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正文完结

毛缈缈的国民喜爱度他已经见识到了,方云焰真没想到仅仅只做一期直播节目，这猫就能有这么多粉丝，那猫真的这么讨人喜欢吗？

        其实……仔细想一想,也不意外。

        那猫虽然有时候很讨人厌,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方云焰口头上不会承认这一点，平时怼猫归怼猫，但他内心还是挺重视这只小猫咪的。

        否则也不至于大半夜地翻窗翻墙出来找猫。

        那只猫曾经帮过他许多,虽然他总跟这猫打打闹闹的,互相似乎都看对方不顺眼。

        他老喜欢刺激这猫,喜欢逗它把它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但每次这猫让他做事，不管过程多么曲折，嘴上多么不服输,最后他都老老实实去做了。

        毛缈缈也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总把他当翻译使唤，又喜欢抓他的小辫子用告状来威胁他,但是……

        他至今仍然记得,在去澧城的火车上，他用自己童年时的不幸经验协助乘警抓住了人贩子，但他并不高兴。

        因为这种经验源自于他幼年的痛苦和被迫干坏事得来的积累，这种技能就是他曾经当骗子的铁证,是他羞于启齿的一段过往。

        内心的羞耻、自卑和对自己的厌恶让他一直没办法融入这个正常的世界。

        即使已经逃出了暗无天日的深渊,但他的心却仍然被束缚在原地。

        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自己,他认为方家的人之所以对他这么友善,是因为不知道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所以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要求,用自闭的姿态来游离于世界之外，好让他被抛弃时能够迅速抽身。

        但将他的狼狈和不堪尽收眼底的猫却告诉他，他在骗子团伙里学到的那些下九流的生存技能，完全可以用来帮助别人。

        技能只是工具，完全取决于人怎么去使用它，那些坏人用来行骗，他却可以用来帮助别人。

        那是第一次有人……不，猫让他感觉自己学会的技能并没有那么可耻。

        后来那猫知道了自己能听懂她的话，毫不客气地抓他当翻译，虽然他看着有点烦，但实际上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烦。

        能用自己的本事做好事，这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跟以前当骗子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明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硬要说就是得到了一些不值钱的感谢，但帮忙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如果没有那只猫，他现在应该还无法融入到家里面去，没勇气将真实的自己展现给家里人看。

        他待那猫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要不是因为他内心也愿意帮忙，毛缈缈未必能那么顺利抓他那么多次壮丁。

        更别说后来他还答应要给那猫做潜水装备，带她去坐滑翔伞，猫不见了他半夜翻墙出来找。

        方云焰靠在床边，看着外面夜色中清冷的街道，思绪已经飘了很远。

        直到出租车停在了目的地附近，方云焰看到旁边陆续停了七辆出租车，里面的司机鬼鬼祟祟下车接头的模样，那些忧郁深沉的小心思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无语。

        几个司机担心开车的声音惊动那些猫贩子，所以他们把车停在了小区外头，准备步行进去抓贼。

        “方二哥。”搭方云焰过来的司机做贼似的小声问，“那些猫贩子在哪儿？我们过去吧。”

        另外七个人也齐齐看了过来。

        方云焰：……

        本来他单枪匹马过来救猫还有点悲壮的感觉，现在只剩下十成十的搞笑了。

        一共九个人去抓仨套猫捉狗的贩子，多少有点欺负人了。

        他扶了扶额，一只小鸟飞到了他面前，朝他啾了一声。

        “跟着它吧。”方云焰再没了装神秘高手的心思，懒洋洋地说。

        小鸟头前带路，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还在窃窃私语。

        “鸟儿带路吗？好像有点牛批啊。”

        “就是说，这小哥还能跟鸟儿沟通，人间德鲁伊是吗？”

        “那是，也不看看方二哥是谁，看直播的时候我就没见过跟他不亲的动物。”

        “牛批牛批！”

        方云焰听得嘴角抽了抽，一丁点儿紧张气氛都没了。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几个猫贩子早就在简易床上睡着了，鼾声震天。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把熟睡中的几人给震醒了，睡得迷迷糊糊还没完全清醒，就听见一声大喝：“举起手来！警丨察！”

        啊？警丨察？！

        几个人瞬间清醒，立刻条件反射地举手投降，人都还没看清就连声道：“举手了举手了，别误会！”

        不怪他们怂，这就是小混混的生存之道。

        他们顶天了也就是捉几只流浪动物，连刑拘都够不上，要是胆敢袭丨警的话那就牢底坐穿，所以早就练就了一身认怂的本事。

        没被抓到就无法无天，被抓到就立刻投降，过几天就被放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他们就不懂了，这次不就捉了几只野猫野狗吗？怎么就把警丨察给引来了？

        还没等他们彻底回过神来，就被冲上来的人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时候透过月光才看清，来人都穿着便衣。

        “不是吧警官，就抓哥们儿几个，你们怎么出动了这么多人啊？”一个贩子愁眉苦脸地问，这阵仗也太吓人了。

        “闭嘴！”一个虎背熊腰的司机呵斥道，这仨混混立刻低头不敢说话了。

        这一番动静，把房间里关着的动物们都惊动了，一双双在夜晚中泛着幽幽光泽的眼睛看了过来。

        毛缈缈本来趴在笼子里闭目养神，倒不是她已经准备躺平了，只是被关在笼子里肯定出不去，想要逃跑只能等白天交易的时候。

        晚上自然就需要养精蓄锐了。

        没想到半夜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她一睁开眼睛就瞅到了方云焰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

        “喵！喵喵喵！”她的猫眼立刻就瞪圆了，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方云焰怎么会在这里？！

        方云焰直接朝猫咪的方向走去，在笼子前蹲了下来。

        “喵嗷——”毛缈缈看着他激动极了，随即疑惑，诶，怎么这个方小二好像比以前高了许多？

        这该不会是做梦吧？

        然后——就从笼子缝隙中伸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拍了对方一爪。

        “嘶。”方云焰想好的话全咽回去了，瞪着猫说，“你抓我干嘛？”

        “喵喵！”方云焰不高兴，毛缈缈就高兴了，“不是梦呀喵！方翻译你咋来了？怎么感觉你高了好多？”

        方云焰：“……”

        他以前矮是因为营养不良，自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因为营养跟上了，再加上大量的运动，导致他开始抽条了。

        高中本就是男生开始长个儿的时候，这下天时地利人和，个子可不就得往上窜吗？

        他现在已经一米七一了，这猫是多久没见过他了？

        他看着猫咪活蹦乱跳的样子，还有心情抓他几把来确定是不是在做梦，就有种牙痒痒的感觉。

        “看来你在这里睡得还不错。”

        毛缈缈：“？”乱说！

        “呀，这是喵喵啊！”这时候，把三个坏蛋吓唬了一通的司机们围了上来，可稀罕地看着毛缈缈，“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看到活的喵喵！”

        毛缈缈：？她叫缈缈，不叫喵喵，谢谢！

        话说这些人是谁？毛缈缈疑惑地看着围过来的司机，她可不相信这些人会是警丨察。

        不说会不会有警丨察半夜出警找猫，就算有，以方云焰的性格，怎么可能报警找猫啊！

        “他们……”方云焰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要怎么介绍这几个人，“是送我来的司机，听说你被猫贩子抓走了，自告奋勇过来救你。”

        毛缈缈眨了眨眼，司机？

        “司机？！”三个猫贩子不可置信地惨嚎了起来。

        他们被一群冒充警丨察的司机给拿下啦？还一点都没反抗就缴械投降了！

        “安静点！”一个脾气比较爆的司机踹了他一脚，“司机怎么了？你们几个不要脸的猫贩子给我乖乖待好！”

        “冒充警丨察是违法的！”一个猫贩子不甘示弱地说。

        “谁冒充警察啦？谁冒充了？”又有司机踢了犟嘴的猫贩子一脚，“谁看见了？谁能证明？我们一没穿警服，而没造假证，什么时候冒充警丨察了？”

        “就是，说句我是警丨察犯法吗？那我说我要杀了你们这些该死的猫贩子，那我是不是就成杀人犯了？”

        “就是就是，就这智商，怪不得只能出来偷猫！”

        这下几个猫贩子哑口无言，被几个司机臊得满脸通红。

        猫贩子怎么了？猫贩子就没人权吗？

        毛缈缈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好戏，觉得这几个司机有意思极了。

        “喵喵，我们可喜欢你了嘞！”这时候，羞丨辱了几个猫贩子一番的司机转过身热情洋溢地跟毛缈缈说话，“总算让我见到真猫了！”

        “喵？”

        “你可是女明星啊！”司机中唯一的女性胡姐开玩笑地说，“都冲着你来的。”

        “嘿嘿，就是。咦，这笼子怎么还有锁，喂，钥匙呢？”一个司机又踹了猫贩子一脚索要钥匙。

        “打人是犯法的！”猫贩子哼哼唧唧，直到又被踩了一脚才老老实实地说出钥匙在哪儿。

        “真的欠揍。”司机哼了哼，“不打不配合。”

        猫贩子们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喵喵，我来给你开门！”

        一通操作后，毛缈缈被放了出来，其他被抓来的猫猫狗狗都被提到了几辆车上，等把它们送回原来的小巷再放它们出去。

        把流浪猫狗都送了回去，又跟依依不舍的司机们道了别，兵荒马乱的一个晚上才终于要结束了。

        这时候已经凌晨五点多了，一人一猫赶紧翻墙回了家，接着从方云焰房间开着的窗户悄咪咪爬了进去。

        方云焰这才舒了口气，总算在被家里人发现前完成任务回来了。

        而毛缈缈则是紧张了起来，提着脚想偷偷溜出去，耳边就传来方云焰似笑非笑的声音。

        “又想跑？”

        偷跑被抓了个正着，毛缈缈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望着对方，企图萌混过关。

        方云焰摁亮了台灯，柔和的光线驱逐了室内的昏暗。

        其实这时候天边已经发白了。

        “反正已经快天亮了，现在是不可能再睡了，聊聊？”方云焰坐在了书桌旁，语气随意地问。

        毛缈缈：不是很想聊。

        装作没看出小猫咪的为难，方云焰径直道：“你这段日子都在躲我是吧？躲来躲去被猫贩子捉了。”

        ……耻辱啊！毛缈缈想道，随即她的心提了起来。

        “说说吧，干嘛躲我？”

        毛缈缈故作疑惑地问：“你在说什么喵？我干嘛要躲你喵？”

        总之就是拒不承认。

        “不承认？不承认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方云焰哼笑了一声，目光严肃地盯着猫，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今天时机正好，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

        毛缈缈：……糟！果然方云焰想问她这个。

        “现在装听不懂我说话已经太晚了，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才不是东西喵。”毛缈缈哼哼唧唧的，这次回怼的底气有些不足。

        “不是东西是什么东西？”

        毛缈缈支支吾吾。

        她要说吗？说她其实是人类？

        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猫后方云焰会生气吗？

        毛缈缈是知道的，这个人对小动物的耐心比对人好多了，知道真相后他还会跟自己做朋友吗？

        是的，朋友。

        虽然一直在互怼，但是毛缈缈早就把方云焰当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只有在方云焰的面前，她才能展现出最真实最完整的自己。

        不光是会卖萌撒娇的猫咪，也是很烦人的猫咪，会吐槽、还会跟人打架。

        有时候精明地套路方云焰，有时候犯傻被套路，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方云焰解决。

        方云焰可能会骂骂咧咧，臭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但几乎是有求必应，还是十分可靠的。

        因为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性格并不完美，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出真实的一面，她甚至会跟方云焰打架。

        相比较起来，方云闻和秋雁君她虽然也很喜欢，但她在她们面前总是表现出乖巧的一面，想要给她们留下好印象。

        因为秋雁君和方云闻对她实在太好了，她非常珍惜她们所给的温柔，所以行为举止不自觉就会变得很淑女。

        但其实她的性格并没有那么乖巧听话。

        只有方云焰知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对方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如果方云焰为此真的生气了，她会感到非常难过。

        真的会非常、非常的难过。

        见小猫咪蔫头巴脑不说话的样子，方云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毛缈缈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膝头。

        “你在想什么？”方云焰一边给她顺毛一边轻声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毛缈缈趴在他的膝盖上不说话，毛尾巴垂了下去，看着情绪很低落。

        “你在担心什么？就算你是猫妖，我也没说不养你了。”

        “我才不是妖怪喵。”毛缈缈反驳。

        “既然不是妖怪，那有什么不好说的？”

        “……”毛缈缈郁闷的说，“你非要知道不可喵？”

        “也不是非要知道。”方云焰揉了揉她的耳朵说道，“只是你总是躲着我，一副我有天大的秘密的模样，很难让我不在意。”

        “才没有喵……”

        “再说，我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但对于你的事我却是一无所知，作为朋友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毛缈缈愣了一愣：“我们是朋友喵？”

        “不是吗？”方云焰反问，“那我可有点受伤了啊。”

        “……我信你个鬼。”毛缈缈压根儿不信这家伙会受伤，但对方承认他们是朋友却让她心里有些高兴，“唉，你真的要知道？”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你这么苦恼。”

        “……”毛缈缈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我其实不是猫。”

        方云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妖怪喵！”毛缈缈强调了一句，“我……我其实是人。”

        方云焰挑了挑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哪点像啊？”

        “当然不是说这个身体喵！”毛缈缈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但由于猫猫太漂亮了以至于翻白眼也显得非常可爱，“我是说我以前是人！”

        “以前？”

        “嗯……”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毛缈缈也就不再犹豫，快速把当时遇到微型黑洞的事情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在睁眼就已经到猫的身体里了。”

        方云焰面色不改，心中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撸猫的手都停了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他的语气有些怀疑。

        “不信就算了喵！”毛缈缈尾巴一扬就想跳下去，却被方云焰按住了。

        “别别别，我信。”方云焰赶紧安抚小猫咪。

        小猫咪说的话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方云焰觉得她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只猫……不、这个人来自别的世界。

        难怪他总觉得这猫聪明的像是成精了，原来她本来就是个人类呀！

        “那你的穿梭艇是掉到海里面去了？”

        “是的，而且我还记得坐标喵！”

        也许是她潜意识中明白有一天要找到这里，她牢牢地记下了那个特殊的坐标

        “记得坐标？那岂不是可以去打捞起来？”方云焰追问道。

        毛缈缈慎重地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能捞起来。

        也是因为抱着有一天也许能有去打捞的念头，她才会将坐标记得那么清楚。

        甚至她还想过，自己莫名其妙进入了这只猫咪的身体里，如果捞回了自己的身体，她还能穿回去吗？

        她有种感觉，打捞回了自己的身体她可能就能回去了。

        毕竟穿过来的时候就没什么道理，就算能回去也很正常吧。

        “那你把坐标报给我，我在地图上查一下在什么地方。”

        现在的网络全景地图上，可以输入坐标点查询具体位置，只要会使用网络地图就行。

        毛缈缈用爪子在桌上的白纸上划下了坐标点，在她划坐标的时候，方云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然后将坐标输入进全景地图里。

        “在北极洋啊……”方云焰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鼠标划拉地图，“有点远。”

        那岂止是有点远。

        毛缈缈对这个世界的地理不大了解，但看了看地图也知道隔了小半个星球了，那是相当远。

        “这么远的地方我现在没法去捞……”方云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要不，反正已经这么久了，你就再等等？等我高考结束，暑假的时候带你去捞船。”

        “真的喵？你真的愿意帮我去捞船吗？”毛缈缈惊喜地问，没想到这次方云焰居然这么好，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愿意主动帮她了！

        “谢谢你，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喵！”

        方云焰抿了抿唇，显然有些不适应这猫的彩虹屁，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头，嘴硬道：“也不是说帮你打捞，是我对你那个穿梭艇很感兴趣……”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反正还是谢谢你喵！”

        “……咳。你该回窝里睡觉了，云闻和嫂子都很担心你，等会儿你去她们面前亮个相。”

        “好的喵！那这次的事不要告诉她们喵。”毛缈缈叮嘱道。

        她还想给自己留点面子呢！

        “好吧……以后别到处瞎跑了。”

        “知道了喵，知道了喵！”一听方云焰念叨，毛缈缈就赶紧跳下了桌子，一溜烟儿跑到门口，高高跳起来拍下门把手，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这猫！”

        时间波澜不惊地悄悄流逝。

        毛缈缈感觉好像没过多久，也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新朋友玩成了老朋友，从开始羞羞答答来蹭吃蹭喝，变成了后面熟门熟路地蹭饭。

        反正家里人爱宠着，对方家来说小动物吃的那点东西也根本不算什么。

        而负责做饭的厨娘更是宠这些小家伙，每天的工作量增加了但还是乐呵呵的，喂小动物们实在太有成就感了，更别说方家还给她加了工资。

        带薪喂小可爱们，厨娘表示这简直是神仙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隔壁的胖布偶丽丽，它居然真的瘦了不少，体重已经跌下二十斤大关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猫太胖了容易生病，减肥挺好的。

        每天都有熟悉的小伙伴陪伴，似乎很漫长的时间飞快地从指缝间溜走，一眨眼方云焰都要高考了。

        不知道该说意外还是不意外，方云焰报考了公安大学。

        虽然方云谏和秋雁君都表示过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喜欢的事情，他不用为了生计工作，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地生活就够了。

        但过往的经历最终还是让他选择了当警丨察这个又累又苦又没啥钱的职业，所以他报考了公安大学。

        当然对方云焰来说工资多少并不重要，但苦累是跑不掉的。

        秋雁君跟他深聊了许久，虽然很舍不得他以后做这种辛苦的工作，但最后还是放他自由选择了。

        如果毕业之后，这工作干得太累不想做了，方云焰还能选择离职重新去做喜欢的事，所以也就随他了。

        毛缈缈倒是没有意见，她对方云焰报考公安大学并不怎么意外，这个家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方云焰了。

        他选择这个职业，是为了治愈以往的伤痕，也是为了拯救童年时的自己。

        毛缈缈实在太能理解他的想法了，自己死命从深渊中爬起来，没有摆烂躺平，反而想成为一面盾，守护更多的人不会再跟他一样被迫跌入这个深渊当中。

        方云焰虽然嘴又毒脸又臭，但……其实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经过几年的刻苦学习，他不用像高一那样找人押题凭运气考试，堂堂正正也能考到年级前三十。

        虽然这个成绩还算不上真正的学霸，但已经足够他考上心仪的学校了。

        最后方云焰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省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办了升学酒，跟高中的老师同学们告别，热闹慢慢结束了，暑假的第二周，方云焰把毛缈缈叫到了房间谈话。

        毛缈缈有些紧张，她大概知道方云焰想说什么，一年多以前，他们曾经有一个关于去捞船的约定。

        果不其然，方云焰找她想说的正是这件事。

        “准备好出航了吗？”方云焰问道，他已经度过了尴尬的变声期，稳定下来的声线沉静带着些许哑，有点像水晶瓶中流过的细砂。

        毛缈缈有些忐忑，但还是点了点头：“早就准备好了喵。”

        “我哥帮我联系了专业的捕捞团队，你准备好了的话，过两天我们就启程吧。”

        方云焰摸了摸猫咪的头，就像以前数次摸过的那样，已经成年的他褪去了以往的青涩，英气勃勃的俊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他的身高经过这几年的努力猛窜到了一米八，虽然也不算很高，但从高一的不到一米六长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成长为了一个帅小伙。

        ……

        毛缈缈坐在甲板上，海风拂面，本是非常惬意的时候，她心中却是相当的忐忑不安。

        因为经过大半个月的航行，打捞队已经圈定了穿梭艇坠落的大概位置。

        也就是说，快要找到了。

        “很紧张？”方云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随即便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

        “……有点喵。”

        “没什么好紧张的。”方云焰给她顺了顺毛，海风已经把她一身长毛吹得乱七八糟了，“它在那里的话就一定能捞起来，会把你捞起来的。”

        会把我捞起来吗？毛缈缈有些犹疑，如果她的坐标记错了呢？

        “探测到了！”突然不远处传来船员的声音，扭头一看，那人正在朝他们招手，“扫描的具体三维影像已经出来了，你们要过来看吗？”

        找到了？！

        毛缈缈先是一喜，继而踟蹰了。

        她没记错坐标，找到了自己坠毁的穿梭艇。

        但……要是穿梭艇砸坏了呢？要是冷冻舱故障了呢？那她的身体就完全保存不下来，会变成一具干尸么？

        “去看看，别担心了。”方云焰直接把她从甲板上捞起，“最差就是什么都不会变，继续在我家混吃混喝呗。”

        “谁混吃混喝了喵！”毛缈缈条件反射地回怼。

        “不就是你吗？混吃混喝的大爷猫。”

        “哼！！！”

        “就算找不到也不会白来一趟，没找到我就带你去浅海潜水去……”

        “喵？我的潜水设备？”猫咪的叫声很是震惊。

        “我已经做好了一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喵——？！”

        一人一猫聊天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钻入船舱内完全消失，只余下海风轻轻吹拂过的些许轻响。

        日头正好，万里无云，天空澄碧如洗，深蓝色的海水波光粼粼，那海底正埋藏着一个未知的未来，等待着他们的亲手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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