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云澄决定离开

自从那年的分别以后，秋如晦每每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都幻想过与他相遇的场面。
  他自从将年幼的秋如晦扔在寺庙离开后，再无音讯。
  秋如晦时常在想他当初是不是把自己当作累赘甩开，也曾短暂的怨恨过。
  偶尔又在幻想，他若是活着，或许已经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娶个女人生个孩子，也可能已经做起了小生意，若相遇在街头，怕是都认不出来彼此了，时光总会偷偷给人重新雕刻模样。
  或许过的差一点，在路边乞讨也有可能，又或许早已离世，没准路过的哪座孤坟便是他了。
  秋如晦什么情况都想过，本以为自己的心理已经能承受起所有意外了。
  可当他再见到这个人，所有在心里垒起的城楼瞬间崩塌，秋如晦怎么也想不到这十多年了无音讯的人，竟都是被铁链拴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密室里，不生不死的活着。
  曾以为多年不见，定不容易相认的面孔，如今细瞧着确实与当年没有半分相像，可就是这样的模样，秋如晦看到第一眼时竟还认得出。
  想到此，秋如晦忽然笑了起来：“上天待我不薄，能让我再见您一面，幸甚...幸甚...”
  “如晦...”
  微弱的声音传来，是高慎。
  秋如晦目不转睛的望着高慎。直到他的眼睛微微睁开。
  “如晦...我的儿...”高慎一开口，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划。
  晋亲王见状离开了房间，给他们父子独处的时间。
  刚一出门，云澄就追上来问道：“晋伯伯，如晦怎么样了？如晦的父亲怎么样了？”
  “你别着急，暂无大碍。他醒了，正在和如晦说话，我们先不要进去打扰了。”
  “义父！我先扶您回去休息。”怀溪道。
  慢慢的大家都离开了，只留下云澄守在门外。
  王英儿不忍，上前拉住云澄就走，云澄挣扎道：“英儿！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你在做什么？现在秋庄主大仇得报，又见到了父亲，人家有说不完的话要讲。你苦哈哈的守在人家门外做什么？待秋庄主想起你，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你个臭丫头！你懂什么啊？”
  “我不懂！我没你懂！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瞄准点，一飞镖把你镖死得了！”
  云澄一头雾水，道：“王英儿！你干嘛这是？干嘛突然这么大火？”
  王英儿转过身，道：“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这样守在这！我不想看见你总是围着秋如晦转！脑子里没有别的事要做吗？不是上赶着给人家做粥，就是在满世界追着人家转！！”
  “我...我乐意！与你何干！”云澄有一些心虚的回道。
  王英儿带了些哭腔，道：“云澄，你还不承认吗？你就是喜欢秋如晦...”
  “英儿！”
  王英儿转过身来，满眼含泪，眼眶和鼻头红红的，道：“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可是你就是这样做的啊！云澄，你醒醒吧！你们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澄说完就扭头要走。
  王英儿拦在他身前，道：“你清醒点吧！云澄！暂且不论你们的事合不合礼法是否被认可！这些我们都抛下！你看看现在的情况，秋如晦他不止是秋庄主了！他不止是一个组织的首领！这个国家都是他的了！他接下来要做的是这个国家的天子！是皇帝！”
  “他不屑于做这个皇帝，他不是那种为权力折腰的人。”
  “对你说的对！你那么了解他！那你说，如果他不来当这个天子，当今的高国，谁能胜任的了？”
  “王英儿？你到底什么意思？”云澄有些恼了。
  “我那天无意间，听到了秋如晦和老庄主的谈话。老庄主说，秋如晦必须来坐这个皇位！否则这个国家这些子民都将陷入慌乱变成流民。你觉得你们的情谊与这个天下来比较，孰轻孰重？更何况！秋如晦他答应了。”
  云澄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又觉得不出所料：“什么？”
  “他答应了！你也该放手了，去过自己的日子！”
  说完王英儿便离开了，其实这个事情是王英儿说了谎，秋如晦并没有答应，只是王英儿希望云澄可以放下，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才编出来的一个谎罢了。
  云澄杵在原地站了许久，他并不意外，他相信秋如晦。
  只是，王英儿说的对，即便秋如晦再不愿，这个位子只能是他，而自己的存在，只会加剧秋如晦的反抗，只会将秋如晦推入众矢之的！
  这一路上见到的流民山匪太多了，高国的子民，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君主来稳固山河。
  如果一个人的离开，可以成全所有人。
  过了两日，云澄终于决定离开，说来也怪，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除了父母的灵位，就只带走了秋如晦给他的那枚玉佩。
  他来到了高慎的房门外，等到秋如晦出去的间隙偷偷溜了进去。
  高慎瞧着比前几日气色好了些，已经可以坐起身子了，他靠在床头笑眯眯的瞧着来人。
  那日见到高慎时，高慎十分虚弱面无血色，或许是秋如晦的缘故，今日见到醒着的高慎，竟觉得十分的亲切。
  “这位便是穆清兄的儿子，云澄吧？”
  “您竟然认得我？”
  “你与穆清兄年轻时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幽禁时，听皇兄讲了许多你与如晦的故事。也知道了穆清兄与嫂夫人...孩子，你受苦了...”
  高慎招手示意云澄过来，道：“孩子，快过来。”
  云澄乖巧的走近，他竟在这里感觉到了久违的父爱：“叔父，原谅我今日才来看您。”
  “傻孩子，你既唤我一声叔父，就莫要跟叔父见外。”
  云澄终于绷不住的大哭起来，就如同面对的是云先生一样，云澄哭诉着说了许多心里话，高慎也每句都在认真的倾听着。
  一直到秋如晦回来前，云澄才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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