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欺负(三更合一)【内含大量女装情节,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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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紧。
时颂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就被卫怀琛拽进了怀里。
“怎么会奇怪呢。”
卫怀琛的舌尖轻轻抵了一下上颚,嗓音微哑:“颂颂今天穿得这么好看,我喜欢还来不及。”
即使身处于这种情况之下, 卫怀琛也仍然是慢条斯理的。
因为刚刚下班,他身上还穿着一套西装, 连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透露出一种斯文禁欲的气息。
听到他说的“喜欢”两个字,时颂感觉耳朵尖烧了起来。
男生微微低下头,羊脂白玉一般的小小耳垂上透出了一点血色。
卫怀琛不受控制地抬手, 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捻了捻。
是有点凉的触感,带着电流一般。
时颂迅速偏过头去。
长长的假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了他的脖颈, 将时颂漂亮的面容遮掩住了一多半。
紧接着他的下巴就被卫怀琛捏住。
卫怀琛让他重新把头偏了过来, 眼底出现了几分笑意。
“我还没看够呢,怎么就不给看了。”
卫怀琛的目光仔细, 他微微垂眸细细地观察着时颂, 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时颂的脸颊。
时颂有些羞愤地用头撞上了卫怀琛的胸口。
“别,别看了。”
明明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但卫怀琛这样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自己什么都没穿一样。
时颂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男生的嗓音闷闷的,仿佛不堪重负一般。
卫怀琛这下再也忍不住了。
他直接弯下腰,然后打横将时颂公主抱了起来。
“啊!”
时颂轻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卫怀琛的脖子。
“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这话说得太过于仓促, 以至于时颂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他的长发垂在胸口处, 扫在卫怀琛的脖子上,痒痒的。
卫怀琛放在时颂腰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然后轻轻侧头吻在了时颂的额头上。
他嗓音里压抑着几分低低的笑意:“但是我想抱着你。”
卫怀琛直接把时颂放到了自己房间里宽大的椅子上。
他那椅子很宽大, 是红丝绒面料的, 很有一种高贵复古的感觉。当时颂被放在上面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童话里那种被圈禁起来的公主一样。
时颂的手有些忐忑不安地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面,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卫怀琛的目光落在上面。
他总觉得那手腕上还缺了点什么。
哦,是了,应该还有一条金色的锁链。
那金色泛着光泽的质感应该细细地缠绕在时颂的手上,将他拘束在这里,让他哪都不能去。
这样漂亮的颂颂不应该被其他人看到。
卫怀琛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里面流露出几分实打实的遗憾来。
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过分。
明明病已经治疗得差不多了,但是当面对颂颂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用最恶劣的想法来对待他。
这样毫不遮掩的目光让时颂微微地瑟缩了一下。
他试探性地开口:“哥……”
是啊,颂颂是他的弟弟,也是他的爱人。
是独属于他的。
卫怀琛微微倾身,他的手指缓慢地抚摸上了裙子布料的褶皱。
他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皱了。”
确实皱了,方才一进门的时候裙子还是整洁的,但是经过卫怀琛方才的折腾,现在时颂的裙摆和领口都有些凌乱了。
但这样的凌乱却丝毫没有将美感减少分毫,反而愈发透露出一种诱惑来。
就仿佛玫瑰从高枝上被人折下。
明明是那么美的东西,现在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露出柔软的花苞任人观赏亵玩。
时颂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腿,似乎是想将自己跟卫怀琛之间的距离分开一些。
但紧接着他就后悔自己这个决定了。
卫怀琛的手直接握住了时颂的脚踝。
时颂脚踝的皮肤也非常白皙娇嫩,薄薄的一层下面黛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被手指捻上来的时候,那一小块瞬间泛起了红晕。
行动之间宽大的裙摆滑落,大部分都堆叠在了时颂的大腿处。
“你,你别……”
时颂出言制止,但他却无法从这一方狭小的椅子中挣脱开来,甚至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他只能任由卫怀琛的手抚摸上小腿,然后一寸一寸揉捏着向上。
时颂感觉骨头都被他揉酥了碾碎了。
在卫怀琛这样的目光下,时颂忽然有些退缩。
他使劲咽了一口口水:“穿上给你看一眼就行,不要得寸进尺了。”
明明是想威胁卫怀琛的。
但这样的语气说是小奶猫伸爪子也不为过。
卫怀琛微微挑眉,看起来有恃无恐。
时颂迫不得已,用膝盖抵住了他的手。
“晚了,宝贝。”
卫怀琛低低地笑了一声。
虽然时颂的膝盖还抵在卫怀琛身前,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一点障碍不会对卫怀琛造成任何威胁。
卫怀琛慢条斯理地对时颂说:“颂颂,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什么啊。”
时颂的睫毛轻轻地闪烁了一下,他控制不住地有些局促。
卫怀琛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十分意味深长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微凉的手指正一点点摩挲着时颂的膝盖。
“想把你吃进肚子里面去。”
卫怀琛松开了时颂的脚踝。
但他紧接着就单手扣住了时颂的手腕将它们压到头顶,俯身压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很近。
额头相贴,呼吸交错。
他的气息陡然加重了几分,轻轻吻了一下时颂的唇角。
而他另一只手勾起了时颂耳畔的一绺长发,一下一下地在指尖绕着。
假发的质感要更光滑一些,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光泽。
时颂忍不住向后躲了一下。
但卫怀琛的手却顺势按住了他的后脑,然后更深地吻了下来。
起初他轻轻地啄吻着时颂的唇瓣。
这确实是一个很纯情的吻,所以时颂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了几分。
卫怀琛闷闷地笑了一声。
他咬了一下时颂的唇瓣,催促似的。
时颂清楚他的意思,于是嘴唇微微张开了几分。
他本来以为就像是刚刚一样,现在卫怀琛也不会太过分。
但他很明显高估卫怀琛了。
把小奶猫骗得露出了肚皮之后,卫怀琛就不再客气。
他按住时颂的后脑,毫不留情地加深了这个吻。
卫怀琛的亲吻同样是强势而流露出占有欲的,似乎是不让时颂整个染上自己的气息就不肯罢休。
等到两个人分开,时颂的眼角已经氲出了一点泪珠。
但这还不算完,卫怀琛放在时颂后脑的手一寸寸向下,抚摸过时颂的脊骨。
那是一个很敏感的部位。
于是卫怀琛不意外地发现,男生在他手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你别这样。”
时颂声音压得很低,他用手推住卫怀琛的胸口:“这也太刺激了。”
嗓音软软的,还压抑着几分颤抖,就好像是被卫怀琛欺负狠了一样。
但只有卫怀琛知道,他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一个都没有实施。
光这样颂颂都有些接受不了……
那以后,他岂不是会害怕得躲起来。
卫怀琛的眸色微微加深。
他的手指停在了时颂的后腰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卫怀琛的手指存在感非常明显。
“这就刺激了啊。”
卫怀琛喟叹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下时颂的话。
“但是颂颂,我还没有满足,怎么办。”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所以即使他不说,时颂也是能够感受得出来的。
他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用手握住卫怀琛的手腕。
“那要不然你,你忍一下?”
时颂把话说得有些磕绊。
因为太过于慌乱,所以他说话完全是没有过脑子的,等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的脸又红了一层。
果不其然,他的话直接把卫怀琛给逗笑了。
“我再忍一下?”
一边说着,他的手隔着一层衣料在时颂的尾椎骨处极其具有暗示性地点了点。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
“我的自制力……一向不怎么强。”
时颂有些不敢相信地仰头看向卫怀琛。
他说这话就是完全在颠倒黑白,要是卫怀琛都说自己没有什么自制力,那这个世界上简直就不存在有自制力的人了。
在他认真的目光下,时颂几乎产生了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不由自主地侧头移开目光,紧接着又被卫怀琛用手捏住下巴轻轻地转了回来。
时颂愈发羞耻。
慌乱中,他直接开口说:“但,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卫怀琛微微挑眉。
他没说话,但这样的眼神却让时颂愈发慌乱。
半晌,他低低地笑了出来。
“行吧,今天先放过你,”他嗓音微顿,里面带着点沙哑,很明显已经染上了欲望的气息,“但是颂颂,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其实卫怀琛也不想放过颂颂。
但是他方才仔细想了一下,竟然发现他们什么都没准备。
而且颂颂看上去是真的有点慌了,毕竟是第一次,他想给颂颂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但他的话却让时颂误会了。
卫怀琛……是不高兴了吗?
在这停顿的一两秒,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矫情。
穿上裙子想哄卫怀琛开心的是自己,现在觉得羞耻不肯继续做下一步的也是自己。
确实有点过分。
眼看着卫怀琛真的要起身,时颂一着急,直接用腿勾上了卫怀琛的腿。
时颂光裸的小腿顺着卫怀琛的小腿蹭了上来。
宽大的裙摆落下,露出他粉色的膝盖。
这动作又生涩又蛊惑,再配合上时颂的眼神,简直带着一种无辜的诱人。
“哥,你等等……”
卫怀琛呼吸一滞。
时颂使劲咽了一口口水,赶在卫怀琛说话之前就已经硬着头皮开口。
“要不然你做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简直带上了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谁都不能拒绝这样的邀请。
更何况卫怀琛已经喜欢了时颂那么久,浓烈而偏执的占有欲早早地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
一瞬间卫怀琛又有些失控了。
他直接俯身按住时颂的后脑,又一次深深深深地吻了上来。
时颂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完全被卫怀琛吞了进去,因为太过于用力,时颂几乎感觉自己的舌尖有些麻。
毕竟是自己招惹来的。
所以时颂虽然受不住,但还是尽力仰头承受着卫怀琛的吻。
直到有些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时颂用手使劲地拍了拍卫怀琛的胸口。
卫怀琛终于恋恋不舍地将时颂松开。
时颂的唇已经被他亲得有些肿了。
他眼尾泛红,身上的裙子被揉得愈发乱,看上去格外可怜。
“这样都可以接受?”
卫怀琛嗓音低低的,但在黑夜中却格外清晰。
时颂谨慎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一样,他仰起头又亲了卫怀琛一下。
像是羽毛拂过般的触感,却更加让人心痒难耐。
这下卫怀琛心里的遗憾愈发强烈了。
他的腮帮子轻轻地鼓了一下:“可惜了,今天什么都没准备。”
听到卫怀琛这么说,时颂也愣住了。
他本来其实没有计划到后面,所以也没有未雨绸缪地做什么功课,但是真等到进行到这一步,他也有点忍不住。
他的睫毛轻轻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他仰起头,凑在卫怀琛耳边说了句:“没关系,你可以……”
时颂的嗓音压得很低。
后半句话则愈发隐没在了暧昧的气音当中。
但是那话语中对卫怀琛造成的刺激却没有减少半分。
他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嗓音柔和道:“颂颂,你别勾我。”
真的不可以吗?
时颂迟疑了一下。
其实他起初是真的很紧张,直到现在心跳的速度也非常快,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但是真被卫怀琛拒绝了,无法承认的是,他还真感觉有一点失望。
犹豫半晌,时颂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你……怎么办。”
这句话其实极其挑战时颂的羞耻心,说完之后他感觉自己脸上烫得都能煮鸡蛋了。
卫怀琛微微挑眉。
“但谁说要放过你的了。”
紧接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抚上了时颂裙摆的边缘。
“颂颂,我是不是应该教你……”
“除了那个,还有很多的方式。”
……
等结束之后,时颂瘫在床上,现在还感觉自己大腿内侧的皮肤麻麻的。
那是最柔嫩的一块地方,此时应该肿得不像话了。
时颂都有些发愁自己明天该怎么去上班。
泄愤似的,时颂一口咬在了卫怀琛的肩膀上。
“你去漱口。”
“连自己都嫌弃啊。”
卫怀琛倒是心情很好地笑了出来。
他本来想去亲一亲时颂的唇,但是这个吻刚要落下去的时候调转了方向,落在时颂的眼皮上。
“颂颂,舒服完就不认人可不行。”
“你还说!”
提起这个时颂又有些羞愤:“刚刚不是都让你停下来了吗……你一点都不听我的。”
他的嗓音里还残存着几分哭过后的沙哑。
时颂鲜少这么跟卫怀琛说话,如今看来是真被欺负得惨了。
他身上的裙子还没有完全脱下来,但那布料已经皱得没法再穿了。
卫怀琛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无辜的意味。
“颂颂,我也不是故意的,但刚刚那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停下来啊。”
他这句话一下子又勾动起了时颂的回忆。
时颂气鼓鼓的,瞬间更不想说话了。
卫怀琛见状低笑了一声。
他去卫生间仔仔细细地漱了口,直到确定口中满满都是漱口水和牙膏的气味之后才回来。
此时他身上已经换了家居服。
但时颂却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连动都懒得动,看到卫怀琛过来,他朝对方抬起手。
“拉我起来。”
卫怀琛的手落在了时颂的指腹上。
那是圆润可爱的,顶端泛着一点红晕。
方才,就连这一只手都被放在自己手心里反反复复地把玩。
他伸手扣住时颂的手腕,然后花了一点力气将他拉起。
等时颂换完衣服后,卫怀琛将那件裙子妥帖地放进了脏衣篓。
“等等,你不会想让阿姨把那件裙子放去干洗吧!”
注意到卫怀琛的动作,时颂瞬间睁大了眼睛。
卫怀琛勾唇笑了笑:“没事,不送出去,我明天自己洗。”
他对时颂的占有欲强到了一种地步。
既然这裙子已经被颂颂穿在身上做过了那种事情,那他怎么可能让它再经其他人的手。
“你……”
时颂的耳朵都红了:“不是,已经没法穿了,你还留着它干嘛……”
“嗯,确实没法穿了。”
卫怀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留下来做个纪念也行。”
“你为什么要纪念这种事情啊……”
时颂真的后悔让卫怀琛帮忙收拾了,他脸上的热度才刚刚消散下去一点,如今又被卫怀琛逗得有些无地自容。
卫怀琛弯起眼睛。
“当然要纪念。”
“而且留了这条裙子,我以后买的时候……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你,你还要买!”
时颂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他直接站起身作势要把卫怀琛手里的裙子抢过来。
但他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脚一沾地他就感觉膝盖一软,忍不住朝前踉跄,直接扑倒进了卫怀琛怀里。
大腿内侧更是火辣辣地疼。
时颂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怀琛抬手将时颂稳稳地扶住。
“还疼吗?”
他嗓音柔和,里面流露出了实打实的关切。
“抱歉,我刚刚……确实有点过分。”
“知道就好。”
时颂耳朵红红的不说话。
卫怀琛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为了表示歉意,一会给你上药好不好?”
“别!”
时颂连忙抬起眸子:“我自己来就行。”
“行,你自己来。”
卫怀琛不太在意地揉了揉时颂的耳朵尖。
“我先扶你去洗澡。”
但是到最后,那药还是卫怀琛帮忙上的。
时颂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哥竟然可以那么诡计多端。
让人招架不住。
等清理完之后时颂就在卫怀琛房间里睡下了。
时颂睡眠浅,再加上最近心里藏着事情,所以第二天卫怀琛一动他就醒来了。
“哥……”
时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抓住卫怀琛的袖口。
卫怀琛温和地揉了一下时颂的头发。
“颂颂,你再睡一会,今天别去公司了。”
“不行,我得去。”
听到卫怀琛这么说时颂瞬间清醒过来了几分,他连忙坐起身,怀里抱着被子。
“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
看到他这么积极,卫怀琛也没有拦着他。
时颂的动作确实很快,虽然还迷迷糊糊的,但他迅速穿戴整齐跟上了卫怀琛的步伐。
来到公司之后,他们继续开始查程高和卫抿。
就在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卫舒芸那边忽然给卫怀琛整理来了一些消息。
那些是有关程家的。
卫舒芸拥有着很高的权限,她对公司里的事情敏感到了一种程度,所以在发现程高在转移公司里面的资产之后,卫舒芸第一时间就开始查了。
很快她就查出来程高资产的去向。
那笔资金几经周转,最后流向了一个很可疑的公司,这公司看似跟程高没什么关系,但再往深查,她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公司背后实际操作人是程高的证据。
这家公司他经营了很多年,跟那个护士杨安一起,都是程高的软肋。
这份资料来得正是时候。
卫怀琛大致翻看了一下那份资料,对时颂说:“卫抿肯定有把柄在程高手里,有了这个咱们就能够威胁程高先把卫抿的证据拿出来,然后再着重对付他。”
“是啊,他肯定想不到,咱们的目的是他。”
看到事情有了办法,时颂终于舒了一口气。
“但是颂颂,”卫怀琛嗓音微顿,“想让母亲继续配合我们,我们必须得把之前查到的事情告诉她了。”
时颂的眼睛里闪过了几分不忍。
但是他也知道,接下来已经瞒不下去了。
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或许卫舒芸还能容易接受得多。
“好。”
时颂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卫怀琛覆盖住了他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紧接着他拨通了卫舒芸的电话。
得知当年的事情之后,卫舒芸确实表现得很震惊。
但大约是之前就已经被程高的事情冲击过一次,现在的她虽然沉默了许久,但总算没有其他特殊的反应。
“怪不得你们之前一定要我表态。”
面对着这么大的冲击,即使卫舒芸性格再冷静,此时也有些压抑不住嗓音里的颤抖了。
卫怀琛嗓音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就算没有这种事,我们也不希望你因为卫氏委屈自己。”
“现在查到了这个只能更进一步证明程高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放在心里。”
过了半晌,卫舒芸淡淡地“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付出代价。”
人过五十,如今的卫舒芸早已经敛去了锋芒,她已经很多年没说过这种话了。
很显然,这是恨到了极致。
卫怀琛跟时颂对视了一眼。
他的语气一如平常,但里面却不自觉地透露出了一种势在必得。
“当然。”
等挂上电话之后,卫怀琛又去查了那个公司的事情。
程高个人能力很强,仅仅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就已经把那个公司经营得非常好了,但如今到底规模也有限。
跟卫氏比,则更是不起眼了。
卫怀琛甚至用不着亲自动手,他稍微跟吴助理说了一下,很快就有一个跟程高公司合作的小公司忽然撕毁了条约。
但是项目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如今中止的话就相当于程高把所有钱都打水漂了,他当然不甘心。
所以程高再一次铤而走险,挪用了一大批卫氏的钱。
但是那项目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明明已经投入了很多超出预算的钱,但竟然还是打不住。
事到如今,程高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人在针对他。
但这个人会是谁呢?
程高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敌人在暗他在明,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简直让程高头皮发麻。
他以前还能在家里维持那种温吞老好人的形象,但是现在他也有些绷不住了,这天卫舒芸注意到,一回到家程高就绷起了脸。
等的就是现在。
就在这天,卫舒芸直接跟程高提出了离婚。
程高这下彻底慌了神。
多亏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他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把心里的慌乱表现出来,但脸上的神色终归是有些沉。
公司的漏洞还没有填补回去,他们不能离婚。
“舒芸,我们这些年虽然关系始终不太亲近,但不也是挺好的吗。”
程高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为什么要离婚呢。”
卫舒芸看向程高:“你应该知道,我发现了吧。”
程高的心瞬间悬起来:“发现什么?”
应该不是公司里的事情。
卫舒芸一直都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发现自己挪用公司资金的话,她这时候就不会心平气和跟自己谈这件事了,她可以直接以卫总的身份起诉他。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之前程高能够笃定公司里面的漏洞跟卫舒芸无关。
“发现了你跟那个姓杨的啊。”
卫舒芸有些嘲弄地笑了笑:“我之前都不知道我的枕边人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成全你呢。”
听到果然是这个,程高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还好。
虽然这种事情在普通夫妻之间确实是很大的问题,但在他们两个毕竟都是商人,商人永远会以利益为重。
“舒芸,我们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呢。”
程高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就算不为感情,我们也还有共同奋斗了那么多年的事业,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割舍掉的吧。”
他的语气非常诚恳,但这也正是让卫舒芸最恶心的一个方面。
当年连那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他却如此伪善。
卫舒芸丝毫不为所动:“关于财产的分割,之后我会让律师详细跟你谈。”
“程高,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凑在一起的必要了。”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卫舒芸的背影,程高眼底闪过了几分阴沉。
还好事情还能拖延几天,要不然他这次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卫舒芸刚把程高来找过她的事情告诉卫怀琛,紧接着程高就找到了时颂。
“小颂,有时间跟爸爸谈谈吗?”
“怎么了?”
时颂并没有立刻答应。
“就是一些家里的事情,你妈妈要跟我离婚。”
“唉,这些年来你已经长大了,不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也没关系,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是有必要让你知道的。”
他刚把消息发过来,时颂立刻给他打去了电话。
“爸,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妈她……”
隔着一层电话,时颂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
但这语气里却带着很明显的慌乱,似乎是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是我做错了事情,对不起她。”
程高倒并没有瞒着时颂,只是大概猜到卫舒芸不会愿意跟时颂说这些,所以他刻意模糊了事实:“以前我有过一个初恋情人,但是我们两个人的见面被舒芸撞见了,所以她就以为……是我出轨。”
“我承认去见初恋是我的问题,但我现在很爱你母亲,也是真的不能失去她。”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着,真的好像是一个落魄而无奈的中年男人。
他这样的语气几乎让时颂有点想吐。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程高也就是用这种姿态摆出了一副好父亲的模样,但其实心里却时时刻刻都怀揣着可怕的欲望。
时颂咬了咬嘴唇,一瞬间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但随意放在桌子上的腕骨却被卫怀琛轻轻揉了揉。
他朝时颂递过来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时颂深吸一口气,他语气如常,只是里面带上了几分责备:“爸,你确实不应该去见那个什么情人的。”
听到时颂的反应还正常,程高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果然不知道。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更好被他利用。
他清楚卫舒芸虽然表面上表现出来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儿子,但其实他在卫舒芸心里同样有很重的分量,根本不输卫怀琛。
而且他这个儿子又很感性,几乎什么都写在脸上。卫怀琛心机太深,他也只能试探一下这个儿子的态度,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
“对,我知道错了。”
程高沉默了很久,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来。
此时的他完全就是在示弱。
时颂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只要没有真正做什么对不起母亲的事就没关系的,她一定也能够谅解你。”
“那小颂,你能帮我去劝劝她吗?”
程高语气很沉。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母亲未必会听我的啊。”
时颂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因为上次我哥把卫抿伯父从家里赶出去,母亲就一直被他烦得不行,如果你能帮着她排忧解难,或许她会原谅你呢。”
程高瞬间警觉了起来:“小颂,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之前时颂是从来不接触公司里面的事情的。
时颂的语气倒是很无辜:“我哥啊。”
“之前卫抿伯父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知道他后来竟然还在找你们麻烦之后我真的很愧疚。”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时颂语气沉下来了几分。
程高眼睛里闪过几分精光。
这倒是合理。
卫抿竟然在对付卫舒芸?这他倒是不知道,但也确实很符合那个蠢货的作风。
以前的卫舒芸其实还挺在意他那个扶不起来的哥哥的,直到后来被他伤透心才慢慢不管。
那卫抿来找她的麻烦,卫舒芸心情一定不会很好。
既然如此他能够在这段时间站在卫舒芸身边,让她看到自己的价值,这件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大概是因为觉得时颂太无害,所以不知不觉当中程高已经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他还记得当年卫抿做过一件错事,这件错事证据还在他手里,所以这就是前些年他能够让卫抿为自己所用的筹码。
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卫抿了,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真的比不上卫舒芸的万分之一。
对,沐恩医院。
只要他去跟卫舒芸说自己是最近找到的证据,卫舒芸必然会很感谢他。
程高还记得,杨安跟自己说当年的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是没有什么知情人的。
“好的,我知道了。”
程高笑了笑。
“小颂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想办法挽留你妈的。”
等挂了电话之后程高又给杨安拨了电话过去,想具体确认一下当年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漏洞,再顺便把她送到国外去避避风头。
但电话竟然没打通。
过了一会,杨安的手机给杨安发来了一条消息。
“干嘛给我打电话?”
“安安,还在生气呢?不就是我没给你买那个包吗。”
程高连忙发消息过去:“有些事情不方便在手机里细说,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有点危险,这样,我先送你出国好不好?”
“不是,凭什么又要出国啊。”
电话对面,杨安好像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你知道我当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那个卫舒芸明明就是介入咱们两个人的小三,我才是你老婆,你为什么总让我躲一躲啊。”
程高皱了皱眉头,有些焦躁。
“你先听我说,现在这件事情很严重,如果处理不好,咱们以后的安稳生活就毁了。”
“我不出去。”
杨安似乎还憋着一口气:“不是答应很快就能娶我了吗?你打算什么时候。”
看到杨安现在还在说这个,程高心里闪过了几分烦躁。
他都已经提醒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不听。
与此同时,卫舒芸已经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发了过来,话语当中满满都是催促。
来不及了。
程高咬咬牙:“算了,我之后见了面再跟你说。”
先得把离婚的事情解决了,反正卫舒芸一时间查不到杨安那里。
他随时有机会把杨安送出国去,现在还是自己的事情最重要,也不急于一时
紧接着他又转去对卫舒芸说:“舒芸,先别离婚。”
“我查到了一件事,跟卫抿有关的,我们见一面吧。”
“卫抿?”
电话对面卫舒芸显然不相信:“你跟卫抿哪来的交集,不用拿这件事情诓我。”
听到卫舒芸不相信,程高着急了。
“这样,我先把证据给你,然后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见我吧。”
等拿到了证据之后,卫舒芸先是假意跟程高说了可以见面商量一下。
紧接着她直接把证据发到了卫怀琛这边。
按照之前跟卫舒芸的约定,程高来到了一个酒楼里面。
等去了之后,他才发现包厢里面空无一人。
不过程高并没有在意,毕竟卫舒芸是个大忙人,稍微迟到一点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心里盘算着一会要跟卫舒芸说的话。
其实他也能看得出来卫舒芸是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对自己的事情那么在意。
她是一个非常优秀又貌美的女人,当然杨安也长得很好,所以程高时常能产生一种周旋于白月光和红玫瑰之间的感觉。
事到如今,他仍然笃定卫舒芸是在意自己的。
如果不在意,她那样一个注重利益的人,又为什么会因为出轨这种事离婚呢?
不过很可惜,她还是不能跟他分开。
程高已经盘算好了,如果之后卫舒芸能够听话一点,温柔一点,他也愿意把自己的温情分给她一些。
他的心到底不是石头长的,之前卫怀琛和时颂过生日的时候他刻意等到晚上跟他们说生日快乐,就是因为心里的那份愧疚。
但此时卫舒芸还没来。
程高等得有点难熬了,他打开手机。
不过他并没有找卫舒芸,而是打开了跟杨安的对话框。
杨安还没有回复他的信息,这让程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但紧接着,包厢门被打开了。
“舒芸。”
程高侧头看过来,刚想摆出一个慈和而带着善意的表情,但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就硬生生僵住。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警察。
这场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审判,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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