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年

“这是洛掌柜？”江芷闻言也是十分惊讶。

        看着画中洛衡的模样，洛尘烟心中涌上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师父……我爹他，不会是偷了绥山派的功法吧？”她忐忑地问道。

        听洛尘烟这么一说，江芷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你就不能想你爹一点好吗。”

        随后又朝她解释道：“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与绥山的关系不大，你莫想多了。”

        “这能怪我嘛，你这般严肃的模样，我可只在上次祝芊被杀之时才见过，你叫我如何不多想。”听了江芷的话，洛尘烟这才松了口气。

        江芷则道：“我也是因着这件事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故而才严肃了些，你放心，洛掌柜他不是绥山派的敌人，反倒是我的恩人。”

        “恩人？”洛尘烟有些疑惑。

        江芷点了点头，对她解释道：“幼时我与父亲曾遭奸人追杀，当时便是这位恩公替我们击退了追兵救了我与父亲的性命。”

        然而洛尘烟却是有些不敢确定：“我竟不知我爹还会武功，师父你确定没认错吗？”

        “不会错的。”江芷确定地答道：“当时恩公所用的轻功步法便是你方才所演示的那一套，这步法飘逸秀美，我那时年幼，见恩公运起此步法只觉犹如谪仙下凡，故而令我印象极为深刻。至于恩公的容貌，我更是不可能记错的。”

        “可这套步法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父你方才说它是绥山的却又不是绥山的又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信息的洛尘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糊涂了。

        然而江芷则是回答道：“想来你也知道，咱们绥山派的祖师是前朝的秦易云秦女侠。她本是严毅的妻子，却因对方一直与另一女子纠缠不清而选择了与他和离。在此之后她便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在此期间收容了许多因战乱流离失所的孤女，最终选择在绥山创立了咱们绥山派。”

        洛尘烟闻言却仍是十分迷惑，关于绥山祖师秦易云的事迹，是每一个绥山派弟子都知道事情，可她却依旧不明白，这与自己这套步法有何关系。

        江芷也是看出了洛尘烟的迷惑，于是继续说道：“世人皆知祖师创立了绥山派，还自创了一套威力巨大的绥山剑法令其闻名于江湖之上。可实际上，除此之外祖师还传下了一些其他的功法，只不过这些功法根据祖师的遗训，只得由绥山派的历任掌门与长老研习，绝不可外传。”

        听江芷说到这里，洛尘烟瞬间明白了：“师父你方才这套步法，就是从祖师留下来的那些功法中学到的？”

        “不错。”江芷点头道：“在祖师的遗训中，她严令禁止后人将这些功法当做绥山派的绝学四处招摇，且若非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决不可使用。”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洛尘烟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江芷则道：“一开始我也如你一般觉得十分奇怪，可后来仔细想想，若是这些功法是祖师从别的门派或者高人处机缘巧合所得，便不奇怪了。”

        被江芷这么一说，洛尘烟恍然大悟道：“不错，如此便十分合理了，想来祖师定是觉得这些功法并非她所创，所以不可作为绥山的传世功法，可又不甘心这些绝学无法传于后人，故而才有此遗训。即可令其代代相传，又不会因此被人当做是绥山武学。”

        随即洛尘烟又反应过来：“师父你是觉得，我父亲是这些功法的正统传人？”

        “嗯。”江芷垂眸，看向那张画像：“自从我发现祖师留下的那套步法与恩公当年所用十分相似之后，便有了这个怀疑。我压制心魔所用的秘术，也是从祖师留下的那些功法之中找到的，可那套功法虽能压制它却无法完全消除心魔。”

        说着，她抬眼看向洛尘烟：“而方才你也看到了，你使用的这套步法与我从祖师那学到的步法相较，已是有了不小的改进。所以我猜测，在这些功法的正统传人手中，这个秘术或许也有了些许改进，说不定已然可彻底消除心魔了。”

        “难道，你想去找我父亲让他帮你彻底消除心魔？”洛尘烟问道。

        “是啊。”江芷答道：“尽管此事还充满了不确定性，也不知恩公是否愿意将秘术传授与我，可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也该去试一试。”

        “我本想等到年后便着人替我寻找恩公下落的，却不想原来恩公一直近在咫尺。这些年绥山与洛府的生意往来皆是由清玄师姐负责，所以绥山与洛家的生意虽然做得红红火火，可我与恩公却一面都没见过。”江芷说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知道也不迟啊。”洛尘烟宽慰道：“如今已临近年关，咱们等过了新年，便下山去找他如何，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向他问个清楚。”

        江芷点点头：“如此也好。”

        最终经过商议，二人便定下了年初六下山去洛府拜访洛衡的计划。

        随后的日子里，便是一如往常，直至除夕当日。

        那日绥山派的山门口挂上了一幅由江芷亲笔所写的春联，其余各处也皆是张灯结彩，上上下下具都是一副喜气洋洋地模样。

        与绥山派全体弟子一同吃过年夜饭后，江芷和清玄等几位长老，以及三位亲传弟子都聚在了江芷的小院中守岁。

        八人围坐在火炉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这段时间的种种，同时吃着江芷与洛尘烟备好的瓜果，整个小院中顿时显得热闹非凡。

        “哎，这光有吃的可不够，今日可是除夕，辞旧迎新的重要日子。”清思出声对着江芷道：“掌门，你不得将你珍藏的佳酿拿出来让大家尝尝吗？”

        清闲闻言调笑着附和道：“我说总觉得今日缺了些什么，若不是清思师姐提醒，我都快忘了。掌门，你莫不是故意不提，就等着我们忘了吧？”

        “那掌门你可就打错主意了，你是不知，自从去年清思师妹喝过你珍藏的桃花酿后，可是一直念念不忘，我看她今日早已是期待多时了。”清玄也是笑着说道。

        听了这些后，江芷笑道：“各位师姐难道还怕我少了你们的酒喝吗，放心，我早让尘烟将酒温上了，待会便好。”

        说着，她又看向这在喝茶的清律：“清律师姐，可要来一杯？”

        清律放下茶杯一脸正经地道：“绥山派门规，偷饮者，杖十。你们这几个不着调的自己喝就算了，莫拉着我一起破戒。”

        “嘁，真是个不知变通的死木头。”清思白了对方一眼，可清律却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掌门这的酒当真如此好喝？”听了众人话，岑汐好奇的问道。

        “那是自然，这可让我心心念念的想了一整年呢。待会你尝过之后便能体会到了。”清思则答道。

        “我们也能喝？”岑汐先是感到十分惊喜，随后又有些顾虑地看了清律一眼。

        看到岑汐的动作，清思则道：“你莫管这个死木头，掌门都没说什么呢。”

        清律也开了口：“今日是个喜庆日子，你们做什么我且全当没看见，可平日里你们若是敢如此放肆，那就莫怪我不讲情面了。”

        清律的话，算是允许了她们今日的放肆，岑汐听后连忙朝着清律谢道：“多谢清律师叔！师叔放心，平日里我等必定恪守门规，做个优秀的绥山弟子。”

        听了这话，黎倾瑶却开口打趣道：“真没想到，这话居然能从阿汐的口中说出，这太阳怕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岑汐则不好意思的朝着黎倾瑶道：“阿瑶，你怎么能当着众位师叔伯的面揭我的短呢。”

        然而清玄也带着笑开了口：“我看倾瑶说得没错，你们这代弟子中啊，就属你最顽劣。”

        “师父，怎么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啊。”岑汐委屈地道：“我伤心了，待会掌门的酒我可要多喝些，你们都别拦着我。”

        众人闻言皆是笑作一团。

        “放心，你们今日只管喝，这酒啊，我管够。”看着这热闹景象，江芷亦是发自内心地笑道。

        不多时，洛尘烟便起身将温好的酒替众人端了过来：“好了好了，酒来了，请诸位品鉴。”

        洛尘烟将酒在几人中间的圆桌上，热气腾腾的酒散发着一股浓厚地酒香，光是闻到这味道，就能勾起不少人的馋虫。

        “哇，真香啊，清思师叔说得果然没错，这酒一看就十分美味！”岑汐刚一闻到酒香，便立马开口说道。

        随后除了清律以茶代酒之外，其余众人皆是端起了酒杯，一同举杯共饮庆贺这新春佳节。

        接着，诸位亲传弟子又向自家师父与各位师叔伯敬了一杯酒。

        这桃花酿入口清香绵密，十分容易入喉，可后劲却也不小。

        然而洛尘烟等人因是第一次喝，并不知其中奥妙，只道这酒味道极好，便都多饮了几杯。

        谁知这几杯酒下肚，先前叫得最欢的岑汐，却是第一个就倒了下去。

        众人看着已经有些醉了的岑汐不禁有些扶额，皆是没想到她酒量如此的浅。

        然而令众人更没想到的是，下一刻竟又倒了一个。

        先前还十分安静的洛尘烟，突然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众人见状连忙将其扶起查看，这才发现，她双眼迷离脸颊通红，俨然一副醉得不轻的模样。

        看起来，比岑汐还不如。

        不过虽然醉得厉害，但好在她还认得清人。

        她一把抓住了江芷的衣袖，仰着头看向对方，开口道：“师父，头疼，难受，想回房。”

        见洛尘烟醉成这般，众人也皆是提议让江芷先将其带回房去，免得到时感染了风寒。

        无奈，江芷只得扶着洛尘烟，将其送回房间。

        却不想江芷刚带着她进了房门，洛尘烟就挣脱开了江芷的搀扶，直直地站在江芷的面前张开了双手：“师父，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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