时郝会控制不住的去找他，会不由自主想去见他。看到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会自己生闷气。

        乃至之后的一段时间时郝都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被夺舍了。

        可事实是

        在一个月中，除了第一天“他”回的那句“哦。”和名之外，他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时郝也没有拉下面子，去找“宋池”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

        今天是八月六日

        他们做同桌的第三十一天

        今天的天和平常一样的湛蓝，楼下的草和每天一样的碧绿。烈日骄阳也和每天一样火辣辣的，晒的人睁不开眼睛。

        时郝往左边一看，发现“他”又在看外面了，楼下的人都在上体育课。

        宋池两支白皙的手一支随意的搭在窗沿上，一支手攥着笔，腿也向往常一样勾着，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

        他突然听见身后的人说

        “你笑累了就休息会儿。”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看那个说话的人发现他正耷拉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看出来的？”宋池看着他说。

        时郝笑了一下

        “第一天，惊讶吗？”

        其实通过一个月的同桌，时郝早就看出来了，那天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眼花。时郝平时是很大大咧咧，看似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但他内心其实很敏感，再加上天生的聪明，他有些事情其实：一眼就看出来了，可平时时郝根本不屑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一个眼神他都知道你到底撒没撒谎。

        宋池本能性眼神躲闪。

        时郝一看就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每次他都不在意，可这次不一样，他偏要装傻一次。

        “你别骗我，你也骗不过我。”

        时郝把手放在了头后，凭着自己腿长勾住了桌子下面的一条棱。晃着椅子。

        继续自己说着，也不管对方在没在听。

        “我从出生在一个世家里，平时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再加上本少爷我天资聪慧。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撒谎，是不是在骗我。我从小被骗是经常的。我大一点的时候那些我见过的人哪个不是想从我口里套出点什么时家的机密？”

        时郝轻笑了一声

        “他们那副恶心的嘴脸我到现在都记着。”

        时郝本来以为，宋池不会回答，他也没指望过他会回答，就是自己说着发泄发泄那些不满的情绪。

        可少年出乎意外的回答了

        “我其实没有那么爱笑，你说的对，我笑的很累。我本来也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富家公子哥。”

        时郝本来想说，“我就知道。”可他突然注意到了那两个字—“本来”，他难得的反应迟钝了一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脚也不自觉安静了下来。

        “我七岁那年，父母出车祸了。我们家至此一落千丈。没人愿意帮我们，我们的祖先传承了上百年的文化，在我手里没落了。本来最近刚刚有点好转，可是啊，我奶奶也去世了。”宋池像是在阐述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表情没什么变化。

        “你…”时郝想问“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做到跌到了谷底还能那么骄傲的？”

        “问吧。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这些事情了，总是觉得太过于矫情了。再说了，没有什么意义。但你要劝我什么放下，那算了”

        时郝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毕竟有可能再次触及到他的伤心事。他就准备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我不会劝你放下，因为我知道，根本不可能，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人会对自己的爸爸妈妈奶奶没有感情？”

        宋池闷头笑了一下，时郝感受的到是发自内心的。

        宋池自己也有点恍惚，因为他也记不清上次这么毫无负担，酣畅淋漓的笑是什么时候了。时间隔的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时郝又提了一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累的假笑？既然不想笑为什么要假笑？不累吗？”

        宋池看了眼窗外

        “因为我奶奶希望我多笑笑，她说对身体好。”

        这个瞬间万籁俱寂，时郝感受到身边的一切喧嚣像是都随着这句话按下了暂停键。他现在眼中唯一只剩下那个少年。

        时郝有点恍惚，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九年了，可时郝还是可以记得特别清楚。宋池的一颦一笑，宋池的每一个动作，时郝都记得。

        他第一次埋怨自己记忆力太好。

        时郝洗完澡，身上散发着薄荷洗发水的味道，身上随意的搭了一头毛巾。

        他躺在床上，明明困的要死，但只要一闭上眼睛脑袋里，立马冒出来他们的种种。搞得时郝都不敢闭眼了。他又不小心多闭上了会儿眼睛。

        脑袋里冒出当时他走后的前一天

        那天风很大，天灰蒙蒙的，阴的吓人。

        时郝的心比今天的天气还要灰暗。

        今天是七月七日

        今天是时郝十七的生日，他兴致勃勃的去找他，一路上都在想和他出去玩些什么。

        结果到他们宿舍，发现他正在收拾着行李。

        时郝手里刚拿的薯条也一整袋掉到了地上。

        “你…不住宿舍了。你去哪里？”时郝的眼眶很快就有点上了红晕。

        少年弯了一下腰，贴进他耳边说

        “我退学了。”少年的语气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

        时郝本来就近乎失控，听了他的话从近乎变成了全部。

        “那我算什么？你帮我当什么了啊？”

        看着面前要离开的男生，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他没有办法阻止他，也不知道是应该用什么身份，同学？太平淡了。兄弟？好像不够。其他的…时郝也觉得他自己不配。

        时郝以为他会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可是宋池说“我不需要把你当什么。”

        时郝收回了自己想要伸出去的手

        是啊，人家需要把我当什么啊？

        只记得后来自己失控了，也不听他说什么，就一直很难受。

        第二天清醒，发现对方已经走了，就留下一封信和一段录音。

        时郝不记得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情了，就记着，自己特别绝望。

        时郝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

        时郝自从他走了以后，每天都会梦到以前的事情。总是睡不稳。

        时郝长呼了一口气。

        起身去楼下的卫生间洗洗脸，他自己在的屋子里明明有卫生间，可他就是想去逛一圈。

        走到江久时和季秋的门发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他也没有去打探表哥隐私的事情，可那么一过发现还是听到了，还发现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不禁停下了脚步，把脸贴近门去听。

        先是江久时出声了

        “你白天好sb啊，时郝明显心情不好啊，你还要提他的过去，逼他去回忆。”

        “啊…这个…，我不清楚啊，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怎么样…早知道我知道就不会说了。话说，你们…是真的好像。”

        “算了，不知者不罪，过几天七月七日就是小崽子生日了哈。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明明很喜欢过生日，那个人走了以后他就对过生日产生了极大的反感。”

        时郝愣在了那里，刚才他还在做关于这件事的梦。

        ……

        他没再多呆，走去洗了下脸又回去了。

        时郝拿出手机，里面备份了那份录音，他放在耳机里听，平常确实是放轻音乐就能平静下来，可今天这种情况只能放这段录音了。

        的确，他不一会就睡沉了，而且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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