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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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梨从洗手间出来,用纸巾擦了擦手。
她抬眼,刚想叫“阿辞——”,就看到小男孩在旁抽泣着,郁辞珩被一个男人推了几把,往后一个趔趄,才勉强站稳身子。
不少路人聚在一旁,神色各异地看着笑话。
她瞳孔瞪大,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男人,老鹰护小鸡般挡在郁辞珩跟前:“您在干什么。”
男人打量了下女孩的装扮:“他撞了我儿子,哪来的丫头片子,别多管闲事,趁早滚蛋!”
夏梨回头,郁辞珩昂着头,半分也不肯搭眼瞧那人。
只消几秒,她便回首:“向阿辞道歉。”
人声喧闹。
女孩眼眸清澈明亮,直视着男人,不见一丝畏惧:“阿辞不会对我撒谎。是小朋友先撞了他,还弄脏了他的衣服。”
郁辞珩没什么情绪地补充:“还有手。”
夏梨像被虫子蜇了一样,立马扭过头:“给我看看。”
他乖巧地把手心摊开,细致的掌心,一大块擦出的血痕,还往外慢慢渗着血丝。
夏梨倏地脸色一垮,握着他手的指尖泛白:“你不早说。”
她回过身,语气生冷:“阿辞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我们曾经在奉渊大剧院表演过,前不久刚拿了全国钢琴赛的冠军。您最好肯定,他的手不会因为您的儿子而出现任何问题,不然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男人神色局促:“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但是可以去警卫室调监控,”女孩一手护着身后的少年,快速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摄像,“不过,确定了真相后,这件事就交给警察,您看行吗?”
“…”男人的眼神在两人身上飘过,“两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懒得和你们计较!”
最终,脸色难堪地抱起孩子,灰溜溜跑走了。
-
主角之一落跑,周边人没了看热闹的兴致,纷纷作鸟兽散。
夏梨捂住胸口,松了口气,放软了嗓音转过身:“还疼吗?”
郁辞珩先摇摇头,接着又重重地点了两下:“我看到他穿着青联地产的工作服,他死定了!”
青联地产,郁氏集团旗下的房产投资公司,借着最近两年房地产行业的东风,在奉渊房地产行业的地位如日中天。
别问夏梨怎么知道的。就郁辞珩这爱炫耀的富家公子个性,没少给夏梨洗脑式宣传:郁氏集团扩张的又一高峰期,多亏了我爸爸。
夏梨被他的反复,逗得弯了唇。
她从书包里掏出矿泉水,帮他冲了冲伤口,又找出绿色的青蛙头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伤口上,还不忘吹了吹。
“我们小公主,受惊了。”
郁辞珩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很不符合他男子气概的形象。
以往她每喊一次,小少年便会沉着脸要她收回去,不然就是大半天不理她。
这次他没有面红耳赤地驳斥。
夏梨牵着他走进公园,他慢吞吞的把修长的腿伸出来,慢条斯理地说:“腿也疼。”
夏梨看了眼他的黑色裤腿处,被弄得脏兮兮的。“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我看看你的腿。”
郁辞珩简单“嗯”了声。
两人找了块干净的草坪坐下。
夏梨放下包,要捋起他的裤腿。
郁辞珩红着脸按住她的手,说了句:“算了,不怎么疼了。”
反复无常的小屁孩。夏梨憋着笑,坐到他身旁:“你记得回家后,处理一下。”
郁辞珩点点头:“好。”
-
下午时分,风儿凉爽地吹。
小道两旁的红叶给地面铺上了柔软的地毯,五颜六色的菊花和桂花开得正好,绿油油的灌木从被熏染得香气扑鼻。
夏梨手脚麻利地从包里拿出食物,一一清点后,放在粉色的野餐布上。
寿司,三明治,蛋糕,面包,洗干净的水果,居然还有薯片和两瓶娃哈哈。
目睹了一切的郁辞珩:“…”
夏梨又拿出一次性手套,眼神苦恼:“本来想带点卤鸡爪来的,但是包里装不下便当盒了。”
郁辞珩眼睛定在她的书包上两秒,嘴边翘起点打趣的弧度:“怪不得包比人还重。”
夏梨不甘示弱地朝他耸了耸鼻尖:“娇气包——郁辞珩——”
郁辞珩本想说话,但被她塞到嘴里的小番茄给噎了回去,悻悻道:“夏梨,你的吃相最好收敛点。”
夏梨把三明治对半分给他:“反正我脸皮厚。”
郁辞珩抬眼看她,奚笑道:“还挺有自知之明。”
女孩没再回话,只是嘴里咬着三明治,从外套口袋又掏出根橡皮筋似的绳子,对着郁辞珩挥了挥。
正细嚼慢咽的郁某人,对上她乞求的眼神,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两个不成形的音节:“不!玩!”
夏梨垂下眼睫,只差把失落两字写在脸上了。
他又不是女孩子。
翻花绳什么的,绝对不可以!
没撑过一分钟,啪啪打脸的郁辞珩,语气不太好:“最后一次。”
夏梨漆黑的长睫微抬,惊喜着连连点头。
她喜欢和阿辞玩花绳。他生性聪慧伶俐,每次都能编翻出许多新奇的花样。一双手更是比班里很多女孩子的还要灵巧,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简直像是大师的工艺品。
郁辞珩一脸不情愿地,配合着让她先翻。
女孩子长发低垂,额边的一缕碎发黏在脸边。她没理睬,只聚精会神的定神在绳子每一回的翻转上。
小姑娘像只拼命搬运口粮的小松鼠,他随意又懒散。
他很轻的哂笑,每一次都这么认真,赢了又没人发奖杯。
两人一来一往的翻着,郁辞珩兴致缺缺,还是轻松赢了她。
夏梨笑着收起绳子,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吃完,分给郁辞珩一瓶娃哈哈。
好甜,郁辞珩微微皱眉。
他咬着吸管:“你不怕吗?”
“嗯?”夏梨对上他的眼。指的是刚才的事吗?
夏梨喝了口饮料,看着他笑,眼底的温柔一览无余:“怕啊。我还没和大人吵过架。”
郁辞珩拔高了音量:“那你还冲过来!”
夏梨嘟囔:“你在那,我能去哪儿。”
公园里的风轻拂,带着花香的味道。
郁辞珩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心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戳着,迟钝又隐晦的感动与悔意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笨蛋。
不要总是站在我身前。
你一直这么坚定勇敢,我要怎么做,才能和你并肩。
小少爷闹性子,别过脸不理人。
夏梨掏出只笔,给他在手腕上画了个简单的手表。
郁辞珩托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扯了一通她的画作是如何拉低他的审美与格调,在她皱着眉头要用水洗掉后,略显傲慢地收回手。
他低不可闻地点评:“虽然有点丑,但是我大发慈悲,勉强留个半小时。”
夏梨视线上移,腾出手揉了把他毛绒绒的头发。
阳光刺眼。郁辞珩低下头,目光定格在画痕处,指腹摸了摸手腕,懒洋洋地勾起点唇角。
他开心了,顺手把夏梨带躺在草坪上。
天空似透亮的蓝水晶。夏梨冷不丁问:“阿辞,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呢?”
郁辞珩看着她的侧脸:“应该会像我父亲一样,在郁氏工作。”
他反问:“你呢?”
夏梨看向他:“那我也去郁氏上班。”
男孩半眯着眼笑了笑:“郁氏不招笨蛋。”
夏梨气呼呼地刚想起身,眯着眼睛的郁辞珩把她拉回来,笑道:“但是夏梨除外。”
她满足的喟叹:“算你还有点良心。”
郁辞珩的困意上来了,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
没一会,男孩睡着了。
他眉眼放松,浓密的睫垂下,平日骄傲欠揍的脸,此刻安静又温顺。
夏梨把外套脱下来,盖到他身上,小小声的说:“小公主,做个美梦。”
-
夏梨漫无目的走了会,停在公园湖边一处长椅上歇歇脚。
天空湛蓝,湖水清澈透亮,波光粼粼的湖面像一面开阔的玻璃。岸边的花草树木,还有偶尔掠过的鸟儿,凝睇得一清二楚。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眨眨眼,喊道:“是郗错吗?”
岸边沉默着钓鱼的少年,闻声回过头。
他弯着腰,红唇黑发,容貌清秀端正。
身形瘦削,有股孱弱的书生气息。
黑色镜框下,一双眸子阴森森的,看人时如死水般,毫无情绪可言。
他抬眼向少女身后瞥了眼,淡淡点了个头。
夏梨见到熟人,连忙跑过来,好奇地站在不远处打量他腿边放着的鱼桶和钓饵。
她眼睛亮晶晶的,好稀奇的模样:“你是在钓鱼吗?”
他冷然应:“嗯。”
女孩没被他的冷淡击退,反而兴奋道:“哇,我都不知道,这里还可以钓鱼呢。”
郗错黑漆漆的眸子看向她:“你声音这么大,会吵到鱼的。”
夏梨眨着水葡萄似的大眼睛,默默站在一旁,放低了音量:“对不起。”
郗错别开眼:“就站在那,别过来。”
夏梨点点头,保持着安静。
他询问道:“郁辞珩没一起来?”
夏梨没觉得他话有古怪,毕竟她大部分时间确实都和阿辞赖在一起。这点但凡见过两个小朋友的,已经是常识了。
她搓搓手,答道:“来了,我们一会就回去了。”
郗错盯着静默的水面,不吭声了。
夏梨正瞅着水面出神,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轻不重,透着浓浓的威胁:“夏梨——”
郗错闻言,眸色动了动。
她弯着眸子,甜糯糯地朝郁辞珩走去:“阿辞,你怎么跑过来了。”
郁辞珩拎着她的外套,抿紧嘴唇:“我说过,不要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她颔首,脸颊边的笑涡隐隐可见:“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嘛。”
小少年气消了些,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穿好。”
夏梨套上袖子,郁辞珩这才注意到,她身体斜后方,挺着身板坐着的男孩。
钓鱼的不是别人。正是负责他家日常出行的司机,刘叔的侄子——郗错。
郁辞珩发现后,随即挑眉,嗤笑了声:“晨曦的学生,倒是挺有兴致。”
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情景稀松平常。
郗错前不久从乡下转到晨曦小学,无依无靠只能投奔舅舅。
尹静婉见他和郁辞珩年纪相仿,孑然一身,暂时让他跟着舅舅住在大院里。
郁辞珩对这一决定很不满,只是他不想母亲难堪。
郗错沉默寡言,见了这位阔少多半绕着走,连个正面的眼神也不给,别说恭敬的鞠躬行礼了。
这令从小谨守名门礼仪、自视甚高的郁辞珩对他没由来的忽视,火冒三丈。
本就侵犯他的私人领地,还时刻故作姿态。
渐渐地,郁小少爷对于这位陌生访客极其反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摆在眼前的是,寄人篱下的生存境况。
郗错面对他故意找茬的言辞,默不作声。
郁辞珩冷嘲热讽道:“嘁!比起在这卖弄雅致,我建议你有空去干点正经事,多帮你叔叔赚点钱,早点从我家搬出去。”
他毫不留情地直戳郗错的痛处:“当郁家是孤儿院吗?养佣人不够,还要养他的亲戚!”
那只握着鱼竿的手,微弱地一颤。
见郗错闷声不语,茶色脑袋明显满意到不行。
他脸上浮现玩世不恭的坏笑,配合着高高在上的语气,真像一只旗开得胜的白孔雀。
一旁听着的夏梨如热锅上的蚂蚁,难熬到手脚冰凉。
郁辞珩这个小孩,有时候真是坏极了。
言谈间,他上前一步:“我警告你——”
还未说完,坐着的郗错猛然把鱼桶猛地一提一放,撂出两个字:“滚开!”
突然溅出来的水花吓了郁辞珩一跳,琥珀色的眸子幽深,愤怒直窜到喉咙里:“你找死!”
气氛直坠深渊,夏梨连忙找了个拙劣的借口:“阿辞,我们走吧。我觉得湖边好冷。”
郁辞珩被她轻轻拽了拽袖子,涌到嗓子眼的话跟着戛然而止。
他反握住夏梨的手腕,女孩儿关节冰冰凉凉的。
郁辞珩走前,恶狠狠地盯着郗错的背影,直接撂话:“没人要的小孩!趁早从我家滚出去!”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小路。
叶隙间透落薄光,畅快的风抚过皮肤纹理,羽毛轻扫的惬意。
郁辞珩敛着唇,拉着她的手腕,自顾自地向前走。
淡金的流光落在少年的背脊上,他的肩胛骨凸起,瘦削又冷漠,就连后脑勺翘起的那撮发都显露着不快。
夏梨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试图从他身上找寻到一丝可以撬开的动容,然而直觉告诉她,结果不尽如意。
两人间的氛围尴尬而沉闷。
郁辞珩的倨傲,她甚至不用回顾。记忆就像阳光晒过的海面,滚烫又汹涌。
夏梨,和他抗衡,等着跳海吧。
夏梨不再多想,清了清嗓子,很主动的先迈出一步:“你不该那么对郗错。”
郁辞珩脸一黑,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松了松,语气冰冷:“你在替他讲话?”
夏梨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做法不对。”
男孩没理会这话,笔直地看向她,脸色苍白着重复道:“我问你,是不是在替那个人讲话!”
她吸了一口气:“我没有。”
郁辞珩没再回话,拧着两道漂亮的眉毛深深看她。
手腕被捏得生疼,她低头看向那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五指。
太过用力,他的手指尖开始泛白,掌心的温度比空气里的温度还要寒上几分。
半响,夏梨轻道:“阿辞,你手很凉。”
郁辞珩说:“你不可以向着别人。”我以外的…任何人。
真是无理的要求啊。
夏梨仰头,那双琥珀眸子红红的,盈着委屈的泪光,仿若下一秒眼泪就会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这时,他已经把对郗错的戾气抛之脑后。一味关注着夏梨的态度,嗓音发着颤:“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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