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院长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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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半露呼吸一滞，大脑白茫茫一片，紧接着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院长？你不去了？”柳然诧异道。
刚才不是还急着去山上转一圈，怎么这会又坐下了？这新院长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听到柳然的话，许半露稍微回神，看到面前半透明的屏幕上的字，扶额叹了口气。
柳然心想：院长刚来，可能是累了。
于是他说：“院长，不如明天我再带你逛灵阙山，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怎么样？”
许半露转头看他，看不出任何神情。
自以为猜透了院长心思的柳然一怔。
“明天？”许半露摇了摇头，“我说的，今天去，就今天。”
看着柳然身子颤抖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太过严肃，立刻朝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只不过这笑在柳然看来，那可真够惊悚的。他虽然猜不透这位新院长的心思，不过他觉得，院长心情很差，真的很差。
他想起院长刚来的时候，还满脸明媚的笑，看着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怎么才当上院长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可怕！
果然是灵阙山风水不好，尤其是对坐在院长这个位置上的人不好。
见柳然愣神，许半露拍拍他肩膀，问：“想什么呢？”
柳然退步三分，摇头笑说：“没……什么。”
“走？”许半露朝着门口的方向问。
“我带路。”柳然走在许半露侧前方，不敢回头。
微微歪头，瞧着柳然的侧影，许半露心想：我是吓着他了？
跨出门槛，正准备上前安慰柳然几句，余光瞥到路清风紧咬着牙双手握拳朝她大踏步而来。
许半露一时疑惑，路清风那个脑子一根筋不会转弯的，才来这么会的功夫，谁把他气成这个样子的。
柳然也注意到了他，回头看了院长一眼，看到院长正迈着步子迎了过去。
“你这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了？”许半露问。
路清风目光掠过她，轻轻扫了她一眼，并不答话，直直地往院子里边走。
柳然看他不尊重院长，眉头涌上一丝怒意，在门口拦住他说：“里边没人！”
路清风掀开他伸开的胳膊，提高了嗓音：“我来找院长！”
听着不像是来找人的，像是来讨债的。许半露下意识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小钱袋，心里咯噔一声。
不对啊，他今天才来，讨什么债？
柳然话音平平，“院长就在你身后。”
路清风不信任地往院内望了一眼，看清楚的确没人后，才转了身子朝后看。
他看到许半露睁着大眼睛，一只手在袖子里拽啊拽。
“半露。”他意识到刚才自己失态，打了声招呼。
“嗯？”
半露像是在问他有什么事。
没见到院长，路清风怒意更盛，冲柳然吼道：“院长呢？”
柳然瞥了许半露一眼，又看看路清风。
路清风以为他在给自己打什么马虎眼，没了耐心的他放弃柳然，转而去问许半露，话头还没提起，便听见许半露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道：“你找我有事？”
可怜的路清风还是没能弄明白半露就是院长，他狐疑地看了半露一眼，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找你，我来找院长。唉！你都不知道这灵阙山的弟子有多过分，算了，有空我再给你说，我现在要尽快找到院长。”
许半露拉着脸，她都说了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绕不过这个圈子。
柳然看不下去了，提醒路清风说：“新院长就是你眼前这位。”
愣神了好大一会儿，路清风惊诧地指着许半露，“她……院长？”
柳然点头。
“不对啊，半露才刚来，怎么就当上院长了。”路清风摸着脑门嘀咕。
许半露咳嗽一声，说：“说来话长，对了，你有什么事？”
路清风突然抽了下鼻子，委屈地眼泪都快掉下来，“半露，不对，院长。”
“叫我半露就行。”
路清风更委屈了，一张脸皱在一起，看着还……怪吓人的。
“是枝枝姐！枝枝姐她被人欺负，我打不过，只能来找院长……半露，你都不知道她们多过分，她们刚来就要枝枝姐去给长老送饭！”
“这怎么叫欺负，在灵阙山的弟子们都会去给长老们送饭的。”柳然插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她们让枝枝姐去的，是后山竹林里的那位！”说到这，路清风脸色变的苍白无力。
“竹林那位？”柳然抿唇，皱了下眉头。
“后山那位怎么了？”冷不丁的就激起了许半露的好奇心。
路清风抢先说道：“半露，太可怕了。我听弟子们说，后山那位长老活了至少有八百岁！脾气古怪，动不动就吓弟子们，有时候他心情不好了，还抓弟子生吃！他吃人啊！”
“不会吧！”许半露颤抖着嗓音问。
听他这样说，半露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柳然语气平缓地说：“那是弟子们口中乱传的。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可怕，我来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那位长老尊容，但是这灵阙山的弟子也没有少过一个。”
他说的这些话，直接将路清风所有的话推翻。
好奇心害死人，听柳然这么说，许半露倒是有些想要去看看了。
“不如我们去后山看看？”许半露提议。
“不不不！”路清风连连摇头，“要去你去，我不去。”
“谁稀罕你跟着一起去似的。”半露小声嘟囔，她看柳然一眼，“你陪我去。”
柳然面色为难，半天没有说话。
路清风见状，讽笑道：“怎么，你刚才不还说不可怕？怎么院长一说让你陪她去，就一声不吭了呢？”
许半露也侧头看柳然，似乎是赞同路清风说的话。
柳然咬了咬牙说：“后山的规定，一次只可进去一人。”
“都什么破规定！”许半露抱怨道，“一座荒山，什么都没有，倒是一些不合理的规定定了一大堆。”
“你说，这后山只能一人去这规定是谁定的，我倒要去问问，是路太窄了仅容一人通过，还是地方太小了，仅能容下一人？”
默然片刻，柳然为难道：“这规定……我也不知道是谁定的，我只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有，大家都是墨守成规，没有人打破规矩。”
“那我今天偏要质疑这规定！柳然，我问你，现在我是院长吧。”
柳然抬眼，点点头。
“灵阙山的事情都是院长管吧。”
柳然想了想，“嗯”了一声。
“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那些以前的什么破规定都给我废了，你听明白了？”
“不可。”柳然摇头，“院长，这些事情还要跟各大宗门汇报后才能决定。”
怎么还想着那些宗门？那些大宗门都忙着修道争排名稳名声，谁会想起你这个穷乡僻野里的小山头！
“院长是灵阙山掌门人，为什么要让别的宗门掺和灵阙山的事情！”路清风帮着半露说话。
半露赞许地看了路清风一眼，又说：“你看，你还没有一个刚来的通透。”
柳然神情黯然，心想自己怎么就是入不了新院长的眼？
半露不再看他，朝路清风道：“今天去给后山那位长老送饭，你去不去？”
“不去。”路清风想也没想就说。
不是，刚才你跟柳然说话的胆量哪去了？你那雄赳赳气昂昂替我说话的那份义气哪去了？
半露黑着脸，不想说话。
路清风也觉得不好意思，补充道：“半露，不如，你先自己去看看，没事后我下次再陪你一块去。”
半露送他一个“滚”字。
她看了眼柳然，柳然额头紧皱，不满地望着她。
许半露摇了摇头，说了句，“行，既然你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好了。”
半露妥协，但路清风不高兴了，他说话有点急：“半露，那枝枝姐怎么办！”
“你替枝枝去。”
“我……”路清风一时语塞，垂着头犹豫了会儿，接着大义凛然道：“我去！”
“不过……半露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他声音很小，像是不好意思说。
后山那位长老吊着许半露的好奇心，她想也不想就说：“可以，我们走！”
柳然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原地跨着脸叹气。
院长好像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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