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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巧克力之吻1v2.0


周主任走后,天突然下着一阵狂风大雨。
难怪今天大家走得那么急,原来,外面正在刮着三号台风,而且,再过一会,还会升到八级。林雪柔和叶思仁都没有带伞,只好,推着手推车,迎着细雨,推着手推车,来到垃圾房前,想赶在垃圾车到之前,把扔到这里的东西,都重新翻出来,搬回银乐队的仓库里。
到了垃圾房外,只见里面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味。
"东西我已经叫熟人帮我藏好了!"
思仁面有难色地掩着鼻子说,拉走用来掩饰的垃圾收集箱,银乐队的物资,正好都堆在最里面,比较干净的角落。
旦见雪柔却很淡定地走了进去,两人一件件地把乐器,放在手推车上。
正当思仁拿起一支长号,小心翼翼分拆开时,一只巴掌大的老鼠从号口蹿了出来。
"啊!~"
他吓得丢掉手中乐器,猛抓着雪柔的衣服:"老…老鼠!”
雪柔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扑吓了一跳。但她剎那间就回过神来,抓住大老鼠,扔在地上,来上一脚嘎崩脆,老鼠便脑䊢四溢,横死在她石榴裙下。
只是思仁,仍是惊魂未定,雪柔见他一个大男生,竟被老鼠吓得快魂飞魄散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笑着,笑着,她感觉思仁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对劲。
此时,蚊子,苍蝇,蟑螂,老鼠,在潮湿的小房里,似乎变得更加活跃起来,思仁的面色更渐惊魂未定,整个人歇斯底里般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事吧?"雪柔自问天不怕,地不怕,但见这怪异的情形,心里忽然一寒:"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吧?"
"对……对不起学姐……”思仁说罢,发软的双脚勉强支撑起身体,扶着墙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一个大男人怎么怕老鼠,还怕成这样!”雪柔不屑道。
过了不久,雪柔推着一车乐器从垃圾房出来,却不见思仁的身影。
"这家伙,难道吓跑了?不至于吧!"
她想起里面至少还有二车乐器,又望了望六层楼梯之上的仓库,又看了看手机,好家伙18:30了!怎么赶得及19:00垃圾车到前完成工作?
此时,天空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就像两年前的一样。
林雪柔看着头上的一片阴霾,不禁想起一个久违的故事。
那是关于一个不洁的少女,在玻璃森林中,寻找纯洁独角马的故事。
………
从前,有个一出生,就背负着肮脏和罪业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林雪柔。她的母亲,那个10岁就考上大学的天才,林雪晴。可惜,在她十二岁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侵犯了。
十个月后,林雪晴在女童院生下了林雪柔。可是那时林雪晴还太小,身体也很弱,情绪极不稳定,故雪柔只能交收社福署照顾。
直到雪晴18岁的时候,她才离开了女儿童院。
本以为可以重获新生,重新开始自由自在生活的的她,却在女童院的门口,遇回那个自己从不想承认,也不想要的孩子。
"以后,要听妈妈的话呀!"社工把她交回雪晴的手里后,便离开了。
雪睛的新生活,一点也不顺利,她没有罪,却背负着周围人歧视的目光。
"才18岁就有一个长这么大的女儿,肯定不是个好人。"
"不知道那女孩她爸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吗?那女的勾引自己爸爸,生下了一个孽种⋯⋯"
为了摆脱眼前的环境,重新生活。
雪晴在媒人的介绍下,跟一个香港男人假结婚。来港后,两母女就住在笮小的公屋里,靠着微薄的综援度日。
那时,林雪晴跟其他18岁的青少年一样,愤世嫉俗,放浪不鞯,被香港的一片繁华,灯红酒绿深深地吸引。每当她收到钱后,便会流连酒吧夜店,很快就把钱花光了,甚至会把刚认识的男人带回家鬼混。
“会不会不太好,你女儿还在旁边。”
“怕甚么,你看她睡得像只死猪一样。”
在同一张床上,一边是假装熟睡的雪柔,另一边则是与男人行苟且之事的母亲。
在雪晴眼里,雪柔除了偶尔可以在老家敲诈点钱之外,就是个只会吃喝拉撒的猪,是个拖油瓶。


有一天,林雪晴在一个叫杨锦标的乡里介结下,认识了一个香港小交响乐团的小号手,来自维也纳的哈利舒伯特。
“真的假的,这么好条件的男人,竟然还不介意我带着个拖油瓶。”
“你别想这么多,人家老外思想很开放的。你看他,一个男人,都快40岁了,刚离了婚,女儿跟了老婆,只身来香港生活重新开始,多寂寞呀。”
“老外,会不会沟通不了?”
“别担心,虽然广东话他只会听,但是普通话比你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
于是,在杨锦标的安排下,林雪晴带着小柔,与舒伯特相约在一个大排档见面。她一到步,这位才二十出头的美女,就立刻成了大排档里最美丽的风景线,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妈妈今天很漂亮呀。”
"你意思是说我平时不漂亮?”雪晴一边补粉,一边对小柔说。
"不是…不是..妈妈一直都很漂亮,只是今天打扮了,更漂亮而己。"
见小柔如此口齿伶俐,雪晴不禁抿嘴一笑:"待会见到叔叔,好好说话。别乱来。”
”嗯。”
不久后,一个手棒鲜花,穿着整齐西装,身材高大,长着一对碧绿眼睛的混血男人,来到两人的面前。
“请问你是林雪晴女士吗?”
”你是?”
“我就是舒伯特。”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老外。我还想着要怎么跟你沟通才好。”
“我妈是惠州人。”
”那我们不就是同乡吗?”
“『池家人』!”
没想到,舒伯特不堇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这句地道的客家话,也让雪晴逐不及防。
“这位是我女儿。林雪柔。”
”叔叔好!”说罢,雪柔自己拿出了自己的童话书,静静地在一边读,也不打扰他们了。
“她很乖呀。说真的,我第一眼看去,还以为你们是两姐妹。”舒伯特犹如阳光般的微笑道。
”你真会开玩笑。”
“真的,我也没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漂亮。”他红着脸说。
“哪有。我觉得自己比同年的女孩都显老了。对了,你真的不介意我有个女儿吗?”
“不介意,我还挺喜欢小孩子。请原谅我直白一点。虽然我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但是我还是非常希望可以成立一个家。只有这样,才算一个完整的人生。”
“我也是。”雪晴轻抚孩子的头,说道:"其实我不是一个很称职的母亲,但是我也一直希望可以给雪柔一个完整的家。”
菜快上了,雪晴上了洗手间。舒伯特好奇地看一看雪柔正在读的书,翻了一翻,感觉眼前这位小女孩,犹如书中,那位纯洁美丽的少女,等待那时空彼岸的独角马,带着她前往更美丽的世界,

也许是同情;
也许是好奇;
也许,他就是这位少女命中注定的。

菜上齐了,大排档老板那只刚滿月的小黄狗,好像地喜欢舒伯特,常依偎着他的脚边。
”好啦好啦!”他转过身来,把一块牛肉丢在地上。看着狗子满足的样子,他揉了揉圆乎乎的小头。
看着可爱的狗子,雪柔也用些吃剩的鸡骨头去逗牠,可是还是有点害怕。
“牠会咬人吗?”
”不会的!老板的狗乖得很!”
舒伯特抓着雪柔的手,领着她也去揉揉小狗的脸。小狗便一脸满足,舒服地,舔他们的手。
“好可爱呀。”

那天,
是雪晴第一次看到小柔如此真诚的笑容。
她心想,也许她们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却不知道,这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三个孤寂的灵魂,在微凉的秋季里,感情慢慢地升温。
她们搬到舒伯特的小套房里一起生活。在家里感到无所事事的雪晴也找了一份卖奶荼的工作,帮补生计,可是下班时间都太不稳定。
舒佰特除了在小交乐团外训练外和表演外,大部份时候,都游走在各大学校,从事音乐的教学。上下课时间跟雪柔很接近,所以很多时候,都由舒佰特负责照顾雪柔。
吃完舒佰特做的晚饭,做完功课。
雪柔总是喜欢懒洋洋地躺在他那毛毛的大腿上看电视。
“吃饱就躺,简直是只猪。”他调侃道。
“就算是猪,人家也是一只可爱的猪猪。”
“那我今天就要吃猪肉!”舒佰特说罢,便使劲地对雪柔挠痒痒。
雪晴回到家,看到两人好像亲生父女那样打成一片,心里非常欣慰。她也学着雪柔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他的腿上。
“让开,借一条腿给我。”雪晴说。
”不要,爸爸是我的!”小柔说。
“那是我老公!”说罢,雪晴便硬是挤了一个位置出来。
看着舒佰特英骏的脸,雪晴不禁说道:”爸爸,我要亲亲。”
“当着女儿的脸?”舒佰特尶尬道。
”嗯。有甚么问题。”雪晴反问。
于是,舒佰特亲了下去。
可小柔看着,就吃醋地说道:”我也要亲亲!我也要亲亲!”
雪晴与舒伯特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口,面对雪柔的耍赖,他也亲了她。
但他的胡渣,扎得她好不舒服。
“爸爸你的胡子,好痒!”雪柔说着,一脸嫌弃地推开了他。

雪晴和舒佰特看着这任性可爱的小女儿,就笑了。
雪柔又好奇地看了看舒伯特神秘的乐器箱问道:”爸爸!这箱子里面的是甚么?”
“这可厉害了!”男子打开他的乐器盒给她看,里面是一支由铂金黄金镀成,闪闪发亮的小号。
“这是乐器叫做小号,是世界上最刚烈的乐器,也是最温柔的乐器。你想学吗?”
“嗯!”
”可是女生的话,要比男生更用功才行。”
”我不怕!”
“她还这么小,可以真的可以学吗?”雪晴问道。
“没问题,我的学生,都是这个年龄左右就开始学。
话虽如此,但雪柔三分钟的热情,很快便把学小号的事,抛之脑后。
反而,喜欢上了舒伯特的另一样也很擅长爱好,那就是摔跤。
晚上,他们三人睡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可后来,吃醋雪柔因看不惯经常背着她在一边亲热的”父母”,时不时会挡在两人中间。
不久,就到了雪柔升中学的时候了。
只是,她成绩太差了,而且她在学校老是打架,都没学校想要收她了。
“要不,我现在给每间学校的校长都写个介绍信,把雪柔升中的事搞定。”舒伯特说。
“这怎么好意思。”
”我是她爸爸,哪有甚么不好意思的。”

数年后,雪柔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先在学校里参与摔跤,后来受了伤了,便在舒佰特教导下,改为学习小号。更在很短时间,成为了银乐队的首席号手,进度甚至远超中六的前辈。
在雪柔中四时,在万圣节的那天,舒伯特接到了一个瑞士演出的通告,妈妈因为工作没有来,雪柔到了机场,送别他。
“有想要甚么手信吗?”
“上次爸爸同事给的巧克力很好吃。好想再吃呀。”
“巧克力?我口袋里好像还有。”
舒佰特在口袋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拆开了包装,温柔地送到雪柔的嘴里。她又舔干净他手上的巧克力末,才依依不舍地放手。
“我舍不得爸爸。”
”傻瓜,就一个月而已。回来后,圣诞节带你去瑞士旅游。”
“不行,要亲亲!”
”就在这里?”
”嗯!”
”你多大了,还要亲亲。”舒伯特皱着眉说。
“不亲亲不准走!”雪柔喝道。
舒佰特腼腆地看了一看四周,心理上确定没人在注意,才敢轻轻地亲了雪柔一下。

此刻,两人的目光互相对峙,在深深的瞳孔里,只有彼此。
这时候,雪柔本来非常讨厌的小胡渣,忽然变得非常可爱,好像在挑逗着那含苞待放的心。
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站高,勉强地再吻一下。
但那一吻后,舒伯特也按捺不住,他拥抱着她,再一次深深地吻上。
时间好像凝住了,直到登机的提示声响起,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香港小交乐团的演出,广获好评,尽管一个月过了,仍然加开埸次。看着舒佰特寄过来的名信片,在圣诞村雪地玩耍的照片,雪柔既羡慕,也思念。
而且,那天的吻,在两人彼此的心里,都埋下了根。
回到香港,他看见雪柔在接机,马上按捺不住自己,抱了抱她,亲了过去。
可雪柔却尴尬地推开了意犹未尽的他。
“你们两父女有点热情过头了吧!”
她身边的一个男孩说道。
“这在你们欧洲不是很正常吗?你也别看我爸有一半是华人,他可是地地道道的维也纳奥地利贵族。”雪柔挽着男孩的手说。
“叔叔好!”男孩热请地跟他握了握手。
”你是…..陈东升?你是甚么时候跟雪柔在一起的?”
舒伯特有点惊讶,眼前的少年,竟是有英国皇室贵族血统的陈东升,黑龙乐队的副队长。
"我们有好几次通告,都是一直组二重奏表演,所以也在一起了。"雪柔亲昵地挽着东升的手说道。
舒伯特听着,心里忽然如被刀插的一般。
“滚!"雪柔斥道。
"甚么在一起了!追我的人可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雪柔说着,小拳头重重地捶了捶东升一把。
听着雪柔这样一说,舒伯特的心情,才缓了过来。
晚上,雪晴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热情地招待回家的舒伯特,而雪柔,却草草地吃完饭,便回房间,跟用电话跟朋友聊天去了。
舒伯特心里虽有点酸,但看到女儿开始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初恋,他努力说服自己,要为此感到欣慰才是。
睡觉时,雪晴难得在没有女儿的阻碍之下,跟舒伯特互倾情宜。
可是,在舒伯特的脑海里,却满是雪柔的样子。

“今晚就不要了,我有点累。”舒伯特说。
”但是老公,我想跟你生孩子。”
“这?等雪柔满18岁再说吧。”
雪晴很快睡着了。但因为时差,睡不着的舒伯特整晚听着雪柔不知道跟谁,在电话里调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某个下着雷雨的仲夏,舒伯特准时把雪柔唤醒,要她赶快换衣服,吃早餐去。
那时,雪晴因为上大早班,并没有在家。
看着雪柔最近对自己一直不理不彩,而且星期六,又经常不在家过夜,舒伯特很是生气。
“爸,我今晚想在跟朋友去露营,所以不回家了。”她急忙地吃完早餐,又推了一个大大行李箱出来说道。
“又不在家过夜?”
舒伯特边整理床铺,边斥道:"跟男孩子一起过夜,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爸,你在说甚么?”
“别叫我爸,你不是我亲生的。我跟你妈妈承诺过,只照顾到你18岁而已!你也早已经成年了。”
“意思是要赶我走吗?好!我现在就走!”
雪柔生气站了起来,想夺门就走。
可忽然,舒伯特却在后面抱住了她,亲吻她颈,她的头发,她的脸,手臂,更想占有她每一寸肌肤。

“爸。。。不要,我怕按捺不住自己。”
“我不是你爸,从来也不是。”说着,他解开她的衣服。
“不要,这样会把校服的弄脏的。”
“你是假装喜欢陈东升的对不对?其实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对不对?”

雪柔没有回答,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探勘。

“不要…..我。我怕按捺不住自己”
“那就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好吗?”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很大。整个房子,都被暴雨台风冲撃得摇摇晃晃。洪水与路上的杂物,垃圾纠缠在一起。可再大的雨,也有停止的一天,彩虹终将会降临,抹煞一切阴霾。
今天的雨,跟那天很像,都是脏兮兮的,又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恶臭。


***
"学姐!学姐!"
"啊!"
林雪柔被叶思仁那突然其来的呼声吓住,愣了愣。
"发甚么呆呀,再偷懒。咱们的梦想得泡汤了!"
"啊!竟然还记得回来!"雪柔不屑道。
"学姐,凡事得有策略!"
只见思仁2根手指,醒目地夹着升降机的电子卡出来。
“这合规矩吗?”雪柔问。
思仁没回答,给了她一记高低眉。不用想,这卡又肯定是从霍建霆那摸回来的。
接下来,思仁看着雪柔从垃圾房来回走来走去,就不禁敬佩她的勇气,要换了是同年纪的女生,在这种蟑螂,老鼠上下乱窜的地方,早就吓得尖叫腿软。

真不愧是母猩猩!
"你笑甚么!"
看着雪柔凶巴巴的眼神,思仁马上收敛起来。
"没有。没有。"

此时,雪柔又禁不住偷看他那如玫瑰般美丽的眼睛,又猛然想起他那多灾多难的眼镜。那时,她在半空中争扎,手乱挥,他的眼镜就被她打飞了好几米,落在路上。
咔嚓——
很清脆的一声响。
她低头看了看眼镜,怎料那金丝眼镜猝不及防地被众人乱脚踩断,踩得特别狠。
两人呆在窄小的升降机内,沉静的空气慢慢地在里面凝聚,升降机好像跑得特别地慢……
"对不起!"
忽然,两人的道歉,打破了沉寂。
"你先说……"雪柔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想呆在垃圾站,我有幽闭恐惧症。"思仁轻声道。
雪柔恍然大悟。

"那你呢?"思仁问。
雪柔抿了一下唇,以温柔的声线说:“那个,我不小心把你眼镜弄坏了……”
思仁回眸看她。
尽管雪柔已经很用力地压下声线,像个可爱的小姑娘般说话,但她无论怎样努力,上上下下都透着勉强。
思仁皱了皱眉,寡淡地說:"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是因为我……抱歉,要不……我赔?"
他看她片刻,转身过去,目光微垂,这时门刚好打开。
"不用!"他说罢,推着车子,急步离开。
"你近视多少度?要不先拿我的试试?"雪柔跟上去问。
"我没有近视!"
思仁寡淡地说,只见他结实的背有点驼,脖子上的颈圈彷佛大法码沉沉地压在肩上。
"远视?"雪柔赶了上去,一直紧追着问。

....
"不可能是老花吧!"
"我说了不用,我没近视,没远视,更没老花,你满意了吗?"
思仁忽然大声喝道,雪柔愣了愣。
她只听闻这家伙一直都像个手无博鸡之力的样子,脾气也很好,怎料也有发脾气的时候,还要在这微不足道的事上。

....
可能他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吧……
听说那些有幽闭恐惧的,多少都带点喜怒无常。

就这样,两人合力赶在时限前,终于把乐器和物资,搬回仓库。
过了一天,晨曦从山腰间缓缓地升起。
学生会长霍建霆如常回校,只见雪柔竟光明正大地一大早在校门附近派传单。他一见,心里就非常不快,于是又去举报他,怎料她已有试营运的批文在手。一看顾问,竟是周训导,副队长是书记叶思仁,愕然吃了一惊。
他气得躲回在学生会办工室里,见思仁在此当值,就呯的一声,关上了门,靠在椅子上猛抽了半根烟,焦躁地走了两圈,愤怒地把银乐队的传单捏成一团,直直地往思仁的头扔去。
思仁推一推眼镜,心有余悸地看他。
"为什么要给林雪柔盖章!为什么要当银乐队的副队长!林雪柔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梦想。"思仁淡地說。
"什么?梦想?"他恥笑一聲,立马一口气把烟都喷在思仁面上。
"会长,吸烟不合规矩……”
“规矩?在学校里,我就是规矩!"
思仁当然知道这家伙惹不起,只好忍着,沉着气。又见霍建霆抬手把烟摁在思仁手背上,把火灭了。
思仁痛苦地皱了皱了眉,挺了过去。
"我最讨厌被背叛!"霍建霆这样说,是因为思仁心知肚明老师以及校务处的文员,都会看在周主任的名字上,而忽视掉更可疑的学生会盖章。
这样就算要抓他的把柄,也得过周主任那关,就不容易了。
"我没有,因为你的选举纲领上写着,就算与校方为敌,也会全力帮学生谋求福祉。事实上林雪柔是抓住我们的把柄了。"

雪柔是甚么人?
一个行动不带脑子的莽妇,会想出抓把柄这种损招?
而且政纲,早在霍建霆与丘文生竞选会长时,是由思仁亲手写的。
霍建霆轻浮地拍了拍他面额,说:"别给我耍嘴皮子!"
说着,又掏了另一根烟出来,含在嘴边,正想点火,却忽然看到桌子小报的头条。
那大大的标题非常醒目:"前王锡安校草与林雪柔蜜蜜手拉手。"
正是叶思仁与林雪柔在走廊拖手奔跑的一幕,灵光一闪,放下了火机,把烟吐在思仁脸上。
"难道你对她有意思?"
思仁听着楞了楞,这是甚么莫名奇妙的罗辑?
"不过,林雪柔喜欢那些,很成熟,很Man,比她更强悍的男生,什至是大叔,像你这种小鲜肉,Hold不住她的!"
霍建霆说着,一边照着镜子,沉醉在自己古铜色,结实的肌肉之中。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那只母猩猩!"思仁大喝道。

母猩猩?
霍建霆听罢,不禁狂笑了起来。
这是他六年来,
第一次听见有人敢取林雪柔花名而没有缺胳少膊。
。。
林雪柔发了一早上传单,极乎每个路过的人都皮笑肉不笑地接。别的女生派传单时,笑容都甜扣扣的,可雪柔是一般的女生吗?一伸手,一个微笑,彷佛不接,就会丢命的样子。可是接的人多,但立马表示要加入的人却没有,最后一大清早努力下来,最后只有十多个因纪律问题,被周国栋强制归队的。
小息时,雪柔召集了队员去整理仓库,她也硬是拉来了前队员,思仁的同班,吹萨克斯风的伦菁青,帮忙清点乐器。
昨晚因为太晚,所以她和思仁,只是勉强赶垃圾车来到前,把东西都塞在仓库里。正当她正对着那一堆杂乱无章的东西无从入手之时,思仁拿出了一张画好的草图,井然有序安排好一切。
"难怪霍建霆这么器重你!"
雪柔靠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草图时,似乎闻到了一点点烟味。
学校禁止抽烟,雪柔知道很多男生,甚至老师一直偷偷在学校里抽,她只是没想到叶思仁这样斯文的人也会碰。
但一见他的颈圈,似乎也解释得通。而像他这种呆过看守所的,会吸烟一点也不奇怪。
想到这,雪柔忽然有点心疼,吸烟对乐手的影响,是终身的。
许多完成了强制军训,没有留下来的,多半是抵不住戒烟时的痛苦。
她身边确实有好些天赋很好的队员,只因那不到几厘米的诱惑,而断送了梦想。

叶思仁吸烟的初衷?
肯定是因为压力大吧!
她从腰间掏出几块巧克力,偷偷塞到他口袋里:"如果你感到压力大,就吃这个吧!"
思仁感觉有点莫名奇妙,但见她那似是而非的强笑,就不敢推辞。

接着,他又搬来梯子,准备把队徽重新挂上,雪柔马上抢在他前面,唯独这工作,她一定要亲自完成。
刚踏上没几级,梯子有点摇晃,腿脚就有点麻。
也许昨天那一摔,真的把她给摔怕了。
幸好,思仁牢牢地抓住梯子,又和她对一对眼神,她的心才定了下来。
可这……体位,伦菁青在他旁边看着实在难以描述,在旁边不屑地嗤了几声。
"你怎么啦?"思仁说。
"你不对劲。"伦菁青打了眼色。
这眼色不打还好,思仁本来也没在意,可这一打,耳朵就红了起来。
"我可是正人君子!"
"看女生裙底还算什么正人君子!"
"里面都是到膝的运动裤。有甚么好看的!"
"你怎么知道学姐的打裤是到膝的?"菁青假装帮他扶梯,凑近他说:"你昨天拉着学姐的手,在走廊上走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就拉个手而已,没必要小题大作吧!"
"敢不敢对着队徽发誓?你对学姐没那个意思?"本来思仁的情色并没有甚么起伏,但这样被菁青质问,就有点怂。
"无聊!"
此时,雪柔见思仁耳朵红得像猩猩屁股那样,又大又抢眼,挺有意思。
"你们在聊甚么意思不意思?"
"学姐,你觉得叶思仁,够不够意思?"
"甚么意思?"雪柔脑壳不明所以地冒了个大问号。
"她意思是,我说服了菁青,够不够意思!"思仁抢在菁青前面说。
"不!我……”
菁青根本就不想归队,可还未等她解释,雪柔就热情地搂着她。她感觉上半身几乎要被这恐怖的臂力挤碎。
"我就知道,菁青不会离开我的!"
正当二个女生在嬉闹时,学生会长霍建霆也刚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带着十几个手下,来势凶凶地来到音乐室。
"林雪柔!"霍建霆大声地嚷道,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御驾亲临。
"会长大人早安!找我?"雪柔假礼貌地跟他鞠了个躬。
"对呀!我知道你们想赶在国庆前,把乐队重建好,但是……你说。"
霍建霆指了指旁边的谭清丽,让她代言:"关于你们招生音乐会的申请批了,可是九月份,学校礼堂都被我们学生会包下了。所以,不好意思,你们的招生音乐会恐怕要泡汤了!而且,也没地方给你们练习步操,排练节目。算了,银乐队只有2个人,有音乐室就够了!"
"现在是三个了!"
雪柔说着,左右手各拉着思仁和菁青,抵着他说。
本来,雪柔想借思仁的手,再来偷一次家,可没想到,霍建霆这一次学聪明了。
"对了,叶思仁当了银乐队书记后,可能会比较忙,所以我把你调做副会长了。现在书记是谭清丽。以后想要盖章,升降机卡的话,直接找她就好了!千万不要私自取用哟!"霍建霆怒视着思仁,似乎早上的气,还没有消。
"多多指教,叶思仁!"谭清丽说着,礼貌地点了点头。
谭清丽的身材矮小,皮肤黝黑,戴着一副厚厚的透明框眼镜。她平时在学生会中,低调得毫不起眼,自身是报社的记者。他和雪柔手拉手的照片,想必也是出于她的杰作。
"你是想举行甚么活动,要租整个月?"雪柔沉不住气质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到,想到再告诉你!"霍建霆得瑟道:"给谁用都好,只要不是银乐队就好了!"
眼见霍建霆咄咄逼人,雪柔也不甘示弱,站在建霆面前。但见建霆身高185,四肢发达,相较之下,雪柔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女生,但气焰上毫不输蚀。
"霍建霆,你真的很可。爱!"她用绿茶般的鸭子音说,又仰着下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气质,却勾得霍建霆心痒痒。
霍建霆耸耸肩,目光放肆地打量她的面貌和身材。
两指头才刚想触摸雪柔下巴,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过来把霍建霆扣押在墙上。
"哎呀!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霍建霆不屑道。
思仁连忙去分开了两人:"会长,学姐,在这里打架不合矩规。"
霍建霆起身后,拍了拍衣袖,看了思仁一眼:"林雪柔,这里不合适而已。所以我刚刚才让你而已。"
"意思是不服输啰!"雪柔说着,拎起衣袖。
"要不放学后,到外面的小公园玩玩?"建霆挑了挑眉,靠在雪柔耳边说:"要是你赢了,招生音乐会,我全力支持你!"
"好呀,谁怕谁呀!"
霍建霆笑了几声,带着小弟,迈着六亲不认的脚步离去。
思仁崩紧的神经才缓了下来,不对呀……
要是雪柔真去赴约……真不会出事吧?
"学姐,别去,那是陷阱!"
才想不过几秒,思仁忽感背后传来一阵酸痛。只见霍建霆靠在他身后,在暗处用未张开的美工刀顶着他的腰,冷冷地用耳语斥道:"你少说一句话,会死吗?”
霍建霆对雪柔,咧嘴一笑,不知道又在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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