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能力觉醒

人类总是一种群居动物，或者说大部分智慧生命都是，短寿的种族对群居的渴望更甚。卡尔从未想过在北极一个人的日子会如此无聊枯燥。

        大部分时间在吸收知识和吸收太阳能量中度过了，娱乐时间不是在跟尼尔一起看氪星影视作品，就是在跟尼尔一起玩氪星的虚拟游戏。

        在这些氪星文化的冲击下，卡尔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内心已经逐渐认可了氪星人，至少不会再整天想着“氪星人真是个侵略种族！”或“这又是乔-艾尔的什么阴谋！”

        而是会想“黑色是真的很舒服又温暖的，难怪是家的代表。”或“水晶真棒，我爱水晶，水晶就是绝美的造型！”有时候也会——“佐德果然是个傻·b吧，能好好说话非得打仗。”——这种充满了艾尔的思想。

        这一年，卡尔六岁。

        现在是北极极夜的时间段，卡尔佩戴着一个黑色的手环——这能够连通金乌抽取储备的黄太阳能量，供给他的生存和身体发育需求。

        现在雪地外已经拥有了一个桌子和椅子，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床，床上还有白色的被子——用纤维材料做的——卡尔现在就是把北极当卧室露天住，还在这儿看资料、看电影、玩游戏。

        小床旁边是一个一米高的雪人，胸口被画上艾尔家徽，红色的披风挂在雪人的身上，因为太长而拖到地上。雪人旁边还有另一个雪人，被捏出两个尖尖的耳朵，黑色的披风挂在身后，与红色的披风交缠在一起。

        所幸是在北极，卡尔不主动破坏它们，它们的寿命就会很长。

        卡尔穿着从纤维材料中掏出的存货制作的蓝红童装，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拨弄着几个透明的存储水晶，然后挑选出其中一个插、进一个小型台子装置中。

        真实的植物样貌被投影出来，被称为“幻梦花”的植物确实是充满了梦幻的美感，蓝色的两片花瓣形似鸟儿的翅膀，随着清风拂过一摇一摆，并散发出微微蓝光，如夜翼（氪星神话中一种鸟类形态的神明）在震翅欲飞，幻梦花的根茎与花叶是白色的，白色与蓝色的交织如此优雅而梦幻。

        投影中资料的解说声从这个植物第一次被氪星人发现，到氪星人与这个植物的互相驯化史娓娓道来。

        这种植物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特殊性。它的提取物是制作一种能够激发生命体自愈能力，甚至达到断肢再生药剂的主要组成部分——它的特殊作用也是卡尔耐下心来观看它的原因。

        如果蝙蝠侠还是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被断背了，可以用这个药剂无损伤的恢复，甚至可以恢复蝙蝠侠战斗多年而导致的各种暗伤。别的超没有这个吗？为什么别的超的蝙蝠一直伤痕累累，卡尔思索了一番，最后判断出他们的飞船根本没携带这个植物的种子。很多dc作品中的超人飞船看起来似乎都很小，只有逃生功能，没有像他这样带了这么多东西的——也许真的是误会乔-艾尔了，但是我的宇宙的乔-艾尔肯定是野心勃勃的。

        “卡尔。”尼尔突然出现在卡尔面前，刚刚想着断背的事呢，一个大蝙蝠就突然出现，虽然是假的，但是卡尔还是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关掉了投影。

        蝙蝠面具下的人又发出轻笑：“建筑刻录完成了，卡尔。我想您更愿意自己去见证。”

        卡尔听言惊喜的抬头：“这么快！我以为要等到我十岁！”

        他不但刻了蝙蝠侠的房间，正联七巨头的其他人：超人（自己的随便弄弄）、神奇女侠、闪电侠、绿灯侠、海王、火星猎人的房间都刻了，由于不知道七大巨头时常变动的几个人选到底是谁，他还刻了钢骨和沙赞的房间，还刻了正义联盟大厅，和一些医疗室、会议室、训练室、娱乐室、太阳充能室等等基础设施，以及答应尼尔的属于尼尔的房间，剩下的基本按照自己记忆中孤独堡垒应该有的、或者自己能想到的都刻录了。

        本以为如此精细繁多的建筑模型刻录进艾尔晶石中至少要五六年，没想到两年就刻录完毕了。

        “艾尔晶石的特性，最初的分子改变比较难，一旦开了头很容易，剩下属于精细操作。”尼尔解释着，在前面带路，卡尔期待的跟在尼尔身后。

        飞船前头就放着那个高一米五，宽约半米的长方体台柱形装置。台柱上有四个槽口，形状看起来适合放入水晶体，艾尔晶石就插、入其中一个槽口内。

        一直在发出蓝光表示运转的槽口亮灯熄灭了，代表运转结束。卡尔期待的在脚下垫了堆雪，踩着雪堆又垫着脚，取下了插在槽口中的艾尔晶石。

        将晶石横放在眼前细细观察，它表面依旧纯白无瑕，晃动间反射着美丽的弧光，看不出来体内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变化。

        “这是分子层次的改变无法用肉眼查看到。”尼尔在卡尔身后站定。

        “我以后就能看到了！”卡尔嘚瑟的挥了挥手中的水晶。

        尼尔对此毫无疑虑，卡尔的剧情记录总是诉说着卡尔将来会有多么强大，但没有一个氪星人在黄太阳下长大过，尼尔对此也毫无资料记载，只能通过卡尔诉说的剧情假定。

        “接下来，艾尔晶石需要大量的水来诱发分子的扩展性，您需要找到一处至少两立方的水来诱发它。”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尼尔不阻止卡尔在雪地上放出一堆艾尔晶石的原因，一点点冰雪融化的水根本无法诱发艾尔晶石产生变化。

        “我们不需要寻找，这里到处都是水！”卡尔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原，遥远视角出高低起伏的冰山，“我们只需要找到最好的位置来放置它！”

        “也许现在就可以出发寻找您的心仪之地？”尼尔低头示意问道，得到了卡尔的肯定后，将卡尔悬浮到飞船上。

        又是熟悉的婴儿室，船罩缓缓升起让卡尔有点心理阴影，“就近原则，就近原则！就那座山吧！”一点也不想在飞船上多待。

        “如您所愿。”

        飞船缓缓升空，并没有多高，升空十米后就无声无息的疾行而去，掠过的大风席卷了卡尔的“卧室”，桌椅被翻倒在雪地上砸出喳喳声，雪粒被力的作用下腾空而又落下，互相缠绕的红黑披风咧咧作响，最终，黑披风的雪人无法承受大风而倒塌，披风被卷挂在完好无损的红披风雪人身上。

        大约两分钟，并未全速前进的飞船很快就到达了卡尔指定的冰山。

        那是一个高几十米的小山，旁边有低低矮矮的更小冰山，放着不管它们也会因为温度的变化变矮消失或被冰雪堆叠变得更高。

        “对准这里！”船罩又被打开了，卡尔兴奋的指着冰山的底部，“我的孤独堡垒会取代它，成为最美的冰山！”在这么多的冰山中看中它也是因为感觉它跟影视作品中的孤独堡垒大小差不多。

        尼尔颔首，飞船顶端启动了从未使用过的武器，发射出橘黄色的高热射线，储存多年的能源派上了用场。

        射线击打在卡尔指定的位置上，没有山崩地裂、没有击穿冰山，收敛了能量输出的射线只是让它缓缓融化、融化——直到融化出一池子的雪水，不多不少，正好两立方。

        然后尼尔趁着雪水还未结冰，迅速将刻录好被卡尔老早就命名为“孤独堡垒”建筑模型的艾尔水晶抛入雪水中。

        两分钟过去了，无声无息。

        卡尔探头眺望：“没反应？”

        “它正在被诱发，内核在做剧烈的分子运动，很快就会开始扩展。”几乎是尼尔的尾音刚落下，咔吱咔吱的声音就传来。

        很快就变成了轰隆轰隆的声音——艾尔晶石在肉眼可见的迅速变大，从一手可握的大小迅速展开到足球大小，还在继续变大，卡尔眯了眯眼，强烈要求自己的眼睛聚焦在晶石上，能勉强看到晶石像一个不断生长的晶柱体，挣扎着破开躯壳的限制野蛮生长！

        微不可察的碎裂声从冰山内部传来，艾尔晶石的扩展已经开始影响到了这座冰山。

        卡尔恍神，他似乎听见了冰山内部发出的运动声波。

        体内的细胞在欢呼雀跃，一场质变在开始进行。飞船储存室内，被命名为“金乌”的装置，储存能源在极速下降，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无声无息的吞吃它体内的黄太阳能量。

        艾尔晶石生长的分子互相撞击的咔吱声甚至盖过了轰隆声，脚下的土地传来一阵一阵的奇怪电磁音，飞船内部传来能源维持飞船悬浮的运作声，尼尔为了投影的维持而数据流动的声音。

        声音也在扩展，从飞船到艾尔晶石处，向整个北极扩展而去——卡尔似乎听到了北极遥远的地方，北极熊的吼叫、飞鸟扑动翅膀的唰唰声、鱼儿游动的水波声，更深层次的、这些动物们的呼吸、它们的血液从心脏循环全身又回到心脏的声音、它们的脑电波下达指令粒子传输到身体上的声音——更多更多，还在往北极之外扩展而去！

        卡尔听到的嘈杂的人声，诉说着各种各样的语言交杂在一起，衣服互相摩擦、有人粗俗的辱骂另一个人、有人惊恐的尖叫、有人们与人们的打斗、有婴儿的啼哭、有女人的安慰、有男人的怒吼……还有他们的心跳、他们的的脑电波音、他们分子运动的声音。

        ……然后卡尔听到风在呼呼作响、云在互相交缠、遥远的地方在下雨、遥远的地方在打雷、遥远的地方有泥石流滚滚落下、一场小地震在发生、一颗植物的麦芽破土而出——是地球发出的声音。

        ……然后是地球之外、太阳发出的声音、火星的声音、木星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够了！够了！！

        “啊！！”卡尔捂着耳朵惨叫着，瘫倒在地，毫无作用的阻拦无法被阻止的、越来越多的声音涌入脑海，被迫接收着大量信息。

        “卡尔！！主人！！！”尼尔焦急的关闭了飞船，并再次启动了最高防御和医疗模式。投影消失，尼尔把更多的运算用来分析卡尔的状态。

        身体毫无损伤、心率过高、脑部活动过载、细胞激增、储存在身体里的能量在开始质变……尼尔瞬间就想起了卡尔让他记录的剧情，开始将婴儿室墙壁变动为隔音材质，毫无作用——但他们从未离开过北极，怎么会拥有属于地球的铅？！

        “卡尔！集中注意力！听我说！”尼尔加大自己的音量，试图让卡尔从众多的声海中找到他。

        “集中注意力！慢慢收回你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心跳上！这是您让我记录的剧情！还记得吗！您能听到我吗！！”

        卡尔虚弱的趴在婴儿室的软垫上，“记、记得，我在努力……”

        卡尔仿佛站在声海之中，每一滴海水都在迫不及待的接触他，游动到他身边，热情如火，卡尔就像一场疯狂宴会中的主角，被所有的声音青睐着——而卡尔此时却要抽身离去，这些声音在恋恋不舍的挽留他，毫无保留的向他开放一切，诱惑着他留下。

        而卡尔还是无情的从声海中抽离，从星球的交响乐中离去、从大自然的交舞中剥离、从嘈杂的人声与各种运动声离去，最后是北极内各个动物的声音、冰山的波动、尼尔数据疯狂窜动的声音……

        最终回归到自己身上，卡尔深呼吸，他的心脏在健康的扑通扑通，细胞因为进化而在他体内狂欢的流动，最后只听到呼吸声了——世界安静了。

        卡尔起身，揉了揉耳朵，低头看到了自己的骨头和血管，分子在运动。抬头看去，艾尔晶石还在继续扩展，视线穿透了冰山的阻拦看到更遥远的地方，捕捉到了一只在拔腿狂跳的北极兔，后面跟着它的伙伴们。

        转身，卡尔穿透了飞船，看到飞船底部存储的能源水晶整整齐齐的码列着，看起来还足够他们省吃俭用的使用两年，然后看到了飞船最核心处——红色的水晶与其他水晶没什么不同，但它内部的结构回路就像规律严谨的丰巢，充满规律和秩序的美感，一股光亮被中枢传达，是尼尔的逻辑矩阵在分析的脉动——确实是一个机械生命，没有灵魂的智能ai。

        “您还好吗？卡尔！您吓到我了！”

        但是数据在毫无波动的运输着，光点与光点交互，传达着情绪模拟、分析下一步命令——卡尔甚至能看到尼尔下一句话是什么。

        “我很好，你很漂亮尼尔，你是美丽的红色。”

        因为您喜欢红色。

        “因为您喜欢红色。”

        我本体与其他存储水晶是一样的，您想看吗？

        “我本体与其他存储水晶是一样的，您想看吗？”

        没有意外的回答，卡尔看见了矩阵的交列，卡尔幼嫩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保持这样就很好，红色的你很漂亮，你是独一无二的尼尔！”

        如您所愿。

        “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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