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1孤儿院过节指南1

注：节日按时间顺序，但列举的事例不一定～会不定期的更，每次更新一个节日，都放这一篇里～和正文有联系，算是正文的补充。

        【情人节（2月14日）】（1935）

        这一天往往是一整年中最让白诺一言难尽的一天。

        有好有坏。好处是这一天孤儿院管得不像平时那么严，连餐前冗长的祈祷都被院长艾莉莎修女减掉一大半——这意味着白诺不用担心和周公进行跨国交流；令人痛苦的《圣经》讲解课也没有了——整整一天都是自由的。

        那是不是这一天就无比美好了呢？

        显然不可能。

        之所以这一天孤儿院管得松，是因为大家都去谈恋爱去了——年轻未婚的护工姑娘们纷纷去和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情人们约会，他们多是附近工厂里的劳工，难得从繁重的劳动中获得些许闲暇，恨不得24个小时都和心爱的姑娘黏在一起；

        年长些的已婚女人们，比如厨房里的做饭阿姨和部分护工，在这一天也会得到来自丈夫的一份表白礼物，这让她们在照顾年幼的孩子时脸上都挂着笑；

        孤儿院的大孩子们，尤其是那些14岁以上的快要成年的，更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向自己心仪的人表明心迹——要是平时，科（jiao）尔（dao）夫（zhu）人（ren）见一对逮一对。

        孤儿院门前的台阶上堆满了花店里最廉价的、不新鲜的玫瑰花，花都被细心地包成好看的样子；里面还夹着喷洒了劣质香水的小卡片，什么味道的都有，一开门各种味道混在一起足以让人嗅觉失灵。

        门里也没逃过这些“芳香”的荼毒，尤其是白诺和汤姆所在的3楼。婴儿和幼童住一楼，大一点的住2楼，3楼基本都是快成年的大孩子和护工们的住处——也就白诺和汤姆例外。

        这就导致，在2月14号这天，两人是一刻也不愿意在楼上多待，出门前都要把门锁得紧紧的——怕串味儿，因为他们把那些花拿上楼来了。

        呵，这刺鼻的恋爱的酸臭味！

        如果仅仅是这些，那倒也还能忍受。问题是，这里是英国，不是种花家，人们普遍都比较开放。

        刚开始的时候白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觉得男方送花、女方送手织围巾还挺正常的，直到8岁那年的那个情人节。

        这一天两人忙完了当天的劳动任务之后正要绕道后门偷（guang）偷（ming）摸（zheng）摸（da）溜出去浪，走到半路白诺决定先解决一下个人的生理问题，免得出去还要找wc。

        正当她准备出卫生间的小隔间时，来了一对年轻情侣。

        他俩一进门，“啪”的一声把卫生间的大门锁上了。

        白诺：？！！！

        她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两人情话还没说几句，隔间外的声音就开始逐渐不对劲起来。

        隔间里的白诺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可惜没有如果；她多么希望自己会闭耳塞听咒，可惜她不会。

        所以，她不但知道男方是孤儿院的哪位靓仔，她还知道这位靓仔正在把某个姑娘门咚——堵在门上深吻。

        ——她甚至还能听出来他们什么时候换的气！！

        小情侣甜甜蜜蜜，单身狗度秒如年。外面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这俩人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隔间里的白诺尴尬得都快用脚趾施工出秦始皇陵了！

        空气甜腻得像急支糖浆，混合着劣质香水和wc自带的“芳香”，白诺很想知道两位肺活量很好的靓仔是怎么坚持这么长时间的。

        还没等她探究出个所以然来，“吱呀——”木门被猛地一把拽开。

        已知a：卫生间的门朝外开；

        已知b：孤儿院内某男性靓仔正在对某女孩进行门咚深吻；

        已知c：拽门的某人不仅十分用力还用了魔法作弊；

        得出结论d：这可真是一个悲（xi）剧。

        汤姆本来以为路易斯去去就回，没想到等半天都不见人影，怒气冲冲亲自前去卫生间找人。

        门上的锁阻挡不了他。用力拽开门，就要开吼，结果从门里摔出一对抱在一起的、衣冠不整的年轻男女，男的好像是3楼的哪个人，滚到地上的时候手还搂在女方的脑后和腰上（看衣服的突起应该是腰部）。

        汤姆不是傻子，早熟的他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直接烧了起来。地上那俩人也傻了，他们的面色还带着刚刚激情拥吻的潮红，嘴角（还没擦）……衣服（还有几件）……（此处应有马赛克）

        总之，白诺一打开隔间门，这幅似乎不太能过审的画面就像某些弹窗一样自动跳入她的眼帘。

        外加某人热度不太正常的大红脸。

        这是她这（bu）么（fu）大（fei）该看到的嘛？！

        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信条，白诺强忍着火/辣辣的面部感受，假装淡定地避开地上的花和两人的外衣，跨过两人堵在门口的身体，顺利地和小伙伴会合。

        白诺和汤姆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无视地上那对的羞愤眼刀（白诺还补了一个定身诀），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案发现场，巴不得马上就在孤儿院成为失踪人口。

        好在外面恋爱的酸臭味虽然也有，但总体上浓度比孤儿院里低多了。两人一路狂飙，跑到大街上唯一一个没有被情侣占领的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太考验肺活量了。

        白诺脑子嗡嗡地响，明显被之前的场景吓得不清。再瞅瞅大街上和其他长椅上一对对的男女，她摁了摁青筋直跳的额角，深深地吸一口伦敦特产的雾霾，斟酌了许久用词，这才小心翼翼地发问：

        “呃……这种情况……我是说之前在卫生间的那种……很……很常见吗？”

        “我怎么知道！！”某人也很崩溃，他泄愤似的抱着脑袋大吼：“该死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竟然……！！！”后面还有一长串的咕哝，因语速太快白诺没能及时翻译，不过估计是把他能想到的一切诅咒用语都用上了。

        这边的动静引得排队的小情侣都看了过来，白诺这才发现他们坐的长椅10米之内就有一家花店——人满为患的那种，才一会儿功夫排队都排到长椅这边了。

        她不得不尴尬地打断汤姆的发泄，示意他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下好了，社死二人组又开始他们在伦敦市区的逃亡之路了。在外面浪了大半天，等到晚上拖着一副疲惫的躯壳回孤儿院时，他们才知道，倒霉还远远没有结束。

        回到3楼，狭窄的走廊里令人一言难尽的混合劣质香水味不断地摧残着两人的鼻子。白诺憋着气等着汤姆掏钥匙开门，正好和上午卫生间里那位仁兄撞了个正着。

        哦豁，刺/激的场面触发咯～

        这人一见他俩就咆哮着冲过来，脸上的痘痘和大鼻孔都在喷火，活像前面有块红布的公牛。好在关键时刻汤姆顺利地开了锁，开门拽人锁门一套丝滑流程下来，徒留那位仁兄在门外无能狂怒。

        啊，幸好出去前锁了门，房间里的空气真好！

        反正门早就加固过了，他再怎么踹门砸门也进不来，只能引来其他护工把他拖走。两人把外套一脱，直接陷进床里，身心俱疲。

        “真恶心。”汤姆厌恶地点评道。

        “确实。”白诺回想了当时看到的画面，可能是主人公颜值和身材的原因，第一印象的确不怎么美好。

        “是不是长大了的人都会那样？那么恶心地搂在一起扭来扭去？”他转过头问道，鄙夷恶心地表情把脸都扭曲得直抽搐。

        “你可以选择不谈恋爱。”见有人比自己还难受，白诺自己就舒服多了。她忍着笑，恶趣味地提建议：“或许你也可以像那样做去折腾别人？”

        汤姆瞪大了眼睛，表情像生吞了一斤的绿头苍蝇。“绝对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沦落到那种恶心的境地！！”他立即滚过来扣着白诺的肩膀，恶狠狠地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这样做了，”

        “iwillkillyou”他特别认真执拗地盯着白诺的眼睛，一词一顿。

        白诺一脸诧异，这熊孩子怎么玩笑开得好好的突然来真的了。不过她不介意给受了大刺/激的小伙伴一点安抚，“well,well,ipromise（我保证）”

        汤姆这才满意了，滚回到他自己的那一半床。

        没过多久两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就得知卫生间那位的对象和他闹掰了，整个人都emo了。

        “我当时应该冲那两个人友好地笑一笑再跑开的。”路过失恋仁兄时白诺小声哔哔。

        “你应该笑得大声点。”汤姆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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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1937）

        自从郊外探险回来后，白诺就变得更加沉默，也变得更加彬彬有礼和乖巧懂事，为科尔夫人减轻了不少负担。

        科尔夫人很是欣慰。局势越来越紧张，这让孤儿院的营收愈发困难。收入锐减，物价上涨，孩子却在增多，每一项都够她头疼的。她每天都盼着能有人来孤儿院领养孩子而不是“托管”孩子，好给孤儿院捉襟见肘的财政一点赞助。

        但愿今年的圣诞节能好过一点吧，她坐在离门口不远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又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祈祷上帝。

        可能是上帝听到了她的祈祷，在12月31日这天下午带给了她奇迹。

        ——有一对中年夫妇上门想要领养一个孩子。

        这对贵人举止优雅，穿着考究的大衣，戴着皮手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脚上是时下最新款的皮鞋，光鲜亮丽得和孤儿院老旧的背景格格不入。

        男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简短的寒暄后开门见山道：“我们想收养一个孩子。为此我们将给你们5英镑作为领养费。”

        妆容精致的女人接话：“我想看看他们。”

        “去吧，亲爱的。”男人爱怜地把女人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科尔夫人现在看他们就像看圣母玛丽亚一样，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辉。她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袖口和围裙理了又理，连声招呼着孩子们过来见过这两位贵客。

        白诺此时正在办公室帮忙算账。感谢种花家的教育，让她的数学水平在孤儿院脱颖而出，成功地找到一份“专属工作”。作为科尔夫人（现在是孤儿院院院长）可以说是最喜欢的乖孩子，她的待遇相应的比其他孩子好上不少。

        于是乎，还抓着铅笔和账本的白诺被护工玛莎牵着，领到两位贵客面前时，一眼就被相中了。

        “看上去真不错。”女人温和地对白诺笑着。她扫过了这么多孩子没有一个满意的，不是太过邋遢就是不大聪明。

        她弯下腰，拿过白诺手里的账本，看着上面工工整整的字迹，“这些都是你完成的吗？”

        “是的，美丽的夫人。”白诺朝她落落大方地假笑，“感谢您的夸奖。”

        女人似乎对她更满意了。她把她丈夫拉过来，两个人开始和白诺聊了起来。

        其他的孩子各种羡慕嫉妒恨，叽叽喳喳地被其他护工驱散开，好给三人腾位置；科尔夫人堆着笑脸，亲自给他们搬来椅子。

        收到消息后慌忙下楼的汤姆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路易斯和那对有钱的中年男女有问有答——好像路易斯已经是他们的好儿子了一样。

        一桶冰水从头顶倾倒下来，冰冷彻骨。他扭头就跑回3楼，老旧的木制楼梯发出刺耳的□□，吸引了楼下所有人的注意。

        科尔夫人嘟囔了一句，道了声抱歉就追了上去。

        没过几秒，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和“哐当”的摔门声，巨大的声响把楼下的夫妻俩吓了一跳。

        他们平复了片刻，又不容置喙地“征求”白诺的同意：“所以，你愿意和我们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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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都快被他扯烂了。屋里一片狼藉，门外的科尔夫人碍于还有贵客在楼下，骂了几句就恨恨地走开了。

        直到天黑，他什么也没干，就躺在床上把玩着去年路易斯送给他的孔明锁，飘在空中拆开，装回去；再拆开，再装回去——胳膊枕在脑后麻到没有知觉，他也没有换一个姿势。

        没有人喊他来吃晚餐。他一个人爬到破旧的屋顶上吹冷风，好让自己那发热的脑子清醒过来。

        你到底还在妄想什么？！科尔大妈才不会让到手的英镑白飞走！！

        醒醒吧！12月的冷风吹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把你吹醒吗？！

        他使劲地锤自己的头，再一拳打在屋面上。手冷得没感觉到疼，他不解气又多打了几拳。

        “hey！whatareyoudoing（你在干啥）？”

        那绝对是幻觉，或者其他人的恶作剧。他下意识地抄起手边的碎瓦片就扔了过去。

        “it"sme！louis！”碎瓦片停在半空中，随机轻轻地落回到屋面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屋顶上，“iknewyou"dbehere（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尽管孤儿院的房顶高度不低且坡度不小，但着丝毫不影响那个身影的灵活程度。汤姆没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是路易斯。

        ——他还在。

        ——他还在！

        汤姆任由路易斯把他的手抓起来包扎治疗，表情十分僵硬，“那可是5英镑。”

        “对啊，我知道。5英镑足够解决孤儿院账目上出现的一切问题，还有剩余的给科尔夫人当酒钱。”路易斯满不在乎地学着他的姿势半坐在屋顶上看天，“问题不大，最后他们收养了埃里克·华莱。”

        “让他们同意收养埃里克真费劲。”路易斯抱怨了一句。

        “why？”沉默了许久，汤姆才轻轻地开口。

        “becauseyouaremyfriend，”路易斯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包裹，低头解开上面的绳结，“andtodayisyourbirthday”

        “that"sit”

        绳子解开了，从里面飞出一个小蛋糕，上面画着“11”。蛋糕被硬塞到他手里；他愣愣地看着路易斯。

        然后路易斯笑着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happybirthdaytom！”

        “willyoualwaysbehere？（你会一直在吗？）”他不受控制地问出口，问完赶紧又补了一句：“manypeoplewanttoadoptyou（有的是人想领养你）”

        “oh……ofcourse”路易斯迟疑了一下，旋即回答道。

        “i"llalwaysbehereforyou（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知道还有后半句，但不影响他觉得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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