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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你吃不吃早餐的我随便给你带点。”

        童晟握住门沿,朝着屋子里探出半个身子,脸上的表情倒很平静。

        虽然陈缙泽平时一般直接吃午餐,但既然童晟主动给了他机会,那再犹犹豫豫地可不太好。

        “吃,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陈缙泽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但还没等他站稳,童晟就已经关上了门。

        顺带着,还把他放在桌上的公寓钥匙给顺走了。

        那他继续躺回床上

        可别。

        趁着今天起来时间早,陈缙泽也打算一改自己以往慵懒的毛病,就沿着床边绕一圈,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沙发上没有躺着的许程,童晟房间也对外敞开着,整间公寓里只剩下了陈缙泽一人。

        陈缙泽一开始没能找到自己的毛巾,直到他走到淋浴间,才从架子上发现了它。也不知道为什么童晟没帮他把毛巾放回原位,但一想到刚才那会的事,本应该责备童晟的话就被堵在了陈缙泽喉咙里。

        陈缙泽没被鱼刺卡过喉咙,但现在这样想说却说不出的感觉却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痒。

        陈缙泽拧了会毛巾,将里面的水全都挤了出来,又想将毛巾重新挂在架子上。他还没跟童晟讲过毛巾架的次序,现在童晟倒把他放毛巾的位置占了。

        比起另寻个位置,陈缙泽就将童晟的毛巾往右一推,将腾出来的空间用于悬挂自己的毛巾。

        陈缙泽在卫生间待的时间不算久,离童晟回来应该还有一阵子,他回想了一下昨天规划好的事情,将自己手机拿起。

        陈缙泽:“记得把箱子里的垃圾丢了。”

        这句话是发给许程的,昨天刚回来那会,陈缙泽想把许程从车上抱下来,但他却一直指着外卖箱。

        陈缙泽还以为外卖箱里装着什么能让许程心心念念的东西,在打开塑料袋前还稍微有些期待。

        在确认过塑料袋里面装的只有垃圾后,陈缙泽也没继续照顾许程,直接把他从摩托车上拖了下来。

        许程也爽快地发来了回复。

        许程:“早扔了,昨天多谢你的帮助。”

        陈缙泽:“小意思,你跟新室友见过面没有”

        许程:“那间空屋子出租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昨天”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许程提起昨天,陈缙泽的心情并不怎么欢愉。虽然最后三个人都回到了公寓,但其中发生的故事,却也有些反反复复。

        或许是察觉到这样的问题不怎么有价值,许程也没等待陈缙泽回复,直接另开了一个话题。

        许程:“我今天早点回来,你觉得我要给新室友带些礼物吗”

        陈缙泽:“应该不用,不过也说不准,他是一个”

        “很有趣的人。”

        至少现在,陈缙泽只能这么形容童晟。

        在陈缙泽犹豫着要不要给童晟发消息时,童晟倒是主动找了上来。

        童晟:“出门的时候有些着急了,没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童晟:“所以,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陈缙泽几乎可以想象出来童晟现在的表情,他现在应该排在早餐店门口,看着快轮到自己的队伍发愁,又焦急地等着陈缙泽的回复。

        怀着这样的心理,陈缙泽开始酝酿情绪,他的嘴角略微上扬,说话的声音中也夹杂了些笑意。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发了条语音,重复一遍之前说过的话,也期待着童晟听到后的反应。

        童晟此时就站在一辆早餐车旁,等着摊主把锅里的油饼捞上来,这玩意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吃起来还是挺香的。

        更主要的是价格便宜,一块钱一个,来十个也够两个人吃。

        趁着周围没有其他顾客,童晟也就直接点开了语音,一开始声音有些小了,他就按着音量键往上一拨。

        音量瞬间满格,陈缙泽的声音刹那间响起,童晟有些慌张的又将音量调小,但那一句话已经被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哪怕隔了很远的对街站着的人也转过头看向这里,童晟将手机往下一放,假装刚才的声音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早餐车的老板倒没怎么在意童晟身上的破事,他就把油饼沥干后装进塑料袋,等凑够数量就交给了童晟。

        “小心烫。”

        “知道的,钱已经转你了。”

        童晟将手机屏幕在老板面前晃了一下,虽然老板自己讲的是方言,但也能听得懂普通话,就点头示意收到款了。

        等童晟拎着一袋子油饼走回家时,陈缙泽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尽管沙发还没被清理过,但至少还有一些地方还算是干净。

        陈缙泽看见童晟,刚想开口,但童晟却直接走向了餐桌那边。

        他在将油饼放下后,回头看向陈缙泽,又有些苦口婆心地说到:“别待在茶几那边了,过来吃早餐。”

        当然,在童晟说这话之前,陈缙泽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童晟这边走来。对上童晟的目光之后,他也毫不退缩,甚至还扬起了头。

        童晟看见他那得瑟的样子,也不作声,想将油饼分成两份,但还没等他分好,陈缙泽就凑到了他身旁。

        “你买回来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想要伸手去碰桌上的袋子,却被童晟将手拦在了空中。

        “你吃几个”

        童晟扭过头,朝着就站在身旁的陈缙泽问到。

        可陈缙泽只是挺了几下鼻子,试图去辨别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有些不太情愿地说到:“可能全部”

        这得取决于他饿不饿。

        “我最多给你七个,留三个给我自己。”

        童晟也不再犹豫,直接从袋子里拿出三块油饼,就握在手里开始吃了起来。

        看着童晟吃饭时候的着急样,陈缙泽倒从剩下的袋子里取出一枚油饼,也递到了童晟手里。

        “那我只要六个就行,再多给你一个。”

        结果,两个人还是在最后两个油饼的归属这一问题上僵持不下,陈缙泽想将这两块油饼推给童晟,虽然他没吃饱。但童晟却还坚守着他刚一开始的承诺,想吃却又不敢吃。

        “我去洗手了,待会你记得把桌子擦干净。”

        陈缙泽也懒得继续和童晟推让,直接朝卫生间方向走去,在走出卫生间后也不看着童晟,就直接走进了自己房间。

        但凡童晟有些想法,他都会趁陈缙泽离开把油饼吃完,顺带着将餐桌整理干净。

        而陈缙泽现在要做的是处理他的私事,比如把衣服挂进衣柜。自从刚才童晟把衣服送来,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这些衣服,现在正是时候。

        关上衣柜后,陈缙泽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按照他的习惯,他现在应该喝一口咖啡提振精神。

        桌上少了两个咖啡杯,紧接着,陈缙泽就想到了童晟。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那样的身体接触下,表示出难受的表情呢

        陈缙泽见过反客为主的,见过愤怒的,也见过毫不在乎,但是像童晟这样的反应的,还真算是少数。

        他果然跟别人不太一样,但要说这样的性格是好是坏,光这么一天两天也看不出来。

        陈缙泽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先启动电脑,接着就在开机动画播放时走出房间。他想要倒杯咖啡,以此来宣告今日生活的开始。

        童晟整理完餐桌后,随手将垃圾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走到卫生间,准备用清水洗净脸上的油污。

        此时此刻,童晟注意到自己的毛巾和陈缙泽的靠在一起,他心想可能是自己放错了位置,就在拿下毛巾后又将它往上挪了几格。

        拧开水龙头,清水便哗哗地向下直流,童晟用手接了些水,抹在自己嘴边,想将油脂的质感洗去。

        只是稍微触碰,童晟就记住了那种触感,但在用清水洗过好多遍后,他还是不太确定究竟洗干净了没有。

        于是童晟抬起头,对着镜子转动着头,想要借助反光来判断自己嘴边残余的油脂。

        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耳垂有些发红,在用手握住自己的耳垂之后,红色并没有消退多少,反倒是耳朵边上的热量传到了指尖。

        有些暖洋洋的。

        他现在的脑袋并不烫,只是耳朵红了。

        童晟将手指重新浸入水中,往镜子上溅落下不少水花。

        在走出卫生间后,童晟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收陈缙泽的早餐钱,哪怕不顾路费,怎么也不得让他倒贴钱吧

        他试图去寻找陈缙泽的位置,目光落在房间门口,顺着门缝溜进屋内,却没有看见他。

        直到童晟转向厨房,这才从玻璃门里找到了陈缙泽的衣服颜色。

        等童晟走进厨房时,陈缙泽正往杯子里接着刚冲泡好的咖啡,见童晟来了,也只是稍微让出了些位置。

        “你要来一杯咖啡吗”

        在关注咖啡机的同时,陈缙泽也在看着童晟,他不太明白童晟现在过来的目的。

        毕竟,他也没嘱咐过要再泡杯咖啡。

        “不必要,我不怎么喜欢咖啡的味道。”

        童晟就握着手机站在一旁,他得等陈缙泽先结束手上的动作。

        等咖啡杯接满了咖啡后,陈缙泽还在操作着咖啡机,而童晟有些耐不住性子地开口说到:“早饭钱你还没给我呢什么时候结算一下”

        “是么”

        陈缙泽将咖啡杯先行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那你昨天晚上浪费的咖啡豆,又什么时候结算一下”

        陈缙泽的话宛如利剑,虽然童晟心里立刻生出些怒气,但见了那剑锋,却也只剩下胆怯。

        即便是明知自己不在理,但童晟还是忍不住顶了句嘴:“你有些不可理喻。”

        “我还真就喜欢做个不可理喻的人。”

        说完,陈缙泽见童晟还挡着路,就用胳膊将他顶到一旁,又用一只手支着咖啡杯,就这样走出了厨房。

        童晟用手靠着厨房柜台,大理石台面冰冷至极,似乎也给童晟的少年心气降了温,使得他耳垂上的红晕开始退却。

        我又怎么惹怒他了

        童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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