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是一个氪星人

男人有着迷人的俊美外表，却被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病服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大大小小的针管。睡梦中的男人皱着眉，似乎梦中也极不安稳，他悠长沉重的呼吸打在呼吸罩上乏起白雾，偶尔会出现呼吸艰难的情况。

        卡尔悄悄站在男人的病床前，伸手虚空抚摸着男人像极了布鲁斯-韦恩的面容。

        “这是最后一位。”尼尔平淡的声音从孤独堡垒传来。

        卡尔轻声回答，通过通讯装置将声音传回孤独堡垒：“他也不是——也许布鲁斯并不长这样，我不知道……”

        “只难过一分钟。”尼尔提醒道。

        “没有很难过……”卡尔将手放自己的心脏上，感受到那有力的跳动，感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过，也许只是一个妄念，他早就预料了结局，也许他早已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执着，所以也不会太失望。

        他拿出一个蓝色的试剂，打入男人的输液中，这本是为蝙蝠侠准备的药剂会让这个全身各种癌症疾病，被判死刑的男人重新健康起来，也许医生们会为他的痊愈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他能为蝙蝠侠所做的一切了。

        “迦达罗克时区，八点五十九分。”尼尔的提醒在耳边响起。

        卡尔已经轻轻飘到了窗外，飘到了半空：“我在想我要说些什么。”

        “做您自己就好，做kal-el就好。”

        是吗？做kal-el，不做超人，也不做夏天吗？

        夏天只是自己遥远的前世，一个幻影，一个不存在于这个宇宙的故事。我现在是卡尔-艾尔，一个氪星人，一个外星人。不是超人，不是超级英雄，只是卡尔-艾尔，一个家园毁灭后来到地球的氪星难民，最后的氪星血脉。

        卡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忐忑的向尼尔寻求肯定：“我可以相信他们吗？我可以告诉他们吗？”

        远在孤独堡垒的尼尔顿了顿，他严肃而肯定的说：“您可以相信我，您可以相信氪星，您可以做您自己，您不需要躲躲藏藏，您就是您，是氪星的骄傲、氪星的希望，我永远是您的后盾，没有人可以伤害您，我的kal-el。”

        “谢谢，尼尔。”卡尔脸上绽放出笑容，阳光灿烂。

        ————

        八点整时。

        维尔日报并没有像星球日报那个成为一个地标建筑，它的外形甚至很低调，甚至都没有建得多高，只是一个普通的三层楼建筑，装有很多玻璃窗和玻璃做的门，看起来更像一个咖啡厅。

        维尔日报今天早早就闭了门，门口甚至有很多警车封锁了这里，拉起了封锁线禁止其他人越过，有维尔日报忠实粉丝的上班族路过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得到的是维尔日报将要采访一位大人物，警察让市民们可以期待明天的维尔日报新闻。

        “说真的，他们这样搞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吧？”阿列斯塞了一口热狗，含糊不清的说道。

        “谁知道那些大人物在想什么，”约翰抖了抖手中的稿子，一目十行的过了一遍，“要我说就应该把地点放在什么国防部门之类的不是更安全？”

        “这太过了，这只是个普通的采访。”特罗里握着热茶，享受的喝了一口，“我不明白他们搞这么正式干什么。”

        “噢~那你可真是天真，这可是一个非常不普通的采访。”阿列斯唆了一口咖啡，发出很大的动静，“这可是一个超人类。”

        “阿列斯你能快点解决吗？我感觉那些大人物也很快来了！”另一个女性记者赫莉抬了抬眼镜，一脸干练的气质，“梅还没到吗？她是今天的重点，那位超人应该比较想看到她。”

        “不知道。”阿列斯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别这么严肃，莉莉~还有一个小时呢，boss也没到。”

        “维尔不是总是踩点到吗？”约翰继续细看手中的稿纸，“这么严肃的场合，维尔不会迟到吧？”

        “我想不会，毕竟……”特罗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喘息的女音打断。

        “嘿！呼……各位，天呐，我没迟到吧？！”梅气喘吁吁一路小跑到休息室内，看着众人都在，尴尬的挠挠头。

        阿列斯摆摆手：“今天可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日，只有采访超人这一个工作，话说他真的说他叫‘超人’吗？这听起来真的很……”

        “噢~”梅眉毛挑了挑，迅速从怀里掏出本子一阵划拉，“你提醒我了，这个问题也有必要加入采访中。”

        “哼哼，很好，现在只有顶头大boss不在了。”赫莉不满的嘟囔着。

        八点二十分。

        维尔日报的摄影师、道具师、化妆师等等人都陆陆续续的到达现场。

        梅感受着脸上轻扫的刷子，疑惑又不自在道：“额，我以为会是露儿小姐，你是老板新请来的化妆师吗？”

        打扮有点夸张又前卫的青年笑笑，客气道：“可以这么说，我曾经给黛莉-奥巴尔化过妆，维尔先生认为今天的场合很重要，重金将我请来。”

        “噢，道具师也是新的。”还在嗦咖啡的阿列斯指了指正在布置场景的一群道具师们。

        “看来boss真的为这次采访下血本了，我觉得他们以前一定是为那些明星们工作的团队。”特罗里也开始看起来稿纸。

        一直沉迷稿纸的约翰和赫莉不置可否，感觉报社里只有他们两个聪明人，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对同事们的智商感到无奈。

        八点五十分。

        梅紧张的坐在台上的沙发椅上，她清了清嗓子，念了一句台词，手指不自觉的搅动着：“是不是太做作了？阿列斯？”

        “别紧张，就跟你平时练习一样。”阿列斯拍了拍梅的肩膀，“就算出差也可以重来，这是录像不是直播。”他指了指开始调试机器的陌生摄影师们。

        “如果你接不下去，我会帮你。”赫莉也鼓励了一句。他们都知道是梅争取来这个采访权的，即使梅从来没有正式拟过稿、采访过任何人，这甚至是她第一次录制新闻，但没有人呵斥梅不应该在这，要求梅退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被连带分享到这个采访权的，梅才是那个超人想看到的记者。

        八点五十五分。

        谢天谢地，维尔终于没有踩着点到，而是提前五分钟来了。

        他先是上前拍了拍每一个人的肩膀，象征性的鼓励几句，然后对梅说：“别紧张，只是录像。”

        梅哭笑不得，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ok，一切准备就绪！”维尔扫视全场。

        “摄像组？”摄像组比了一个ok。

        “提词小组？音乐组？道具组？气氛组？ok，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静待这位‘超人’到来吧！”维尔拉了一张沙发，坐在摄像组旁边。

        他知道这里肯定不止摄像组一个录像设备，估计布置道具的时候，不知道让这些安德烈的人放了多少微型摄像头和录音装置，但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他只希望超人的爆料不要太夸张，配合他们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采访就好了，不要搞出什么惊天大新闻，谁知道那条毒蛇会胡思乱想什么对我可爱的员工们不好的事情。

        所有人都看着手表。

        “嘀、嗒、嘀、嗒——”五十七分。

        “嘀、嗒、嘀、嗒——”五十八分。

        “嘀、嗒、嘀、嗒——”五十九分。仿佛度日如年，让人恨不得马上把时针拨到12那个位置。

        “嘀、嗒、嘀、嗒——”九点整！！

        所有的窗户都被提前打开了，为的就是让那位会飞的都市传说直接飞进来。九点整一到，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扫视着每一个窗口，期待着那个蓝红色的身影出现。

        十几秒后——

        “会不会是他忙着拯救世界…噢！他来了！”梅小声嘀咕了一声，突然惊讶的指着一个方向。

        蓝红色的身影如约而至，他如阿波罗般降临人世，被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一层柔光自然显现，红色的披风在身后轻轻浮动，他轻飘飘的落在舞台上，就像一个天生翱翔于天空之上的飞行生物，音色也光辉得如同耀阳般不可思议。

        “我迟到了吗？”他礼貌的问道。

        所有人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甚至不想打破这份欣赏神之容貌、倾听神之声色的寂静。

        “噢，刚刚好，九点整。”只有梅大大咧咧的看了一眼表，然后给了维尔一个眼神，用口型询问：可以开始了？

        “啊……咳，是的，这位超人先生。”维尔紧张的咳了一声，指了指被两边记者围住的单独沙发，“请坐在那里，谢谢您。”fuk，我这脱口而出的古语单词敬语是怎么回事。

        “噢。”卡尔轻轻坐在沙发上，控制了一下力场，让沙发像一个正常男性坐在上面一样凹陷进去一些——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重达364千克的重量，虽然这真的是氪星人的正常体重，但是对人类来说还是有点胖的意思吧？

        维尔做了个手势：快开始！

        阿列斯捅了捅还在发愣的特罗里，特罗里恍惚着回过神来——他开始理解梅那天对超人的夸赞了，她真的在实话实说……怎么会有、怎么会有长成这样的人？！

        他轻了轻嗓子，职业性的说出一段开场白：“欢迎观看维尔日报独家新闻，采访于一□□三年七月一日早上九点整。今天我们不解谜、不□□、不揭露谁的腐败！今天，我们请到了一位重量级人物！在过去三年中，他常常出现在世界各地，无私的帮助任何人！他捞过沉船、救过儿童、抓过罪犯、打击黑邦，他出现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他是一抹蓝红的幻影，一个都市传说，一个黑暗中的人的幻想！但今天，他不再是幻想！他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让我们欢迎——超人！”

        音乐组开始播放昂扬的曲调，气氛组配合的热烈鼓掌。

        卡尔尴尬的脚趾扣地，感觉这个开场白太夸张了。

        他调整一下心态，略带紧张的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麦，脸色庄重严肃。

        “在正式开始提问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们，你们所有人类都应该知道的事情——”

        维尔开始感到紧张，其他人也纷纷心里冒汗，难道超人后悔了？想警告他们不要问太过分的问题？

        卡尔深呼吸，下定了决心，他坦然的面对镜头。

        “我真名叫kal-el，我不是地球人，我来自氪星，是一个氪星人，就是你们想象中的外星人。”

        一片死寂。

        房间内，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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