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好怪兽

镜头很诚实地将嘉宾们的表情拍摄下来，让直播间的观众都能看清楚。
  安冉直播间里，网友们都在评价安冉的表情。
  [我发现安冉是真的很喜欢软软，每次抱着软软眼睛都是红的。]
  [她说过想带软软回家，是不是想到不能带软软回去了，没有办法终止领养关系，所以才这么难过？]
  [好烦啊，希望帽子叔叔能给力一点，养母虐待是事实啊。]
  警察调查事情时，也上了直播。
  本身批准在这个村子里拍摄，就是为了让大家了解农村生活，有利于农村发展。那么，警察办案是否按照流程，是否公平，也是领导想要让大众们了解的。
  如果藏着掖着，反倒不好。
  因此，警察们问完死不承认虐待养女的李翠花后，就在村里四处走访，询问他们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村民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家奶奶收养的那个小丫头，基本不出门，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在家怎么样。”
  “不知道，没见过那小姑娘几回。”
  倒是住在李翠花隔壁的人家说了点对案件有帮助的话：“是这样，确实经常听见她们家小孩哭，但我没看见过李翠花打小孩，也不能乱说就是她打的。”
  走访调查完，警察也头疼。
  送养人没有，村里人都说不是目击者。就算在仓库里看到小孩受了伤是事实，也因为没看到现行，而没法子给人家定罪虐待儿童。
  这事儿，不好办啊。
  村子里偏僻，警察走访完都到晚上了，干脆在村子里歇着。办不好的事儿，就先拖着吧，明天给口头批评一下，得了。
  警察让李翠花先带软软回家。
  李翠花带软软回去时，村长瞪了她一眼。
  李翠花知道是什么意思，心说：等这些警察走了的。
  她带着软软回家，做了饭，瞅着软软渴望的大眼睛，冷哼了一声。
  这贱丫头，还真指望上那只小鱼碗了？
  没门！
  当初死老太婆把碗拿回来，说了价格，30多块呢。这么贵的碗，贱丫头哪里有资格用？
  “等他们都走了，碗再给你，今天还是用你原来的碗吃。”
  一口饭，倒是不至于再不给。
  村长警告过李翠花。
  李翠花将饭盛到厨房拐角的狗狗碗里，冷哼着端着蒸鸡蛋去喂儿子。
  软软的眼睛在看到李翠花把饭放到她原来的碗里时，就没有光亮了。她窝在黑漆漆的厨房，捧着碗，用塑料勺子吃了一口饭。
  以前，在家里做了一天各种事情，肚子饿得不行，捧着碗软软三两下就能吃完，还觉得米饭甜滋滋的，特别美味。
  但今天，软软却觉得米饭干巴巴地吃不下去。
  她嚼了几下，把饭吞下去，主动和怪兽说话。
  【怪兽，凶凶妈妈是不是又骗软软了？就算软软做了坏孩子，她也不想把小鱼碗给软软对不对？】
  系统被软软的提问更问得哽住了。
  如果问它傻问题的是大人，它肯定会说：[你这个蠢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早跟你说了这个李翠花不值得相信，你就是不听！]
  可现在，问它问题的是个三岁的人类幼崽。这个幼崽，因为意外离开了亲生父母，重复着被人抛弃的心理历程，弱小无助到只能跟它这个怪兽商量这些。
  而它这个怪兽，并没有能力将那个软软的奶奶购买的小碗送到软软手上，也没有办法让软软成功打败李翠花。
  [软软，别担心。]系统斟酌着语气，[你肯定肯定肯定会得到奶奶送给你的小鱼碗的。]
  软软听了系统的安慰，歪着头问：【怪兽，你到底躲在软软哪边呢？】
  系统不知道软软问这个是要干什么，它诚实地回答：[软软，我在你的脑袋里。]
  这回轮到软软愣住了：【脑袋里？】
  小奶团子抬起小手，在鸡窝一样乱糟糟的脑袋上摸来摸去，也没摸到怪兽。动画片里说了，怪兽是看不见的，但是怪兽可以看见她。
  于是她又换了个问题：【那怪兽，软软笑你看得见吗？】
  [看得见。]
  得到肯定的答案，软软在黑暗里特别认真地笑了一下：【怪兽，你是好怪兽，你安慰软软，软软很开心。】
  瘦小的人类幼崽，笑起来整张小脸像是在闪闪发光一样。明明身处于苦难的是人类幼崽自己，她却还在对它一点作用都没有关心道谢。
  系统沉默了。
  它想到自己一开始为了让软软早点开启商城赚取积分，着急地让软软按照它的要求行动的行为而感到懊悔。
  这个可怜的人类幼崽根本不会因为利益而行动，只会对真心的关怀起反应。为了跟人类幼崽合拍，它还得努力学习才行，在这之前……
  [软软，你的饭要凉了。]
  这提醒让软软慌忙吃饭，吃了一口后，发现米饭果然凉了。
  “唉。”小奶团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大口吃饭，早点长大，到时候就可以自己拿到小鱼碗，保护小鱼碗啦。”

  奶奶说了，人要学会靠自己！
  软软自己给自己鼓励，很快把一碗饭吃完，先把自己的碗洗了，然后蹲在厨房等李翠花送碗过来。
  这些家务活儿，都是她踩着椅子做的。
  做完了，再到李翠花的房间打地铺。
  一整夜过去，天不亮，软软就被喊起来了。
  然后，她从凶凶妈妈嘴里听到了一个消息：“贱丫头，那个说要带你走的城里人，今天就要离开了，哈哈哈。”
  凶凶妈妈的笑容，让软软很害怕。
  但软软更难过的事情是，漂亮阿姨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她趁着李翠花去忙，悄悄踩着椅子，站在窗户口看外面，试图寻找漂亮姨姨的踪迹。
  但她又怎么能看得见呢？
  李翠花家的房子本来就偏僻，节目组在村子里的据点不在这里。
  此时此刻，节目组的每个人也都很忙。
  今天是最后一天直播，嘉宾们按照导演说的，在镜头下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完，就要跟节目组一起离开村子。
  大明星们要走了，为了展现乡亲们和明星们之间友好和谐的关系，村长一大早地安排了村里人集合，给嘉宾们送行。
  这也不是单纯地送行，他们会将自己家里的农产品送给嘉宾们，争取让那些品质很好的农产品在镜头面前好好露脸。
  李翠花自然也是要送的，她准备的农产品就是之前存下来的南瓜。
  整个村子里都在忙，但安冉却很早就来到了李翠花家里。
  她身边还跟着拍摄人员，在李翠花的“热情”下，四处寻找软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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