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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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投下一道阴影。
郁辞珩心波未定,愣愣地应。
夏梨走过来推开窗:“你不说明天才回?怎么突然提前了?”
窗户开着,风吹进来。
她半弯着身子趴在窗边,同他讲话。
女孩儿出了点薄汗,但气息清香干净。几绺垂下来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
郁辞珩理智回笼,那句想给你一个惊喜堵在嗓子眼。他耳梢悄悄染着红晕,说话也慢了半拍:“比赛结束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早。”
夏梨频频点头:“很累吗?我看新闻报道说,今年的比赛人数和去年相比,足足翻了一倍。”
少女眼眸清澈,说话声音轻柔细软,满含着诚挚的关心。
其实除了人数,实战过程中,对剑感和距离感的要求,比他想象的要更有难度。
决赛时一度平局,加时赛之前对手抽签还抽到了胜利的一方。好在对方战略保守,最终他刺击得分,一举拿下金牌。
郁少爷娇生惯养,在其他方面绝对吃不了苦头,但自尊心习惯性的作祟。比起侃侃而谈平庸人生背后的艰辛,郁辞珩更希望所有人都认定他生来卓尔不群,是那种不费吹灰之力就稳妥出色的天降奇才。
这是郁青言给他的定位。
换句话说,郁氏集团的接班人得是第一流人物。
这也注定了,人后的苦楚,他都得自己吞下。
郁辞珩故作若无其事,一贯的逞强式少爷风格,眉眼上挑着:“没什么难度,金牌放在家里了。”
言下之意,我得金牌了哦。
其他的你懂吧。
夏梨莞尔一笑,淡声说:“不愧是我们阿辞。”
郁辞珩回了她一个极其满意的微笑。
这个角度看过去,某个不经夸的人,后脑勺似乎都泛着骄傲的金光。
真像只昂首踱步的白孔雀。
这画面生动形象。
光影交错中,夏梨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走廊的尽头,迟遇和温褆边走边斗嘴。
“拜托,我想和夏梨一起去看电影。我才不想看球赛。”温褆垮着脸,推了推眼镜,“更何况,还是重播。”
迟遇:“第几次播重要吗?反正你也记不住。”
温褆俩眼珠子瞪得浑圆,拔高音量:“没人会想把自己记不住的球赛,反复观看。”
迟遇“哦吼”了声:“如果是阿珩要看,你就不会这么说。”
温褆下意识地跟他反着来:“要你管——你要是想看球赛,叫上凌思卓不就得了。何况阿珩又不爱看篮球。”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郁辞珩一扫到两人走过来的身影,异常果断的把夏梨的脑袋塞进去,来了句:“窗帘拉上,换好衣服再出来。”
说完后,“啪”地一声关上窗,徒留一脸懵的夏梨。
走近后。
温褆看到郁辞珩等在墙边,惊喜地说:“阿珩,你怎么来了?在电视上看到你击剑比赛拿了第一名,真厉害。”
她的笑在迟遇看来碍眼到不行,下意识不咸不淡地嘀咕了一句:“变脸如变天。”
温褆满脸堆着笑,垂在身侧的手很娴熟地拧了一下他的手臂。
迟遇边吃痛躲开边冲着郁辞珩打招呼:“阿珩,来找夏梨啊。刚好温褆说请我们吃饭看电影,要不一起啊——”
慌乱之中,温褆咬着后槽牙,哀怨状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郁辞珩瞥了眼两个人,神情很淡,无所谓地回了句行。
四个人看完电影,一起去吃了附近广场新开的本帮菜馆。
郁辞珩不喜拥挤,温褆要了个中式包间。
原木色和白色为主的室内,空间不大,但雕饰精美。立灯和花灯相映成辉,餐桌上还摆放着季节盆栽。
温褆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家里一儿一女,相对于对女儿可有可无的关心,父母对儿子过分溺爱。
温褆把这种偏差看在眼里,不过不说出口就是了。反正他们从不缺她钱财挥霍。
迟遇深知这点,没少明里暗里坑她。
男生接过服务员递过的菜单,唱歌般的点菜:“蛤蜊炖蛋,椒盐排条,脆皮乳鸽,酒酿圆子…再来个白灼菜心。”
温褆怼他:“迟遇!你是猪吗…”
他纹丝不动,不温不火道:“难得温大小姐请客,我不得给点面子嘛。”
温褆狠狠瞪他。
迟遇牵起嘴角笑了下,贼欠:“要不…我再添两个,省得你们点菜了。”
温褆见他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摁在他脑门上,“信不信今天你走不出这个门。”
夏梨对两人互掐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无奈笑着打圆场,边烫洗碗筷。
烫完自己的,她顺手拿过郁辞珩的碗筷。
身边的郁辞珩盯她半响,夏梨也没觉异样。
直到她准备倒水在碗里,郁辞珩咳了两声。
他别扭的拦住她接下来的动作,拉着俊脸,不由分说道:“我自己来。”
多小的事儿啊。何况之前他经常会顺带给自己烫碗筷呀。
夏梨的目光在他脸上梭巡。
他赤晃晃认真的模样,仿佛这不是普通的事情,而是下一秒就会有数学老师进门宣布成绩,他静坐着等待确认自己是不是第一名。灯光拢着少年的脸颊,茶色瞳子好看到不容拒绝。
她嗯哼了声:“给你。”
把迟遇递来的菜单递给郁辞珩:“这些可以了,再点就可能吃不完了。”
郁辞珩没说什么接过来,目光在菜单上一瞥,又添了一道腐乳汁烧虾和一瓶橙汁。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海鲜那一栏瞥,夏梨爱吃虾。
但是旁人请客,她几乎都是跟随众人的选择,安安静静的不爱出声。她吃饭很乖,也不挑剔吃食。
经常菜单到她手里,点的已经差不多了,小姑娘本着不给别人增添负担的心理,更不会主动开口。
夏梨和温褆在说话,没注意到他和服务员的对话。见状,迟遇多嘴一问:“你不是对虾过敏?”
郁辞珩赐了个“如果你出不了这个门,我会缅怀你的”那种眼神过去,勾起唇角:“它好闻。”
“…”
一行人吃完饭,准备散伙。
郁辞珩趁着温褆去洗手间的时间,提前刷卡付了钱,顺道发了信息,让家里司机来接。
他打算先送了夏梨,再回家。
迟遇、温褆坐出租车来的,眼下正巧和郁辞珩顺路,迟遇直勾勾地瞅着本想置身事外的郁辞珩。
马路边人头攒动,路对面新旧楼交叠耸立,霓虹灯闪烁,一派繁华。
街边,迈巴赫暗红色尾灯发出刺目的光。
“阿珩,珩哥——”迟遇变着调子喊他,“郁少,我也想坐迈巴赫。”
大佬无视他浮夸的表演:“先送夏梨。”
迟遇嗓子眼发出失望的气音:“可是夏梨家离你家太远了,算上堵车时间,好歹得一个半小时。”
郁辞珩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往路边走:“所以,你可以坐出租。”
“…”
迟遇被他那一眼瞅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忙噤了声。
夏梨转头,对着郁辞珩道:“我坐公车就好了,有直达的。”
他黑了脸:“太晚了。”
“没事,半小时就到了,很快的。”小姑娘抬脸笑,“我给我妈妈发过信息了,她会到路口接我的。”
“阿辞,你就和温褆他们一起回去吧。”
大部分时间,她的安全问题,郁辞珩过分重视。小到她出门摔了一跤,大到她日常出行,婆婆妈妈的时候,简直比简雪还要夸张。
年幼的夏梨还不懂感情,但清高的小少爷掏心掏肺的对人好,并不常见。作为好朋友,她一遍又一遍的耐着性子,承接着这份过分亲昵的关怀。
明暗杂陈的楼宇灯火下,少女站在黑暗里,发丝被夜风掀起。
她笑得清丽,长长的睫毛在光线里轻颤。眼下的淡色小痣却又明艳,衬得晶亮的眸子如一弯黑月。
像是神明在夜里幻化成少女的脸,在向他招手,眨眼间就被勾去了魂魄。
郁辞珩受不住她的凝视,很快败下阵来:“到家了,给我发短信。”
“脚踏进门的那一刻,我就要收到短信。”
“…”夏梨生无可恋的重重点头,直到看着三个人上了车,才朝公交车站走去。
入夜高峰段,公车上座位没有空余。
夏梨在靠近车后门的位置,握着立杆扶手站定。
车子前行了几秒,又猛然停下。
惯性的作用下,她身子猛地一歪,头随即撞在杆子上。
夏梨“嘶”了声后抬眼,前门打开了。
她眼尾浅浅扫过。只见郗错一身黑衣,背着黑色背包,箭步走上来。
他长相端正秀气,气质沉静。一上车就吸引了大半车厢的目光。只不过,若不是车内灯光够亮,这身打扮外加阴沉着的脸,足以与窗外的夜色混为一体。
像是觉察到什么,郗错刷了卡,扭脸对上她的视线。
夏梨条件反射般挺直身体,朝他笑了笑。
郗错轻轻皱了下眉,转开目光,走到她身边的空杆处站着。
夏梨不意外,他一向选择无视自己。
哪怕是现在在一所学校,回家乘坐同一班公车。
哪怕他们偶尔遇到,郁辞珩对着他有意无意的挑刺,坏得人牙痒痒。
他的反感,甚至是厌恶都写在眼里。但屡次对峙,却好像总是心态镇定到令人匪夷所思。
夏梨视线落回男生的脸上,一阵迟来的心虚。
欸,讨厌自己也很正常。
从小和郁辞珩玩在一起,她对其他小朋友的讨厌都快免疫了。
不过,对这个郁辞珩的眼中钉,总觉得有些抱歉。
少年黑色上衣洗得发白,半垂着眼看向玻璃窗外。
街景飞快向后跑,幢幢大楼在黑暗里看不分明,路灯与各色灯牌混在一起,色彩浓郁到极具反差。
浮光掠影中,透明的镜面上折射出身侧少女的轮廓。
郗错眼皮连续跳了两下,他很快低下头,不再盯着窗外。
夏梨吸了吸鼻子,好像从自己身上闻到了一点儿刚刚饭店里饭菜的味道。
过了一站,为了缓解气氛,夏梨开始没话找话。
“你也坐这辆公车啊。”
“好巧。我们放学也是同一班呢。”
“好开心能遇到熟人哦。”
“…”
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好像在唱独角戏。
好尴尬。夏梨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是翻天覆地的海啸。
路边的灯光一闪而过,他视线笔直地看过来,说出的话似是会烫人:“我不开心。”
夏梨愣了两秒后,侃侃道:“没事,我开心的程度够两人份了。”
“…”
她的语调轻盈欢快,纯粹的笑意盛满眸子。
像漫天的星河落了进去,几乎成为车内唯一亮眼的存在。
郗错被她这般看着,心跳一瞬间失了节奏。
片刻后,他强压下涌出的莫名情绪,眸色更冷:“你的开心真廉价。”
“…”
他嘴绷得河蚌一样,说出的话毫无温度:“怎么?今天那么闲,不用巴结郁家少爷了?”
少女前一秒是那般单纯的笑着,小脸仿佛发着光,然而下一秒脸上的表情立刻落寞下来。
她收敛地笑了两下,便不再开口同他讲话。
郗错忽视她突然低沉的情绪,在心里恶意地想。
他借住在郁家的那几年,没少见她哈巴狗似的跑前跑后,围着那个骄纵成性的草包少爷转。
近朱者赤,两人多半是一样的脾气秉性。看人出糗落魄最得意,巴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比自己过得差。
真是个令人生厌的可怜虫。
-
大片的灰云簇盖在空中,黑夜一层压过一层。
车内开着冷风,郁辞珩坐在副驾驶,眼皮轻合着,侧脸线条优美。车窗外明灭着的光影倾泻而下,少年长睫轻动,无意间竟像一幅美丽到极致的素色铅笔画。
他呼吸清浅,可心脏像被风吹得涨起,随着下午每一帧画面悠悠坠落。
不是没想过以后。继承郁氏、娶妻生子、安享余生。
郁珩的人生,是不用瞭望,就能尽收眼底的画面。
在他心里,每一幅完美的场景,夏梨都必须存在。
年幼时,他们是挚友。
她灿烂明亮,像绮丽的花儿,莹润的月华。
是最重要的人。这点永不会变。
变得是,他欲壑难填。
星辰布满夜空,暖黄的路灯连成一条漫长的线。
迟遇皱眉道:“不就多点了几个菜,你至于念我一路吗?”
温褆讥笑:“还不是你先说没吃饱!”
他的嗓门顿时大了些:“难道不是阿珩买单后,你一直冲我翻白眼?”
温褆不禁又翻了个白眼,身子离他远了些:“你应该反思一下,我是今天才冲你翻白眼的吗!”
“…”
后视镜里,单眼皮男孩和戴着眼镜的女生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话。
司机眼皮跳了几下,暗戳戳的打量着自家小少爷的脸色,心中警铃大作。
这位小少爷,素日里最厌别人叨扰他的清净。
诚然,如他所料。
正在思考人生大事的郁辞珩眼仍阖着,长眉轻蹙,不耐地啧道:“如果我说,你俩吵架的噪音,很像两只便秘的非洲象,会不会有点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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