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情愫暗生

        对于孚岁而言，之后的日子并没有多少不同，最多就是每天都会有济羽送过来的点心，又或是她深夜收到需要紧急处理的事件的时候，济羽会陪她一起。

        带给她的不是悸动，更多的是陪伴和生活中微小处的体贴。不过她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心动的人，她回应济羽的情感更多的也只是利用，希望从济羽的手中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现在这样略显平淡的生活反而更合她的心意。

        反倒，如果济羽表现出了意外的热烈，她反而会心生反感，现在更多的是带着某种享受和炫耀意味的接受着他的付出和体贴。

        但是孚岁并不能给予对等的回应。

        “你要不先去休息吧。”又是突如其来的紧急事件，原本一片悠闲的飞舟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济羽不忍心孚岁明明已经被睡下了还被叫起来处理事情，“也不急在这一天。”

        “不可能不急的，不然不会连夜送到这里让我解决的。”孚岁没有答应济羽的建议，反而觉得让她把事情放一放的济羽可能根本不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对于济羽她还有足够的耐心，“你要是看过的话，就知道很多时候每一个瞬间过去，就有很多生命被杀死。”

        孚岁抽出一个空白的信符开始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济羽这是伸手取过飞剑传书。

        飞剑传书里简略的描述了事故的现状，但是无非就是州府的两个名门望族为了争夺宗门的名额打了起来，逐渐波及了整个城市，民不聊生。

        “让宗门指定名额归属就好了吧。”济羽也没有想太多，往年因为名额打起来的事不少，只是大多没有像这次一样波及到了普通人而已。

        孚岁松开手，手中的信符飞了出去，在济羽的眼里留下一道残影，“如果是往年那确实可以，但是这次不行。之前邪修进攻的时候，附近几个州郡的聚集在龙君府周围参加盛会的修士，都是中流砥柱，现在他们已经化为黄土，现在宗门招生不仅仅是填充自己宗门的有生力量，还是在挑选值得培育的宗门精英。”

        “在这样的情况下，每多一个名额就代表着自己家的人更有可能被选中成为内门弟子甚至是精英弟子，没有哪个家族愿意把可能拿到手里的名额拱手送人。”

        “确实如此。”济羽听懂了孚岁的话，与其说是他们在这争夺名额，不如说他们在为自己的家族往后数百年的富贵荣华在争夺，真个时候仅仅是分配名额是远远不够的。

        孚岁顺手吧已经送过来的公文处理了一下，“好了，回去休息吧。”

        两个人结伴离开了飞舟上小小的书房，昏暗的廊道中，深夜里夜明珠也有气无力的散发着微光，带来一种静谧的安全感，走在当中，孚岁生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困意。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告别了济羽，回到了房间也没有修炼，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大概是这段时间的作息都不太规律，夜间又睡的太晚了，孚岁并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望着窗外展览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她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远山起伏的朦胧轮廓，远处传来的隐约繁华，让她明白已经到了下一个目的地的城市，而飞舟当中一片安静，大概猜到龙君已经自己带队和城主接触了，这没有让孚岁放松，反而开始担心起来。

        急匆匆的更衣洗漱，到了外面才看到门的旁边放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碗粥，一碟点心和一张纸。

        看到这个配置，孚岁就知道是济羽君放在这里的，她第一时间看向了纸条上的留言：我会和澈泠一起去，你要是起了就先吃东西，等我回来给你带新的糕点。

        “我看上去很想吃糕点吗？”孚岁有些无奈，济羽君陪着龙君一起去确实让她少了很多担忧，但是她还是没有像济羽说的一样在飞舟上等他，而是喝了粥吃了糕点就下了飞舟。

        不过孚岁从飞舟上下来倒不是为了去找龙君他们，而是这里就是她当初第一次进入人间的那座城市。正好难得空闲，故地重游，她难免有些怅惘。

        她在这里遇见了她的第一位……倾慕者，并不能说是丈夫或者是爱人，毕竟当初她初入人间懵懂无知，和那个普通人既没有成婚也没有两情相悦，仅仅只是她单方面的倾慕而已。

        或者说羡慕。等她了解了世事，孚岁回首过往，发现当初她自认为的倾慕，实际上是对他的羡慕，羡慕他的自由洒脱，羡慕他的无忧无虑，更羡慕他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

        而她，一开始确实也无忧无虑，因为什么都不懂，随着她越来越了解人间，她就越来越苦恼。或许是蜉蝣短促的生命让她一天比一天紧迫，又或许是让简无尽的风光让她越来越留恋，如今回忆起来，此时的她和原来的她已经判若两人了。

        不知不觉间孚岁走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那个熟悉的人还是坐在临窗的位置点了一壶茶，慢悠悠的喝着，就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困扰到他。

        鬼使神差的，孚岁走进了这家她从来没有进去过的茶楼。

        走上前来的店小二恭敬而隐蔽的打量着她的衣着，然后把她带到了二楼。相比于热闹的一层，二楼就空旷了许多，聊聊几桌分布在上面，正常的交谈只会在里面化成轻微的背景音。

        “客官要喝那样？”小二说话的声音谄媚，让孚岁想起了当初被拒之门外的冷漠。

        不过此刻孚岁并不在意这一点，“就和那桌一样的茶吧，上一份清淡点的点心，另外你们家最甜的点心打包一份，不，还是两份吧。”指了指那个人坐的靠窗的那桌。

        “好嘞。”

        店小二离开了，孚岁坐在了正对窗子的方向，能看见他坐在那里，和十几二十年前相比，只是到了中年，气质更加沉着了一些，其他的就和当初她见到的一模一样，似乎岁月什么都没有改变。

        就好像还是当初她倾慕的、心动的模样。就好像她真的为他心动了。孚岁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当年，如果那个时候她走进了茶楼，到了二楼，坐在了他的对面，她此刻是不是在和他游山玩水？

        求而不得啊，最折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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