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些大小事

宫殿中的女人叫的道:“走，快走，快带他离开。”吱——宫门打开。

        ——

        梦境消失，君落宸睁开了双眼，看向那天花板，心口隐隐作痛。

        “小可爱，叶姑娘找你呢。”李子明坐在君落宸的床边看向那张脸笑了笑。

        “梦瑶？！”君落宸连忙起身，穿好衣裳跑出了住所。

        没跑几步，就看见身着弟子袍，长发及腰的背影。:“梦瑶，梦瑶。”君落宸笑了起来，漏出了八颗大牙向转过身来的叶梦瑶招手。

        “落宸，咱们一起吃早饭吧！”叶梦瑶走向君落宸。

        “好啊！”君落宸欣喜若狂，一大早就这么开心，心想今天一定很顺。

        两人来到饭堂坐了下来，周围弟子都在讨论清涟长老收徒的事儿:“没想到清涟长老竟然收徒了，好像是今年的新弟子。”“可有他受喽。”

        “听说你拜了清涟长老为师？”叶梦瑶看向君落宸说道。

        “啊？哦，对。”

        “那清湘阁怎么样啊？”

        “挺好看的，就和那个什么桃园一样”

        “是世外桃源吧！”叶梦瑶笑道。

        “哦，对，就是这个……梦瑶，但那个清湘阁是挺美的，就是有点儿清冷，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去了不就不清冷了？你这人还挺闹腾的呢，相信你肯定可以的。”叶梦瑶安慰君落宸。

        “啊？那可是清涟长老呐，我哪儿敢啊？”

        “落宸，那你又是为何要拜清涟长老为师呢？”叶梦瑶问道。

        “我……不太清楚，当时看见她在桃树下睡着了，见她醒了，一下子就说出来口，说完我都懵了，我想收回那句话，可是被其他长老看到了……”君落宸无奈到。

        “那你当时……开心吗？”叶梦瑶沉默了会儿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当时看见她，我的心跳了。”

        “心跳？正常人心都跳。”叶梦瑶笑了笑。

        “不是，哎呀，就是…就是…感觉比平常跳的快点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有时候…我对你也这样过……”

        “……”

        叶梦瑶刚开始感觉有点儿不自在，伴有这一丝烦躁，但君落宸说出“但…有时候…我对你也这样过……”这句话时，心情不像之前那么复杂了。

        “对了，今天你们是不是要去其他长老那里练习了？”君落宸见叶梦瑶不说话，随后又道。

        “……对啊，落宸，长老们那块儿也有安排弟子们住的地方，说是有些时候，一日完成不了，就得在那里住……”叶梦瑶回答道。随后又说:“清涟长老那儿应该也有吧？你看见了吗？”

        君落宸回想起昨日参观过的清湘阁:“好像…有。”

        “……哦……好了，你快点儿去清湘阁吧，我也得赶紧找杏林长老去，拜拜，今天晚饭见。”叶梦瑶起身走出了饭堂。

        “她今天怎么怪怪的？”君落宸挠了挠头。

        叶梦瑶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就心里有点儿不太舒服。

        “别多想了。”

        ——

        清湘阁内。

        “今日，将经书抄三遍，然后再背几章。”慕容璃和君落宸坐在书房两侧低头看书，互不干扰。

        哗啦哗啦——翻书声弥漫在整个书房，君落宸看向那经书，看不懂，字儿也不认的，再看看纸上的字，心里十分郁闷。抬头看了看慕容璃，眉头微微皱起。

        “你还不赶紧抄？”慕容璃发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

        “师…师尊，我…”慕容璃冰冷的看着他。

        “我……”

        慕容璃看向那纸上的字迹，眉头一皱。

        君落宸以为她要生气了，便低下头看向那难懂的经书。

        此时，君落宸闻到一个熟悉的气味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他不敢抬头。一只手轻轻包住君落宸握着毛笔的手，站在他的身后一笔一画的写出了一个“君”字，在君落宸耳边说道:“这个字念君，君子的君。”随后又写道“落”“宸”二字，“君落宸，这便是你的姓你的名。”

        纸上又写出了“慕容璃”三字，“这三字叫慕容璃，为师之名。”

        淡淡清香和那个声音徘徊在君落宸的周围，一缕墨色的头发飘在他的耳边，心跳加快。

        很快就到了中午，那只手从君落宸的手背上收了回去。

        “你且去用膳罢。”慕容璃走回自己的位置。

        “师尊……你不去吃吗？”君落宸问。

        “……”

        “徒儿告退。”君落宸转身离开了清湘阁。

        慕容璃看向离开的背影，苦涩一笑。是啊，没有人想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吃饭，聊聊天，从来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多年过去亦是如此。或许是习惯了，没有人关心，没有人会在乎。有人关心她，她可能也感觉不到罢了。睫毛微颤，眼中神色复杂。冷冷的坐在书房，宛若常年不化的冰山，心早已是冷的。

        ——

        “小可爱。”李子明向他招了招手。

        君落宸走向李子明，却不见陈霄。“霄哥哥呢？”

        “没见，可能还在练习吧，对了小可爱，清湘阁半日游怎么？”

        “啊？！什么怎么样？跟平常差不多……”君落宸想了想上午发生的事，心微微颤抖。

        “就没其他什么感觉？”

        “要什么感觉呀？”君落宸疑惑地看向李子明。

        “没，没什么。”李子明被君落宸的样子逗笑了。紧接着又说道:“怎么没看见叶姑娘呢？你俩平时不都一块儿？”

        “可能杏林老头儿话又说多了吧。”君落宸也很不习惯叶梦瑶不在。

        吃完饭将碗筷放回时君落宸想到了师尊，她应该还没吃。“要不…带上点儿？”，“还是算了吧，她应该不会吃。”君落宸犹豫了一下，“唉，吃不吃带上吧，不吃我吃。”拿上饭便跑到了清湘阁。

        “师尊，师尊？”君落宸在清湘阁中找了半天，都不见人影儿。“唉——”君落宸看向那将要凉了的饭菜，坐在台阶上，看着桃花纷纷落下，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老头，快点儿行不行？”慕容璃看着点点铁花在雪中漫步。

        “呦呦呦，快好了，别催别催，老头我可不喜欢被人催催催的。”老人笑眼弯弯，胡子花白。

        “喏，好了，看看。”老人把铸好的剑放到慕容璃手中。

        “老头儿，你这技术真不赖呀！”慕容璃看向那炳剑。

        “老头儿我是谁？天下铸剑技术我要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老人笑得更欢了。

        “走了老头儿。”慕容璃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恐怕她只有在老头面前，才会像个孩子一样。

        “下回来记得带点儿酒！”

        慕容璃挥挥胳膊。

        “哎，这丫头，强撑着可不好呐。”老人看那背影离去回到屋里叹息道。

        慕容璃走在皑皑白雪中，身上布满了结界，离开了。

        慕容璃回到了清湘阁，看见在台阶上熟睡的君落宸，他旁边放着早已凉透的饭菜，慕容璃瞳孔一怔。

        君落宸闻到了那个只属于一人的气味，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向慕容璃。

        慕容璃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出雪地里回来的人。

        “师…尊，我不知道你回来了，对不起。”随后又说道:“师尊，我给你带了饭菜。”君落宸看向那在食盒里凉透了的饭菜。“啊，师尊，对不起……”

        原来，是给她留的。慕容璃无所触动。看向那双眼睛，如此的明亮，如此的单纯炽烈。

        “接下来，我教你些剑法。”慕容璃未理会君落宸的话。说罢，便挥起长剑，示演剑法，每一剑下去，气势恢宏，长剑划过上空，落花随一招剑法而动，最后一剑，释放出强有力的剑气。

        “如何，今日将此剑法练会，练不会不准睡觉。”慕容璃收起长剑，看向君落宸。十二岁的少年，才到她的肩头。

        慕容璃转身走向了净明阁。

        净明阁，说白点儿，就是慕容璃的寝室。

        君落宸看向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许久，才拿起了木剑，练起了剑术。虽说君落宸的天赋极好，但这剑术，君落宸琢磨不透，总是失误。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已达三更。君落宸练了将近半日，终于将这剑术顺了下来。

        叶梦瑶在饭堂里等待着君落宸的到来，等到人都离去，他还未来，叶梦瑶只好作罢。失落感涌了上来。

        君落宸见净明阁亮着，起身到了门前，敲了敲门:“师尊，师尊？”不见回应。君落宸有些着急，心想“师尊会不会出事儿了”，于是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

        君落宸看向屋内，弥漫着香气，书籍凌乱，还有器械乱放，“没想到竟然这么乱”，君落宸无从下脚。看见桌上熟睡的人，睡颜美极了，长长的睫毛落在脸颊上，红润的嘴唇，平稳的呼吸，只是那紧皱的眉头，显得她孤独极了。君落宸关上了房门，深吸一口气“哈~我是怎么回事儿？”心想。道具器械，书籍杂乱，连容纳一人躺下的地方都没有。

        君落宸回到了住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陈霄从早饭过后便再没见到。

        沉重的呼吸，手紧紧握拳，冷汗浸湿了衣裳，陈霄手抵上胸口，痛苦的□□。脸上，眉头紧皱，眼角微微红润，苍白的嘴唇，冷汗流在了脸颊上，像是泪。

        ——

        翌日。

        君落宸来到饭堂，看见了叶梦瑶，然后走到叶梦瑶桌前，说道:“梦瑶，昨晚…对不起……我练的太晚了……”

        “没事儿，我也没多等你，实在困得不行，就回去睡了。”叶梦瑶回答道。

        “对了，你练的怎么样了？”

        “昨日练了老半天了，三更才将剑法完完整整的顺下来，但伤害差远了……”

        “哦，那咱们一起加油吧！我昨天也是，师父他说的那几味药我怎么也弄不对，这可是第一次把我难住了，唉……”

        “没事儿的，梦瑶你这方面天赋那么好，而且书还读的多，我就……不行了。”君落宸安慰叶梦瑶说道。

        叶梦瑶笑的开心极了，漏出洁白的小虎牙，君落宸的心一怔一怔的。

        两人有说有笑，用完膳便各自去练习了。

        练着练着，四年过去了，一切如往常一样。慕容璃四年从未改变，冰冷刻薄。

        “落宸，没事儿吧？我来看看。”叶梦瑶见君落宸身上的伤口。

        “没事。”君落宸咬着牙说道，他要在梦瑶面前像个男子汉。

        “没事什么啊？都成这样了。”叶梦瑶看向君落宸背上已和衣裳紧粘在一起的伤口，眼中流落伤感。

        二人来到了药堂，叶梦瑶小心的将君落宸的上衣脱下，那伤口重重的打在了旧伤上。

        “嘶——”

        “再忍忍……”

        君落宸看向为他疗伤的叶梦瑶，十八岁，脸上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眼神风情万种，红润小巧的嘴唇。咽了咽，看向那雪白纤细的手指，失神。

        “干嘛呢？走神了？快把衣服穿上，现在不宜多动，在这里待着，明日便可行动了。”

        “啊……哦，好，那你能陪着我吗？”君落宸回过神来。

        “好。”叶梦瑶笑着回答道。

        十六岁的君落宸，脸上棱角渐渐分明，身上的男人气概也越来越明显了。四峰中的女弟子见了他经常开玩笑道:“落宸，有空和我们聊聊天？”君落宸礼貌的回了一句:“我还要练习呢，对不住了。”

        叶梦瑶随后出了药堂。

        君落宸躺在药堂里的床上，骂道:“我当初是怎么想的，还想的她挺温柔的，结果好心当作驴肝肺，整个青苍城属她脾气大，不像梦瑶……”“这账我记下了，等我比她强了，我不弄死她。”说完，便睡了过去。

        李子明和陈霄已行了弱冠，青苍城有个规定，行冠礼后要到民间历练一番，少则几月，多则几年。李子明陈霄二人朝着皇都的方向走去。

        吱——药堂的门打开了。

        “落宸，快来吃点儿东西吧！”叶梦瑶看见无聊玩弄手指的君落宸笑道。

        “梦瑶带了什么啊？嘶——”君落宸起身的太急了，伤口又疼开了。

        “你看你，慢点儿。”叶梦瑶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随后又说道:“给你做了点儿粥，大晚上的，再加上你受伤，只能吃点儿这些了。”

        “没事儿。”君落宸看向那碗粥，美滋滋。

        虽说皮肉上受了点儿苦，可多亏了师尊。君落宸想想都开心。

        “梦瑶……”

        “别说了，赶紧吃吧！”

        在这世间，可能人人都会喜欢君落宸，但慕容璃绝对不会，她那薄凉冷冽的眼神，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君落宸心生厌意，他想让她感受到一次，狠狠地被人踩在脚下，她又会是何表情，羞耻？想想都刺激。

        慕容璃却在远处看着。

        ——

        清湘阁内，慕容璃回去坐在小池旁，看向那池中欢跃的鱼儿，指尖微微触碰水面，那鱼儿游落在四方远离。连鱼儿都不愿接近自己，慕容璃眸中黯然失色。起身走向那昙花丛，昙花一现，很快落下了头，一瞬的美丽，无人知晓，无人见得。寂静的园中，桃花因施了法术，常年盛开，桃花瓣片片落下。冷冷清清。

        ——

        翌日清晨，君落宸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看见眼前的景象，一怔一怔的。

        “！！！我这是……”君落宸看向夜里残留的东西，慌张的看向周围，“还好，都在睡着。”君落宸叹了一口长气，便穿上衣物，整理了被褥，匆忙离开了住所。

        “怎么办？！我怎么会……会对师尊起了……啊~，君落宸，你怎么能……怎么能，她可是师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是让师尊知道，我……对她竟起了非分之想，完了完了完了！”

        “落宸？你在这里干嘛呀？”叶梦瑶见他一直在原地转圈，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啊？！”

        “……没…没什么。”君落宸被叶梦瑶吓了一跳。

        君落宸十分不安，叶梦瑶也察觉到了，但见他那样，还是不问的好。

        君落宸来到了清湘阁，眼睛不敢看向慕容璃:“师尊。”

        “昨日我叫你背的可曾记会？”

        “不…不曾。”

        “昨日剑术可练熟悉了？”

        “没…没。”

        砰的一声，拿在手中的茶碗掉落在了地上，坐在那里的慕容璃站起身来，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颤抖，手上青筋暴起，紧紧握拳，目光凌冽。啪——君落宸跪倒在地，慕容璃冷冷道:“混账东西，我要你这孽畜有何用？”随后挥起长鞭，打向君落宸。

        “师…师尊，我不敢了，我…下次不敢了，我错了。”君落宸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下次？你和我说过多少次了，冥顽不灵，我怎会收你这样的徒弟？”慕容璃面红耳赤，怒气涌了上来。“混账，给我跪八个时辰。”

        慕容璃扶衣，转身离去。

        君落宸看向那个无情冷漠的背影，咬着牙:“看我不□□你。”

        硬生生跪在清湘阁八个时辰，站起来时，膝盖酸痛。

        看向净明阁，净明阁烛火通明，君落宸心生一念走向那里。左看看右看看，月光照射下君落宸才得以看到，净明阁后竟有一个花丛，走上前去。夜半花正开，可怜无人赏。君落宸看向那盛开的昙花，纤细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一瞬的绽放，刻苦铭心。

        打开了慕容璃的房门，一如既往的乱，淡淡清香弥漫在房内，一个人还是趴在混乱的桌上睡着了。

        “呃……”君落宸连忙关上了门，摸了摸心口，心跳竟如此之快。耳根渐渐发烫，“不行！”君落宸赶忙跑回了住所。

        躺在床上，心依然无法平静下去，纠结来纠结去的。

        此后三月，君落宸每日早早完成了任务，但住所内总不见人影，一月有半月不在住所内。

        “来来来，客人们，你们要哪个小娘子？随便挑。”

        “那就这个吧！落宸小师弟，你不挑我们可就挑了。”

        “你们且挑罢了，剩下的全归我。”君落宸嘴角上扬，搂过身旁的小娘子，□□微露，纤细的腰身，头部靠在君落宸的肩膀上。那小娘子肌肤雪白，胭脂粉黛，风情万种。“骚货。”君落宸心中暗骂道。

        这三月，君落宸无非是在这青楼里看着美人儿，听着小曲儿。倒也无趣，这里女人都是一个样，虽说妩媚动人，但君落宸提不起一点儿兴趣。在这三个月里，虽沉醉于花天酒地，但不曾碰过这里的小娘子。

        “一群骚货，爱财之人，前脚你情我愿，后脚和别的男子上了床，果真是□□不堪，肮脏至极。”君落宸心中作呕。

        可谁怎想，这女子竟如此下贱。

        ——

        五峰殿内。

        “呜……”一位女子紧靠着一个男人的胸堂哭泣。

        “崔尊主，你可评评理，你们这青苍城的弟子睡了这姑娘，竟将她撂着，分文不给。”那个男人道。

        “是啊，崔尊主，奴家也是靠这笔买卖维生的，可……怎能……不给……”那女子带着哭腔，哽咽道。

        崔晟是个明事理的人，城中出了此事，脸面上过不去。“不知姑娘指的是何人？”崔尊主安慰了下那女子，僵硬的笑容。

        “那……男子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姑姑姐姐们都叫他落宸……”那女子闻道，收回了泪水。

        崔晟微微一怔，笑容僵的不能再僵。

        “崔尊主？青苍城中可有此人？”那名男子道。

        崔晟脸瞬间黑了下去，挥了挥手，一弟子上前。“去，叫君落宸前来。”随后看向那两人道:“二位且耐心等待。”

        许久，君落宸前来，面向崔尊主，行了礼:“不知尊主叫弟子来所谓何事？”

        “你自己看看那两人，那女子你可认得？”

        “弟子不认得。”君落宸见这女子面熟，但又不知道哪里见过。

        “你可当真？”

        “弟子所言无一是假。”

        “你！”那男子闷声道。

        君落宸看向那男子，身着华贵，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公子，看向那张脸，君落宸眼睛睁大。

        “王程？！”

        “你们可认识？”崔晟见状。

        “从未见过。”君落宸回答道。

        “这位公子，城中弟子说了未曾见过，那这事儿……”

        “崔尊主你可是理性之人？怎能因为他是城中弟子，就偏袒他。”王程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徘徊着。

        “君落宸，本座再问你一遍，可曾有过？”崔晟严肃的问到。

        “尊主，请明查，弟子从未有过。”君落宸肯定不敢承认，但见过那女子，却从未与她睡过。

        此时，殿外弟子们议论纷纷，不知几何，慕容璃来到了殿前:“你们没有要干的？”

        众弟子见她那愤怒的眼神，匆匆离开殿前。

        慕容璃走进殿内，王程破口大骂:“你们青苍城竟能教出如此□□之徒，当真恶心至极。”

        君落宸暗自骂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

        “我的徒弟，轮的到你教吗？”慕容璃走上前来。随后又道:“你且知道就行，何必做此，□□□□，敢问这位公子，你没有过？”慕容璃冰冷的目光看向王程。

        “你！”王程恶狠狠的看着慕容璃。

        “哦？我说对了？和这女子同床共枕之人不止你一人，也不止你一人，你怎敢确定他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人？”

        “清涟长老，大家都是女人，你何不能理解一下我们……”那女子道。

        “恶心，你们二位且回去罢。”慕容璃眉头紧蹙，压住冲动的心说道。

        “这就是你们青苍城解决事情的方式？”王程不满道。

        “我再说一遍，倘若你们还不离开，你们就连同他一起受罚！”慕容璃指向君落宸，眼睛微眯，眸中冷冽，看向王程二人。

        “滚！！！”

        “这……公子，这小娘子损失了多少，我一并赔给你们。”崔晟说道。崔晟这人，脑子里就想的有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王程拿了钱气急败坏地走了:“这小崽子，操。”

        慕容璃虽说是个女子，但不比王程低多少，但气势上给王程八百年都比不上。

        君落宸微微抬头，看向慕容璃的眼睛，眼尾竟微微泛红，很快头又低了下去。

        “跟我走。”慕容璃转过身走出殿外，君落宸尾随，不敢发一言，殿外弟子和慕容璃来之前没所两样，只是多了几位长老，像是在看清涟长老的笑话罢。

        慕容璃停下脚步，微微泛红的眼睛轻轻磕上，君落宸面向慕容璃的背影跪在了五峰殿前。

        “你可曾去过那……青楼？……可曾□□？可曾见过那女子？可曾……在那床褥上……干苟且之事？”慕容璃的语气和往常不同，话语见竟带着一丝温柔。

        “师尊……我……”君落宸话还未说完，弟子中一个声音竟让大家尤为震惊。

        “前几月我看见君师弟清晨嘟囔着说他竟对清涟长老起了非分之想。”“什么？这……竟会如此胆大包天，连清涟长老都……”

        “可只有你一人？”女弟子们议论地说道。“是。”“那又如何能说明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此时怜音长老说道:“没想到这弟子竟如此下流，出去简直是丢我青苍城的脸。”众人议论不断，只见清涟长老矗立不动。

        “师尊，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的不是这样想的……师尊，对不起。”君落宸见慕容璃不动，也不发出声音，眼角红润了起来。

        “清涟，你若不惩处这孽畜，他下次还敢再犯。”见她不动又道:“来人，将这孽畜带入刑堂。”

        慕容璃睁开了双眼，看向君落宸道:“怜音长老，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我的徒弟我自会惩处，你？算什么东西？”随后又道:“你可敢说这弟子中无人对你起了其他念想？”

        “你！”怜音长老气急败坏。“呵，你可真行，护徒弟护的，他是你的宝贝。就跟你师尊一样，最后还不是把你给抛弃在清湘峰，呵呵呵……你可真可笑……”

        慕容璃听到，刹那间掐住了她的脖颈，向上提起:“南烟，你这张嘴可真是个伶牙俐齿，你不配提起他。”慕容璃掐住怜音长老的手劲越发的大。

        “哼……你……也不过是……可怜之人罢了。”怜音痛苦的表情狰狞道。

        众弟子都被清涟长老的举动吓了一番。跪在地上的君落宸第一次见到冷漠无情，事事有分寸的慕容璃竟会如此暴怒，想来，她的师尊定是她不愿提及之人，她的底线……

        “你想……杀了我？呵……”

        弟子们皆为怜音长老求情，“清涟长老，求你放过怜音长老。”“……”崔尊主听到如此大的动静，走出殿外，看着众人跪地向南烟求情，崔晟这人不懂得如何劝纠纷，性格内敛，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尊主的。

        不知喊了多久，慕容璃才将南烟放下，冰冷刺骨的眼中带有些鄙夷:“好啊，南烟，你可真是个好长老，竟这么多人为你来求情，可笑至极，你的能耐连我未施法术的手都挣脱不开，废物。你，也不过是他废弃不要的人罢了，你当真愚昧可笑。”

        “你们还跪在哪儿干嘛？不去练习？”崔尊主对凑热闹的弟子们大声训斥。弟子们都领了罚散开了。

        “怜音，你先退下。”怜音长老听到，心有不甘的离开了。随后崔尊主又道:“清涟，你怎能如此糊涂……唉……”见她不应，崔晟也无办法，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君落宸便离开了。

        许久，慕容璃看向君落宸道:“你……”

        “师尊，你听我说……你就听一下……”见慕容璃不语又说道:“师尊……我去过青楼，我也在楼中留宿过，我也见过那女子，可……我不曾碰过那楼中女子，不曾……不曾□□……”

        “抄城规百遍，扫五峰长阶，清理河中脏物，再去宴堂打杂做饭半月……”说罢，便转身离去。君落宸看向那个背影，如怜音长老所说一样，可怜极了。君落宸心中不知何滋味，交杂错乱。君落宸站起来，膝盖阵阵疼痛，看见一位女子站在了他面前。

        “落宸，你没事儿吧，我刚刚……”叶梦瑶眸中流露出关心。

        “你……都看见了……我……”君落宸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没事，人没事儿就行，你也真是的……唉，咱们吃饭去吧？”

        “不……不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有什么脸见到师兄师姐们，更无颜面对师尊……”

        “落宸，你可真的做了那□□之事？”

        “不曾，敢做敢当，没有做我就是没有做。”君落宸看向叶梦瑶。

        “弟子们说你罢，你不听遍是，闲的无聊说几句而已，至于清涟长老，这次罚的你可比之前轻多了。”叶梦瑶的手搭在君落宸的肩上，十六岁的小伙早已比十八岁的女子高了，此时小伙如同受伤的小猫一般，靠在叶梦瑶的肩上。男儿有泪不轻弹，而君落宸红润的眼眶流下了眼泪。

        他怕叶梦瑶会不理他，怕叶梦瑶不喜欢他，他更怕他的师尊不要他，他怕他再次回到过去那般日子，他怕……无人问津……

        ——

        青苍城的刑堂可谓是众弟子进过一次可再也不敢触犯城规的地方。只好老老实实的修炼。

        “律规长老，我来领罚！”慕容璃看向面前的男人坐在刑堂之上。

        “这……清涟长老？你犯了何事？”律规长老十分震惊，清涟长老平时都不曾触犯过城规，可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触犯城规第十三条，与城中长老在非比武期间擅自对其造成伤害……禁足半月，鞭打棍杖各一百。”慕容璃平淡的说道。随后又道:“无须多言，你罚便是。”慕容璃平淡地说道，眸中神色从未动摇。

        “这……”律规长老看见慕容璃已朝刑台走去，便也不再多说。这世间可没人能拦得住她。

        啪——鞭打的声音响亮透彻，打破午休时的宁静，城中弟子闻声寻来，便看见跪在刑台之上，腰背挺直的人正接受鞭打。正准备去清扫长阶的君落宸也赶了过来。

        君落宸见那鞭子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刺，还被注入法术，狠狠地打向慕容璃的背部，背部上的衣物早已裂开，雪白的背上被鲜血浸染，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慕容璃竟一声不吭，不喊一句疼，依然挺着背跪在刑台之上。常人几鞭子就受不了了，可她却要承受一百鞭。

        慕容璃脸色苍白，始终没有说话，只有喉咙间的闷声。

        “师尊，师尊——”君落宸大声喊道。“你们快停下……她会没命的，快停下……”

        慕容璃听到，咬了咬嘴唇，忍着疼痛说道:“混账，还不快走开……”随后慕容璃设了一个结界，里面的人无法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却可以看到里面。

        君落宸静静地看着那个满是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后颈部发出一个金光，刺向了君落宸的眼睛，本能眨了眨眼，随后眼睛眯起看向那道金光，只见金光下有一个图案，图案外有个圆环，内有着一朵桃花的纹样。君落宸还未细看，那金光下的图案便随之消失在结界之中。

        鞭子抽打、棍棒交加的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鞭打棍杖结束了，慕容璃艰难地站起身来，捂住心口，嘴角流出了血。她那眼神从未改变，但夹杂着几分痛楚，眉头紧皱，强忍着背后灼热的疼痛，走下了刑台。弟子们想上前去扶着清涟长老，可却又不敢上前。

        “师……师尊。”君落宸抬起手来，准备要扶着她，可她却冷冷的看着君落宸:“不必，我自己能走……”

        君落宸看着慕容璃，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干起了活。心中仿佛被千刀刺过，痛苦涌上。

        慕容璃走在清湘峰的长阶之上，冷冷笑道:“原来，我……竟这么不招人待见，竟没有一人关心过我，呵，我才是最可笑的人。”慕容璃睫毛颤动，眼眶红润，似有泪。艰难步步走向那清湘阁，孤寂的背影在苍凉的清湘峰内，渐渐远去。

        “嘶——”

        慕容璃坐在净明池中，打坐施法疗伤，时不时地发出闷声，忍着疼痛。

        净明池内的水不是水，是上好的药浴，能够缓解疼痛，治疗伤口，加快痊愈。但在这池中治疗之人，必须心无杂念，施法期间不能有人进入。慕容璃在清湘峰包括长阶施了结界，无人能够进入。

        闭目养神，眼帘在风中轻轻飘动，身上荧光环绕，涌进伤口内部，治愈伤口。因慕容璃身上的伤口多到布满整个脊背，经历五个时辰才将那伤口完全愈合。

        慕容璃睁开了眼，看向点点星辰，孤月弦挂的夜空，已是三更。慕容璃站起将衣物穿上，手放在胸口，背上的伤痊愈了，可心上的却无法治愈。

        走向那清湘阁，躺在桃树之下，闭上眼睛，回想起昨日的情景；“呵，你可真行，护徒弟护的，他是你的宝贝。就跟你师尊一样，最后还不是把你给抛弃在清湘峰，呵呵呵……你可真可笑……”“师……师尊，我不曾□□。”“清涟长老，收下留情啊！”“哼……你……也不过是……可怜之人罢了”“师尊——师…尊，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好好听话的…”——种种景象浮在脑海之中，最后是那准备抬起手来扶向慕容璃的君落宸。

        慕容璃心中隐隐作痛，眼帘升起，看向空中明月:“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也只有你了……”慕容璃躺在桃树下，月光照在她脸上痛苦的神色。桃花朵朵落下，睡颜美如画。

        领了罚的君落宸规规矩矩地扫着长阶，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时，去到宴堂打杂。庖厨让他将菜洗净，再将宴堂清理一遍。

        君落宸走到小河边静静地洗菜，过往弟子见他都窃窃私语，女子们却觉得君落宸可怜得让人心疼，终归是君落宸的好脸蛋让女弟子们欢喜。

        “小师弟，师姐们可相信你呦！”

        君落宸看向那些女弟子们笑了笑。“你看，小师弟看我了呢”“胡说，那是看着我”互相推嚷，只留下君落宸一人。

        午后宁静，君落宸去到清湘峰长阶上打扫，可进入时，被结界阻挡开来，反复多次，结果不言而喻。“师尊，师尊这是……”君落宸不敢多想，但心中有些失落，夹杂着伤心。

        慕容璃察觉到有人试图闯进结界内，挥了挥手，眼前看见了君落宸……随后便闭上眼睛。

        ——

        三个多月，李子明和陈霄离着皇都越来越近了，在去皇都的路上有许多的农庄小镇，马车颠簸劳累，李子明和陈霄在一个小镇中停留几日。

        虽说是历练，这一路以来，二人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施济他人，闲来无趣。而这个小小镇子，无名，无贵贱之分，贫富差距不大，这里的人啊，脸上都笑眯眯的，丝毫看不见除开心外的一点儿情绪，看着十分友好罢。

        “这镇子属实奇怪。”陈霄察觉到不对劲。

        “是啊，这里的人穿着打扮颜色不一，但形式大为相似，绫罗绸缎皆相同款式，而且满街的人都是笑眼蒙蒙，的确奇怪。”李子明笑看陈霄，随后又道:“没想到，咱俩感觉还挺相似的。”

        陈霄看向李子明明亮的眼眸，只是一瞬间，便将视线移开。陈霄知道他总是在逃避李子明的目光，不敢看向他，不敢和他多说话，他只是有时将眼神轻微一瞥，看了一眼李子明后，目光赶紧收回。“能和子明兄感觉相似，可真是我难得的运气。”陈霄客气地说道。

        李子明将陈霄的神色收在眼中，像是看透了陈霄，又像是没看透。

        二人在一家客栈前下了马车，已是黄昏。见有两位贵人下了马车，店家小二马上就出来笑眯眯地迎接:“二位客官，里面请，二位来小店是……”

        “有住房吗？”李子明和陈霄走进客栈，景象如街上一样。

        “有有有，二位住几间房？”

        “两间。”陈霄道。

        “客官，小店最近客流紧，只剩下一间了，二位不如凑合住一间？”

        李子明也不想出去再找个客栈，看向陈霄没反应，对小二说道:“行吧，我就勉强和他住一间罢。”

        “……”

        “客官看看，里面请。”小二将二人带到住房，说完便离开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阴森可怕。

        “霄兄弟，住一间可委屈你了？”

        “子明兄，我怎会呢？”

        ……

        两人在一片沉默中坐着，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沉默。天色渐晚，二人也乏了，便走到床前，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只有一张床，两个大男人挤一块？还是……

        “这只有一张床，不如霄兄弟睡这儿吧？我趴桌上睡。”李子明先开的口。

        “这，还是子明兄睡吧，我还不太困。”

        二人推推嚷嚷的，最后谁也没睡下，最后李子明笑道:“不如霄兄弟，我们挤挤？就一晚上，咱们这样子最后落得谁也睡不成，你看行不行？”

        陈霄看着李子明的笑眼，他没有办法拒绝，也拒绝不了，便只好与李子明同床共枕。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两人侧躺下背部都会轻微的碰到。陈霄感受到背后人的臂膀散发出的热气，床上有这他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心中竟有一丝丝喜悦。

        李子明呼吸均匀地入睡了，而陈霄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此时，李子明一个翻身，将他紧紧抱住，脸颊靠在了陈霄的肩上，陈霄不知所措，想把他推开，可碰到他的时候，又收回了手，就让他这么抱着吧！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夜里，几个黑影站在了李子明和陈霄二人房门前，施用迷药，好在李子明早已察觉没被迷晕，但他抱着的陈霄因在沉睡，迷药也自然迷住了陈霄，李子明看着抱在怀中的的人，心想到“没想到啊”。听到门吱吱作响，李子明装作昏迷，想一探究竟。

        果然，李子明和陈霄被那几个黑影抱走，李子明睁开眼睛，只看见抱着他的人身上的衣物，纹路奇特，黑衣红纹，上面样式因天色黑暗，看不清楚。随后那几个黑影将二人放在一个箱子中，那箱子内只留有一小孔。二人躺在箱子内，隐约觉得箱子被人抬起，李子明看向旁边的陈霄，嘴角微微上扬，“唉，没想到你睡着了竟如此楚楚动人”。

        李子明对着陈霄施了法术，让陈霄从昏迷中醒来。“哼——嗯——”陈霄的睫毛微微颤抖，随后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身前李子明上下动着的喉结，小脸微微泛红，好在箱子中很暗，没被李子明察觉到。陈霄正要开口，嘴唇上一根手指轻轻点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李子明从小孔看向外面，迷雾弥漫，雾中有着红黑色的法术残留，犹如鬼间地狱，箱子不断移动，到了一座府邸。那座府邸魔气缭绕，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那府邸上有个红亮的印记:燎火之中莲花生。

        李子明看向陈霄道:“这里魔气缭绕，恐怕这府邸中全是魔界的人。”“你我都要万分小心。”

        陈霄头次见到李子明认真的样子，愣了愣:“嗯。”

        不知到了何处，箱子颠簸比之前严重，箱内的两人多次碰在一起，又多次分开。两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嘘，闭上眼睛装昏迷。”李子明将手放在陈霄眼睛上，他的睫毛煽动弄的他的掌心很痒。

        “快点儿，赶紧把他们放到屋里。”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说道。

        说罢，李子明和陈霄被重重摔在房内，他们只能强忍着痛等到他们离开走远才睁开眼。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些村名少妇，男女老少的都在屋内。

        李子明和陈霄站起身来，察觉到结界包裹着这间屋子，而且此结界李子明陈霄无法破解，法术极强，耗费心力，他们二人做不到。这人界能够破解这结界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两位公子，不必浪费力气了，这儿，出不去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先生，可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陈霄闻声寻见那老者。

        “这里是……魔界在人界仅存的淬炼府，坐落在一个无名小镇旁，结界使它的魔气不被人界感知。”

        李子明和陈霄盘腿坐在了老者面前。李子明道:“那……他抓这些村名妇女是为何？为何这个小镇中人人脸上都带着笑，都披金戴银？”

        “唉，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细细道来。”

        ——

        君落宸静静地坐在小河旁，见叶梦瑶来了，便站起打了个招呼。

        “落宸？你怎么……”叶梦瑶坐在君落宸的旁边，看着那张阴沉的脸。

        “梦瑶……师尊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清涟长老怎么会不要你呢？她可是……你可是她第一个徒弟，她有怎会不要你呢。”叶梦瑶温柔地说道。

        她可是那么地关系你，那么地在乎你啊！

        这句话叶梦瑶不敢说，也不能说。

        “咱们互相切磋切磋吧！自认识你来，我还没和你真正的比过呢！”

        “这……我不太想。”君落宸犹豫了。

        “你说你在那里坐的，心情难道不更郁闷，何不如痛痛快快地比一场，说不定落宸你的心情就好点了。”

        “嗯，好，我也正想比比。”君落宸的笑容又回到了那张英俊的脸上。

        “你可别让我啊，我要看看我的实力呢！”叶梦瑶随之也笑着道。

        二人来到比武场，打了几个回合，最后以叶梦瑶体力不支而告终。

        “没想到落宸你这么厉害啊！快累死我了！”叶梦瑶坐在了比武台上喘着气道。

        “果真如你所说，心情变好了呢！”君落宸顺势躺在了叶梦瑶的旁边，望着夕阳西下。

        叶梦瑶也随之躺下:“这落日可真美啊！”一双明亮透彻的杏眼之中，落霞映在了瞳孔之中。

        君落宸扭头看向那眼睛，那鼻梁，那嘴唇，眼睛弯弯道了一声:“是啊！”

        四年前的无名镇一切如常，这里的人们富的富，穷的穷，在街上走着的人，也只有镇子上有钱的几个人家是笑着的，穷的不是为了赚不到钱而发愁，就是为吃饭而发愁，处在中间的，不富也不穷，富人看不起，穷人也嫌弃他们。就算是这样，镇中人的喜怒哀乐样样俱全。

        一日，镇里来了几位身着奇特的人，他们脸上都戴着黑色獠牙面具，将脸遮的严严实实，这些人中有一位女子，那女子长相妩媚，胭脂粉黛在她脸上运用到了极致，身上穿着白色金纹，和其他几人对比起来正常多了。

        那女子一来到镇子里，就将那镇中几家富人杀了个干净，满脸都是血的女子看向那些穷人说道:“你们不是极其痛恨这些人吗？我帮你们除尽了他们。”女子见那些人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知是她杀了他们最痛恨的人而震惊，还是被她脸上手上的鲜血吓的，无一人敢动。

        女子看他们的表情笑道:“哈哈哈，你们跟着我，我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让你们不会发愁以后的生活，安安稳稳度过此生。”

        众人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人群中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大姐姐，你真的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吗？我真的能吃饱饭吗？”

        “跟着我，保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只要你们身上的一个物件，你们便可享受荣华富贵，无贵贱之分。”

        “那个物件是什么？”

        “你们的痛苦！”女子紧接着又道:“拿你们的痛苦换取快乐，岂不美哉？”说完，女子身边戴獠牙面具的人施了法术，那些贫苦之人倒在地上。

        女子叫人将他们装在箱子中，来到一块儿寸草不生的空地上，施用法术念咒，眼前的空地渐渐浮现出一座府邸，府邸上燎火之中莲花生的图样发出红色的光，下面有三个大字“淬炼府”。府邸矗立在女子面前，魔气迸发，以府邸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地区，浓雾弥漫，黑红交加的法术徘徊。

        女子露出笑容，眼神愈加地恐怖:“哈哈哈，‘淬炼府’我终于找到你了。”“走！”女子走进淬炼府，眼前的淬炼台巨大无比，散发红光，女子向其注入法术，“千年之间，淬炼台还是完好无损，来，将那些人放到台上。”

        女子向那些人念咒，淬炼台启动，将那些人的痛苦分离出来，吸入自己的体内。那些人痛苦狰狞着，眼里留着血，直至淬炼结束，他们犹如死人一般躺在淬炼台上。女子看着那些道:“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是该好好谢谢你们。”女子给他们施法术，再叫人将他们送回去。

        此后，这无名小镇上的人和过路之人都被淬炼。镇上的人也就成了今天这样。

        ——

        “老先生，那为何你……”陈霄问道。

        “老夫是在那些人当中被舍弃丢在这间屋子的，随后来的人都被送去淬炼台了……”

        “那老先生，你……难道就没有痛苦吗？”李子明看向那位老者。

        “陈年往事，早已过去，又何必为此痛苦，只不过是早已忘记罢了，唯记得活下去便是快乐而已。”

        “不知老先生可知道那女子是何人？”陈霄又道。

        “老夫无意间听到看守的人说漏嘴，隐约听见那女子是魔界慽神——绯殇，吸取他人痛苦增强自己法力的魔。”

        “那她将我们抓来，为何不将我们送入淬炼台上？”陈霄道。

        “你傻呀，消耗一次法力淬炼一大群人划算还是抓一个用一次法力划算。”李子明眼中带有些宠溺看向陈霄。

        “好了，这几日她恐怕是淬炼不了了，老夫眯会儿。”

        李子明和陈霄互相看了一眼，便找了个墙角歇息了。两人想到:这几日要赶紧找到破绽才好。两人不知不觉中肩膀靠着肩膀，头靠着头，睡了过去。

        ——

        清湘阁内，酒气弥漫，慕容璃坐在桃树下面，装桃花酿酒的酒罐掉落一地。“借酒消愁愁更愁。”慕容璃平冷的脸上微微泛红，神色忧伤。

        “师尊啊师尊，你可曾记得我？九年了，我……等你等了九年了，你当真如此无情……你可还在生我的气，我错了师尊，你能理理我，见见我吗？”明知不会回来，可慕容璃还是自欺欺人罢了。

        “师尊，师尊，你理理我，你让我进去吧，求你了，你别不要我，你理理我。”君落宸再次来到了清湘峰，而结界还未打开，苦苦哀求。

        慕容璃听到，伸手向结界注入法力，隔空传音道:“进来吧！”君落宸闻到，沿着长阶跑向清湘阁。

        到了清湘阁，君落宸闻见浓厚的酒气，刺鼻难忍，见地上散落的酒罐，却不见慕容璃的身影。“师尊？师尊？”

        “你……找我何事？”慕容璃去换了身衣裳回来看到君落宸站在那里。身上酒气难以消散，脸颊微红难以褪下，冰冷的眼神依旧不变，平静面容依旧不改。

        “师尊……我……”君落宸不敢看向那双眼睛。

        刹那间，慕容璃看向君落宸的目光温柔至极，却没有人看到……

        “给你，四年了，你拜我为师已有四年了，我还从未送过你什么，这柄剑你收下，好生练习。”慕容璃将先前让老头打的剑呈在了君落宸面前，随后又道:“我会将我毕身所学所知所练所会术法，亲自传授于你，一年后的比武大会我要见到你的成效。每一次的试练，每一次的任务，我都会将要求提高。”

        “一年之内，一切顺利完成……”我将不再当你师尊，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这句话慕容璃不知如何说出口。这一切都是在换衣裳时想到的。这一切是该做个了结了……慕容璃睫毛微微颤抖，心中不是滋味。

        慕容璃怕她时间长了会不忍心，怕她会再一次接触那深渊，怕她很难做出抉择。

        “你若同意，便留在清湘阁，我会为你留下住处，结界会为你和……叶梦瑶打开，你若不同意，现在便可离开……我不强求……”慕容璃说着说着竟有些后悔犹豫。

        君落宸知道了师尊不赶他走了，而且还要教他更多，自责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好啊，我当然同意了。”跪到慕容璃面前，将剑收下:“多谢师尊，我定不负师尊重望。”

        慕容璃看着那张笑脸，一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为了避免尴尬，便转身回到了净明阁。

        淡淡清香在酒气迷绕的清湘阁徘徊，此时的君落宸对慕容璃有着别些情感。

        ——

        “落宸，你怎么这么开心呀？我可没见过哪个弟子被罚一个还这么开心的。”叶梦瑶见今天的君落宸和前些天的不一样，好奇的问道。

        “啊？梦瑶，刚刚我去见了师尊，师尊说她要将她会的都教于我，要我在一年之内学好。而且还让我在清湘阁住下……”

        “一年之内？！落宸，清涟长老不会是认真的吧？一年之内呐，落宸，你可想好了？”叶梦瑶极为震惊。

        “是啊，怎么了？”君落宸疑惑地问道。

        “一年之内，你要出城除魔试练，还要准备一年后的比武大会，落宸，这样……你会吃不消的……再严重的话，你会为此丧命的啊！”

        “师尊她……不会的，我会自己注意的……”君落宸有些惧怕了，但他还是相信师尊的。起初他是不信的，甚至可以说讨厌她，而不到半月前的王程那件事，让他对她改观了不少。随后又道:“对了，师尊她还允许你去清湘阁呢！”

        “啊？我也可以去？”叶梦瑶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啊，可以去。”

        “……落宸，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啊！”叶梦瑶很是担心君落宸。

        “没事儿，有你在，我肯定会注意好身体的，那你能不能隔几日送点儿你做的粥啊？”

        “啊？好呀！”

        ——

        淬炼府。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那些戴面具的人将抓来的女子扔在李子明陈霄所在的屋内，李子明被响声惊醒，看向那个昏迷的女子。然而此时，一个脑袋靠在了李子明的肩膀上，李子明看着熟睡的陈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不知过了多久，陈霄才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自己靠李子明那么近，猛的别过头。李子明的肩膀酸痛，揉了揉道:“霄兄弟，你看我这肩膀都被你靠的麻了，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呀？”随后又凑近到陈霄的耳边，嘴唇微微碰到陈霄的耳朵道:“干嘛不敢看我呀？不好意思了？”

        陈霄的耳根泛红，在李子明的挑逗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慌张之下说了:“大家都是男人，离这么近……会让人……”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那断袖，只是觉得霄兄弟你比较好逗一些。”李子明道。陈霄听到李子明这句话，心中竟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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