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涅槃

万年后。

        润玉一袭白衣，立于布星台。

        “今夜是霜降尾火虎，便布九星尾宿吧。”言毕，润玉双手施法，星石随着润玉的动作转动着，场面看起来颇为壮观。

        布完星，润玉揉揉魇兽的头：“今日便是旭凤涅槃之时，希望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才好。”

        润玉下值回璇玑宫的路上，一团幽绿紧随润玉来到北天门。

        润玉眉头忽地皱起，抬头抓住那团幽绿，那幽绿挣脱润玉，现了形，是一男子，蒙着脸，一身黑。

        那人随即向润玉攻来，一番打斗下来，那人渐渐落入下风，那人一看局势不对，掷出一颗火红的珠子。

        润玉见他方才打斗所用术法皆属水系，心下大意，随手捏法去挡，却不料那珠子穿过术法，直直朝润玉奔来。

        珠子触碰到手臂的那一刻，便灼伤了润玉，润玉捂住手，分神间，那人朝栖梧宫方向逃去。

        润玉暗道不好，匆忙收了那珠子，追去栖梧宫。

        “夜神殿下。”燎原君道，“不知殿下寅夜前来，有何要事？”

        “燎原君，我方才下值，途径北天门，见一黑衣人突然闯入，一番打斗后，那人朝栖梧宫方向逃来，不曾燎原君可曾注意？”

        “不曾注意。”随后又问驻守的天兵，“你们可曾有休息到一黑衣人？”

        “不曾。”

        润玉担心旭凤：“如今正是旭凤涅槃的紧要关头，那黑衣人这是闯入，怕是意在旭凤，还请燎原君同我一同进入，一道捉拿。”说着便要进去。

        燎原君拦住润玉，态度不卑不亢道：“还请夜神殿下止步，天帝陛下旨意，火神殿下涅槃期间，任何人不得入内。”言罢作揖，“还请夜神殿下谅解。”

        知道父帝提防自己，也不愿让燎原君难做：“无妨，只是方才我与那黑衣人交手，此人灵力深厚，修为了得，还请燎原君多加防范。”

        “卑职定当尽职尽责，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此便告辞了。”

        离开栖梧宫后，润玉便去了紫方云宫。

        来时，荼姚手撑着头，那双美目此时已经合上，书掉在地上。

        润玉轻笑一声，走过去抱起荼姚，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而后为荼姚脱去鞋袜，看着荼姚的睡颜，润玉情不自禁地轻吻上荼姚的红唇。

        一触即逝，却让润玉现了龙尾。

        不知何时荼姚睁了眼，让润玉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收起龙尾，也不知母神是何时醒的，又知道了多少。

        荼姚看着那龙尾，稍稍挑眉：“为何要收起龙尾？”

        润玉的动作一顿：“润玉真身丑陋，不敢污了母神的眼。”

        “谁说的？玉儿的尾巴是母神见过最好看的，深得我心。”荼姚说。

        那这尾巴的主人，可也深得你心？润玉心中默问，却不敢说之于口。

        他，爱上了自己的母神，这是多么的枉顾人伦，大逆不道啊！不知母神知道了自己这份不堪的心思，会不会用厌恶的目光看待他呢？大抵会的吧，就像父帝一样。

        那日他及冠之礼，荼姚大悦之下醉酒，润玉扶着荼姚回紫方云宫，屏退众人，将荼姚放在床上。

        看着荼姚如玉的面庞染上醉酒的绯色，润玉润玉慌乱地别开目光，起身要离开，却被荼姚搂住脖子，吻了上去。

        感觉到唇上炙热的柔软，仿佛有什么东西一发不可收拾，润玉搂着荼姚深吻回去，温度迅速上升，气氛逐渐暧昧。

        身下的人无意识的嘤咛，更让润玉觉得欲火焚身。

        就在这时，太微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看到这一幕，目呲欲裂，抬手向润玉打去。

        润玉没有任何反抗承受了这一掌，这一掌太微打得极重，润玉吐出一口鲜血，只觉五脏六腑皆移位置，身形快要散架。

        润玉捂着胸口，强撑这自己跪在地上。

        “孽子！阿姚是你母神，你竟生出如此龌龊心思！”

        润玉能感受到太微浓浓的杀意，，但不知为何，太微没有杀自己。

        后来，润玉被罚雷刑火刑一万道，禁足璇玑宫一年。

        荼姚得知后担忧万分，招呼岐黄仙倌诊治，问其缘由，润玉却闭口不谈——这份心思，乃天地不容，又怎能告知于人，污了母神的耳朵？

        思绪回笼，看着荼姚恬静的睡颜，润玉伸手想要触摸，却到一半滞于半空，攥紧了手，收了回来。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母神，可否告知润玉，这相思之苦，如何化解？

        润玉轻叹一声，闭上了眼，一滴相思泪顺着玉面滑落，默入荼姚的发尾。

        荼姚醒来时，一眼便望到了坐在桌旁阅书的润玉，脊背笔直，仪态端方。

        “玉儿。”

        听到声音，润玉转过头，倾然一笑，竟让荼姚的心微动，荼姚暗下皱眉，攻略者对被攻略对象动心这可不是好兆头，面上却是不显。

        荼姚起身，润玉急步走到荼姚面前，笑道：“今日便让润玉为母神挽发吧。”

        荼姚微微挑眉，却是没说什么，走到梳妆镜前。

        润玉拿起梧桐梳，为荼姚顺开发，动作轻柔。

        一梳合团圆;

        二梳子孙满;

        三梳梳到尾;

        举案又齐眉。

        润玉的眼里满是柔情，他梳发时心中这样默念，仿佛他们不是母子，而是……夫妻，这让润玉的心中升起隐秘的快乐，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偷来的幸福。

        如果，他可以为母神描眉，那就更好了，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太亲密了，现在不是时候。

        梳完发，荼姚捏诀，信手换了身衣服。

        荼姚的衣服就像她的性格一样，火红，炙热，看起来却偏又有几分温柔的味道，矛盾，却又好像理当如此。

        这是琢玉走了进来，望了一眼润玉：“天后娘娘，夜神殿下，陛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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