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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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我觉得你早就应该告诉他了...”
汪东阳低声嘟囔着，目光扫过帕克的脸上，却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表情变化。
“当初是我的缘故，他才会被送进‘自由联盟’，被加害了十几年。”
“但是他不是暗示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吗？”
“只是暗示罢了...”
这两年中，帕克只有几次以“哥哥”的身份，和阿尔以通话的形式交流过，并使用了变声器防止对方认出自己。
但情况不是很理想——两人都不是交流的好手，尤其是阿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反倒是显得有些生疏与淡淡的冷漠。
“他对我还是有些不满意。”帕克苦笑了一声，“不过这也是对的...换做是我，我也会多少对我自己产生...怨恨。”
“但我...真的不想再称呼他为‘阿尔’了。他应该叫‘诺顿’，而不是那该死的‘自由联盟’给他起的代号！”
“当然，我也最希望，他能当面喊我一声‘德雷克’。”
“这是我们原先兄弟间的名字。”
帕克双手交叉撑着后脑，缓缓闭上眼，似乎在幻想希望的场景。
“所以我想借鉴一些你的想法...”他略带歉意地笑道，“我想知道，你会如何面对未来不确定的情感。”
“呃...”
“现在我知道，这步终究还是要走，谢了。”
汪东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他的事和帕克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更何况我似乎比你还更懦弱点儿...
汪东阳心里开始唉声叹气，觉得对方似乎是在想说，“看到有人比我还怂，那我就放心了”。
“所以...你想找我聊的...就这个事情？”
“嗯，就这个。”帕克睁开眼，“谢谢你陪我这一会儿，我至少...更坚定了些。”
什么叫“更”？你是因为看到我的失败，才觉得“哦，我不能像汪东阳这样five，明知道人家喜欢自己，还不敢答应”...
但对方的口气非常真诚，真诚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唉...那样最好...”汪东阳摆摆手，用帕克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发着牢骚，“这到底谁给谁治心病啊...”
毕竟现在，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沿街的灯光下，汪东阳快步走回了住处，并在洗漱后，躺进了床。
我该怎么去回应她...
他现在才觉得，阿尔简直就是勇士——这家伙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居然向平时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科拉袒露心声。
结果现在连婚期都订好了，而且没有任何关系破裂的征兆。
那我的爱情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汪东阳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一直很抵触思考这种事。
在计划里，自己要等到普通人大学毕业的那种年纪再谈恋爱，然后培养两年求婚，然后领证...
工作方面，汪东阳准备在魔战结束后，继续在约翰的医院中任职。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升职，薪水和福利也能提高一档...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但不知道，作为普通人的叶曳，又是否能像“阴性幸运儿”那样，有不错的表现。
毕竟她出自卡利亚里星的一座无管辖区，她...
“咳咳！”
汪东阳强行打断了自己对女孩儿的恶意揣测，低声念叨着：“睡觉！快睡觉！”
“快睡！明天还有大事！快睡！”
就像追小偷时喊“不要跑”一样，一般来说这种话几乎不会奏效。
而在沉寂近五分钟后，汪东阳无奈地低声骂了一句，翻身下床，掏出一小包和帕克一样的镇定剂，兑水后喝了下去。
“我真的第一次这么烦帕克...唉...”
在困意到达前夕，汪东阳订好第二天闹铃，满身疲倦地躺回了床上。
天在不知不觉中亮了。
一阵门铃的脆响，把汪东阳从睡梦中捞了出来。
“来了...来了！别按了！”
他换好衣服，并不耐烦地喊了句。
“你刚起？”门外，阿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果然是这个死心眼儿...
“是的！是的！”汪东阳说着，把对方放了进来，“你有什么意见？”
“没，就觉得这种情况下，你还能睡得很好...这就很奇怪。”
“呵...呵...”
汪东阳尬笑了两声，没把昨晚吃药的事情告诉对方。
“科拉呢？”他发现那个和阿尔形影不离的女孩儿没有来，“她还没起？”
“起了，不过她不想出来。”
“然后你没有陪你科拉，反过来找我？”汪东阳用看怪胎的目光打量着阿尔，“你到底是要跟谁结婚啊？”
“要你管？”阿尔切了一声，又用手指叩下桌面，“走，吃早饭去？”
“等我刷个牙，洗个脸...说真的，你来得太早了。”
汪东阳走向了卫生间，边走边低声说：“所以到头来，还是你没有睡好...”
紧接着，他定的闹钟便响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药效没过。在和阿尔出门的过程中，汪东阳觉得自己的心情异常地平静。
即使是看到叶曳和科拉一起过来，他也只是像看朋友般，打招呼，聊聊日常，完全没有被昨晚的事情所干扰。
“吃什么？”
“楼下吃碗面条吧。”
而和汪东阳一样，叶曳也没有向对方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感情，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只是，她忽然不再如以往那样，拽着汪东阳，讨论各种各样的话题。
她就像变成了一个人偶，单纯地附和着几人的话题。
“你看昨晚帕克发的计划么？”阿尔吐噜了一口面条，含糊不清地问道。
“昨晚？”
“嗯，我睡觉前，帕克发给了我。他没发你吗？”
“呃…我看看…”
打开手机一看，邮箱里果然躺着一封帕克写的信件，并且时间是在他俩谈话之后。
“哦，他之前和我聊过一次。”汪东阳收起手机，抬手往面碗里滴了点儿醋，“大致内容我也清楚些。”
“‘屠魔匕首’你给他了吗？”
“嗯。”
“看来这次，你的压力能小很多。”
“是，不用我亲自上了。”
汪东阳说时，目光偷偷瞥了对面的叶曳——对方仍在埋头吃面，没有表现出什么所谓的喜悦。
这不免让汪东阳有些惊诧。
我为什么开始在乎她的想法...
面汤在他的喉咙里激动地跳起舞，急忙低头朝桌底咳嗽了两声。
“我呛着了而已...”
“慢点儿，行动时间还没到。”阿尔把桌上的卫生纸盒滑给对方，“而且我这边得到的信息，‘影子’军团没有产生迁移。”
“它们待森林里多久了...”科拉很不理解，“休息？”
“你觉得丧尸会休息吗？”
“而且他们之前展现出的反侦察意识呢？被我们盯上了近三天，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没等科拉再说什么，阿尔接着自顾自地说：“或者，它们已经有所反应，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好吧好吧，你有经验，终结者先生。”科拉装着打了个哈欠，“真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头脑清醒。”
“比如昨天晚上，你居然能打碎一只玻璃杯...”
“再往前...你路上揣兜里的多少钱也不小心丢了...”
“我吃完了，在外面等你们了。”
阿尔放下筷子，擦嘴转身就走。而科拉也立刻启动，拽住对方的同时，一边向外走，一边开始不停地叨哝。
桌前，只剩下汪东阳和叶曳。
“慢慢吃，反正他们在外面等我们。”汪东阳笑笑，试着打破两人间的某种尴尬。
同时，他也慢慢地喝起面汤，有意在等待对方。
“嗯。”叶曳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选择埋头继续沉默，直到面碗见底。
她是怎么了...
汪东阳第三次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也是到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心中不再平静。
可能我的镇定剂药效过了...
“晚上睡得怎样？”
在准备离开面馆时，汪东阳面带微笑地向女孩儿问道。
叶曳点点头，还了一个微笑后没有说话。
“希望幸运女神能站在我们这边儿...”汪东阳装得很自在，并伸了个懒腰，“这样，我就能早点儿回去了。”
“嗯。”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叶曳的表情里显现出一丝的迟疑，但旋即消失不见，“还在考虑，优先定居在曼迪星。”
“到时候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一声，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些问题...”
汪东阳客套着，心里也在慢慢品味对方的话语——两人的交流，就像之前打好的草稿，找不到具体目的，却不失礼貌。
算了...
他的遗憾，随着看到站在店外的阿尔和科拉后，淡淡消退。
眼下魔物还没有被剿灭...一场硬仗还在眼前...别想这个了...
汪东阳反复告诫着自己，并在回到房间后，启动了一直在充电的TGR21。
“要行动了？”对方懒散地问道。
“是的。”汪东阳翻了翻帕克昨晚发来的计划，“我被…唔…安在森林外部的第一层保护圈。”
其实，他说时，目光已经扫到了叶曳的安排上——对方是被设在了最外层，几乎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递补层。
难道她是因为觉得自己没受到…重用？
断开的细线开始重连，汪东阳暗自呼了一口气，靠在座椅上。
也许我真的只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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