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烧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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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梦做了大半宿，十一惊醒时已经是后半夜。
男人额发汗湿，眉眼间还有些高烧刚退后的倦怠，他躺在沙发上，盯着敞亮的天花板，视线迟迟没有聚焦。
客厅里的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十一偏着脑袋，一直到厨房传来水沸腾时发出的咕噜声，他才回过神来看向钟表——已经凌晨三点，周栩还在厨房。
她在煮粥，长时间的熬煮让锅底咕嘟咕嘟地冒起气泡来，空气中传来大米的香气，米饭将要熟透，显出珍珠般光润的色泽，十一站在厨房外定定地看着，眉眼微动。
周栩还没发现他醒了，她握着勺在锅里面轻轻搅动着，聚精会神地盯着锅里快要煮开的粥。
尽管一夜没睡，但女人依旧难掩姿色：她栗色长发被一根细绳随意地束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如蝶翼般轻薄的长睫下是乌黑的瞳仁，眼底因困意而泛着泪光。厨房内氤氲的热气将她眉眼都晕染开来。
十一忍不住上前问道：“主人，你还没休息吗？”
安静房间内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周栩吓了一跳，但看清是十一后，她瞳孔一下子亮了起来：“十一，你醒了！”
她把勺子放到一旁，轻轻将锅盖盖上，快步走到十一身边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见他额头不再像之前那样烧，她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太好了，烧退了。”
只是听他声音还有些哑，手脚也不像是很有力气的样子。
见十一怔怔地望着她，周栩伸手将他拉到餐桌旁边坐下，安抚般地在他发顶揉了揉：“我煮了粥，一会就能喝了，你坐一会，我去给你盛。”
……
温热的米粥顺着喉咙滑入胃里，让四肢都舒坦了不少。十一烧刚退，本应该没有什么胃口，但粥实在被周栩熬得香甜，与糖充分融合的米粒吃在嘴里绵绵的，一抿就能化开。
周栩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十一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紧绷的心也缓缓松了下来。
人一松懈就容易犯困，当十一吃完抬头时，周栩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她头一点一点的顺着胳膊在往下移，就在鼻尖即将触到桌面的那一刻，被十一伸手接住托进了掌心。
周栩脑袋下砸的力道不算小，可就连这样她都没有醒，而是在睡梦中自动将脸颊调整了个舒适的角度窝在他手里。照顾了他一整夜，想来是实在累极了。
十一知道她这样睡不安稳，就一边用手抬着她柔软的脸颊一边俯下身将她抱在怀里，他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耳廓，神色温柔，起身稳步将她送回了房里。
几乎是在女人挨到床的一瞬间，她就嘤咛着滚进了被窝里，十一替她解了头绳，又将她翻了个面，好让那张酣睡的小脸能够舒畅地呼吸。
昏黄的小灯下，女人双眼紧闭，熟睡着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眼下因为一夜没睡而有了青黑，甚至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未散的酒气。
想来她是个爱干净的人，十一立刻用温水拧了毛巾，细细地替她将脸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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