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的诉求

挂断电话，江棠梨还是狠狠消化了一会儿。十万块钱，在95年都能买一套房了！

        “011，这前面的星号是什么意思？钱多吗？”

        “不是的，有星号表示这个任务不是限时任务。只要在顾客的最后期限前完成，平台一样会认为任务成功。”011机械的声音好像起了一丝变化。

        江棠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那拍照呢？”

        011：“建设路二十七号，年华照相馆。您明天去那里取十一号相机，只要拍下就会自动发送给当前时间段的顾客。”

        “啧”，江棠梨一个人在屋子里不停地感叹，真是，高科技啊！

        第二天中午，舒知晴的饭盒里不再是蛋炒饭，反倒是做了道赛螃蟹。

        她拨了一多半分给江棠梨，江棠梨尝了一口，立马竖起大拇指，“哇！你手艺这么好！”

        舒知晴有些害羞地抿唇，江棠梨看她几眼，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家住在哪里啊？”

        “我吗？”舒知晴一愣，“我家在建设路那边的棚户区。”

        江棠梨知道那里，许多在外面务工的人觉得租房子太贵，干脆就在棚户区住下，一年都才一百多块钱。

        “那你每天几点起来做饭？”

        “七点半。”

        “我有个想法，我给你钱，你每天多做一份饭菜，菜买好一点。我每个月给你一百块钱怎么样？”

        舒知晴刚想拒绝，江棠梨又说：“你每天的饭菜必须和我一样，不能比我少。”

        舒知晴瞪大了眼睛，她赶紧摇头，“不行，我不要钱。这样我每天吃你的，还让你给我钱，不行！”

        江棠梨摸着她的发顶，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推辞，朋友归朋友，你做饭也不轻松。”

        舒知晴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同意了。

        江棠梨还没把菜喂进嘴里，舒知晴又说：“但一百块有些太多了，要不再少点？”

        江棠梨瞪她一眼，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舒知晴只好咽下去想说的话，心里被江棠梨填的暖暖的。

        吃过饭，江棠梨一个人去了年华照相馆。

        老板一听说她是来取十一号相机，有些激动，“姑娘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哎哟，这都十多年来，我总算是等到了。”

        江棠梨有些诧异，这相机竟然在这儿放了十几年？

        老式相机有些笨重，江棠梨挂在脖子上往宋家别墅走。

        巧的很，舒知晴家和宋家隔得不算远，江棠梨一下子想起之前在网上看的国外富人区和贫民区就隔着一堵墙。

        她选了个巧妙的位置，对准宋家门牌号迅速拍了张照。

        这张照片顺利传到了平台上。

        下了晚课，江棠梨把自己的饭盒和二十块钱给舒知晴，“你看着买，买好的。钱不够了跟我说。”

        舒知晴捏着二十块钱，她从来没有自己拿过这么多钱。

        江棠梨和她并肩往外走，宋楠站在奥迪车旁边冷眼瞧着。

        “哟，这就把人家当苦力了？”

        二人谁也没搭理她，宋楠有些难堪，猛地摔上车门。

        走远了，江棠梨还能看到后座保养得宜的女人哄着宋楠。

        江棠梨摇了摇头，要是爸妈还在，该多好？

        昨晚那个时间，老人再次打了电话过来。

        “我看到小繁的身影了，没想到真的有人在1995年。”老人声音里掺杂着些怀念。

        江棠梨没有说话，老人又说：“我是方好，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女儿，让她早日回到我身边。”

        方好？江棠梨眼前浮现出不久前奥迪车里那个优雅的女人，可，宋楠不就是她的女儿吗？

        江棠梨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方好叹口气，“不是，当年抱错了。可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几十年前医院的存档证明了，只能请你帮忙。”

        “77年6月27号的时候，我是在禹县医院生下孩子的。”

        挂断电话，江棠梨觉得手心有些发凉。

        养了十八年的孩子却不是自己亲生的，听她的口气，直到她垂垂老矣也没能找到那个孩子。

        江棠梨看着信息栏最后的十万块钱，有些无奈，果然，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建设路，棚户区。

        舒知晴手里提着猪肉和莴笋，另一只手提着几个鸡蛋和西红柿回到家里。

        舒妈妈看到她手里的菜，张大嘴巴，“你这是哪里来的？”

        舒知晴把菜放进盆里，然后把盆放进水缸里冰着，“我同学买的，让我帮她做饭。让我每天也吃好一点。”

        舒妈妈立马垮下脸，“合着我们给你吃的是猪食？”

        舒知晴不想和她争执，推开木板走进自己那个不到两平米的卧室。

        屋外传来锅碗的声响，舒知晴连忙高声说：“别人的钱，少一点也不行。你动了，别人找上门来你有钱赔吗？”

        舒妈妈想偷偷割肉的心歇了下来，看着盆里的肉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外面的声响消失，舒知晴有些解气。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舒爸爸从工地上回来。

        他掀开水缸打算舀水喝，看到盆里的肉和舒妈妈的反应一模一样。

        舒妈妈拍开他的手，把舒知晴帮江棠梨做饭的事一说。

        舒爸爸立马骂骂咧咧，“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吃一口肉怎么了？”

        舒妈妈在外面劝，舒知晴用被子捂着头，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她一定要努力念书，等到分配工作的时候离他们远远儿的。

        早上起来做饭，舒知晴一眼就发现少了一小块肉。

        她泄愤似得在案板上重重切了几下，做了个莴笋炒肉和西红柿炒鸡蛋，整整齐齐地摆在饭盒里去学校。

        江棠梨趴在桌上，舒知晴把饭盒递给她，满怀歉意，“对不起啊，棠棠。我爸妈趁我不注意切了一点儿肉下去。”

        江棠梨了然，宽慰舒知晴，“你别放在心上，咱们够吃就行。要饿了，我就请你出去下馆子。”

        舒知晴垂下眼睑，沉默地摸着书。

        宋楠依旧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看着她，江棠梨无端腾起几分同情。

        按照她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不是宋家的孩子，估计会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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