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45虚伪的面具

揍人是个体力活，不管是揍汤姆还是高尔和克拉布。白诺本来就困，再这么一折腾，还没走到男女生宿舍的分岔口就困得人事不知。

        汤姆就淡定地看着路易斯身体的倾斜角越来越大，在她快要栽倒地上的时候，手上一用力，这样路易斯就会顺势往他这个方向栽。

        可惜白诺此时大脑已经不怎么清醒了，不然绝对会趁机揩油。因为到了公共休息室的分叉口时，她几乎已经靠在汤姆的肩膀上睡着了。

        汤姆在入口处犹豫了一下，心里计算着把肩膀上这个不省人事的家伙晃醒送回宿舍的可能性。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身后有人发问，好像是叫戴维斯，那个在午餐的时候盯着路易斯问问题的家伙。

        汤姆从脑子里检索出面前这人的相应信息，很好，把路易斯送回宿舍的可能性立马清零。

        他偏过头，不动声色地将路易斯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朝戴维斯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出口令，打开了男生宿舍入口的大门。

        望着两人的背影，罗宾·戴维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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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寝室，把路易斯往床上一放，一人50％的面积平均分，非常公平。

        然后非常公平地往路易斯那一半挪了挪。

        这可是他的床，多占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反正路易斯也不知道。

        而路易斯本人并不想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在一张陌生又熟悉的床上醒来——不是自己的床。

        ——上午一睁眼对上邓布利多的脸，现在一睁眼对上汤姆的脸。

        哪个都很惊悚好吗？！

        这算什么，万圣节前一个星期的惊喜吗？！

        我真是谢谢您这么煞费苦心地叫我起床了！！！

        她果断闭上了眼睛，然后被某人扣着肩膀强行扒拉起来。

        白诺恍恍惚惚地把领带打个结，恍恍惚惚地收拾东西，恍恍惚惚地被汤姆牵着赶到魔咒课教室。

        有人带着自然不会踩点，两个人进教室的时候空位置还有很多。由于白诺的大脑还处于极度震惊和没睡醒的宕机状态中，所以被带到哪个位置她也就没去管。

        等反应过来就发现不对了——她认识的阿尔法德、罗宾和阿布拉克萨斯全被汤姆挡住了。

        旁边搭配上才被收拾过的高尔和克拉布，堵得严严实实。

        她看着像一堵肉墙一样挡在她和拉文克劳同学之间的高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愤愤地剜了一眼高尔，吓得大块头努力把自己缩小再缩小，从肉墙缩成肉球。

        一转脸，汤姆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脸上似笑非笑，英俊得让白诺想一拳锤爆他的狗头。

        时间掐得恰恰好，白诺刚想起身换位置弗立维教授就进来了。她不得不坐回座位充好学生认真听讲。

        她发誓，她坐下的时候绝对听到了某人嘲讽的轻笑。

        汤姆当然笑出了声。他了解路易斯，除了吃和睡，这家伙把上课和作业看的比什么都重，一上课眼睛里就只有教授和课本。她才不会为了结交别人放弃她那宝贵的加分机会呢，更不会为了座位的问题在课上闹起来。

        路易斯把脸扭过去了，啧，因为他把她的“朋友们”隔开了？

        哼，他这是为了让那些蠢货别来烦她！课本上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天天揪着路易斯问问题，不就是觉得路易斯脾气好吗？！

        瞧瞧那都是些什么鬼问题，明明教授上课都讲过，却还来骚扰路易斯！

        他每次看到路易斯端着一张虚伪的笑脸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时，都特别想把几个恶咒甩到问提问的那个人脸上。可现在不行，他们还太弱小，还没有拒绝那帮人的实力，还是得忍着。

        等着吧，他一定会比他们更强大！！

        不过，难得能看到路易斯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那群蠢人倒也还有点用处。汤姆好整以暇地瞟着旁边人气鼓鼓地揉着额头，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嘴角越来越上扬。

        他倒不是嘲讽路易斯，他只是单纯觉得有趣。这种有趣和杀死比利的兔子的那种不一样，就像他在黑魔法防御书的边边角角挖掘恶咒，总能给他新的惊喜。

        乖宝宝路易斯，在你平时的乖巧面具下，还藏着多少东西呢？

        那些教授们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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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节魔咒课教的是生火咒。白诺在弗立维宣布开始练习之后，还等了一会儿才装模作样地挥两下魔杖，第一个完成了本节课和下节课的课堂任务。

        毕竟生火咒和漂浮咒都是孤儿院必备技能，一个用来加热和开小灶，一个用来在干活的时候偷懒。

        她连无声无杖都信手拈来，有魔杖还搞不定？她又不是高尔克拉布那样的蠢货！

        心满意足地给本学院加了5分，和旁边的高尔和克拉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瞅着白诺和汤姆的进度，对视一眼，高尔的手一哆嗦，“嘭”的一声巨响，把桌上当教具的小坩埚炸了。

        白诺吓了一大跳，抬手就是一个“恢复如初”，赶在弗立维过来之前把桌上的坩埚碎片复原，所幸没有人受伤。

        好家伙，要不是她反应快，刚刚才加的5分就给炸没了。

        白诺惊魂未定，拍着胸口，用她最高的修养控制住自己的手，没当场给高尔来一打恶咒。

        现在还在上课，得忍！

        于是乎，她撑着乖巧懂事的微笑谢过弗立维教授的加分，再端着温和有礼的微笑和附近拉文克劳的学生交流心得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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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一幕，汤姆的脸逐渐冷了下来。

        ……她又把那张假得令人作呕的面具戴上了。

        心里陡然燃起一股无名火，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路易斯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和采购的大妈套近乎，就是为了学习怎么砍价的经历。

        以及她抱着一堆砍价的成果开心得像个傻子一样。

        他到现在都难以想象，如果不是路易斯在对角巷和每家店的老板讨价还价，他怎么能买齐采购清单上所有的东西还多一个手提箱的。

        他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不用他自己去做这么难堪的事；他也应该感到心安理得——因为路易斯一直都是他的支持者，代劳一下做这种事也不足挂齿。

        可惜是路易斯，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他一条“应该”都没做到。

        就像现在，看着路易斯强忍着给那两个蠢货一拳的冲动，挂着她平时一贯的假笑和周围人所谓“交流”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蔑视她的虚伪，而是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无奈。

        ——他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路易斯聪明的脑袋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人、这种事上！！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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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算下课了。白诺被那两个蠢人折腾得身心俱疲，一堂课下来就他俩出的幺蛾子最多！

        她尤其的想念阿尔法德和罗宾，至少他们机智又友好；再不济阿布拉克萨斯也行，人虽然有点油腻和世故，好歹智商在线，孺子可教；不至于像这俩货那样智商不在服务区，脑电波还不在一个频率，属于既没脑子又无法沟通的刀枪不入的类型。

        至于为什么把汤姆排除在外，也是很显然的事。这家伙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就emo了，即使他脸上表情一点没变，甚至还有耐心屈尊帮助周围的同学，但白诺就是能肯定他又被什么刺激到了。

        白·摸不着头脑·诺表示她还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他宿舍的床上醒过来呢！

        再想想今天上午答应他的下课后去图书馆详谈，唉，心好累。

        两人各抱着一沓书，沉默地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长长的走廊里回荡着鞋跟磕地面的声音。

        ——没有人说一句话。

        都觉得对方状态很不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白诺开口，“whyareyouunhappy（你为什么不高兴）？”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白诺也有点气，凭什么每次都是这家伙对她爱答不理的？

        这回她不想再顺着熊孩子了，他爱咋咋地！

        “becauseofyou（因为你）”直到两人在图书馆找到座位，装哑巴的某人才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me？”这个回答出乎白诺的意料，她很好奇，“why？”

        汤姆指着白诺的眼睛，此时的黑眼睛里没有伪装的乖顺，只有真实的好奇还有一丝气愤，“becausenowyouarereal,notamask（因为现在你是真实的，而不是一个面具）”

        “you"renotagoodboyatall,areyou（你根本不是一个乖小孩，不是吗）？”汤姆压低声音，凑得很近，鼻息喷到白诺的脸上。

        他逼视着白诺的眼睛，“wearethesame（我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小怪物。

        “soweepretendingtobegoodchildren（所以我们做了一样的选择？都伪装成乖小孩）”白诺眨眨眼睛，她没心思去猜这家伙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干脆打直球：“whatthehellareyoutryingtosay（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这段话让汤姆在极短的时间里憋红了脸，不像是被气的。

        他握着魔杖的手用力攥住又松开，像抽气泵似的猛吸几口气，从嗓子眼里憋出声儿来：

        “ijust……ijustdon"twantyoutobesohypocriticalallthetime（我只是不想让你一直都那么虚伪）”他犹豫了一下，补了一句：“atleast……don"tdothatinfrontofme（至少在我面前不要那样做）”

        话音刚落，他惊讶地发现，路易斯的瞳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紧接着就被浓郁的压抑和无力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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