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人在公司，老板没了

视野下方，无序状白点，像是电视机的白色噪点。
  宋骞将手覆在驾驶舱的控制面板上，掌心有阵阵酥麻电流导入。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犹如神经元和飞船建立了某种默契连接。他想做什么，飞船都能默默感知。
  船身缓缓下降。
  白点慢慢变大。
  下降到离地面只有几百米、
  “原来是冰岛羊群。”宋骞喃喃道。
  不知不觉，从龙国A市一路飞驰，竟然到了冰岛。
  若是放在以前，飞机加上转机20多小时，才能到冰岛吧？
  狭小拥挤的长途经济舱和空中黑奴运输船差不多。宋骞想起高中毕业的暑假，宋瑞山和周雯雯为了让他散心，特意替他报名了欧洲15天旅游团。
  两人没什么出游经历，那会儿宋瑞山辞职下海创业，手头比较紧，报的旅行团自然不是豪华游。
  宋骞第一次出国的经历并不美好。
  去的时候还好，他抱着对旅途的期待咬牙坚持住了。
  回来实在遭不住，穷让他只能坚持。
  当时他还和邻座的出差社畜算了一笔账：假设头等舱一万块，旅途13个小时，坐经济舱什么都不用他们干，时薪770块。坐经济舱相当于打了一份每小时770块的工。
  社畜大哥说：咬咬牙，忍一忍。
  他记得自己对社畜大哥说：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做穷人？
  两人相视一笑。
  现在，他坐在飞碟座驾中，想睡就睡想躺就躺。
  长途飞行产生不适？不存在的。
  眼前的场景变幻，飞碟开启自动巡航模式。
  贴着死火山的黑色岩壁穿行而过，宋骞屏住了呼吸，有一种撞山而行的感觉。
  凛冽的风呼啸而过，心底滋生了一种驾驭世界的感觉。
  刺激！
  心脏在胸腔里狂热跳动。
  辽阔广袤的天地，任凭他肆意驰骋。
  花了一个小时，他搭乘飞船，把世界的犄角旮旯逛了个遍。
  他路过南极巨大的冰山，得出了克苏鲁并不住这儿的结论。
  又通过飞船的定位系统，精准找到百慕大三角洲的坐标。
  指令一下，飞碟直奔那里。
  “害，什么百慕大三角洲啊，普普通通一片海。”宋骞失笑摇头。
  飞船的仪表盘没有失灵，船体并未失控。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世界很大，宋骞脑袋里不停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些想法，被他一一证伪。
  失望吗？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说：只有多维度观察世界，才能补齐灵魂的参差。
  他很满足，全身心放松，地球的魅力不就是不断探索它的奥秘吗？
  探索的过程才最令人心动。
  袅袅云烟在飞船周围氤氲缭绕，船体不断上升、又上升……
  五千米、一万米、一万五千米、两万米。
  他要去太空看看。
  .
  A市。
  早上9点，公司员工陆陆续续打卡上班。
  连往返魔都和A市的那名员工，也踩着点儿进公司了。
  全公司，只有总裁办公室空空荡荡。
  这不是宋骞的作风。
  他住公司楼上，通勤于他而言，无非是往下坐一层电梯的距离。
  “宋总手机怎么打不通啊？”
  “宋总一会儿会来的吧？”大老板乐意几点来就几点来呗。咱们打工人还能扣他全勤不成？
  孙秘书从总裁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好几回了，咖啡都倒掉了两杯。
  她抬头看向窗外。
  今天的太阳烈得很，不知为什么，在看似平静的日光下，暗藏着丝丝炸裂。
  她的胸腔中，响起了阵阵鼓鸣。
  那名住在魔都的员工，顺着孙秘书的眼神看了一眼窗外，道：“新闻说了，今天有太阳风暴。”
  “太阳风暴？”孙秘书踩着高跟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眯着眼睛往外看，“太阳风暴，跟宋总没来上班，有什么关系？”
  魔都员工挠挠头，默不作声地退出电脑上的页面。
  新闻里说，太阳风暴会在日地空间引发一系列强烈的干扰活动。
  他看了一眼孙柔竺，暗忖孙秘书年龄不大总不至于是更年期到了吧？她不安的情绪，应该和太阳风暴引发的强烈电磁辐射有关系。也许，大脑被辐射了？
  换句话说，孙秘书的脑花儿煮熟了？
  时间到了早上10点。
  宋骞不在，公司一周一次的例会由赵升洺代为主持。
  他不在的一小时，公司正常运作。
  没有人看出任何异常。
  直到10点半，赵升洺拿着几份项目计划书走进总裁办。
  打开最里面的那扇门，空空如也。
  他退了几步，侧身看向总裁办。
  职员们和他对视几秒，整齐摇头。
  “咱们宋总去哪了？”
  孙秘书秀眉紧锁：“没来上班呢。”
  劳模，迟到？赵升洺简直不能相信。
  他抬手指指天花板：“在家睡觉？”
  孙柔竺：“我让潘经理去宋总家看过了，他不在。”

  赵升洺纳闷：“小潘进他家了？”
  他怎么记得宋骞从没把家里密码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最好的兄弟潘泰。
  “潘总敲门，但没人应。”
  “没人、手机打不通。”有点儿奇怪，赵升洺的目光从厚厚眼镜后漏出几道，又问，“宋总有女人了？”
  不是宋总女人的孙柔竺大囧，一片红霞蔓上她的脸，“我、我不知道啊。”声音倒是弱了几分。
  赵升洺审视着她的羞囧，上前，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对宋总有意思，但我劝你几句啊，宋总的要求很高，可看不上一般女人。”
  向来对工作游刃有余的孙秘书小女人似的拧着手，没有说话。
  .
  潘泰刷了他的权限卡，电梯往上到达66层。
  他大踏步地往前，一阵风晃过。
  后面跟着赵升洺和孙柔竺。
  “宋总？”赵升洺礼貌敲门。
  没有任何回应。
  “哐哐哐。”潘泰敲门，“宋骞？你在家吗？是不是喝多啦？”
  门纹丝不动。
  门缝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公司上周刚在每个楼层都配备了AED。
  如今工作压力大，年轻人晚上熬大夜白天996，容易猝死。万一发生心脏骤停，AED能救回一条性命。
  宋骞年轻，又喜欢熬夜。工作嘛，他是老板，也挺努力。
  猝死的每一个可能选项，他恰好符合。
  三人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公司如日中天，老总风烛残年。不能够啊！
  “都别急，我先打一下宋骞爸妈电话。”
  潘泰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到周雯雯那边。
  “阿姨？我潘泰啊。小骞回家了吗？啊？没有啊？那叔叔呢？叔叔在家还是公司呢？在家啊？我没事儿！”
  电话挂断。
  潘泰脸色不太好了。
  赵升洺：“要不叫开锁匠？”
  孙柔竺摇头：“来不及。万一宋总……”时间就是生命不是么？万一倒地，尽快破门，抓紧黄金抢救时间。
  “那我去拿消防破拆斧？”潘泰话毕，掀起一阵风欻地走了。
  孙柔竺开始持续不断敲门，呼喊宋骞的名字。
  赵升洺看着潘泰的背影，心说消防破拆斧，那玩意儿潘泰怎么会有啊。违禁品吧？
  他以后再也不和潘泰斗嘴了。惹急了他，万一吃一斧子，命交待在这儿了。
  潘泰速度很快，扛着一把威风凛凛的斧头，再次出现在宋骞家门口。
  “还是没人？”他确认道。
  “手机已经不在服务区了。”孙柔竺拿着手机，冲两人摇了摇头。
  “你们都往两旁推，当心。”
  孙柔竺和赵升洺听令，右手护法一般往两侧退去。
  潘泰双手紧，往上抬高。
  与此同时，孙柔竺再次拨打宋骞的手机。
  潘泰施力，运气丹田，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孙柔竺手机听筒传来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等等——”孙柔竺忙上前，一把拉住潘泰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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