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投名狀

突然，门开了。
＂叶思仁！＂
且传来一严厉的女声。
＂师父……”
“姐姐……”
两人低着头，像是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般，又偷偷把泡面藏在身后。
但它的味道太浓烈了，加上莫言早就偷看到晓静在偷吃，就斥令思仁，把泡面夺了过来，当二人的面倒在垃圾筒里，又骂说：＂告诉你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吃这种垃圾食品！＂
晓静看着泡面被倒掉，甚是可惜，便埋怨说：＂你那点色拉，怎么吃得饱！＂
＂你要是还饿，我就给你多定几份色拉不就好了吗？＂莫言斥道。
＂我……我……”
思仁见晓静被吓得不轻，连忙说：＂不，是泡面是我的，她看着我吃，闻着香，忍不住就找我要了两口而已……”
莫言听罢，叹了一口气，大喝道：＂别让我再看见你俩偷吃！＂
＂好……＂晓静说。
＂我也要？＂思仁皱了皱了眉。
＂对！就是因怕你带坏了她。＂
晓静会不会变坏，思仁根本管不着。
不过，她怎么看她不像是会干很坏事的人，最多只是偶尔像这样放纵一下吧。
莫言说罢，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刚才被莫言一下，晓静的心仍有余悸。
思仁却感觉，认真且生气的莫言，别有一番风味。（真是个Ｍ）
大伙吃完饭，莫言又召集了大家往运动场集合。
因为找不着合适的指挥，莫言迫不得已地找了晓静负责，但为了让她熟悉，又找了雪柔带她。
＂我？可以吗？＂
＂没问题的！＂
然后，大家又在晓静和雪柔下，试着走着奏乐二百米。
没有小号主音的独角马，显得格外地无地，由是又把思仁临时抽回小号里去。
＂真是一团糟。＂
莫言看着明明已经操练了一个早上，大家仍在迈暮六亲不认的步伐，加上主音上，陈南芳根本缺砖少瓦，每每换歌，都好像拆东墙补西墙。
队伍走到旗下，由中一新生担任两位，个子不高的旗手，带着国旗，一来为雪柔彩排，二来，十月份的校内运动会，上一届旧生的毕业典礼，还有其他可能接到的通告，也必须用得着。
但见雪柔把指挥棒交给奠言，站在队伍之下，晓静有点害羞地站在队伍前面。见莫言的指示，晓静挥手而下，雪柔立即起奏。
。。。
。。。
。。。
怎么没有声音。。
原来，雪柔刚才跑累了，有点透不过来。
莫言见状，立马斥道：＂要是你国庆那天，当着所有人面前这样出丑，枪毙十次还真嫌少。＂
莫言点了一点思仁，但见思仁不惊不慌，虽然音色因为颈圈有点小，但前奏还总算过得去，但队员一接……
哗！
这水平，要是让别人家听到，全队人都要枪决了。
＂救命啊，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去参加国庆比赛的？粱静茹也没这胆子……＂
莫言看着这群少成立不够一星期的乌合之众，心里就犯愁。
带着他们上国庆，要不被拉黑已经算很好下场。
新人倒不用说话，连雪柔也这样的表现，简直离了大谱。
于是叫李晓静带着余下的人，继续操练。
紧急地召集了林雪柔和叶思仁开会。
＂算了吧，别比了，我不想带着你们去献世，你们不要脸，我要！我临到国庆前一个星期，接你们这烂摊子。我已经预料到，你们的表现会很烂，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糟糕多了。＂莫言心淡道。
＂不，师……教练，我不容易才争取了独奏，为什么要放弃这机会。＂
＂对呀！对呀！距离上一次，陈南芳拿到独奏，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是创举！＂雪柔说，大家也得和。
＂难道你们不明吗？王锡安的陈东升，是故意把国歌独奏的位置让出来的。江南美是故意把分数压到联合乐队刚刚不及格的。＂
＂甚么？＂
莫言一分析，二人都吃了一惊！
＂陈东升是中英双国藉，今年收紧了规矩。国歌独奏，必须是发誓永远只保留中国籍。由他来担任独奏，不符合。他拿第二名，且输这么多，全是他的计算之中，他既能稳住整体分数，入选联合乐队，也给思仁，乃至香港政府足够的面子。这就是人情事故。＂
＂那江南美呢？＂思仁问。
＂国庆比赛最重要的计分，不在联合乐队。而是在我们本身的乐队之中。而且，今年新增了最佳指挥兼领队。江南美不进联合乐队，就是为了拿这个奖。我们当中，唯一能跟江南美抗衡的人，就只有你，叶思仁。
但是，要是你不在音乐的队伍当中，大家就少了一块最重要的小号手。长号况且可以牺牲掉，小号是主音，绝对不行！＂莫言分析道。
＂不是呀！晓静，晓静可以担任指挥！我一直有在训练她！＂雪柔说。
＂我自己的妹妹，几斤几两，我不清楚吗？＂莫言说：＂一个连自主独立都不懂的人，凭甚么带领大家？＂莫言冷言道：＂我知道，你们为了复活银乐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甚至把国庆独奏拿下，跟学校当谈判的筹码。但很遗憾，你们的复活银乐队的初衷是假的……＂
难道那时候的感动都是假的吗？
林雪柔和思仁彼此对望，两人想起，在干部室里，立定志向的一幕。
最初的希望，全是起源于思仁考了国庆考核的第一名。
如今，莫言却告诉他们，
最初的希望，两人最初的是假的……
雪柔抓紧拳头，感觉自己好像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似的。她知道，如果放弃比赛，银乐队的试营运，就会完蛋；但如果参加比赛，拿了个糟糕的成绩，乐队一样完蛋；如果她在升旗礼上的国歌独奏出了意外，也一样完蛋……
＂如果现在放弃的话，还来得及，把乐队解散，还大家自由吧！＂莫言说。
原来，莫言虽然来了陈南芳当教练，但完全是出于被迫。
因为舒伯特的＂勇者音乐集团＂跟校董会签了合作协议，莫言是舒伯特的员工，故得罪陈东升父亲阿博士后，被贱价卖了过去陈南芳，还要迫着写一份＂肺腑感人＂的标书。
而且，莫言已经暗地里和香港第二银乐队，裳棣中学的不死鸟有了协议。要是她不覆行合约，就会被罚天价违约金，要是独角马解散，她的合约就会自动解除。
不死鸟的实力和黑龙不相上下，莫言被从纽约回来的大师米高.里克.莫華倫夺走了黑龙主教练一职，她就立心，向莫華倫宣战，从夺回本来属于她的黑龙。
至于陈南芳的命运，她不在呼。
她只需要表现出，独角马在国庆比赛上失势，不是自己的错，是因为它实在烂得无可救药就已经够了。
三人开完会，莫言就召集大家一起，喊说：＂今天训练，到此为止吧，大家都累了！Unicorn  FallＯut！＂
今天的训练，真的要这样完结了吗？
国庆比赛，也是如此吗？
独角马呢？
莫言说罢，大家都离开运动场，回到学校音乐室。莫言巡例地开完了会，便先行离去，也叫大家解散。
正当莫言离开时，
林雪柔突然站了出来：＂不可以！今天不可以就这样子结束！请大家留下来，我们根据教练给的指示，再练一会吧！＂
＂不要吧！我们已经很累了！＂
＂对呀，今天的训练量和难度，是平时的四到五倍！＂
＂我的脚麻了……＂
但见大家都发起牢骚来。
此时，思仁意会到雪柔的意思，他拦在音乐室门前。
＂拜托了，请大家再练一会吧！下周六就是国庆了！不是说好，要干掉黑龙吗？＂
＂干掉黑龙？那是不可能的呀！＂
＂不行了，已经走不动了……”
＂放我们回家吧！教练都说了！＂
思仁极力地拦住他们，但人们只是越来越不满。
＂大家请听我说，我不希望……我也很不甘心……国庆比赛成为我最后一次演出。＂林雪柔垂眸说着，把她知道的实情说了出来。
＂别，学姐，他们没必要知道！＂
＂不，他们都必须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必须知道！＂雪柔抬起头来，喊道：＂我不知道大家的梦想是甚么……我只知道，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把独角马，变成香港第一的银乐队！我知道我很自私，我这样说，是为了利用你们来实现我的梦想！我知道，这很不切实际，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努力尝试一下的话，也许，我这一生，就只会像个平凡人一样，随便地找一份工，随便地过一辈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难道你们也甘心吗？你们也甘心，这一辈子，被王锡安那群混蛋看不起吗？被身边的人看不起吗？＂
雪柔嚷道，不甘的泪水，流露了出来。
雪柔这一辈子，树乎从来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她总是那么的坚强，强大，不屈。就算在摔跤比赛上，被人打断了肋骨，也没有流过半点眼泪。然而，这一刻，她哭了……
那传说中，不败的母猩猩哭了……
第一次哭了。
＂学姐，我愿意追随你到底！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思仁说罢，单膝跪向林雪柔，举手以立投名状：＂倾以至终！＂
思仁说罢，陆续有人地跪了下来。
霍建霆：＂倾以至终！＂
伦菁青：＂倾以至终！＂
李晓静：＂倾以至终！＂
高文健：＂倾以至终！＂
刘启强：＂倾以至终！＂
……
许逍遥看见大家都陆续跪了下来，他有点难做，因为他本是不是银乐队的，但是……
＂倾以至终！＂
……
……
……
＂这是我们银乐队，今年第一场仗，也许也是最后一场＇这一场，我们也许会输，且会输得很难看……但是我们的名字，会永远刻在陈南芳的历史里！＂林雪柔呼道。
＂倾以至终！＂
＂倾以至终！＂
＂倾以至终！＂
倾以至终是童话中，纯洁的少女，向独角马立下的志向，意思是：她愿意为了世人都得到永远的幸福，她不到最后一刻，也不可轻言放弃，直到时间的终结。
从少女立召唤独角马，立下志向的一刻起。
她不再被称为少女，
而是
独角马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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