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如果说纽约像白天，那么哥谭一定是黑夜，阿娜希塔在纽约好好玩了一通以后，最后终于赶在假期结束之前回到了哥谭。

        她舒适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拱了拱枕头，用不了几秒就直接昏睡过去，没有什么比床更好了。

        阿娜希塔是被窗帘拍打窗户的声音吵醒的，风卷起窗帘敲击着窗户，不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挣扎着翻了个身，发出几声不满的咕哝，可恶，下次她一定记得关窗。

        然后窗帘的声音就停了，顿了顿，阿娜希塔努力地睁开眼睛，隔着窗帘看见一个黑影蹲在她的阳台上，好像还有一只手捏着她的帘子。

        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一点，真是夜行动物出门的好时间。

        她胡乱地把脚蹬进拖鞋里，摇摇晃晃地朝窗口走去，随着“哗啦”一声，某个身穿红罗宾制服的家伙也出现在眼前。“晚上好，红罗宾先生。”

        “晚上好。”提姆说，“我夜巡路过，顺便过来看看。”

        实际上是他特意查了维拉小姐的航班，然后晚上夜巡时候趁机过来看她，没想到来的不是时候女孩已经睡着了，为了不打扰她的睡眠他又帮忙拉住窗帘，结果最后一通操作阿娜希塔还是醒了，提姆有些懊恼。

        “想不到哥谭义警的业务已经拓展到保障他人睡眠了”阿娜希塔双手一撑，也坐上了栏杆，侧过脸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提姆回看过去，女孩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是上好的猫眼石一般，眉眼间流露出的笑意让他放松了不少，她应该没生气吧，提姆想。

        “好吧，额我其实是来替德雷克送项链的。”

        阿娜希塔看着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她，打开是一条纤细的银链坠着一颗琥珀色的宝石，她举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会，然后戴在了脖子上“谢谢，我很喜欢，如果再简单一点就更好了。”

        提姆略微有些不自在，尽力忽略自己内心的一点点雀跃，隔着面罩企图摸摸鼻子，“你喜欢就好。”

        两个人一起沉默地坐在阳台上，看着黑夜里的哥谭，神秘又堕落，但总有人尽力将它托举起来，不让它彻底坠落。

        “嘿，”半晌，阿娜希塔开口，目光转向对面的楼房，“你有没有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提姆眯了眯眼，“当然。”他说，然后朝对面的某个暗角扔出一个飞镖，随着飞镖同时掠出的还有某个熟悉的小个子。

        “罗宾，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看你突然偏离夜巡轨道跑来这里干什么。”达米安利落地翻上对面窗台，“没想到你是来求偶的。”

        提姆只觉得自己脑门上的筋一跳一跳的疼，“我夜巡已经完成了。”达米安永远有让人生气的能力，早知道他今天晚上应该给他下点绊子再出来。

        达米安本来还想多嘲讽几句，眼睛的余光瞥见阿娜希塔正笑眯眯地跟他挥手，“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我有问题，”阿娜希塔举了举手，满脸好奇地问，“罗宾算童工吗？他要不要提早回家睡觉。”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沉寂了，然后传来“噗嗤”的声音，提姆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立刻憋住，不能笑，再笑回去自己的电脑就该被恶魔崽子拿刀砍了。

        达米安几次张嘴试图反驳，但是很显然再勇敢的罗宾都不能逃脱早睡的命令，如果违背了那他必将遭到制裁，比如被韦恩庄园实际的掌权人——管家侠逼着天天喝牛奶。熬夜长不高，拿牛奶补补也刚好。

        最后他干脆一言不发直接跳下窗台跑了。

        “噢，kid”阿娜希塔戏谑地感慨道，“他真可爱。”

        “恶魔崽子可爱”提姆闻言不由地抖了一下，突然对阿娜希塔的审美不敢苟同。

        阿娜希塔坐在栏杆上晃荡着双腿，突发奇想般提议“我们不如去夜游吧，去看看哥谭!”

        提姆曾经无数次独自在夜里梭巡着哥谭，又或者和蝙蝠侠，和其他的兄弟们。

        但是阿娜希塔显然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提姆觉得她更像是什么猫科动物之类的，不急不缓一步步走在屋顶上，她的脚步很轻，仿佛踩在棉花糖上，又仿佛没有任何重量。她似乎对什么都有兴趣，一边走一边看着哥谭的每个角角落落。

        她的眼睛像是星辰，眼里充满着神秘和狡黠，似乎能够透过层层迷雾看到城市的另一面，睫毛长而翘，嘴唇红润饱满，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鲜活的气息，这种活泼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实地存在着。

        她是一个谜团，但他恰好是一个很优秀的侦探，提姆想。

        “怎么了？”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阿娜希塔回过头来看他，她的眼睛很亮，似乎对于半夜在哥谭夜游这件事感到非常的愉悦。

        “没事。”提姆回答。

        “那么走吧，红罗宾先生。”阿娜希塔灵活地往前一跃，跳上了哥谭特有的奇形怪状的雕塑，提姆好脾气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跟着她一起飞跃在哥特式建筑之间，最后他俩一人蹲在一个水滴兽的脑袋上。

        站在高楼上俯瞰哥谭的深夜，一片繁华璀璨。哥谭市繁华地区的灯光，如同星河般璀璨。城市的上空，无数的闪光灯闪烁着，仿佛夜幕中最耀眼夺目的星星。城市里那些不为人知的暗处，则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看似平静但实则波涛汹涌，翻滚不休，仿佛随时都可能爆炸开来。美丽又危险的城市。

        少女的长发被晚风吹起，无拘无束的在空中飞扬，下一刻，她猛地从水滴兽上跳了下去。

        “哇哦!”伴随着兴奋的叫声，阿娜希塔垂直从高楼上坠落下去，她甚至很有兴致的在空中翻转了几周，视线正好对上紧跟着跳下来的红罗宾，欢笑着冲他伸出了一只手。

        提姆看着她的眼睛，自己的影像在她瞳孔里不断放大，随着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仿佛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猛地一捞提姆搂住阿娜希塔的腰，两人停止了下坠。

        阿娜希塔一只手搂在他的脖颈上，飞快地宣布，“这比蹦极好玩多了!”

        提姆好笑地看着她，钩锁带着他俩上升，“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接住你会怎么样？”

        “哎呀怎么能这样呢？你总会接住我的对吧？”阿娜希塔颇有些无辜地看着他，眼底深处是来不及藏起来的狡黠。

        “作为红罗宾的义务来说，是这样的。”

        “嘿你!”阿娜希塔不满地拍了下他的胳膊，“世界毁灭了你的嘴也一定不会毁灭。”

        当他把女孩送回原来的窗台时，也意味着今晚的夜游结束了。

        “就像罗宾说的，我真的不在你的夜巡路线里吗？”在红罗宾离开前，阿娜希塔托着下巴看着他。

        “哦，实际上我今晚刚改的夜巡路线。”提姆镇定地回答道，反正戴了面具阿娜希塔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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