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回忆（3）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见一个女人愤怒地站在门口。

        “妈！”

        “老婆！”

        “别叫我妈，也别叫我老婆，我嫌恶心”徐华冷冷地说。

        父亲伸手想去拉她，却被她用力地甩开，扭头就走。

        父亲追了出去，“哐”门被带上了，父亲明显不想让他看见父母之间的争吵。

        他悄悄把门打开一道缝，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听见。

        “穆盛泽……你要怎么解释？解释你用别人的倒霉来成全自己的幸福？……小云的事不是意外对吧？……”

        “对不起，但是……”

        “别碰我，滚开啊”

        传来了行李箱轮子的声音，他开门追去。抱着妈妈的手臂哀求着：“妈，别走别走，我不要你走”

        徐华一把推开他，“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父亲还是不死心地追出去，他迈着小短腿也跟了上去。

        还没跟上就看见父亲和徐华在家门口的公路上拉拉扯扯。他追上停住了脚步，“妈——”话还没说完。

        “哐——”“啊——”汽车毫不犹豫从他的眼前掠过，撞飞了二人。但车上的人毫无察觉地一般，飞速地从二人的身体上碾过。血溅在车窗上，车也没停下，一直在往前开。

        车离开后，他奋力向父母奔去，“爸！妈！”跪倒在地，握着父亲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在父亲的手背上。父亲抬了抬眼，血肉模糊的脸上勾出一个笑容，手向上抬起又无力地垂下。父亲的声音沙哑又微弱：“儿子，爸爸现在连摸摸你也做不到了。我工作忙，连陪你吃个饭也做不到，今天你第一次出门，爸爸想陪你吃顿饭，可这唯一的一顿饭也没吃上。乖孩子，你别怪爸爸妈妈，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你妈妈不是不爱你，她有自己的心结，她身体不好。好孩子，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爸！！！”话到此就没了，无论他再怎么哭，那个慈爱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而母亲早在汽车撞飞她的时候头就磕在尖锐的石子上，没了。

        一夜之间，他什么都失去了。他失去了父亲、母亲，一家三口，只剩他一人。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一笔巨额保险金1000万，父母留给他的一栋房，父母之前给他物色的抚养人。

        回忆结束，前面两人早已走远。莫达和荀宇龙还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发落。他看着那对不是情侣但胜似情侣的两人黯然神伤，转身离开了。“走了”他招呼着莫达他们。

        远远走在老前面的他，手指甲紧紧扣进手心，内心自我放弃：既然不想再连累人家，那就别再这样恋恋不忘，我要真不想伤害，我就赶紧走啊。留在这不肯离开算什么。那个女孩受的伤害还要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吗？妈妈她当时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用别人的倒霉、悲惨来换取自己的幸福，我可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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